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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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按照原路返回,奇怪的是这次格斯却没有没话找话,邱箴感觉有些别扭,该不会刚才回答那问题把她得罪了吧?邱箴不喜欢得罪人,感觉比上吊还难受,她望了望他沉默的侧脸,问道:“你刚才为什么问那问题?该不会是准备和女朋友现在就结婚了吧?”
“不是,只是同寝室的哥们说起过,而且,我早被甩了,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他随意地笑了笑,邱箴的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坠到了地上,完了,居然给忘得精光了。距离不过二小时四十五分钟的事儿她居然现在才想起来,他说他喜欢个女生,很喜欢,喜欢了几年了,不过还是放弃了,她怎么突然挑起这个该死的话题呢,真是失败。邱箴丧气地想,自己果然只适合坐在审判席上,冷着一张脸就可以了。
“你不会在介意吧?”格斯笑出了声,“没事的,反正刚才我也只是随便提提,你不用放在心上,说到底,我们只是陌生人吧,虽然知道名字,不过很快就会忘了的吧。”
低落不是听不出来,但邱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他,从道理上讲,她完全同意格斯的话,不过是陌生人,这里分道扬镳就可能一辈子也碰不着了,即使某日擦肩而过也不一定认得对方,邱箴并不觉得悲哀,只是她觉得,这个大男孩儿其实需要一个倾诉对象的吧?而且是一个理解他的人。很抱歉,她不适合这个角色,所以,她选择沉默。
两人怪异地闭上了嘴,没再说话,邱箴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像一味不错的调和剂,缓和了气氛。邱箴接通了电话,立刻露出了欢颜:“喂,林茗,这么着急就准备破费啦?我是不介意啦,不过红包我只会等到婚礼那天才会给哦!”身旁的男孩儿颤了下,定住了脚步,邱箴浑然不觉,自己朝前走着,一边走一边笑,“我有那么缺德吗!如果我舍不得掏钱也是因为被压榨的缘故,让你老公开导开导我的上司,多发点奖金啦,没人养我,我很惨咧。”乱七八糟的对话持续了一会儿,最后敲定了餐厅地点和时间,邱箴这才挂掉电话,在看身旁,格斯却不见了踪影。
咦?人呢?走了吗?回身一望,他远远地站着,笑容有些奇异。
“你怎么了?”邱箴不免担心了下,上前问道。
谁料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臂迫不及待地说:“我不想就这样当陌路人,能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吗?求你了。”
“可以是可以……”邱箴忽然觉得有点晕,刚才还准备跟她就地分手的小子怎么突然变了调,莫非受什么刺激了?就那短短的一通电话时间里。天生的善良压过了怀疑,邱箴留下了手机号码和MSN。记下她的号码,格斯拧紧的眉头总算松开了,邱箴以为自己眼花了,这小朋友的笑,好像变了。
邱箴是个敏感的人,她知道这个刚刚认识不超过三小时的小鬼有事瞒着她,但她又是个标准的懒人,明知有问题却不予追究,照样屁颠屁颠地跑去混饭,说她阿Q好像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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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林茗和吴量坐在馆子里三个小时朝上,邱箴这才觉得叫他俩一起出来吃饭是个极其致命的错误,整桌菜从冷盘到最后的水果,邱箴吃在嘴里觉得都是酸不溜秋的,好像翻了白醋满鼻子呛人的酸味。邱箴诧异了,她当电灯泡当到现在都没这么感觉自卑过,平白无故地发光发热被这样无视她是头一遭,而且停驻在林茗脸上的幸福色彩很难不能用恶心来形容。真是几日不见如隔三秋,林茗已非当日那个凤鸣轩的林茗了,已经升格为吴量的未婚妻了。

“唉~~~”邱箴煞有介事地叹了声。
“怎么啦邱箴,一晚上都在听你叹气,出什么事了吗?”林茗好容易施舍了个眼神给邱箴,邱箴瞄了眼他俩好似胶水黏在一起的手,一脸坏笑着说:“我在想自个儿赚得钱够不够给你们包红包。”
“你——”林茗的脸皮真的越来越薄了,被她这么一激就红透了。林茗不是常言就算恋爱也得抱有最后一点理智么?现在看来好像根本不可能嘛。
邱箴撑着脑袋无声笑了笑,自己的肚子已经涨得不行,不光是吃饱了,她也看饱了。该告退了。
“唉,你们俩的夜生活自己考虑吧,我不作陪了。”邱箴拎起背包好似可怜的叹了口气说。
“损完我你就拍拍**走人了吗?”林茗不悦地皱了下眉,“这笔账我会记着的,等到你有同样的一天,哼哼。”
“你就慢慢等吧,我先走了。”林茗的说笑只让邱箴接二连三地叹息不止,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还有没有交往男友的那一天。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女人比男人更了解孩子,可是男人比女人更有孩子气。自从学生时代被人那样愚弄过后,说实话,邱箴不怎么相信男人,或者说,她不怎么相信自己会有像林茗这样的一天。
本想再到酒吧坐坐,不过手机很不凑巧的响了,看到家里的电话号码,邱箴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外头吃饭没有打电话回家报个信。
“喂?”
“姐,你跟君子有约吗?”打电话的是邱言,头一句就是没头没脑的问话。
邱箴朝黑夜赠送了白眼,说:“君子名草有主了,我只是作陪。”
“不至于吧姐姐,你好歹是中院一法官,怎么做起这种下九流的工作来了?”邱言满口讶异,不过听他的声音,已经快高兴得飞起来了。以贬低邱箴为乐的他,什么时候都不会放过机会。
“去死吧你!”邱箴骂了句,“我陪林茗和她男人吃饭!真是的,要我说得那么明白吗?”
“哦~~~妈,邱箴果然是跟林茗在外头吃饭,你输了。”
“你跟妈说什么了?”邱箴爬上公交车,赶紧找个杆子靠好,狐疑地问了句。
“妈说今晚上一定是有男人约你,你不好意思说所以没打电话回来,不过看样子你又让老妈希望落空喽。”邱言笑得有点没心没肺,邱箴气不打一处来,他人缘好,身边美女如云,她倒霉,身边连个送死的都没有,上天都这么眷顾他了干嘛还没事儿刺激她,真想把这弟弟打包送走,他肯定不是我们一家人!
“烦死了,我马上回来了!别浪费我电话费!”
“奇怪,姐,你手机不是无限畅听的嘛……”
“畅听?我不想听行不行?”挂了电话,掐断邱言不带恶意的嘲笑,邱箴对着手机骂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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