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幻天真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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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儿大胆又娇媚的忽然抱住风情深深一吻。
唇分——
风情睁眼如盲,仰望山洞洞顶,虽是一片黑,但是他彷佛能感受到身旁这两大美女纤细的心思。
长叹,风情苦笑道:“该留的留不住,我……”胸口忽然气窒,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紫罗瞧见绣儿玉容惨淡,满眶泪水,奇怪不已。
绣儿身形颤动,忍受住心中悲念,含泪笑道:“让我俩开开心心道别好吗?”
风情紧紧地抿著嘴巴,那二字“保重”珍惜得不说出口,虎目中隐然有泪。
绣儿黯然摇头,起身离去,背後紫罗追来叫住她,道:“你真要走……撇下他。”
绣儿身子未回,头也没转过来,以平静又冷漠的语气道:“该走的是留不住,紫罗……你,好生照顾他吧!本门的子弟是不会放过他的。”
一惊!紫罗道:“为甚么?他不是已经武功全失了吗?”
再度摇首,绣儿又叹气道:“别问了,他的存在实在对我们造成太大的威胁,即使他失去武功,那个威胁仍是存在!你懂吗?”
“我不懂!”紫罗明确表示。
“你不懂没关系,只要记得别让他受到伤害就行,如果我是你,便会与他择一山明水秀之处好好渡过下半生……下次,也许下次见面时,咱家会用各种手段来杀他!你可千万别忘了咱家的话。”
绣儿语重心长的说出这些话,身形轻掠,隐没於夜色中。
紫罗却仍在回味绣儿临别之言,她的意思很明白,是叫自己与风情一块退隐山林,但是……自己却仍有要事待办,又怎的带这一个大包袱呢?
但是绣儿又摆明姿态不杀风情誓不罢休,还说风情将会对魔门造成威胁,又说若他失去武功那威胁仍是不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脚步声响,风情步伐不稳踉跄走出山洞。
紫罗困惑向风情道:“绣儿姊怎会说出如你的功力全失,一样会对魔门造成威胁?”
风情涩声道:“你是不懂的……我所练的秘术含有天性不灭之骨,只要我不死,功力必定有回复的一天。”
紫罗闻言双眼异芒忽闪,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风情喘息道:“这么快你就翻脸不认人,别忘了我可是你第一个男人。”若有所思的藉月色查探她的心意。
暗中一怒,紫罗冷言道:“那对我而言,如同被蚊子叮咬一口,在事实上并没损失,而相反的你却失去了仗以护身的功力。”
“哼!”风情理屈辞穷,不悦道:“你想要当荡妇还不如到青楼去当妓女……啊!”
“啪!”
冷不防紫罗掴了风情一个耳光,将他打飞数丈之外。
风情翻身跌坐,右颊红肿高涨,他几时受过这种气,气得目眦欲裂,狠道:
“很好!你打了我一个巴掌,日後我会还你的。”辛苦的站起,蹒跚走入林内。
紫罗呆呆的看著左掌,心中百感交集,风情竟给自己随意一掌所击飞,这在一刻之前犹是意想不到的事!
忽记起了绣儿临走前所说的那句狠话,跺了一下脚,尾随风情的步伐追入密林。
※※※※
风情刚进入林里,身子一轻,眼前景物倒飞急逝,竞被人从背後衣领提著走。
正将破口大骂,耳里传来那个人的声音:“你还不能这么早死!”
竟是魔门“护法神君”。
他这话是甚么意思?风情绞尽脑汁怎样也想不出来。
转眼间,是一座山崖峰顶。
“护法神君”将风情丢掷地上,默然盯著他不放。
风情斜睨一眼,在月光下这片危崖绝壁,光滑陡峭如似刀削,目光所及仍然乌黑一片深不见底,峰峰间隙犹有浪滔吼啸之声传来。
风情弄性尚气道:“这倒是个埋骨的好所在。”
索性就地盘坐。
“护法神君”二话不说,亦学他一样,在他正对面坐下。从怀中掏出一个酒壶,自己先仰饮一口再拿给风情。
微愣!风情不解其意,却还是接过就口而饮。
“护法神君”忽道:“你真的叫做风情?”神情露出异色。
风情道:“难道还假得了。”
护法再道:“你是哪里长大的……嗯!我是说你的出生地?”
