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静夜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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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儿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外面的世界由黑暗转为明亮,再由明亮转为黑暗,重复数次,时不时有冬天凛冽的风掀开淡粉色的窗帘钻进不大的房间里,吹动窗口的风铃,带起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风儿也无知无觉。无数的噩梦不请自来,侵占的她的脑海。
她梦见自己站在开满曼珠沙华的三途河畔,风卷起飞扬的红花,掠过自己的身边,她穿着红色的宽袍大袖的宫装,头上戴着华丽的头饰,络金流苏垂在颊边,绣满繁复花纹的衣带在带着花香的风里飘扬,突然,空间扭曲了,化作一片无边的黑暗,无数燃烧着锁链凭空向她扑来,勒住了她的四肢;她梦见自己站在点着无数光明烛火的黑暗殿堂里,面对着高不可攀的成功的宝座,手持锋利的剑,与每一个她爱的人生死拼杀,死去的人倒在脚下,变成了坦荡的台阶,一直通向那个闪着绚烂的光芒的宝座;她梦见谜漩与小爱被困在焚烧一切的红莲烈火之中,即将被烈火吞噬,她们身上还带着沉重的枷锁,她想扑过去将她们从火里**,却被无形的大手一次次推开,重重地跌落。当她从梦里醒来的时候,只看见一个黑发黑瞳的女子,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然后就消失了。
风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你好,尊贵的小姐。”
一个平静的女子声音响起,风儿体内被束缚的血舞镜灵魂猛然惊醒,警惕地抬起头,看着面前黑发黑瞳的女子。那女子穿着淡蓝色的长袍,长发整整齐齐地扎在脑后。她身上没有一点珠宝首饰,与满身璎珞彩珠的血舞镜明显不同。
自从接纳了血舞镜的魂魄,风儿的思想世界成了一片绚烂惨烈的血红,开满了曼珠沙华和蔷薇,天空永远是血色的,而那个女子所站的地方,是百花盛开的草原,蓝天白云,阳光明媚,蝴蝶翩翩起舞。
“你是谁?”血舞镜按上了腰间的长剑,尽管面前的女子身上并没有杀戮的气息,但血舞镜却明显地感觉到,这个女子的身上,有一种与自己相抵触的力量。
“我是这个躯体原先的主人,风儿。”那女子微微地笑着,一步步走向血舞镜,“你应该感觉到了,我与你的力量是截然相反的,想知道我的力量是什么吗?”
未等血舞镜开口,风儿的魂魄接着说了下去:“是原则,这个世界存在并极端强大的原则,有它的保护,什么都不能伤害到我。”

“原则?原则只是你们人类消遣用的吧?”血舞镜冷笑道,手指一弹,腰间的长剑仿佛有灵性一般,一跃而出,直扑向那个笑吟吟的女子。血色的光掠过的地方,劲风掀起了飞花片片。
“哟,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这个世界做什么都要讲原则呢,如果你不按原则去做,会受伤害的!”那女子挥了一下手,像赶开飞近身边的蚊子一般,只听叮地一声,那道血色的光竟然生生地被震开了!强大的力量反弹到血舞镜的身上,尽管她灵力深厚,却也被震得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
“所以你才会是这么一个废物吧?”血色的长剑冷冷地悬在半空,血舞镜轻轻地笑了一声,并指一点,那把血色的剑再度掠出,直取风儿魂魄的眉心。
无论如何,她必须击杀这个代表着束缚力量的妖女。
风儿并不阻拦,在那把剑即将刺破肌肤的时候,她并指夹住了锐不可当的剑锋,于是那几乎可以令一切都粉碎崩离的利剑,停在了离她的眉心一寸的地方。风儿细细端详着这把血色的利剑。
这是一把专为女子打造的剑,宽约两指,小巧玲珑,剑身呈现着诡异的血色,吞口是纯金的,画满了华丽的花纹,剑柄末端,赫然是一只金色的凤鸟,雕刻得栩栩如生,好象会从上面飞下来一般,红色的玛瑙嵌出凤鸟的眼睛,血一样夺目。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把剑就是绝尘剑,传说中牺牲了无数人的灵魂铸造成的上古神剑。”风儿笑道,“不是一把一般的剑呢——它与离尘剑、灭尘刺并称‘魅天三劫’,为血舞家族三姐妹持有,这么说,你是血舞家族的大小姐么?”
风儿把手中的利剑反手掷回,原本贯注在剑上的强大灵力瞬间以十倍的力量,向着剑的主人扑去。那样与自身完全抵触的力量,令血舞镜再也无法支撑自己,嗓子一甜,一口殷红的血瞬间涌了出来。

阿剑已经许多天没有见到自己的主人了。在学校食堂吃过了午饭,他开始盘算上午违纪带来的四篇检讨要怎么写,那原本该是风儿做的。
“管家,你见到我姐姐了吗?”谜漩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到姐姐的心腹,冲口便问。
“没有啊,我很多天都没有见到她了。”
谜漩无奈地离开了。天空是灰色的,布满了铅色的云块,预示着一场冰冷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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