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国玄衣·所谓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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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宇寰有趣的看着寒凛眼睛四下乱转,忍不住问:“你在找什么?”
他喏喏地回答:“地缝。”
冼宇寰哈哈笑起来:“你知道为什么去年你们在请仙台能请到我和舒涟么?”
寒凛奇怪的看他,为什么?难道不是请仙就能请到飞仙的么?
冼宇寰道:“一般的天祭大典,飞仙是不会出现的,除非国主祈求的特别心诚,而就算国主心诚之至,也未必能请得动上洞飞仙,说实话,真要是他们求什么我们就应什么,那这世上也就乱套了,所以一般也就是随便派个小仙去应付一下得了。”
寒凛皱眉:“心诚?那天请仙,莫说我心诚不诚,我连想都没想过会请来什么仙……”
冼宇寰道:“你的确什么都没想,可是你旁边的那个人却一直在想着一件事呢。”他狡黠的笑,“想不想知道他当时想的是什么?”
寒凛愣了愣,随即明了的笑:“不用你告诉我,我想我知道。”
冼宇寰也不惊讶,只是继续笑道:“我本以为再没有人会像我与舒涟这样,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所以收到他的心意时便好奇的想看看,他是什么样的人,而他所求相知相守的那个又是个什么样的人。于是我就拉着舒涟去了天穹……”
“呵呵……”寒凛笑,“当时很惊讶么?”
“是啊……看到大师兄跟二师兄那么亲近的在一起,那还是第一次……虽然不是本人,我也还是觉得很高兴。”冼宇寰轻叹。
“宇寰师兄在呢!”舒涟的声音突然冒出来,手里的琼花往冼宇寰发鬓里一插,笑道:“好看好看~~”
冼宇寰似乎也习已为常,笑笑:“给你自己戴吧,比我好看。”
“真的么?”舒涟笑着便往自己发鬓也插了一朵,随后拉着冼宇寰往寒凛面前一站,道:“大师兄,我们好看么?”
寒凛看看冼宇寰一脸尴尬的表情,想笑,又忍住板着脸道:“好看,呃,你们两个都好看。”
冼宇寰无奈的瞪了寒凛一眼,而后者朝他耸耸肩,似乎在说:你都拿他没办法,何况我?
“宇寰师兄也来陪舒涟玩么?”舒涟忽然问道。
冼宇寰这才想起自己来的原因,连忙道:“天宇镇国和北肃镇国在外殿求见。”
舒涟愣了愣,看了看寒凛道:“他们来做什么?不见!”说完就要跑开。
冼宇寰一把拉住他:“别跑,你听我说完,另外有地仙来报,洪蛮镇国和齐苍镇国亦在前来的路上!”
舒涟茫然的看他:“那又如何?”
“你不明白么?四国镇国突然都到琼皇山来难道会是巧合?”冼宇寰急道,眼睛却看向寒凛。
“他们为什么要到琼皇山来?琼花快要谢啦~”舒涟皱眉。
寒凛咳了一声:“大概是因为我在这里的原故吧……”
“跟大师兄有什么关系?”
冼宇寰叹道:“怎么会没关系?他是天穹镇国,突然孤身一人到琼皇山丹师会来求玄火金丹,这事早就传遍天下了!”
“让他们来求好咯,反正他们又求不到。”舒涟不以为意的笑道,“玄火金丹是大师兄的,只有大师兄一个人能用,他们有本事再变个大师兄出来拿就是咯~~”
“舒涟!你给我出去接客!”冼宇寰有些怒了。
“我不要!”舒涟更怒,小脸涨红,气鼓鼓瞪着他。
寒凛叹气:“要不,我随冼前辈出去看看吧,舒涟一个人在这里玩一下好不好?”
“好!”舒涟的声音。
“舒涟!”冼宇寰的声音。
寒凛皱眉:“让外人看到舒涟这样也不好,还是我随你去吧。”
冼宇寰愣了愣,无奈长叹,妥协了。
“最近是放他玩得太疯了,以前教他在人前装模做样的他还是学得很有样子,现在真是……”冼宇寰一边叹气一边说道。
“他是小孩子啊……”寒凛笑着劝。
“你很宠他啊,这点倒是也跟凤华很象。”冼宇寰笑道。
“有个这样的弟弟也不错,虽然活泼得有些折腾人。”寒凛也笑。
两人到外殿,就见一男一女坐在一旁等候着,都是一身玄袍,可想而知便是那两个镇国玄衣。
那二人一见冼宇寰出现便施礼叩拜道:“叩见飞仙。”
冼宇寰招呼他们起身,那二人的眼都定定的望着寒凛,似乎在奇怪。
寒凛看了看自己,苦笑了一下,自从出了宫,为了不招摇便一直不再穿玄袍,这一身白麻袍还是问冼宇寰借的,对方大概将自己当成在琼皇山做侍炉的学徒了吧?
