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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一啸惊魔胆
正当牡丹夫人败落,方欲离去之际,忽由远处传来一声长啸,大家均闻声一怔,不知来者何人?
尤其白瑞麟,面色更见凝重,因为听这声音,都是陌生得很,好像过去从未听到过,故而怔怔的望着发声的方向。
来人身法好快,眨眼之间,便到了大家跟前。
大家仔细一瞧,见为首的一人,年约七八十岁光景,满脸铜钱大的麻子不说,尚是眇了一目,而那独存的右眼,却是闪闪生光,雪白胡子,又是乌黑的头发,手中拿看似蟹螫是的一对黑亮三节杖。
在他身后,跟着一个老道,满头白发,身穿一件大红道袍,仅及膝长,下边落着一双绿色裤脚,又肥又大,而一只右边的袖子,却是空汤汤的。
来这两人,除为首的老者,白瑞麟不识之外,那后边的道装老者,白瑞麟可不陌生,他正是在玄天观断臂而逃的阴阳真人。
白瑞麟见此情势,心知定是阴阳真人请到的帮手,不用问,必然是专为自己而来了,但他什么来路,即然能和阴阳真人一流,定不会是什么好玩意!
他正在揣测对方来意之隙,忽闻恨天姥姥哼了一声,口带不屑的道:“我道是谁,竟有如此气势,原来竟是你这位老儿,隐迹这数十年,想必又练成了什么绝艺了吧?”
那为首的老者,并未理会恨天姥姥,却圆睁独目,注定白瑞麟不住的审视,好像要看透这位传奇人物似的。
他们在沉默注视的当儿,而阴阳真人,则和牡丹夫人勾搭起来了,就见他嘻嘻一阵奸笑之后,即道:“夫人真是驻颜有术,三十年未见,而今风采依旧,只是我观夫人情势,大概吃了那小子的亏了吧?”
牡丹夫人当然知道他的用意,随听她哼了一声道:“你阴阳真人也不必说风凉话,难道是想再送一只左臂吗?”
看样子他们之间,也有什么过节似的,怎么一见面,就针锋相对起来?
谁知阴阳真人闻言,并不着恼,仍是嘻嘻一笑,并向她跟前进了两步,两只贼灼灼的眼睛,向她的那些女弟子瞥了一眼,说道:“我们这才是同病相怜,大家只要携手,才能将那小子除去!”
牡丹夫人尚未表示意见,就见那同阴阳真人来的老者,大摇大摆的,向前走了几步,来到白瑞麟身前三丈之处,停住身形说道:“你就是传说中的什么神童吗?”
说着用手朝白瑞麟一指,一股大刺刺的味道。
白瑞麟自他进场之后,即断定他不是什么好路道,早以运功戒备,这时见他那种目空一切态度,一股无名之火,已至无法压制的程度,所以闻言之后,立即问道:“你是何人?先报出万儿来,让少爷听听,看是否够资格和我谈话?”
那老者闻言,倏然仰天长笑一阵,历久不绝!
这笑声好像夜鸟悲啼,又似嫠妇啼哭,其难听的程度实无法形容,直令人头皮发炸,血脉奋张!
白瑞麟并不觉得怎样,再看牡丹夫人所带的少女,一个个面现痛楚之色,而恨天姥姥和牡丹夫人,则己跌坐于地,面色肃穆!
邵美芙因为一直紧靠白瑞麟而立,由于他的神功早已发动,他的周围,好像一堵无形的气墙似的,所以美芙并不感到痛苦,只听她说道:“麟哥哥,他的声音,怎么如此难听?”
白瑞麟面色庄重,并未答她的话,忙伸手拉她靠近自己,气纳丹田,陡然发出一声清啸!
他的啸声,刚行发出,那些少女们立感如沐春风似的,一种阳和之气,驱退了悲鸣之声,情绪也立感稳定。
这啸声,犹如天籁仙韵,似有似无,节拍美妙,入耳流畅!
