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六章 唤醒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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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时候老包再不明白是遭到了暗算,那他可就真是锤子了——大概在他和那个矮人首领扯皮的时候,对方就布下了这个陷阱!
圈套本身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甚至还显得有些儿戏;但正是这种简简单单的陷阱,才让包光光这样的聪明人一头载了进去。毕竟再聪明的人,冷不丁也可能被“哎?谁的钱包”这种事蒙到。
所以说大多数时候骗人的,并不是骗术本身,而是被骗者的好奇心和贪欲。
想通了这一点,包光光心里也就释然了。
虽然对整个骗局的细节还有些困惑,但相比之下,他更想知道的是对方在这个该死的拉杆里,到底做了什么手脚,因为这,才是关系到他能否脱困的重中之重。“你干了什么?”包光光强忍着体内的不适,扬声朝那边问道。
“哎?”见落入陷阱的小虫儿还能说出话来,老地精显然有些惊愕——他拉高脸的防风镜,有些滑稽地从断壁后面探出头来,手中拎了一个大喇叭朝这边喊道,“阁下的意思……我不太明白啊!”
当然更滑稽的,要属他的那位食人魔兄弟。因为它躲的那处断壁,压根就遮不住其庞大的身体;尽管它好像鸵鸟一样缩着头,但那巨大肥硕的**,却仍傻呵呵地翘在外面,让跳下地来的老地精不得不一边借着大喇叭喊话,一边佝偻着身子用小身板死命的将那**往里面挤。
但是他所说的话,可一点都不好笑。
“阁下不会以为……这是我做的手脚?误会了,误会了!我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儿,又怎么会做出那样没有信誉的事呢?……或许,是阁下您不小心,才触动了什么禁制!毕竟像这种古代的遗迹,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几关……”
听到这里,包光光已经后悔地想要撞墙了——老地精说得没错,就算是台二手的桑塔纳,还有所谓的防盗系统呢,像“梅卡努斯”这种典型的大杀器,又怎么可能没有?
眼前这股沛莫可当的魔力逆冲,不出意外,便是其自身的预警机制了!——只要你走的不是“正规程序”,就会受到**本身的攻击。而那五老星手中的“钥匙”……唔,弄不好压根就不是用来启动**,而是用来关闭这种机制的!
此中的道理说起来并不复杂,只可惜当时的他,满脑子都沉浸在魔力源即将得手的喜悦和自以为蒙骗了别人的优越感中,愣是放松了警惕,真白瞎了他看那么多部“印第安纳琼斯”了……
这不是利令智昏,又是什么?
因此包光光没说话,而对面的老地精,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之后,终于确认了老包没有挣脱出来的能力,于是口风,也开始发生了转变:“只是阁下实在……太急了点!不过也是哦,像阁下这样的年轻人,最是耐不住性子……”
“你怎么知道?”虽然明知道对方实在拖延时间,但包光光,仍忍不住好奇对方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份的,毕竟这一身夸张至极的行头加诡异的魔压,即便是他说自己是“正派出身”,只怕也很难有人相信。
然而对方给出的答案,却让包光光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老地精说的竟然是因为自己在听到了他的名字之后,还无动于衷!“日的这算什么理由!难道说这老家伙……很有名么?”
其实包光光猜错了——不是因为那老地精的名字有多响亮,而是因为他……有一个特别的姓!
要知道地精这个种族虽然也有婚姻,但基本是没有“家庭”的概念的,毕竟夫妻都是疯狂研究者的家庭,弄不好养盆仙人掌都能枯死,何况是小孩子?因此在地精的城市中,小地精生下来后不久便会被抱离父母身边,送入一个类似托儿所的地方——这一点,倒是和卓尔的风俗差不多;只是接下来小卓尔们升入的,是蜘蛛神殿,演武大厅,或者魔法学院之类的地方,而小地精稍大一点,则是被送入各个专科学校进行学习。
因此大多数的地精,也就没有所谓的“姓”,就好像小地精诺莫那样,只是孤零零一个名字。
而这个老地精不同。在他的名字后面,还有一个“普拉克斯宾”的后缀;这与其说是姓氏,还不如说是别人对他职业的尊称。
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地精们,是以他们所从事的职业为姓:比如说什么“固定螺栓”、“操纵铁夹”、“涡轮磨刀者”等等,和矮人们动不动就姓“铁钳”,“熔炉”之类似乎也差不多。
然二者之间,绝对是有区别的!你看着矮人的姓氏好像挺随意,但总归是祖辈传下来的,因此姓“铁锤”的可能使斧头,姓“熔炉”的也未必会炼钢;但是地精们不同:
只要名字后缀是“涡轮磨刀者”的,那就一定会磨刀!