冼宇寰轻咳一声,那二人才收了目光,奉上自己的镇国令,男子镇国令是白虎,而女子的镇国令则是玄武。
寒凛多看了那长得娇柔小巧的少妇,天宇国的镇国竟然是个女子,这令他有些好奇。
冼宇寰验过镇国令,还给二人,才对寒凛介绍道:“这二位是北肃镇国荆月池,天宇皇后兼镇国梅彩衣。”
天宇皇后?!
寒凛惊讶的目光似乎让少妇有些不悦,淡声道:“天宇国素来是国主与镇国联姻,小师父不知道么?”她将面前这身着麻袍的青年当成侍炉学徒,所以虽然说得淡然,但语气相当不客气。
冼宇寰好笑的看了一眼寒凛,接着道:“呃……这位,是天穹镇国,寒凛。”
看着梅彩衣的脸忽的涨红,寒凛尴尬的笑了笑,暗里瞪了冼宇寰一眼,心想,这家伙绝对是存心的!
“听说寒镇国已向真君求过金丹玄火了?”梅彩衣开口便直奔主题。
寒凛摇头:“还未求。”
明显的感觉到荆月池与梅彩衣松了一口气,这时外面的知客小僮已又带了两人进来,两块镇国令,一为青龙,一为麒麟,是齐苍和洪蛮两国的镇国到了。
齐苍镇国廉硕与洪蛮镇国张恨两人进入殿内便很熟稔的向荆月池和梅彩衣打招呼,他们四人但任镇国已久,彼此也是老相识了,而对于寒凛这个生面孔,则要冷淡许多。
见人都到齐,冼宇寰道:“各位都是来求金丹玄火的,大家都是玄衣,论资格,真君不会厚此薄彼,若要请金丹,五位可以一同去请,我等飞仙不涉凡尘之事,自然也不会阻止各位。”他看了一眼五张神情各异的脸,淡淡接道:“只是本仙有言在先,金丹玄火乃是神物,多请不尊,各位只有一次机会,如果此次请丹不得,此生再无求取的机会,各位可明白?”
五人点头,寒凛心里总觉得有些无辜,若是几天前,他倒也真的是对这什么丹有所图,可是现在,明明自己一点也不想要这什么金丹了,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堆人来求,还非要拉着自己一起,好像是自己逼着他们跟自己抢一样,想到这里翻了个白眼,叹气。
“寒镇国莫非想退出?”张恨斜着眼看他,这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微带嘲笑的道。
寒凛一愣,摇摇头,心里很不快,敢小瞧大爷?一会儿看你拿不到玄火是什么表情!哼哼!心里这么想,脸上却还是笑着道:“寒凛资质本来就不及各位前辈,想来也没什么希望求得这丹了,不过去看看热闹也是好的,怎么说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呢。”

张恨看着他,轻轻哼了一声,眼里尽是鄙视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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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丹玄火被供在丹师院的九层灵塔顶部,冼宇寰带着五人上塔,沉闷的脚步声在空寂的塔内回荡着……
“丹分石丹、水丹、云丹三态之分,玄火即属于云丹,非炼制者本人或有缘人根本无法触到它,所以,各位稍后看到,大可以自己上前请丹,若是得到玄火认主,自然便可取得。”冼宇寰淡淡讲解。
“是否得到玄火,便可成为凤华丹师?”荆月池问道。
冼宇寰呵呵冷笑,没有回答。
寒凛从一进灵塔就开始觉得头晕,有一种莫名的抵触感让他几乎想退出塔去,这种奇怪的感觉随着渐渐接近塔顶而越来越强烈。
冼宇寰似乎注意到他的神色不对,停下来道:“怎么了?”
寒凛抹了一把冷汗,勉强笑道:“不知为何忽然感觉不适,没有关系,应该……没大碍。”
“是怕了吧?”梅彩衣不冷不热的接了一句。
寒凛没有接口,脸色煞白——心跳得一下重似一下,好像要撞破胸膛跳出来似的,脑海里糊糊糟糟的跑出一些场景,但却怎么也抓不住任何具体的画面……他扶了墙,慢慢的跟在最后一言不发。
到得塔顶,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那颗名为“玄火”的金丹,它被盛在一只莲花形的水晶盘中,轻轻的以一种奇妙的方式悬浮在盘上约两寸的地方,金色的气流缓缓的浮现、流动、消散,生生不息。
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由得赞叹一声,这颗金丹的纯正华美,就算不知道它有什么用,光是这样子就已经足以让人爱不释手了!