那眇目老者,起初尚欲顽抗,及发觉无能为力时,已自无及,那股清啸,恰似水银泻地,无孔不入,不大时间,已挣得面红耳赤,呼奴急促,很显然的,若再不停止,必然心脉震断而死!
饶是如此,已是受了严重的内伤,正当他危及眉睫时,那清啸之声,便戛然而止,这当然是白瑞麟心地仁厚,不愿再造杀孽之故。
若在一月之前,阎老五的鬼录上必又增加新鬼,而蟹杖眇目童子发胡进,也必作了糊涂之鬼!
此时,场中陷入了无比的沉静,一个个都在闭目跌坐,只有邵美芙瞪大了妙眸,瞧瞧这个,看看那个,满脸茫然之色?
当他看到白瑞麟时,见他也是满脸肃穆,随用手向白瑞麟推了一下,说道:“麟哥哥,他们都怎么了?”
白瑞麟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不要多问,他们都在运功!”
原来适才的一阵内功比较,邵美芙因有白瑞麟的保护,未受到一点损害,故她对场中的情形,并不十分了解。
约有盏茶工夫,均已先后站起,牡丹夫人所领的十余位少女,美目启处,先向白瑞麟投以感渤的一瞥。
那湖进站起身来,一言未发,朝白瑞麟狠狠瞪了一眼,即转身而去。
阴阳真人看情势不对,再顾不得和牡丹夫人搭讪,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牡丹夫人看苗头不对,那还敢再事稽留,亦率领手下而去。
恨天姥姥原先对于白瑞麟,虽由于邵美芙的关系,爱屋及鸟,但觉得传言有点过甚,及和蟹杖眇目童子发胡进的一较功力,始知这位年纪不大的孩子,功力确有过人之处。
不过由白瑞麟的外表观之,除觉得他的眼神充足之外,总不过是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而已,并无什么特殊惹眼的地方。
当然,她不会想到,面前的这位少年,除获千古奇缘之外,拿旷世灵药当饭吃,而度过了三年之久!
这时,恨天姥姥抬头看看天色,即道:“时已不早,我们回店去吧!”
说完,即领先朝洛阳城而去。
才开始时,她还有点担心,怕这位少年跟不上,及后渐渐把轻功用到极限,可是人家仍是一步一趋,态度悠闲已极。
这种情形,已够她吃惊了,可是再仔细看那少年,只见他用一手拉着邵美芙,两人一路有说有笑,丝毫看不出有一点吃力之处!
至此,她才知道,难怪他小小年纪,刚出道,就轰动了整个江湖,看起来,恐怕他还不曾显示过真的本事呢!
不谈他们同往客店,且说阴阳真人,何以会和蟹杖眇目童子发胡进一路至此呢?
原来阴阳真人自在玄天观脱逃之后,一路上,越想越不是味道,自己数十年的江湖经验,结果竟毁在一个乳臭未乾的娃娃手中。
而且要不是见机得早,说不定,连生命都可能送掉,这股子蹩气,实在使人难以忍受!
当下,脑筋一转,立刻有了主意,便转身越过黄河,迳往小五台清风洞而来。
因为,他想起了清风洞,尚住着一位功力颇高,且擅长一手暗器的人物,那就是蟹杖眇目童子发胡进了。
提起这位蟹杖眇目童于发胡进,在三十年前,便是一位成名的人物,在当时,曾经轰动一时不过他在江湖上闯名立万之际,恰是红云教主符立,被中川隐侠击败,而解散了红云教之后。
因为在那个时候,正是江湖稳定之时,故他很快的,便创出了响亮的名头,同时他和阴阳真人两人捣手曾把江湖搅得天翻地覆。
常言道:“树大招风,才高遭忌!”终于在五大门派联合之下,将他们两人予以击败,逃往五台山清风洞隐居起来,从此消声匿迹。
当初,他们两人掳手合作时,除在事业上掳手之外,在私情上,也有一手,故此次阴阳真人,只身逃出之后,便想到当年的老搭挡。
这多年来,胡进在清风洞中,不但功力有了进境,且练成一种“魔音腐心功”,这种功夫,一旦施出,能使对方腑脏拦溃而死!
