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 赤地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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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之前,我驾鹤云游四海,行至此处,见北邙荒丘,四野白骨无人收;群山不语,万木沉哀百草泣,一片死灰破败之景,而唯独这青木峰绿意葱翠,生机繁茂,遂,细心访寻访之下,见一五彩斑斓石横卧峰顶,吐纳天地,惊奇之下,我扣石相问,却遭天雷轰顶,因而我误以为此石凶残暴戾,就以十载之功,毁去了它千年修行。那日功成之时,天雷涌动,瀚海神石哀鸣之声如鬼哭神泣,继而石身泛血,悲鸣而亡。却不承想,正当我精疲力竭之时,云雾之间,猛然闪现出一上古蛟龙,唤作:螭蟒,引地炎天火攻击于我,在我与那孽障打斗之中,方才知晓,瀚海神石乃是当年蛮人蛇女,补天之遗石,身具天地浩然之气,这北邙荒丘中的累累白骨,具是被恶蛟螭蟒所害,而唯独青木峰因有瀚海神石守护,而得以无恙,当日我扣石之时,那孽障螭蟒化身成虫,躲在背后窥视偷袭,瀚海神石引天雷攻螭蟒而救助于我,却被我误以为神石凶暴,而心生岔念,怒极之下,就毁去了它千年修行,唉……,却不曾知,石且知意,人却无情。”天寂老人默默的叙说着那段不为人知的隐秘,默默的叹息着那些曾经了的过去。
“这个就是你所守护的吗!”无伤听得入神,不禁出声询问。
“呵呵……,你有所不知,那恶蛟螭蟒和蛮人蛇女祭祀,本属于同源,乃是其同父异母的兄长,但却凶残恶毒,喜食人脑,它毁去我肉身,伤了我元神,正要吸食我颅内之肉时,被北溟柴桑之地赶来的九天鲲鹏惊走,躲入了十万大山之中,所以,我才会以这种怪异的形态存在于天地之间。但是我却冤枉了瀚海神石,不仅以怨报德,更是不顾它苦苦哀求,毁去了它千年苦修,我自知罪孽深重,愿意以千年孤独换取它的异日重生。”天寂老人看着云海中渐渐升起来的一轮金光,眼中有了希望的光芒在闪耀着。
“不过,只怕我没有时间了,这一千年中,螭蟒在十万大山之内,聚集力量,想要夺回瀚海神石,而修炼成它化身成龙之时,所需要的龙珠,恐怕不日将会重回北邙,到时候又将生灵涂炭了。我的亡灵之躯只能存在一千年之久,因此,你要去北溟柴桑之地,找到九天鲲鹏,它将助你,降伏螭蟒”话未说完,天寂老人的身形渐渐的又从真实化作虚幻,慢慢的变作光点消散在空气之中。
“为,为什么是我啊!”无伤反应不过来,岔着气向快要消失的天寂老人喊道。
“去吧!”天寂老人手一挥,无伤就飘飘荡荡的回到了自己肉身所在的地方,迎着地上的身躯躺了下去,“因为你是五徽星的守护者,你有着一颗强大的心!”
睁开眼睛,无伤醒了,刚才是做了一个梦吗,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了那个奇怪的老人,和他所说的奇怪的故事,无伤可不认为这些会是真的,或者说这些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摇了摇腾太子,“腾,你醒了吗!”
腾太子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望着树梢,发呆起来,“腾,你没事吧!”无伤着急地摇晃着腾太子。“没有,我只是做了个梦,一个很奇怪的老头,在跟我说话,还教给我一套刀法,很厉害的刀法。”腾太子因为激动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满脸的急切和不可思议和的神情,“我的刀呢,我要去找回我的刀”腾太子站起来往回跑去。“腾,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无伤朝跑远了的腾太子喊道,追了上去。
“腾,等等我!”无伤在腾太子身后叫着,希望腾太子能停下等一等自己。
“你快一点啊,慢腾腾的!我要拿回我的青钢,我怕过一会儿我会将那套刀法给忘了!”腾太子转过身朝无伤喊道,看着无伤一时半会儿也跟不上自己,一跺脚,又向山上跑去。
“腾,你等……!”无伤脚下一个踉跄,被一节藤蔓给绊了一下,险些栽到。“你可真够笨的!”腾太子看见无伤因为跑的太急,险些摔倒,又急忙跑回来,拉起无伤的手臂,一起往回跑去。
朝阳从云海中慢慢的探出了半张脸来,慵懒如刚睡醒的女子,懒懒的打量着世间万物,温柔粉嫩的面庞,羞怯中更有止不住的好奇,轻轻的撒下万道霞光,抚摸着万物众生,也抚摸着携手相伴的两个半大的孩子。“唳……!”一声清啸,两个孩童急切的脚步声,惊醒了一只还在贪睡的仙鹤,仙鹤一声长鸣,振翅冲入云海之中,迎着朝阳,翻腾欢鸣。陆续的有更多的仙鹤加入进来,此起彼伏的欢鸣声嘹亮高昂,鹤鸣于九霄,而声闻四野,北邙山的生灵就在这欢鸣愉快地叫声中,开始了新的一天。