风情莫名奇妙,反问道:“我的出生地在哪里与你有何关系?”
“有关!绝对有关。”“护法神君”正色道。
“不知道!”风情摇头道。
“是不知道还是忘记了。”“护法神君”神色略急道。
“不知道!我只记得母亲死去的那一幕,其余的我全忘了。”风情困惑道。
“你母亲怎么死的?”“护法神君”逼问道。
风情突然狂了,发出一种连“护法神君”也心惊胆颤的声音,他面目狰狞、妖邪异常,说话的时候隐然含有无穷阴森凄绝之意,道:
“是云紫袖那贱人害死我娘!云紫袖……是天下十大高手云归尘之女……他们父女……我全都要杀!我要将他们灭门!杀得鸡犬不留!杀!杀!杀……”
倏然的,“护法神君”面若死灰,戳指风情失声道:“果然是你……你……你真的没死!”
风情浮躁道:“我死不死干你屁事?你不是要杀我?来吧!我等着!”
“杀你……”“护法神君”有若泄气的皮球,苦笑道:“我怎么敢?要不是听到‘天君’与‘魔宗’的对话我还不知……”
“你话太多了,神君!”
一道声音阴森如冰飘来,“护法神君”回首一望,正是冷眼瞧著自己的魔门公主——胡绣儿。
“护法神君”豪气干云站立,与绣儿对峙。
风情正觉得奇怪,这二人不是同门中人,怎地竟会为了自己这一个“外人”如此仇视?
绣儿眼如秋水,流波迅变,媚笑道:“今日你二人绝对无法生离此处!”
“未必!”
“退!”
“护法神君”迅然狠退,反手一操,将风情纳入怀中,朝那万仞绝崖下一跳。
绣儿见“护法神君”後退,目中杀气一闪而逝,在他刚刚跃离山崖防御力最为低下的时刻,突然拔出发簪向“护法神君”背後一射!
在空中换形不易,兼而“护法神君”又带了风情这一大包袱,心一横,刚牙怒磕。
发簪在月色下溜过一抹银华,威爆之气横亘天际,瞬间到了他背後。
杀近“护法神君”不及一尺,他暴吼一声,宛若霹雳雷鸣,整个身子轰然涨破衣物,连风情也感受到他肌肉里气劲充斥的强大压力。
发簪扎入。
炸轰一团血雾,“护法神君”整个背部像是挤烂的血柿子,骨、肉、筋、血模糊不可辨认,和风情一块掉下万丈深崖。
绣儿一叹,灵觉怱现,豁然转身,是紫罗。
紫罗已非吴下阿蒙,非可等闲视之,她刚才一入林中便失去风情踪迹,知道丧失功力的风情亦是不可能无声无息从自个眼前消失。
忙运起“天听地视”秘法,查知有一道细不可辨的足声掠向山顶,忙追了去。
才刚到,便见到“护法神君”抱著风情跳崖,绣儿追击的一幕。
平静的,紫罗问道:“为甚么杀他?”
他!指的是“护法神君”,尚不明白绣儿为何会杀他?
绣儿冷然道:“泄密者死!”
“甚么秘密?”紫罗心中一动,问道。
“你不配问!”
肃然,紫罗运起功力道:“风情是我第一个男人。”
“哈哈……”绣儿花枝招展道:“你敢这么说,真不要脸!你刚才打他一个巴掌,还说与他办事等於被蚊子咬的话,岂不是自相矛盾?”
一愣!紫罗嗔道:“原来你一直躲在暗处监视我们。”
绣儿掩口娇笑道:“咱家早先说过,下次见到他必定不择手段杀他,这是你护卫不周哪能怪我。”
“可恶!”