他自练成魔音腐心功之后,便有点踌躇满志,跃跃欲动起来。
恰巧,在这个时候,阴阳真人突然来访,老友见面,真是喜出望外,尤其阴阳真人是有求于人,自然使出浑身解数,把个胡进弄得昏陶陶的,也不问阴阳真人,因何败得那么惨,便一拍胸脯,满口承应下来。
于是,两人便一路追到陕西,及他们到陕西时,咸阳夺取秘笈之争,已烟消云散,随又一路向东而来。
他们在路上,虽曾听到,有关白瑞麟的传说,但他仍不能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有什么惊人的艺业?
阴阳真人和胡进两人,也是听到打斗之声而来。
当他们快到场中时,阴阳真人眼快,便看到有白瑞麟在场,随忙把这种情形告诉了胡进。
胡进一听,正中下怀,心想,假若一举把白瑞麟制服,那不但自己露脸,且可再创一番事业。
当他看清,传说中的八极神童,就是面前这个文弱的少年时,觉得好生失望,他不相信面前这个小儿,能有什么惊人的本领,竟能使白骨魔君闻而丧胆?
虽是如此想,也不敢过份托大,却故意摆出一种目空一切的样子,暗中运功戒备,想一举成功!
他运功的心计,也的确不错,假若不是白瑞麟功高莫测,定然着了他的道儿!
谁知偷鸡不着蚀把米,不但未能偷袭成功,反而被人家的束音成钢,将内腑予以震伤,至此,才知少年的不简单了!
本来他还想孤注一掷,以自己的暗器,把白瑞麟毁在当地,而又想到已受内伤不轻,若一击不成,再想全身而退,那无异是痴人说梦话!
经过再三的思考,觉得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何必急在一时?
而且君子报仇,三年不迟,随连场面话也不交待,即急急而去!
阴阳真人,此次有勇气来寻仇,所依恃的,就是胡进的“魔音腐心功”和“秋毫夺命针”,现在胡进即已败落,自己那还敢再留?也只有溜之大吉了!
这便是阴阳真人和蟹杖眇目童子发胡进,来此的经过,暂且搁下不提。
且说恨天姥姥和邵美芙,白瑞麟三人,来到王来顺客店的跨院,东方已现鱼肚白,略事调息,即已大亮。
白瑞麟刚坐起身来,就听外面叫道:“白少爷起身没有?”
白瑞麟闻声,即推门而出,一脚刚跨出房门,就见店小二手捧泥金红帖,恭声道:“这位可是白少爷?”
白瑞麟点了点头,问道:“这么早,什么事?”
店小二将红帖,递给了白瑞麟,就转身而去,口中并不住的连喊:“虞是怪事!真是怪事!”
白瑞麟当然知道店小二的话,是什么意思,当下,也不理会,忙拆开红帖一看,只见帖上写着:“穷家帮,洛阳分舵舵主,钻天鹰关峰率舵中弟子叩拜!”
此时,那店小二已走到月洞门前,忙喊住道:“店家,现在人在那里?”
他的话音方落,就见从月洞门外,走进十余位化子,那为首的中年化子,正是昨晚在金豆园,曾有一面之雅的那位化子,随忙前行两步,抱拳道:“舵主早!”
这关峰却匍匐于地,口中并称道:“洛阳分舵舵主关峰,叩请长老金安!”
白瑞麟闻言一怔,忙纠正道:“舵主不可如此,在下并非贵帮长老!”
那关峰跪拜毕,站起身来道:“本帮传统,玉符令向由首座长老保管,小侠身怀玉符合,弟子等应以长老之礼叩见!”
白瑞麟见其如此,只好由他,随问道:“陶长老是否已返回总舵?”
那关峰恭声道:“总舵前天曾有飞鸽传书到此,除陶长老和几位姑娘,均已到达总舵之外,并饬令弟子等,留意小侠的行动,以便禀告总舵!”
