第一章 放飞之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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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7月的一天,一个在黄历上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日子.何必清有点伤感的座在返家的火车上,今天是离校返家的日子,脑子里还是站台上同学们挥手相送送的影子,大学已经成为了过去,而模糊的未来却似乎清晰了一些.何必清并没有象故事里描写的那样与同学们报头痛哭,除了伤感,还有一丝解脱.
何必清就读的大学在天华国也算是一流的大学,虽然比不上"华清"和"天北",也算是在天华国名列前茅.火车飞快的跑,窗子两旁的风景和脑子里的影子互相重叠.大学的日子象电影的快镜头似的,在眼前飞快的闪过,有些很朦胧,有些却越来越清晰了.
何必清的父母都是农村人,家乡话叫土里刨食,所以他自己算得上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孩子,眼前闪过的首先是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候父母的喜悦,更多的却是无奈.对于一个比较偏远农村来说,考出个名牌大学生,值得父母为之骄傲和自豪,可到首都读大学的花费又怎么能不让老两口无奈,光是报道的费用就700多块...
那时候还没有助学贷款,就靠家里的几亩薄地的收入,供一个大学生,无疑是隔靴瘙痒.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何必清自己也清楚家里的情况.当看出父母脸上有点僵硬的笑容后,有点倔强的告诉老两口,就是去要饭,也要把大学读完,老两口叹声连连却也无可奈何.
何必清的脸上不由得自信的微笑,没错,他胜利了,可胜利的很悲壮.母亲借便了整个村子,将800块钱交到他的手里,那时的800块在农村都可以盖一间新房了.
一个还不可以称呼为男人的男孩,就这样揣着父母东拼西凑的零钱,来到了天华国的首都华京市,一路上火车的拥挤和嘈杂,为了省点路费而抗着行李,从火车站走了将近四个小时才来到学校.风尘仆仆的样子把同系接待的高年级同学都吓了一跳,也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何必清就读的是机械系,一个老掉牙的专业,班上功有30多个同学中,其中只有3个女生,属于不冷不热的专业.当然这是直到上了几个月大学以后才知道的.报志愿的时候选什么专业何必清并不明白.当时父母告诉他,报一个好找工作的就行了;可老师告诉他,要报一个确保能考上的.回忆的镜头又转到了开学一个月后,双手抱在脑后躺在宿舍床上发呆的何必清,眉毛拧在一起,黝黑的脸上露着迷茫,学费加上宿舍生活,课本等费用,让他兜里已经不超过10块钱.天无绝人之路纯粹是瞎掰是鬼话,那时候自己恨不得去卖血.

这时一个胖胖的脸浮现了出来,却是大学班上的生活委员,探进宿舍来嚷嚷发补助了.头一个月发生活补助啊,25块,可解了燃眉之急,省吃简用,够吃半个月了.镜头连转,何必清座在了一个温馨的家里,有朗朗读书声,原来是在做家教;人声嘈杂,灯光昏暗,在电教室放录象......
叔叔,叔叔,甜美的童声把何必清从回忆里叫醒,对面一个漂亮的小女孩,有五六岁的样子,正在有点腼腆的喊自己朋友,有什么事吗?小女孩指了指自己的座位下面,原来小女孩的玩具跳跳球滚到自己的座位下面了,弯腰捡起来,放到小女孩的手里,谢谢叔叔...小女孩忽闪着大眼睛,然后转身跑到了一个年轻女士旁边.
当何必清眼神转到女士脸上的时候,女士回给他一个感激的微笑,自己也笑了下,算是回应了.火车缓缓停下,看来到了津定站,是回家路上的第一站,这列火车是普快,基本上每站都要停,当然票价也是最便宜的.
伸了伸胳膊,知道还有很长的一段路才能到家,看看了胳膊上的手表,火车才开了不到一个小时,路还长呢.手表是老式的机械表,需要每天上发条的那种,海鸥牌.按说他一个地道的穷学生,手表这种高级货色是很奢侈的消费品了,可大学里安排的事情让他不得不争分夺秒,往往马不停踢的奔波于家教,打工,学校的路上,时间紧张的他花费了10多元,买了这二手的手表.
火车上响起了女列车员中英文报站的声音,"各位乘客请注意,津定站到了,请带好您随身携带物品下车".窗外火辣的太阳烤得上下车的乘客都没精打采,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也不那样拥挤了.何必清靠在座位上,默然的看着人来人往,列车缓慢的开动,也终于昏昏的睡着了.
何必清打从记事起,就好象特别喜欢睡,大学里找到空闲时间就倒头大睡,得了一"睡神"的称号,而且会做各种希奇古怪的梦.据父母说,自己刚出生的时候天天晚上哭闹不睡,父母用尽了办法可自己还是不住的哭,这时候村里来了一个独臂算命风水先生,看样子有七八十岁了,头发胡子花白,来家里诵了一遍听不明白的经,自己就睡着了.
何必清从来没相信过这个,倒是听同村的大叔大妈说父母花了好几个晚上,在附近几个村里都贴了"天黄黄,地黄黄,俺家有个夜哭郎,路逢君子读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的红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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