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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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萨迦混沌的意识逐渐的清晰起来,从摩萨门,沙罗族的最后一道防线被破之日起,他的神经就绷得紧紧的,数月来的的躲避追杀仓皇逃遁,到近日的隐姓埋名忍饥挨饿直到昨夜那种骤然松弛昏迷式的睡眠让萨迦产生了奇妙的幻觉,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自己不过是一场可怕的噩梦,自己仍躺在自己舒适的大床上过着幸福的沙罗贵族的生活。‘舒适?’是的舒适比起前几天自己和雅菲兰累极了找到休息的角落不知道舒适多少倍,萨迦松懒的倒在床上,眯开惺忪的睡眼呆呆的望着漆黑的房梁,他细细的品味着过去那一夜失去知觉的滋味。蓦的睡梦中的自相矛盾的意识终于使他清醒过来,所有的记忆瞬间回笼,萨迦自嘲的笑了笑,当辛蒂女王把雅菲兰殿下托付自己时,自己早已下定决心要坚强起来,为了雅菲兰,为了辛蒂女王最后的嘱托,为了整个沙罗虫族的复兴,自己必须告别饱食终日的少年贵族的生活成为一个勇敢坚强像爷爷一样的沙罗族的战士。昨晚那希望一切是场噩梦的想法是否是在证明自己的内心还很软弱。爷爷的灵魂是否已经到了伟大的赫卡特神身边从此就只有和谐和安详,没有羁绊,没有烦恼,不再挨饿,不再受冻,也许这就是爷爷常说的天堂,也许此时,慈爱的特跟爷爷正在享受着这美妙的幸福。
‘砰砰砰~’‘小子!你想睡到什么时候?快给我起来!’图图大叔那粗野的嗓门把萨迦生生的从床上震了起来。此时,萨迦终于体会到一个真理:原来虚幻和现实只有一念之隔。
‘喂!伽罗,吃饭了!再晚点的话,齐蒙这家伙可就要动你的那份啦!’
‘来啦!来啦!’萨迦被突如其来的砸门和图图大叔的嘶吼声吓的魂不守舍,完全是条件反射式的应承着,他慌张的跳下床扑向房间的小门。
‘砰!’萨迦痛苦捂着头沿着小门滑了下来,‘该死的!我记得这门应该是向外推的啊!’。萨迦揉揉脑袋重新站起来,他怒视着小门用力的向内拉扯着门把手。可是这扇小门还是纹丝未动,萨迦急了,朝房间外大喊道:‘图图大叔,我的房门被锁上了,快帮我打开它!’
‘自己动手吧,这是最简单的一道锁啦。’外面图图叔叔不耐烦的吼道。
‘哦!天啊!’萨迦隔着门缝可怜兮兮的望着餐桌上那马上就要被疯抢殆尽的丰盛早餐焦急的喊着:‘我该怎么办!我从来没学过开锁啊。’
‘嗨!笨蛋!自己想办法吧,我刚来的时候也总是吃不到早餐的!’
“是啊,这是规矩,我们刚来时都是这样,不要指望你能例外。”
‘伽罗!省省力气吧,我建议你继续睡觉,这样可以节省体力,挨到晚饭时间图图大叔就会把门打开了。’
“大家打打赌啊,赌一下伽罗几天能学会开锁,吃到早餐。”
‘你试试能不能从门缝里钻出来。’外面的孩子七嘴八舌的轰笑着继续疯抢食物。
‘伟大的赫卡特神啊,救救我吧!’萨迦依着小门绝望的瘫坐在地上。在一个快要饿死的人面前大嚼美味?!这太残忍了!他怨怒的狠砸地板。
‘萨,哦不,伽罗哥哥,你一定要加油哦!’狭窄的门缝外,雅菲兰半蹲在门口用力的扒开小门担心的望着房间内可怜的萨迦。听到雅菲兰的声音,萨迦发条似的从地上弹起来,他使劲的把脑袋塞进门缝里朝外面大声喊道:‘艾米莉!你,你是怎么出来的?’