紫罗纵身狂击,一道雄浑的罡气冲出。
绣儿娇体微闪,避过!身形如似飞燕投入林中,传来临走前一句话道:“回去告诉那群不知死活的老鬼,他们要找的人早已死了。”
一震!紫罗突然回头凝望山崖,心中不由得恐慌。
※※※※
在百余丈以上的高度往海里跳,即使是平静波澜不起的水面,亦会坚硬得似岩石地板。
何况这是峭壁巉岩的万仞危崖。
“护法神君”抱住风情,火热的血不断从他口鼻冲进了风情头脸,使得他满身鲜血。
耳中风吼云号,大气的压力挤迫得风情几乎窒息。
这时候风情竟然有一种近乎道统的感觉,极为安宁。
“护法神君”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道:“你……你身上受着……一种禁……禁制……你,一……定要解开……解开它……为,为……她报仇……你……一定……要杀了‘天君’……记……住!”
风压逼得风情眼睛睁不开,他勉强错开一道细缝,那泪水却不住狂涌。他想发问,但在这高速风压的威胁下即使说出话来,那“护法神君”也听不见。
风情细细以极微小的眼缝看到“护法神君”的脸,只见他头上紫气奔腾,并且透过他的肩头看到他身後景物。
月色映及谷底。
“护法神君”的背後竟是怪石嶙峋的山岩,那奔号怒涛的河川尚在五丈之外。
两人若以接近时速三百公里的速度摔在岩石上,怕不霎时挤碎成烂肉泥,也分不出你我。
可真是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我肉中有你,你肉中有我,想及此处,风情竟失声而笑,丝毫不露出震惊神色。
刹间,两人离地不及十丈!
“护法神君”双目紫电焰射,吼喝一声,发出了他这一生当中威力最为强大的罡气,一举圆圆罩住风情,将他往上击飞数丈。
他将风情朝上一抛,身形更加快速掉落。
风情顿然被“护法神君”所发出的气罩困住,透过那一层紫色罡气,他看见“护法神君”的双眼,心头一阵痉挛。
风情水远也忘不了那一双眼睛。
在大漠中风情所遇到过的那个魔门宿星级元老,以及“西帝”华贵,他们在看自己的时候同样是这样的神色。
一种充满著回忆与喜悦,以及受伤、温和、关怀等复杂的眼神。
刹地!
血肉激飞,风情眼睁睁的瞠视“护法神君”摔成一团肉泥,他的身体宛如一块豆腐被人用力摔在地板上,顿然四分五裂,连五脏六腑都破开洒落一地。
“啪!”
风情随後摔跌地上,身上却连一个伤痕也没有,他知道若不是“护法神君”用尽浑身真气,击出一道护住自己身体的罡气的话,只怕自己早已与他一块儿同游地府。
呆呆的看著三尺前的一颗眼珠子。
再度想起这一个男人的眼神。
“他为甚么要救我?”风情忖道,内心中猛然浮现一种难以言语悲恸,以及那一种无能为力的伤感。
※※※※
“很好,你回来了。”面目阴沉的女人说道。
“是谁帮你解开禁制的?”双颊削瘦的女人道。
紫罗在一间石室中站著,两旁排开各坐八个中年女人,烛火焰晃,正前方的两张太师椅后各竖一幅图像。
这八个女人以及正中央那两张人像,风情与紫罗皆曾见过,她们是紫罗身上“千年遗留**”的传功者。
倏然的!
冷不防其中一个女人掴了紫罗一巴掌,毫不留情,她脸上指痕鲜明,口角溢血。
众人一愣!
她就是以魔门“姹女玄功”闻名天下的极道九魔中排名第八的“姹女”月盈,只见她戳指紫罗俏鼻,怒不可扼,道:“你这浪蹄子,不要脸的**!你说,你的红丸给了谁?”
