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是无价的，它的价值是在历史之中积淀下来的。”
不请自来的胡四强坐在了高小凡和陈紫欣的身边，又说：“不过，真正有眼光的艺术鉴赏家最应该擅长干的事的确就像是紫欣少夫人所说的一样，不要一昧盯着那些所谓的名家转悠，而是把目光转向那些籍籍无名的艺术家，发掘出他们的商业价值，做好前期投资。”
“紫欣少夫人？”陈紫欣脸上一红，轻轻啐了一口，说：“不许乱叫。”
高小凡毫不客气的朝着胡四强的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说：“好歹咱们这里没别人，你在大街上这么一喊，那不诚心的哗众取宠吗？我中午给你说的什么来着？”
“低调……嘿嘿，低调……”
胡四强揉着自己的后脑勺，狡辩道：“主要是刚刚听紫欣少夫人这一说，顿觉眼前一亮，如沐春光之中，情不自禁的就把这个称谓喊出口了……嘿嘿……”
高小凡白他一眼，说：“想沐浴春光？很简单，你爬到东山山崖上等着，明天第一缕春光肯定投射在你脸上。”
胡四强讪讪笑着，不敢吱声了。
高小凡问他：“大半夜的不在酒店钻被窝，出来转悠什么？”
“不是瞎转悠，小少爷，我干活来着。”
胡四强来了精神，说：“我今天下午主要盯着国太品牌研发大厦原来的十八位管事人清帐的事情了。”
高小凡眉毛一挑，问道：“情况怎么样？”
“十八个管事人的帐目几乎都不清楚。”胡四强也有点小小的无奈，说道：“小少爷，这个其实是可以理解的，他们毕竟在这个城市待得太久了，然后自然而然的就会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出来，最后遗留下一些乱七八糟的帐目。”
“浑水摸鱼吗？”
高小凡轻笑道：“我早就想到会是这个局面，不过，我不想是这个结局。”
“仔细清，肯定能清明白，这一点毋庸置疑。”胡四强微皱着眉头，说道：“不过就是一个时间问题，这可能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役。”
“不会的。”高小凡说：“你告诉他们，每个人顺利的干干净净的离开国太之后，都会拿到国太1%的股份。但是每个人做不到干干净净的话，就可以留在平阳市，不需要回京华了。”
胡四强脸上的肌肉微微一抽搐，小心翼翼的问：“小少爷，你说的这个不需要回京华是……是什么意思？”
高小凡说：“你说我是什么意思？这些人再怎么说，也都是京华那边的老亲戚，我还能真把他们的命留在平阳市？”
胡四强稍稍松了一口气。
高小凡接着又说：“谁的帐交接不清楚，就留谁在国太扫厕所！直到把账目全部理清为止！股东清洁工的身份也是很牛的。”
“噗……”
胡四强本来还想端起水杯来喝口水，这一下差点没把喝到嘴里的水喷出来。
股东清洁工？！
这也亏高小凡能想的出来。
“集体的帐目被他们倒弄的乱七八糟的，他们每个人自己该享受的也享受了，是时候把事情彻底的交代清楚了。”
高小凡轻哼一声，说道：“告诉他们，不要以为随随便便的捣下乱，就能博得别人的同情，当初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按照清洁工的工资水准给他们计算薪酬，全部扣发，作为他们的赔偿金。如果违反国太的规章制度，严格按照奖惩方法扣钱。万一有哪个故意装病的，给他们送医院，医疗费咱们出，算在他们自己的账上。”
高小凡毫不客气的把一些路子全部堵死了，又说：“不要可怜他们，他们的帐目不清不楚的，肯定是有猫腻在里面，他们不会缺钱。”
胡四强擦擦额头上的汗，说：“小少爷，这样……这样是不是太狠了？”
“狠不狠的，他们自己想去。”高小凡说：“真是不服气，那也没办法，说不得直接传票送他一张。”
胡四强犹豫着说：“小少爷，我的意思是说……是说老爷子那边……”
“我还是那个话，这不是我想接手的盘子，是爷爷硬塞给我的。”高小凡耷拉着脸，说：“既然他把这个盘子扔出来，怎么管是我的事。他不满意可以再收回去，这个我没意见。”
瞅瞅胡四强脸上的冷汗，高小凡又说：“如果他愿意国太照着原来的样子继续发展下去，那他就收，我不管。”
胡四强点点头，说：“那我，我再跟那些管事人们开个会，说说这个事情……”
他的背影很快的消失在了小巷子之中，估计是连夜要找那些管事人谈话了。
陈紫欣有些好笑，问道：“小凡，这样是不是对那些国太的元老太苛刻了？这个胡四强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你爷爷再怎么财大气粗，毕竟这也是郭家产业链之中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你这样一搞的话，难免会让你爷爷有些想法。”
高小凡轻声一笑，说：“这个我知道，我不怕他有意见，我怕他一直没意见。”
陈紫欣有些不明白：“为什么？”
“因为我得知道他的底线。”
高小凡沉声说道：“不管怎么样，他毕竟是我的爷爷，我不可能躲他一辈子，迟早有一天会见面的，我现在输了阵势，以后见他就会矮一截。这个我是不希望出现的事情。”
“爸爸死了，我爷爷有没有责任在里面，这个我不敢说，漠视，或许也能算是一种罪过，只是各种原因牵绊着，什么也说不清楚。”
高小凡脸色慢慢的黯淡下来，说道：“他或许现在所做的一切对我而言都是爱，但我更希望这一切都是他的一种心理上的补偿。而我，故意倔着性子，做现在的这些事情，其实也存了给他一点麻烦，让他看着办的心思。”
“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高小凡轻轻叹息着：“我只希望，我所做的一切，能够让我自己的心里安宁一些。”
陈紫欣鼻子一酸，轻轻握住他的手，说：“高叔叔在的话，肯定不希望你这样惩罚自己……”
昏黄的灯光下，她看到两大滴的眼泪从高消费的眼眶之中滑落，心头不觉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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