‘丽绮婶婶说我是这里唯一的女孩,要我帮她去煮菜,所以图图大叔就把我放出来了’雅菲兰乖巧的脸蛋上绽放出可爱的笑容。
‘哦,是这样啊,那你快点给我送点吃的来啊,雅菲兰单纯的小脸为难的摇了摇,丽绮婶婶说不可以,她说图图大叔是为你好,她说这样你会快点学会不用饿肚子的方法,哦是这样,那你快点去吃早餐吧’萨迦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目送着雅菲兰那依依不舍的背影离开。扫视着门缝外辽阔的空间,和餐桌上喧闹的场面一种难耐的孤独涌上心头,‘我可不想直接吃晚餐!’萨迦暗下决心,开始把目光聚焦到那把可恨的门锁上。他伸出手将锁头从门缝里恶狠狠的拖到眼前来回摆弄。
经过一番研究,萨迦发现,其实这只是一把瘦小的普通插锁,布满锈渍的锁身上只有一根枯干的金属棒链接着铁链的两头。萨迦略微有了些底气。于是,他丢下锁头回身翻找房间里一切能够破坏它的铁器。把它砸成碎粉!是萨迦唯一能够宣泄郁愤的方式。
可是,整间屋子的摆设非常简单,只有一张小床和一盏油灯。萨迦一览无余,除了门脚下一小段纤细的铁丝,这房间内就再也找不到任何金属物质,就连他那柄随身的匕首也不翼而飞了。‘狡诈的图图大叔!’气急败坏的萨迦把所有的郁闷都迁怒到这把可怜的小锁头上,他猛地抓起锁头狠命的砸向地面。可是,这把看似弱不禁风的小锁头在这狂风暴雨的摧残下不但毫发无损,而且还主动发起反击!‘嗷~’一声痛苦的嚎叫萨迦砸到了手指。这阵钻心的剧痛令疯狂的萨迦终于冷静了下来,他捂着手指呆愣的坐到地上,长吁短叹。
‘嗨!笨蛋,现在我要去干活了,晚饭的餐桌上见,哈哈哈’酒足饭饱的凡特比挺着隆起的肚皮打着饱嗝走到门前,他瞧着缝里狼狈不堪的萨迦,手指掩在胸前偷偷的点了点门脚的那根铁丝,搞怪似的眨了眨眼,然后转身大摇大摆的走掉了。
‘喂!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弄开的!’萨迦猛的跳起来,扒着门缝朝凡特比的背影喊道。

‘我劝你还是早点睡觉吧!哈哈哈’伙伴们坏笑着迈出了大门。
望着空空荡荡的餐桌萨迦沮丧的坐回到地上,他捏起了那段纤细的铁丝凑到鼻子前仔细的端详起来,这根铁丝除了末端有个精致的半圆形尾钩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实在看不出什么门道,萨迦随便拿起锁头试着用铁丝比划比划,‘怎么会是如此的严丝合缝?!’萨迦愕然发现这半圆形尾钩居然能够正正好好的插到锁头的钥匙孔里。
‘咔,咔’锁头内发出细小的摩擦声,他拉一拉锁身上的铁棒还是没什么反映,看来必须要了解一下这锁的内部结构才能打开他。萨迦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便抽出铁丝借着窗外透来的光线仔细的研究锁芯。可是再强的阳光也无法穿透曲折的锁芯,实在是无计可施的萨迦泄气了,他干脆把锁头扔到地上,一头倒在床上打算挨过晚餐前那漫长的等待。
大势已去,放弃希望的萨迦反而倍感轻松,他翻翻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无聊的欣赏起这块狭小的空间。这间屋子及其简陋,粗糙的墙面上坠着一盏丑陋的油灯,还算平整的青石地板上散落着刚才翻找东西时随手丢落的床单枕头,漆黑的屋顶上吊着一只瘦小枯干的蜘蛛。‘蜘蛛?!’看到虫子,萨迦得到了启示。经历如此长久的磨难,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照顾雅菲兰和维持生命,他几乎忘记了自己是沙罗贵族的后裔,拥有无与伦比的‘驭虫’天赋!
