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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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虎对陈诚的不配合感到很不爽,但也没办法。那次因为女儿恋爱的事情,把女儿逼走一回,现在最后悔的也是他。
事情源于周雅那位前夫。周雅的前夫是寰宇集团一个执行董事,少年得志,潇洒多金的他,很受女孩子喜欢,到北京出差时遇到当时少女时代的周雅,顿时惊为天人。在疯狂的追求一年之后,终于获得周雅的芳心。当周雅开心的告诉自己的父母时,周老虎却嫌这人功利性太强,认为是由于周雅的家世,那人才会对自己女儿如此。
周老虎的态度是坚决反对,但当时周雅已经到了对那人痴狂的状态,听不得别人说那人半点坏话。愤怒的周老虎给这个人出了个难题,让他在一年内拿出让自己看的上的成绩。那么自己就相信他的实力,不但把女儿嫁他,还会在事业上给予支持。但是如果不能让自己满意,那么就不要再见周雅。
周老虎的本意是看到女儿的憔悴状况后,就已经心疼的想答应了。所以并没有给那人定一个限度,周老虎只是随便找个原因给自己一个台阶,也给周雅一个仔细考虑的时间。
周老虎万没想到,周雅会错了意,认为周老虎为难自己,竟然搞离家出走,和那人演绎了一出私奔大戏。听说女儿和那人办了结婚证,正在筹备结婚的时候,周老虎感觉老脸都被丢尽了,却又不能对外界明说。只好给寰宇集团施加压力,想逼迫周雅回心转意。
本来是很简单也很老套的事情,等周老虎的气消了,或者周雅给自己老爸陪个不是,事情也就过去了,但偏偏这个时候周雅的男人犯了糊涂,竟然计划利用手中的职权,想卷了一笔钱和周雅远遁他乡。但事情计划的不甚周密,或者说这个男人太小看了寰宇集团那位神秘的董事长。还没来的及和周雅商量,东窗事发,这男人锒铛入狱。
按照周雅的固执性子,这位大哥如果好好的服刑,出狱来后周雅还是会履行妻子的责任,不会嫌弃什么。但这位大哥也是玄幻小说看多了,竟然一门心思想着越狱,也不可思议的许诺重金买通了相关人员,逃出了监狱。
但共和国的西北大狱岂是这位大哥想象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小地方。没过半个小时,这位大哥被追上来的狱警打成了筛子。
周雅听说这件事情之后,性情大变。认为是父亲周老虎策划的整件事情,原本开朗大方的她变得严肃冷漠起来。彻底的断绝了和自己父亲的关系。
五年间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在有心人的帮助下,周雅从一个小职员做起,终于做到了宣传部主任的职位。而公司里因为人事变动等原因。周雅的过去渐渐被淡忘。周雅在一些渠道知道了当年事情的真相,但因为周雅有几次到北京也赌气没有和家里联系,知道真相后,周雅不敢面对父亲所以对于回家一事,周雅一拖再拖。期间周峰找了周雅几次,都被她躲了过去。这次因为嘉年华出事,得了李伟菘的信,周峰才好不容易逮到又想逃避的周雅。
看到周雅和陈诚在一起,周峰怕又是另外一个那人。连夜调查了陈诚的一切情况。得到的虽然是只言片语,却让周峰放下心来。国安局作为国家机关,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周老虎对女儿的思念,并不比周母少。但是碍于面子,将感情埋藏的很深,只能冲陈诚发泄他的激动。但又不敢太过,怕这回女儿又演一回私奔。
为难的周老虎,一辈子意气风发,叱咤风云,到头来第一次在自己女儿面前还是低下了头。可怜天下父母心。
陈诚感觉的到周老虎和自己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偷偷的瞄向扶着周母的周雅。心中慨叹。心道自己解释的事情还是缓一缓吧。看周老虎的情绪,如果自己一言不和他意,真会和自己拼命的。
餐厅在不远处的一间很别致的仿古房间里。直径两米的圆桌上摆满了酒菜。周雅在周老虎身边腼腆的坐下来。低着头,眼睛里又蓄满了泪水。
陈诚坐在周雅的旁边,看周雅这个平日里一副女强人姿态的大姐又要哭了,赶忙拿起纸巾递给他。发现周老虎正恨恨的盯着自己手中的纸巾。
陈诚想起刚刚给周老虎的难堪,此时心中忐忑,陪笑道:“这个,周总,你肯定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是不是?我…”