冼宇寰淡淡看着人们的神色变幻,道:“玄火识人语,你们可以想办法让它认可你们,放心,这里没有任何机关阻拦,任何时候你们都可以上前取丹——如果你们取得到的话。”
话音一落,张恨扑通一声跪在金丹面前,道:“弟子张恨,铺佐洪蛮国主隋埕治世三十一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我王乃当世不二明君,志以安天下为己任……(以下省略歌功颂德内容万字……)”等他说完,边上的荆月池很不客气的打了个呵欠,掏了掏耳朵。
张恨瞪了荆月池一眼,上前朝玄火伸出双手想将它捧起来,不料双手托上去却是空无一物的感觉,就好像那金光灿灿的不过是个虚象,他的手穿过玄火,什么也没捧到。
“这……这难道是假的?”他狠狠的看向冼宇寰,气极败坏。
冼宇寰皱皱眉,也不怒,淡淡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说的都是假的,怎么能指望玄火真?”
“你!”张恨一脸羞怒,却接不上话来。
好吵……
他皱了眉,睁开眼,便见眼前一张愤然的脸,挺直的剑眉,眉心的痣,猫儿般的利眼……
烈熵……他看着他便笑了起来。
然而那张脸的主人似乎并没有被他的笑感染,点指着他的鼻尖怒道:“凛凤华!你得意了是吧?!把玉蝉还给我!那是师父给我的!”
凛凤华?他愣,忽然发现眼前的“烈熵”小了许多,居然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细看,那个时候的他还真是很漂亮呢,也没有现在的霸气——还是说,他根本不是烈熵?!
“什么师父给你的?那玉蝉是你的自然也就是我的了。”这声音明明是自己发出的,但却并不像是自己说的一样,懒懒的声音听起来无赖到极点。“还有,叫师兄,谁许你叫我的名字的?”
难道这个小烈熵竟然是玄火?!那自己是谁呢?凛凤华么?这是凛凤华的记忆?
“什么我的就你的?那你的呢?难道你的也是我的么?”少年玄火又气又急的声音带了哭腔。
凛凤华漫然的笑:“错,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玄火,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一个玉蝉又算什么?”
他在说什么?!
少年玄火的脸被他一说涨得通红,张口“你……”了半天,扭头就走,“我告诉师父去!”
“去啊~”凛凤华笑道,“晚上别到我房里来了。”
“你以为我想?”少年的怒吼声远远传来。
看着那个背影,心里腾起一股浓浓的恨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恨,竟是如此的恨着那个少年,凛凤华,你当年竟如此恨玄火么?为什么?
眼前忽然一黑,他一醒,回到现实中,茫然——刚刚那是什么?
冼宇寰淡淡道:“下一位。”
除寒凛外,剩下的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那一直不曾开口的齐苍镇国廉硕上前一步,再回头朝冼宇寰看了一眼,后者微笑点头:“去吧。”
“廉镇国口不能言,不知他怎么请丹。”梅彩衣微微有些同情的道。
廉硕长得矮小文弱,往地上一跪,闭目不语,片刻后一双眼中流出两行泪,也不再上前捧丹,站起后直接退了回来。
“看来他也不行。”荆月池道。
冼宇寰则走到廉硕身旁,柔声道:“你是一个称职的镇国,国家之事尽力即可,就算没有金丹,你也一样可以成为一代名师的。”
廉硕惊讶的看着冼宇寰,想到他是飞仙,自己刚刚祈祷的事必然也被他全数收到了,所以才特地来安慰自己的吧?于是展了笑容向冼宇寰低头致谢。
看了一眼脸色难看,倚着墙不停喘息的寒凛,荆月池对梅彩衣:“寒镇国看样子还要休息一会儿才成,现在就是你我二人了,梅镇国先来么?”
梅彩衣点点头,上前去了。
是喘息声,隐忍着的痛苦又兴奋的喘息声。
昏暗的房里,两个人纠缠着……
一只手被反压在自己身下动弹不得,另一只手死死的抓着另一个人的臂,推也不是,拉也不是……
“师父说,你没有仙缘哪~啧啧!多漂亮的人儿,没有仙缘终究是要老去,死亡,真可惜啊!”凛凤华的声音随着身体的律动而激动颤抖。
身下的人死死的咬着牙,一言不发。
“玄火,你喜欢我吧?”凛凤华的声音里尽是戏谑。
“我喜欢一头猪……也不会喜欢你!啊!”他张口反讥,却不由自主的将身体里最基本的感叹也泄露了,连忙紧紧的闭了嘴,再度一言不发。
“呵呵!上当了吧!你叫出来嘛~~放心,师父带宇寰和小涟下山去了,现在只有我们俩。”淫糜的声音轻笑着诱惑,身下的力道加大,看着他痛苦的扭动身子,笑意盈然。
——啊!果然是报应哪!
寒凛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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