‘是啊,我是伟大沙罗后裔!’萨迦一跃而起,精神抖擞的迈向小门,宛如一个百战百胜的斗士。他拾起门锁攥在手心,宁神闭目,嘴唇微颤默念咒语。片刻功夫,‘驭虫术’启动,一只奇怪的小虫带着主人的感知,顺着他的手指爬进了蜿蜒曲折的锁芯。不久,锁芯里的结构已了如指掌,萨迦缓缓睁开双目,重新捏起那根纤细的铁丝,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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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吱~~’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萨迦蹑手蹑脚的靠近歪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图图大叔,‘嗨!’萨迦冷的一声,直呵的图图大叔如受了吓惊的野兔,好一阵乱蹦乱跳。他瞪着胀满血丝的大眼,脑袋摇摆的活像个拨浪鼓似的,魂不守舍的失声尖叫:‘谁!谁!出,出什么事了!’
‘图图大叔,我出来了,该给我早餐了吧’萨迦暗自发笑,这回可算报了一箭之仇。
图图大叔揉揉眼睛低头望着正得意洋洋的萨迦又抬头望望房间那扇小门,惊诧不已的自语道:‘天啊?!这么快?!居然比凡特比刚来时还要快多了啦!’
‘那是当然的喽,图图大叔?我的早餐在哪里啊?’越发洋洋得意的萨迦暗自自诩:你们人类怎可能像我一样快速的解锁芯结构,自然要比我慢的多啦。
‘恩,不错,看来对于像你这样出色的学生,一定要特别关照才行。’图图大叔习惯性的整理一番眼罩,像是欣赏一件瑰宝似的欣赏着伽罗,兴奋的说道:‘稍等片刻,我要亲自给你弄几道早餐。’
望着图图大叔那欢快的背影,伽罗兴高采烈的跃到餐桌前想象着图图大叔端上了一盘盘珍奇的山珍海味,然后侍在一旁端茶倒水,满足的看着自己的爱徒狼吞虎咽,伽罗仿佛看见自己又回到了身为沙罗伯爵时那兴奋的年代。
‘早餐来喽!’图图大叔高喊着端上了早点,荣幸的介绍自己的作品‘“卡西里牛丸汤”和“偌马特恩金炸汉堡”’
‘只有两道么?’伽罗瞪大眼睛伸长了脖子凑过嗅了嗅,讪讪的品评道:‘恩,菜虽然少了点,不过看起来还蛮诱人的!哇!汤盆底下的火炉是做什么的?’,
‘哦,这个啊,这个火盆是怕汤的温度降低了,喝起来味道就不鲜美了’
伽罗深情的望着眼前这位无微不至的师傅,感激之情难于言表,自从流浪以来每天都是风餐露宿饥寒交迫,从来没有人能够像图图大叔这样如慈父般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伽罗实在无法抑制内心的情感,顿时热泪盈眶,他抽泣着说道:‘图图大叔,您,您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好人!’
‘好啦,好啦,吃早餐吧’图图大叔爱抚这伽罗亲切的说道。
‘恩’伽罗将视线移到图图大叔为自己精心准备的早餐上准备用餐了,‘咦!图图大叔,怎么没有餐具啊?你忘了拿餐具吧’
图图大叔委屈的摊开双手说道:‘我们这里没有餐具啊,你昨天吃饭也不是没用餐具么?’
‘可是,可是,昨天吃的鸡翅直接用手抓就可以了,但是今天喝的是汤诶,怎么吃嘛。’伽罗大惑不解。
‘怎么不能吃,我示范给你看’说着,图图大叔伸出两只细长的手指‘嗖’地从滚烫的热汤中夹出一颗如泥鳅般油滑的肉丸放到嘴里品了品,然后还意犹未尽舔舔手指不住的点头称赞道:‘恩!味道很鲜!你尝尝。’
此时的伽罗,惊诧的张着大嘴,下巴几乎掉落到桌面上,尽管他极尽全力瞪大双眼但还是没有看清图图大叔的动作,那两根修长的手指简直就像是鱼鹰的尖嘴一样,能够以迅雷般的速度捉到水下狡猾的小鱼。
‘这没什么,很容易做到的,你也来试试?’
‘真的?’伽罗望着图图大叔憨厚的微笑,将信将疑。图图大叔微微点头以示鼓励,伽罗爬到桌子上认真望着那盆滚烫的油烫,此时,他终于明白了下面火盆的用处。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萨迦胆怯的伸出两根细嫩的手指对准了油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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