此话一出,众人的神色不由得从震惊转而骤怒。
面色阴沉的女人,九魔中排名第七的“毒计”月亏阴笑道:“那个男人是谁?”这话隐约露现残忍阴毒的意思。
“风情,是解除我身上禁制的人”。紫罗在众人目光询视下垂泪道。
“他呢?”全身肌肉垒结,九魔中排名第五的“万鼎”不满暴暍道。
“不知道,可能死了,我亲眼看到‘护法神君’抱着他跳下万丈悬崖。”紫罗黯然道。

“甚么?你竟让他死了。”月盈再度打了紫罗一巴掌,倏然一愣!想起她话中含意。
八人面面相觑,最後由九魔中排行第二,以“化功**”震撼江湖的“化绝”月蚀出声询问,道:“你把事情始末说来。”
她的话中似含有无上威力,紫罗不敢隐瞒,把从“华阴”遇上风月斋起,一直到他与“护法神君”跳崖为止的一段经过全盘托出,连风情那荒唐裸奔之事亦不敢隐瞒。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哭笑不得。
良久……
“毒计”月亏突伏身形大震,面若死灰大叫道:“糟了。”
“化绝”月蚀同样脸上失去血色,颤声道:“不会吧!会是他……少主!”
其余的人同时想到一种可能性,颜面骇然。
紫罗娇声道:“八位阿姨,你们怎么了?”
月蚀颤声道:“你……你快到那座山崖下去……去找那个叫风情的男人……他……他有可能是……是少主。”
排行第三的“无踪”月隐颓然道:“若他真的死了,咱们只怕没有脸到地底去见主人和大姊。”语气中强烈肯定着。
紫罗心神一颤!月隐口中的大姊正是自己的母亲——“魔魅”月弦,而风情他真的是八位阿姨寻找多年的少主吗?
※※※※
轰隆雷吼,雨水像断线一样,条条从空中射落。
风情找遍了这百丈多长的狭谷,只可惜无出路。
“难道我居然要饿死在这里”风情不服气的瞪视暴涨的河水。
暗地咬牙,风情往怒奔的溪流走去。
倏然,一阵惊天动地,响彻云霄的雷鸣由上游迅疾到来。
风情才侧眼一瞧,竟见到一只百丈高的惊天巨兽,浮天卷地鼂吼鲸回,声势浩荡般万斤压顶而来。
脸上瞬间尽失血色。
好大的山洪。
※※※※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翁江渚上,笑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罗贯中。
风情从漫长的睡眠中醒来,定眼一瞧,洞顶上斗大夜明珠光洋洒洞内,每隔三丈均有一颗,令此洞明亮如昼。
暗中苦笑,忖道:“我又没死。”一翻站立,全身俱湿,发觉若非是仰躺於小水潭边,怕不溺毙多时。
不禁庆幸,连那么大的洪水都淹不死自己,可见大难不死,定有後福,此话必真:不然,自己为何又会到了这一处福地洞天来呢?光是洞顶明珠就足以价值连城。
四处端顾,洞窟内仆拙清幽,湿气不重,两壁匠智天形,显然人工所造。
疑虑中,风情续往前行,未及十丈,忽然拐弯,眼前豁然开朗,是间非常宽广的小石室。
一只玉盒,置放当中石桌上,风情择一石椅坐下,细细寻望玉盒,伸掌一掀,红底青绿的内衬,烘托出一本黄绢布册与一羊皮墨书。
羊皮上墨迹斑斓,形同有人刚下笔於此上。
聚精凝神一瞧这未了五字落名,全身惊震,伏跪!
风情跪退三步,大拜三叩头,方再摊开上书着:
“‘霸王解甲’乃‘天医秘’及‘兵解诀’二篇合构,先医后兵,名曰‘兵解魔胎’。先兵後医,名曰‘解甲元灵’。二术同修,名曰魔灵转生。
‘兵解诀’,外道急进也;‘天医秘’,内道缓行也。二术相博,其人灵智皆失,虽丹道成亦有沦陷魔道之虑。
尤忌女色,将使功力转嫁,然福祸未知。
元化曾言:‘历死还生,气归太虚,浩瀚天地,霸王解甲’。此意甚明,
余了然胸中,亦忌天机而不得妄泄。
南阳野人,疏懒成性,元化多次恳托,於隆中故居汉水支侧造此府洞,便后传造访。
‘幻天真诀’,乃余从学酆玖上师所得三卷天书之一,汝可读之,或有裨益。
建安十二年立秋、隆中诸葛亮”
风情读完满眶热泪,方知此室乃是诸葛武侯离开隆中前所建造,建安十二年十月,正是皇叔刘备二次造访武侯居处之时。思及此处,不觉再度叩首不已,满心感激。
良久,风情攀坐石椅,恭敬万分取过‘幻天真诀’拜读。
真诀上的字诡秘无伦,歪扭狂曲,竟是上古蝌蚪文。
风情每掠过一个字,脑中便不由得一震!疾迅闪过一个讯息,模糊莫辨,彷佛又像清晰。
未久,流览完毕,想再从头细看时,突然骇震!