而且在地精中,还保留一个鲜为人知的习惯,那就是如果你在某一项领域里面取得了非凡的成就,那么就可以创造一个新的姓氏又或者说,是一个新的职业。
像这个“普拉克斯宾”,其实就这样被创造出来的;而这个词的原型,是“普拉托斯”,在地精语中的意思为“绘图者”!
从这个姓氏就能看出这老得眉毛胡子一大把,连脸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的老东西,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毕竟大家都是靠脑子吃饭的,谁还比谁傻啊?
其实老地精并没能看穿某包的人类身份,只不过从早先的试探中,他知道了这个“巫妖”还很年轻,应该是没赶当年的“百族大战”的——也就是人类历史那描述的“英雄辈出的青铜时代”。
当然在他心中,这所谓“年轻”也是以百年为单位;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个极好的机会,毕竟在那之后的人类,对他们地精都不会有太深的了解。
何况,是历史更为悠久的古兵器了!
因此老地精努扎克,便利用这尊**设下了陷阱——当然像他这样心思慎密的主,一布局都是环环相扣的,即使老包幸运躲过了这一劫,下面仍然有圈套在等着他。
但谁知道由于老包本身心里就有鬼,行动的时候才相当地配合,,配合得连设下陷阱的老地精自己,都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事实直到现在,他都在怀疑对方是否在诈他。
也正是因为心中的这丝怀疑,才让老地精做出了“静观其变”的决定;否则现在面对老包的,只怕还会再加一排排刚刚擦拭干净的枪筒呢!

当然了,也可能是因为对老包“巫妖”的身份有所顾忌,毕竟像这种普通攻击,对一个巫妖来说是没什么意义的,除非这个巫妖,会傻到将存放自己灵魂的命匣随身携带并刚刚好被一枪击碎。但这种可能性……真的有么?
弄不好,反而还助他脱困了呢!
以老地精的阅历,自然知道只有针对灵魂的攻击,才能让一个巫妖真正的受到伤害;这种攻击包括某些特定的神术比如驱散亡灵,或者一些高级的攻击魔法。
前者,他们眼下自然是无法做到,但后者……不说别的,光是殉爆的魔力,便足以轻易地将那些强度稍差点的灵魂撕成碎片!“即使杀不死你,也能让你受到重创;而你,就只能呆在那肮脏而又的木头盒里,半梦半醒地修复你的灵魂……一百年?二百年?又或是……一千年?哈哈,没错!一千年暗无天日的囚禁!你觉着怎么样?巫妖?……估计那时候,你就会羡慕我这个老头,因为至少我还能死!”
或许是得意忘形的关系,老地精的情绪,似乎也有些失控——虽然隔着百米远,根本无法看清对方的表情,但从那恶毒的内容和歇斯底里的语气,包光光仍能想像此时在他脸,浮现的是一种怎样的狰狞。
这让包光光不由得为之心寒:“我说,我们之间……在今天之前应该没仇?”
“……没有。”对面传来的声音中,夹杂着急促的喘息——这说明要当喷壶,也是得有一副好身体的,而老地精显然不行,“不过我就觉得,像你们这种肮脏的‘东西’,就应该躺在坟墓里和泥土一起腐朽,让肥硕的蛆虫,在你的头骨中钻来钻去……那才是一个死人的本分,不是么?”
