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充斥的是颤乱的心跳
所贪图的是浸蜜的甘霖
所崩坏的是波澜的裂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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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我和他，还是无话可说。
不知道那天他救我的理由，
就算他只是纯粹的善心大发，
我也欠下了一份人情，
尽管我不愿意欠他什么……
后来大少爷让他身边那个人把我送回了院子，
他说他叫樊羽，和大少爷从小就是玩伴，
我才从他那里知道，那个人叫做信——宫本信。
我并不了解，为什么樊羽要告诉我这些，
但是直觉却让我无法对他防备，
他看起来就像个英气的普通上班族，阳光却又不失稳重。
和这里的世界，那么得格格不入。
回到院子后，只有伊仁一脸紧张地跑过来一把抱住我，问长问短。
怎么这么晚回来？有没有遇到麻烦？有没有被欺负？
就像是哥哥一般为我担心。
我瞥见一旁的迁诺，他一言不发地打扫着院前的落叶，只是在我进门的时候匆匆看了我一眼，仿佛是看见我完好无损地回来，才松了口气。
是不是该向他道歉？昨天晚上的事，他一定不是故意的吧？
谁都有冲动的时候，我怎么可以因为这个对他一票否决？
误会如果产生，说清楚就好了吧？
然而迁诺的心里也为昨晚的事情烦恼着，
一时的冲动，没有想过要伤害光的，
可他却说，自己和那个男人一样。
本想找他谈谈，可他又突然失踪，害得自己担忧忐忑了半天，
要是他失踪是因为生自己的气，那该怎么办？
还好总算是平安地回来了，尽管不知道送他回来的认识谁，发生了什么事，
但至少他没出事，就好……
晚饭过后，迁诺把我拉到院子里，伊仁只是疑惑地看了眼，也没说什么。
我想，迁诺一定是和我有一样的话要说，便跟他出来了。
——光，昨天晚上……我……对不起。
——我能理解，你也是一时冲动吧。
——可是我差点就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道歉，你能原谅我吗？
——恩。
我柔和地对他笑了笑，夕阳的余晖已经散去，夜色越来越沉，模糊了我的表情。
迁诺，我什么时候怪过你呢？
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事我不能释怀，不能原谅呢？
——光，听着，我是认真的。这些天来，我发现我完全没有办法从你的身上移开视线，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像着了魔一样……
迁诺说这话时的表情就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努力地想要解释清楚，得到谅解一样。
——不，迁诺，听我说，我只是单纯地想要帮你，你在我眼里，就像弟弟一样。
弟弟？就只是弟弟？
迁诺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不要在这样的距离一直看着你，却无法靠近……
我垂下头，但还是看见迁诺颤颤巍巍地后退了两步。
迁诺，对不起，
我没有资格，
这样肮脏的我，没有资格拥有你的感情。
——好吧，我知道了。
迁诺简单地回应了一句，虽然有所掩饰，可还是能听出其中的失落。
我们还是朋友吧？
望着迁诺远去的背影，我不敢奢求去问他，只能在渐冷的空气里叹息。
时间宛若流沙，转瞬即逝。
两天后，便迎来了所谓的寿筵。
天还没亮，我们便被唤起来开始做准备，
清洗工作是必须的，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是为了客人。
从上到下毫无疏漏地被温水淋透，
身体浸泡在水中，被熏上一股让人沉迷的淡淡香气，
当然私密处也是不会被放过的，
或者说，那里才是重点。
用肠液灌过一遍，又用清水洗了两遍，
好不容易熬过小腹的酸涩与胀痛，
肠壁里又被塞入一大块被蒸热的鹅卵石。