这真诀上的字再也不能引起任何反应。
这事实摆在眼前的无形恐惧,风情重新翻视五、六次。
最後,颓然放下,置绢册於玉盒中,懊悔机缘已失,不敢强求。
风情静默的回想‘幻天真诀’上每一个字,蓦然无尽欢喜,那莫名的讯息倏地生了根似的不断在脑中激转。
异状突生。
慌忙紧闭双眼,一个接著一个的灵光流逝穿梭巡回。
那讯息相互之中如有连贯,一道道的冲激风情脑袋。顿然,他查觉整颗头涨大不已,好像几近爆炸边缘。
风情捧头摔跌地上痛苦呻吟。
刹那间,整部‘幻天真诀’思忆完毕,然而大脑却又不听意识指挥,任意参悟每一个字当中的相关讯息。
灵光汇击交合,每一道新的讯息流过,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狂颤一下。眼底下,彩耀的烟光爆燃,脑中似是能连系到某种莫名的真理。
层出不穷的明悟不停显现。
风情难过得哀号。
轰然,眼前极尽白光,万道灵光汇聚。
在莫大的无形苦难後,风情双眼一睁,清醒过来。
刹间,泪水不受控制流下。
伏泣莫名。
片刻後,起身阖上玉盒,忽见到玉盒下压著一张小羊皮。
风情拾起一看,喟然而叹,上面写著:
“恨失兵解诀
华佗”
风情纳入怀内,朝壁旁一按,隆轰声响,开出一条地道。再度朝玉盒三拜,身子轻掠,没於地道当中。
※※※※
这一夜,风情酪酊大醉,连隔壁男女夜欢的**声,都令原本恶劣的心情更坏了。
直到鸡鸣五更,才得以进入迷人的梦乡中。
日上三竿。
风情推门走出客房。
“啪!”
隔壁房门一开,走出一位英气逼人明艳的女人。
风情与她互视一眼,如受电殛般呆立。
她竟是冷常瑛!
见她一脸尴尬,手里宝剑亦捺不住惊吓而掉在地上。
“常瑛,你怎么啦?”左冠群英挺的俊脸出现在面前,缺了右眼的他不但没有任何瑕疵,反而更有一种粗犷动人的男性气息。
左冠群见了风情先是一愣!怀著敌意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冷常瑛忍不住泪眼滂沱拥住风情,哭道:“对不起……我……”
左冠群霎时脸色大变,吼道:“原来是你!”他心里一直以为强占冷常瑛的身体是风月斋所为。
殊不知道,风月斋就是风情。
风情摇首一叹,默然推开冷常瑛,朝客栈大门走去。
不料,脚下一绊,被冷常瑛宝剑所绊跌,一整个身子伏趴地上。
冷常瑛与左冠群同时变色,立知他功力全失。
冷常瑛慌忙中搀扶风情,惊问:“你的武功……”
风情黯然无语,用力一推,长吸二口气後,往大门大步而去。
左冠群看风情落魄飘零如此,心中顿感无法释怀。
那小小的身影是多么寂寥孤单与无助。
冷常瑛举足待追,发觉左冠群右手探在肩上扳住自己,不禁怒道:“你干甚么?”
但是左冠群眼中流露从来没有的伤感,道:“随他去吧!”此话一出口,不由得心中大惊!