无伤站在林地边沿,静静的看着腾太子,双手捧着青钢的腾太子神情肃穆庄严,低垂着眼睑,反复叨念着无伤听不懂的话语“无上幻化、借假修真,意发于先、刀随其后,万转之力、始于一击,百斩归一、大悲天龙”在一遍又一遍的颂吟声中,腾太子语音逐渐高昂起来,身体也慢慢开始了转动,在越来越快的旋转之中,巨大的青钢化作一片耀目的白芒。急速的旋转带起了四周强烈的气流,向中央汇集着。
无伤惊恐的朝后退去,躲在一株树后,却惊讶的发现树枝上原本茂盛的松针,也被强烈的气流牵引着从枝上脱离,像离弦的箭雨一般,向中间急速飞去,却在青钢舞出的那道白色光柱之外,形成一道绿色光柱,随着青钢的旋转而旋转,无伤慢慢坐了下来,从树后偷偷看着那由刀气和松针化成的龙卷风,还有中间那个瘦小但是无比坚定的身影。“好强的刀气,好霸道的刀法!”无伤不自禁的感叹着。
“恩!万象由心生,万法随意动,此子心怀天下,刀法自然霸道凶狠,不过他也算是悟心高强,天资过顶之人,已经修炼出刀气了。云山,你若得闲,可多指点他一二,助他早日练出刀芒”长鹤不知何时站在无伤身后,向云山嘱咐着。
无伤回头,顿时哑然,青木峰各师尊长老已俱在自己身后,就连素来无所拘谨的师叔长风也跟在师傅长鹤身后,只是在无伤看过来时,咧嘴朝无伤笑了笑。
“师傅……”无伤正待出声相询,那边猛然传来一声暴喝,又赶忙回头去看。
“大悲天龙”腾太子一声大喝,旋转到极致已然漂浮于地面一尺来高的身体,猛然落地,双腿前屈后蹬,紧扣地面,青钢自身后一引,指向身前三米开外处的一块青岩,那些在身体四周盘绕的青色和白色的气流,被刀气所引,直冲而出,向青岩飞奔而去。“吼……!”一声龙吟,无伤仿佛看见了一条白色的巨龙被青云包裹着,张牙舞爪的冲着青岩飞去。“轰…、轰…!”一连串的撞击爆炸声传来,石屑飞溅中巨龙从头到尾没入了青岩中,青岩中间巨龙消失的地方出现了斗大的圆形凹陷,深约半米,四周一圈绿色的松针,还没有来得及**石中,就在凹陷边沿密集的散布着,“嘣!”一声,青岩从中间凹陷向四周崩裂出深深的裂缝。
“大悲天龙、霸绝天下”腾太子痴迷的看着那个裂口,又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青钢,有些呆呆的反应不过来。
“腾,你真厉害啊!”无伤兴奋的跑过来,拉着腾太子的手,不停的摇晃,好像腾太子的成功就是自己最大的快乐。
腾太子被无伤摇晃着慢慢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刚要说话时,就看见了站在无伤身后不远地方的师尊长老们,脸上还未来得及泛开的笑容也生硬起来,低下头去,并不说话。
“你们两个留在山上,不要跟随而来!”长鹤话未说完就朝身后一招手,身后众人各展身形,向山下飞掠而去。
“这么多师尊长老们,神色匆忙,肯定有事发生,咱们也跟着去看看去”腾太子将青钢斜扛在肩上,望着长老们消失的方向,拉起无伤就要追去。
“可,可是师傅说……!”无伤诺诺的有些不敢前去。
“什么可是,没什么可是的,走吧!”腾太子拉起无伤追了上去。
当气喘吁吁的腾太子和无伤再次看见长鹤他们时,他们已经追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了,两人躲在一株树后,探出脑袋打量着,前面几人分散开来,站在一处潭边,望着潭水中央,动也不动,只有长风回头朝着无伤他们躲藏的地方笑了笑,仰头抿了口酒,又转回头去。
“师父他们等什么呢!”无伤趴在腾太子耳边悄悄问道。
“你看,潭水起雾了,咦!你肚子怎么老叫啊!”腾太子皱着眉头问无伤。
“我,我饿了!”无伤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
“哦,这样啊,对了,我这儿还有个馒头,你先吃了吧!”腾太子想了想从衣襟口袋内掏出个冷硬的馒头,递给无伤。
“好啊!”无伤刚要接过时,就听见腾太子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你也饿了,你吃吧,我不饿了!”无伤看了看腾太子手里的馒头,轻轻的推了回去。
“要不这样吧,咱俩分了它”腾太子掰开馒头,挑了块大的递给无伤。无伤接过来,静静的看着腾太子,眼中渐渐地泛起了水一般的涟漪。
“世出旱魃、如炎如焚,赤地千里、滴水不剩”长风仰头灌了口酒,出声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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