据说是为了使肠壁更加温暖而有弹性，
当然也是为了更好地服务那些上了年纪却还贪图纵欲的男人。
——唔……痛……
我抓住伊仁手臂，试图减少些痛苦，
而伊仁也只是抚摸着我的头发，温柔地看着我。
真是有些佩服他的勇气，居然都能忍受下来，一声不吭。
迁诺依旧是我们之中最不合作的一个，
即使知道我们的命运都是一样的，还是固执地反抗着，引起了侍卫的不满。
好在他们也不止只有我们一批人要处理，而且忙得自顾不暇，
毕竟他们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在我们身上留下什么伤痕，所以只是恶言恶语地警告。
清洗完毕后，下午来了几个白大褂的医生，为我们做了最后的检查。
其实这几天，几乎天天都会有医生来做检查，
无非就是把那些旧伤新伤一起处理了，不让我们身上有多余的痕迹。
他们用的药还真是有效，不但没什么刺激作用，伤口确实也很快都愈合了，就连淤青淤血也很快消掉了，皮肤呈现出精心呵护过得光泽。
是不是还要修饰得白里透红？
真是讽刺……
医生走了以后，有几个侍女捧来了要换上的衣服，
料定迁诺不肯穿女装，
我们就把唯一的一套男式汉服让给了他，
是秦汉时候的样式，袖子宽大，把头发像模像样束起来后，更在那阳刚中添了一份书卷气质。
伊仁要了那件酒红色的和服，
却把剩下的那条哥特蕾丝长裙推给了我。
——我不要穿这个。
我脸红地推开试图帮我更衣的侍女，赌气地看着伊仁。
——我是成熟气质啦，不适合这个的，放心啦，你穿这个肯定艳压群芳。
——我才不要呢。
——你看我都换好了，要不你去和迁诺商量看看？
说着伊仁坏心眼地笑了笑。
——可恶，还是很像女人！
耳边传来迁诺的抱怨声，我只好打消念头，让迁诺穿这个，根本不可能。
——你就会欺负我。
我瞟了一眼伊仁，只好乖乖认命。
——知道吗？我小时候可是穿过十二单的哦。
伊仁有些向往地回忆起从前。
确实，这和服在他身上显出的，不是一般华贵的气质，更是一种悠远的雅致。
——那不是女子穿的衣服吗？很复杂啊。
——是啊，可是小时候老妈很喜欢给我穿那样的女装，可能是因为长得太秀气，也可能是因为她是法国人的缘故吧，对东方文化特别痴迷。
伊仁说着耸了耸肩。
而我想象着他穿十二单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
——其实小时候玄芫也很可爱啊，还差点被寺庙选去当了巫女呢。
——哈哈……是吗？
真没想到，伊仁还有这么有趣的童年记忆。
——对了，玄芫不用去吗？
——恩，昨天医生说他精神状态不稳定，怕在宴会上闹出什么事端们就临时取消了资格。
——是吗？那说不定是件好事呢。
——是啊。
换好衣服的我站起身来，让拖地的裙摆自然地垂下来。
然后侍女为我勒紧了腰带。
——唔……好紧……
腹部的空气像被抽空了一般，挤压得生疼。
唉，我的腰再细，哪里比得上女子？
脸上化上了淡妆，梳理得柔顺的发丝间还插上了一枚镶钻的小皇冠，
真是的，完全把我当成公主了么？
真想伸手扯掉。
光起身的那一刻，迁诺简直吓了一跳，
脑中除了闪出“惊艳”二字，便一片空白了。
哥特式的裙子说白了就是繁复，
胸前，袖口，腰际，裙摆上布满了缎带、褶皱和蕾丝，
颈下敞着的部分，勾勒出纤细的锁骨，
细长的脖子上绽开着一朵较贵的缎带扎成白玫瑰，
裙摆上也有多处这样的点缀。
侧过身来，露背的剪裁呈现出润如白玉的脊背。
由于上了妆，脸色也不像平时那么苍白，而是透着淡淡的红润。
光在纯白和恰如其分的黑色交相映衬下，恍如画里走出的公主。
此时迁诺的心里，充斥着莫名的悸动。
华灯初上，宅子里已渐渐顷染上了浮华迷人的霓虹。
愈渐喧嚣的声音传来，
汽车的鸣笛，刹车，开关门，脚步声，谈话声……
越来越掀起心底的慌张。
序幕已缓缓拉开，
一场纸醉金迷的浮生宴正待上演。
不属于我的夜晚，
不属于我的舞池，
我却要在这里翩翩起舞……
迷失在牢笼中的燕尾蝶，只有等待着，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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