※※※※
风情漫无目的的沿著江边走,往事一幕幕浮上眼前。
强大的失意、孤独感生起。
伫足於岸上凝视淘淘不绝的江水,天地间彷佛只剩我孤身一人,忍不住悲从中来,号啕恸哭。
觉得莫名的冤枉出现在自己身上。
感觉到自己病了,病得很厉害、很严重,病得快要死了。
这个病不是普通的病,是心病。在十几年前母亲去世那一天起便已病入膏肓。
原本想藉著与绣儿的相处慢慢治愈这病,却不料她罔顾恩义而砍了自己一刀。
那一刀,委实砍得太深太重了。
紫罗的翻脸无情,冷常瑛红杏出墙,都不比上绣儿冷漠的瞧视自己的眼神。
况且,十年前绣儿那一刀,直到现在才发生功效,内心空洞无法弥补,刹间如同碎裂。
无限的伤心。
突然!一道好听又悦耳的声音从背後传来,道:“你为甚么哭得这么伤心呢?”
一惊!风情回身定视,一个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人俏生生站在眼前。
她比起绣儿的慵弱艳媚略逊三分,冷常瑛的英气略输一筹,更没有玉柳浓天生仙姿娇质,比不上独孤贞天真无邪。
但她在无形之中有一种惹人怜爱,攀生亲近之心,风情猛然感觉她很面熟。
忽然的,她近身一拥紧紧抱住风情,像是在安慰自己的弟弟一样,幽然道:“你不要哭了,你再哭下去,连小花儿也要跟著你哭呢!”
风情一愣!她居然是厨艺冠绝天下的十美中的甘小花。
良久……
甘小花嫣然放开风情,无限娇羞道:“奴家还是第一次这么失态呢!自从五日前逃离皇城後,便一直有种感觉,像是会遇见奴家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个人。奇怪!奴家曾经在哪儿与你见过面?怎么觉得你好面熟?”说到这里,连耳根都红透。
猛不防风情一把抱住她,激动道道:“是你!你就是我这一生当中最需要的人,老天爷,您毕竟没有舍弃我。”
又端视她的脸,正色道:“我要娶你,你肯嫁我吗?”
甘小花干金一笑,吐气如兰,秀色可餐轻颔螓首。
风情梦魂颠倒,浓情一吻。这一瞬间,甚么魔门、甚么九秘、绣儿、紫罗、玉柳浓、冷常瑛等,全给他一脑子抛诸在後。
唇分——
风情瞧甘小花含羞带笑的俏样儿,心中不自觉一喜,道:“一见锺情,不知道是否就是这样?”
甘小花落落大方,明眸善睐巧笑道:“是吧!你的名字?”
“风情,风雨的风,情人的情,风情万种的风情。”风情像是回复昔日的狂态高兴说着。
“风情……”甘小花默然念著,桃腮微晕道:“好名字,好名字,风情奴家甘小花,可要尝尝奴家的皇城料理?”
甘小花不避忌讳,抬出自己招牌说道。
风情大喜,兴高采烈道:“可有‘糖醋排骨’?”
甘小花忍俊不禁,展颜娇憨道:“你要吃的话,奴家当会弄给你吃。”说着说着,便横了风情一个白眼,仿佛是怪罪风情弄出这个小题目给她。
风情见了忍不住色急再吻,脑里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小……小花,你怎会离开皇城?”
甘小花秀眉微蹙道:“奴家义姊叫奴家去为她办一桌喜酒。”
“你义姊?是谁?”风情感兴趣道。
“玉柳浓,你听过?”甘小花不经意道。
一愣!风情苦笑:“原来是她!”
一瞪眼,甘小花微嗔道:“情,你认识我义姊?”
见了她的神色,风情笑道:“哈!你吃醋真好看。我的娘子,请问那婆娘要你为谁办喜酒?”
甘小花没好气道:“你不要说我义姊坏话,咦?你是武林中人吗?不然怎会知道我义姊?她人真的很好,这一次奴家要上武盟也是因义姊要嫁人,做妹子的不能不去为她做点事。”
风情颇感意外,问道:“她嫁谁?”
甘小花沉思道:“听说是一个外号叫‘针魔’的坏蛋……对了他也姓风,跟你同姓……喂!你怎么了?”
风情闻言几乎昏倒,差点破口,想到这一定又是庄六郎那浑蛋搞出来的把戏,脸色气极,朝甘小花道:“小花,听我的话,咱们不要去。”
甘小花美目大张道:“为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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