白瑞麟心中一动,忙问道:“不知是否已禀告总舵?”

关峰即拘谨的答道:“因为弟子尚未明了小侠的去向,故尚未报出,特地来向小侠请示?”
白瑞麟向那些肃立的化子瞟了一眼,随道:“你带这多的弟子作甚?”
关峰忙答道:“皆因舵中弟子,均欲一睹小侠风采,特地带来了十二位,请恕事先未予禀明之罪!”
此时,关峰身后肃立了十二位弟子,均是一稽首。
白瑞麟忙还了一礼,随道:“即是如此,就让他们回去吧!”
那十二名弟子,又是一稽首,即转身退了出去,仅留关峰一人在此。
那些穷家帮弟子退出之后,白瑞麟又道:“至于我今后的去向,目前很难一定……”
他说着,忽然一阵沉思,良久,始继道:“那几位姑娘,叫她们先到开封等我好了!”
关峰连连说是,等白瑞麟说完,他立即辞出。
关峰辞去之后,白瑞麟刚转过身来,忽闻“噗嗤”一声轻笑,接着,就见绿影一闪,邵美芙已俏生生的站到面前!
她现身之后,一双明眸在白瑞麟脸上,骨辘辊转,良久,始听她娇滴滴的道:“麟哥哥好神气哟!”
白瑞麟微微一笑,舒腕拉住她的手,关心的道:“怎么不多休息一会?”
邵美芙小嘴一撇,随□:“人又不是死猪,那有那么多的瞌睡!”
白瑞麟朗朗一笑,便迈步向房内走去。
两人转回房中,恨天姥姥已先在房中坐着,于是,两人忙见过礼,就旁边坐下。
恨天姥姥即向白瑞麟问道:“小侠此行的目的,可否见告?”
白瑞麟略一沉思,即把此行的大致情形,说了一遍。
恨天姥姥闻言,面色陡见沉重,然后说道:“若以小侠的功力,自是到处去得,但符立那魔头,实非易与之辈,并非老婆子饶舌,在未到蒙山之前,最好能先到穿云峰去一次,对小侠来说,定有不少帮助!”
白瑞麟点点头,面有难色的道:“不知谢老前辈,是否会责怪我去打扰?”
恨天姥姥又道:“依据你说的情况,以你们师门的渊源,他不准不责怪,可能欢迎你早日去呢!……”
说着,话音微微一顿,继续分析道:“虽然一般隐居的高人,多不愿有人去打扰,那要看什么事而论,若专属正当,而且对他有益的事,他欢迎恐怕还来不及呢!”
正在此时,店小二送来早点,于是二人停止了谈论,一同用餐。
在用餐时,白瑞麟突然“哦”了一声,似是想起什么紧要之事,但又突然住口不说,只两眼注视邵美芙,不住的端详。
他这突然的举动,那能瞒住恨天姥姥的眼睛,就听她问道:“小侠,可想起什么有关芙儿的事吗?”
白瑞麟点了点头,旋又不住的摇头。
这一来,使恨天姥姥寿眉紧蹙,立即不悦的道:“可是嫌我老婆子在场吗?”
白瑞麟忙站起来,诚恳的道:“老前辈,且莫误会,我是觉得不知当说不当说!”
恨天姥姥面邑稍霁,随又立即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白瑞麟沉思有顷,始迟疑的道:“若往好处说,应该说是好消息,若往坏处想,却又足使人伤心!”
恨天姥姥闻言,面色一怔,旋又茫然的道:“小侠这话,使人难测玄机,我看就乾脆的说吧!”
邵美芙也在一边不奈烦的道:“麟哥哥在那学来这一套,怎么吞吞吐吐的,叫人听着都着急!”
白瑞麟并未理会这些,仍是沉默半晌,长长的叹了口气,才望着邵美笑道:“□妹,你以为你的父母真的死了吗?”