“不是!”周老虎此时的表情很像一只老虎,但顾忌到周雅,还是忍了下来。陈诚敢保证如果不是周雅在,周老虎肯定就要扑上来似的。
领教过周老虎的不按常理出牌,没想到这么不给面子。陈诚既然知道了周老虎不会为难自己,胆子也大了起来,替周雅将餐巾铺好后,冲周老虎挑挑眉毛,安静的等着开饭。
周老虎此时好像一口气没喘上来似的,脸憋的通红。但又无可奈何。不过好在陈诚此举打消了饭桌上的尴尬气氛。周雅轻轻的打了陈诚一下,小声道:“这可是我爸爸,你惹急了他我可不饶你。”一句话把周老虎说的眼泪差点掉下来。还是女儿好啊,知道给自己说话,哪像这小子。周老虎慈爱的看着周雅,连带着看陈诚的眼神也有些改变。
周母看桌子上气氛不太好,连忙打圆场道:“都别说了,一家人别说两家话,开饭吧。”
陈诚听到周母说“一家人”,马上想解释。却被周雅使了个眼色止住了。
看着周雅幽怨的眼神,陈诚心道:“我也知道这种状况下说这个不合适,但如果不解释清楚,估计自己就很难翻身了。”
但陈诚的话,因为周雅的原因,最终没有开口。周峰和李伟菘很会带动气氛。周老虎看女儿的面子,也不再为难陈诚。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周雅父女的关系也如冰山解冻般,化解开来。到最后周老虎几乎是红着眼睛直直盯着女儿看,生怕一个不留神女儿就不见了。
陈诚见这一家人正在互诉衷肠,好像没自己什么事情了。和周雅打了声招呼离开了席位,走出了餐厅。

外面松涛阵阵,风里都带着一股草香味。很熟悉的味道。陈诚发现有人跟着自己出来,回头一看。
跟着陈诚走出来的是李伟菘。看陈诚一脸落寞。笑问道:“怎么?看到这种情况,想家了吧?”
陈诚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李大哥你怎么也出来了?”
李伟菘没说话,拿出烟,点燃后过了很久,才缓缓说道:“好好待小雅,别再让小雅伤心了。”
陈诚很想告诉李伟菘,事情并不是他见到的那样。但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李伟菘理解的点点头:“你放心,刚刚的事,周叔叔不会怪你的。”李伟菘以为陈诚担心自己戏弄周老虎的事情,会阻碍和周雅的关系。
陈诚无奈的笑笑,不知道怎样开口。
陈诚和李伟菘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周老虎一家说说笑笑的从餐厅走了出来。周雅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忧郁,周老虎也放开了紧绷着的老虎脸。笑的十分开朗。
看到周老虎并没有要怪罪自己的样,子陈诚也放下心来。心想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
晚上直到陈诚走的时候,周雅都没有出现,陈诚已经知道了周雅不让自己解释的原因,很理解周雅的尴尬,陈诚心里并没有在意。毕竟周雅和自己只是认识了一个月而已,两人所处的本来就是两个世界。两条平行线偶尔的交集产生的后果,只能是彼此越走越远,自己说到底也只是周雅完成回家愿望的一个踏板而已。倒是周峰对陈诚仿佛很有兴趣,一直力邀陈诚跳槽到乘风集团。被陈诚拒绝了。陈诚本就对周雅只有一些朦胧的好感,只是觉得周雅可怜,才决定帮她。周雅这些年在外面打拼,也变的成熟冷静起来,这次回到家中,断不会再发生类似离家出走之类的幼稚事情了。况且自己任务是调查寰宇公司,周雅不在,自己决断的时候也许会少很多顾虑。既然如此,也就没有出现在她面前的必要了。
陈诚今天看到周雅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又想到了自己不能回的家。也没心情多想什么,坐上李伟菘的车,开向酒店。
李伟菘也知道了些什么,面对陈诚的时候很不好意思,在路上给了陈诚一个信封,说是周老虎给陈诚的谢礼。陈诚已经猜到里面会是什么。但没想到在电视剧里经常看到的镜头,有天也会在自己身上出现。
告别了李伟菘,回到酒店。自从出了顺景风华酒店的事情之后,寰宇集团给自己安排的是个单间,不用每天看张仲景那张脸了。陈诚洗完澡,躺着床上,忽然有了种疲惫的感觉。自己来到“这里”,没有了羁绊,原本是立志想活的轻松一些的,但现在好像事与愿违了。
周雅回到了家里,肯定不会在回J市了。寰宇公司没有了周雅这根线,想来张仲景也很快要回去了吧。事情究竟算成功还是不成功呢?好像张进给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头绪,究竟怎么办?