“你才是死人!……你全家都是死人!”包光光听得大为光火,但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敌人的敌人,还真不见得就能做朋;尤其是像这人人喊打的巫妖身份,有时候还真他妈耽误事。
“我错了……下一回,老子背两个鸡翅膀装天使还不行?”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边的老地精又出声道:“其实我很佩服你,巫妖……居然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可见生前的你,一定是个相当不凡的魔法师。但是,一个人的力量,又怎能跟聚集了千万人智慧的古兵器相抗衡呢?要知道即便是圣阶,魔力也终归是有限的;在号称无限的魔力源面前,你又能够撑多久呢?”
老地精说这话,当然是为了打击某包的信心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包光光此刻对抗的,仅仅是封印本身的力量而已,至于魔力源里面的存货,压根还没用呢!
如果魔力源真的发威的话,以它这么多年来积攒下来的魔力……弄不好一瞬间,就能将老包彻底撑爆!
但即使这样,包光光的情况也算不好。因为魔力虽然形成了循环,但其他方面的消耗,却是无法弥补的。
比如说精神的疲劳。
毕竟再牛叉的人,也没办法长时间毫不松懈地将注意力,集中在一件事——注意中间不能片刻的间断,更不能出一点错!否则,便是尸骨无存。
在这种沉重的压力下,这股疲劳感会十倍百倍地袭来,即便是精神力远超常人的老包,也渐渐地感觉力不从心。“我就不明白。这样对你们来说,又有什么好处?”他强忍着越来越强烈的眩晕感,勉强地高声叫道,“要知道真的爆炸了,这门该死的炮也一样会受到影响,到时候,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是吗?”老地精不为所动,“可据我所知,古兵器都是十分结实的……这么轻易就被你破坏的话,根本不可能保存到现在。不信,你大可以试试看啊!”
“日!”包光光吃不准是这炮真的有特殊的防护措施,不怕近在咫尺的爆炸,还是因为对方压根就不在乎炮身有损;尽管一直以来,他都觉得矮人们是想从梅卡努斯身得到些什么。但是,那也仅仅是他个人的猜测而已!
万一……他错了呢?
如果对方压根就不是为了拿走什么,而是和他包光光一样,是来毁掉点什么呐?真要这样的话,他就连最后的一点依仗也失去了。
真正的,山穷水尽。
然而在这个时候,原本垂着头好像眼看就要昏过去了老包,却突然笑了:“照你的说法,我就死定了是吗?……才不会!因为你们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唤醒了一个家伙而已……是的,他要醒了,而你们这些可怜的家伙,跟本就不知道他有多恐怖……”由于距离过远,包光光又没有刻意提高声音,因此对面的老地精,并没有逐字听清楚他所说的话,是以皱着眉头,端起了大喇叭问:“你在说什么?”但是对面的包光光压根就没理他,只自顾自地喃喃说着,声音越来越低,终不可闻,只剩下空气中那暴走的魔力,偶尔还会因为对冲而产生“啪啪”放电声。
“他不动了。”身边的矮人首领提醒道,“我们要不要……”
“再等一下!”老地精谨慎地阻止了他——尽管看眼下的情况,那巫妖应该是被暴走的魔力撕碎了灵魂,但不知道为什么,眼下的安静让他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紧张。“该死,这家伙刚才到底说了些什么?”
本来老地精只是顺嘴那么一说,并没指望有谁会回答他,但他话音刚落,一个清淡的,好像白开水般没有任何杂质的声音便突然响了起来:“没什么。也许,是你刚才听错了。”
这声音有些熟悉,却又让人感觉是十分陌生,因为在那句话中,似乎没掺杂任何能够表达情绪的东西;只是用最客观的口吻,来陈述一件人尽皆知的事情而已。当然仅仅是这样,还没到要让老地精感觉惊骇的程度,更令他不安的是说这句话的人,居然是那个眼瞅着就要坚持不住的巫妖!
没错,就是那家伙。
此时的他,反而像个没事人似的,缓缓地直起了腰;而他那只没有碰到拉杆的左手,也徐徐地抬了起来,用略显苍白的手指,在鼻梁的方虚虚地推了推;仿佛在那里,应该有什么东西存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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