陈诚摇了摇有些胀痛的头,打开窗户,长吐了一口胸中的闷气。忽然有点想陈诚诚这个妹妹了。拿起电话给陈诚诚打了过去,却已经关机了。只好给她发了条短信,告诉她自己可能很快就回去了。
陈诚突然看到自己随手放到茶几上的信封。拿起来端详片刻,心中合计着会不会出现电视中常常演的大额支票。
事情还是很不巧的被陈诚料中了。里面除了一张满是0的支票,还有一张卡片。陈诚好奇的拿起包着支票的卡片时,还有些纳闷哪有在信封里面包支票的,但当看到卡片上内容的时候,陈诚差点就冲动的跑到周家,想抱起周老虎来亲几下。
卡片上竟然缩印的是陈诚梦寐以求的,寰宇公司今天中午和参加聚会的其他公司间合作的意向协定。有了这份资料,以后调查寰宇公司就可以少费不少功夫,回头一定要敲诈一下张进才好。
看来自己真的小看周老虎了,他怕是已经知道自己的特工身份了。只是这一张薄薄的纸片,就足够自己在张进那里露脸了。
看到如此贵重的礼物,陈诚开始期待刚刚那张支票上究竟有几个0了。
陈诚惊讶的数了好多遍,自己以前还从来没有见过上百万的钱呢。陈诚倒头躺在床上,对着灯笑道:“周老虎,周老鼠吧,还真是很有钱啊。既然你钱多的没地方花,那我就替你花点吧。”
陈诚的心情好了起来,能让周老虎吐出这么多钱的,自己也许是第一个吧,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自己和周雅确实有了关系,周老虎给自己这些钱或许就是逼迫自己离开周雅了。不过看刚刚周老虎给自己所需要的情报的意思,好像已经知道自己和周雅没关系了,那给自己钱做什么?想来是为了谢谢自己救过她女儿吧。
“既然如此,本人就却之不恭了。”
陈诚没想到这次收的这些钱,固然在一定时间内帮了自己大忙。但竟然在几十年后完全又属于了周老虎的孙子辈。
由此可见,不义之财,还是不取为好啊。
陈诚刚刚平静了激动的心情,正想给张进打了电话。忽然听到有电话打了进来。拿起一看,竟然是张仲景。陈诚想张仲景怎么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回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问道:“张经理,找我有事吗?”
电话那头的张仲景语气中有着压抑不住的兴奋,道:“小陈,明天你和莫云一起回J市吧。我这边有点事情,还要处理一下。”
陈诚答应了后就挂了电话,想来张仲景所谓的“有事情”,应该就是和周老虎给自己的卡片上的某一家公司谈些自己“期待知道”的事情吧?
自己如果不回去,很容易引起怀疑,但是如果回去了,那自己手中的卡片和废纸就没什么两样了。而且从这件事情张仲景连莫云也避开,看来应该是一票大单。
是时候给张进打个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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