邵美芙不高兴的道:“爷爷不是早就告诉我们了吗?在我生下不久,就一齐先后死了,还提这种干么?”
白瑞麟未答话,只是摇了摇头。
邵美芙立即面现紧张之色,急迫的道:“怎么?他们没死?”
接着,她又不相信的道:“不会的,难道爷爷还会骗我们?”
白瑞麟喟然一叹,接着,就把在白虎堡遇到钓魂刀蓝立的经过情形,详详细细的叙述了一遍。
邵美芙听后,起初,仍是有点不信,继而即痛哭起来,而且哭得十分伤心。
恨天姥姥也听得唏吁不已!
半晌,始听恨天姥姥以责怪的语气道:“芙儿,这正是个好消息,还不赶快谢谢白小侠手下留情!”
邵美芙真的立即停止哭泣,站起身来,对白瑞麟敛褓一礼,说道:“谢谢麟哥哥手下留情!”
白瑞麟也还了一礼,说道:“芙妹,干么也和我生分起来了,在三年前,我若非爷爷相救,恐怕早为他乡之鬼了!”
恨天姥姥这时感慨的道:“我生平最不信佛家所说的因果关系,但看来,种瓜得瓜,天道丝毫不爽……”
说着,就见她面色一肃,庄重的道:“今后你们行进江湖,应礼上天好生之德,少造杀孽,免得冤怨相报,循环不已,慎之!慎之!”
白瑞麟闻言,心中霍然一惊,忙悚然受教!
蓦听邵美芙说道:“麟哥哥,你能否陪我走一趟,把那奸夫淫妇,统统予以杀了!”
恨天姥姥哼了一声,声色俱厉的道:“芙儿!你莫不是疯了?那奸夫淫妇,固然可杀,但杀他们的,绝不是你邵美芙,知道吗?”
邵美芙听后,竟又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正在此时,突闻一阵三弦和剪板之声,由前院传来,起初,谁都没有在意,只觉得也不过是,一般过路码头的卖唱人家罢了!
谁知那声音越来越近,竟到了月洞门之外!
接着,就见人影一晃,在月洞门的边上,探出一个头来,大家仔细一瞧,原是一个女孩子的头!
那女孩子见大家没有责怪之意,便竟然走了进来!
这时,大家才看清,原是个**岁大小的女孩子,她身穿一身毛蓝短裤褂,梳了两条小辫子,明眸皓齿,聪明伶俐,手中拿看一副剪板,慢慢朝房门口走来。
那女孩子虽是朝里走来,但怯生生的,一步一停,生怕被人责骂似的,有点超趄不前的模样。她蹑脚的走到房门口,朝门内福了一福,欲语还休的向恨天姥姥道:“老婆婆,可要听段曲子?”
恨天姥姥尚未说话,就听邵美芙娇喝道:“滚!滚!滚!谁有闲心听你罗嗦!”
那女孩子眨了眨眼睛,清脆的道:“这位姐姐,不要听就算了,何必生这大的气?”
这一来,邵美芙更是有气了,只听她高声叱道:“叫你滚,就给我快点滚,再罗嗦,小心打断你的腿!”
说着,气呼呼的,举起手来,就准备给那女孩一个耳光。
那女孩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说道:“不听就算了,我们卖唱的,只是随客人们的高兴,并不一定要你非听不可,何必气势泅泅的?”
邵美芙气得粉脸变色,喝叱一声,就准备去打那女孩,蓦听白瑞麟道:“芙妹,何必如此!”
说着,就用手拉住了邵美芙前冲的势子。
那小女孩满脸不屑之色,转过身子,姗姗朝月洞门走去,显然对邵美芙的态度,表示不满。
忽然白瑞麟扬声道:“小妹妹慢走,我有话问你!”
恨天姥姥这时却道:“让她去吧!”
白瑞麟并未遵从恨天姥姥的话,仍旧叫住了那女孩,同时趋近恨天姥姥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话。
恨天姥姥听后,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觉得有点像,那你就去问问吧!”
那小女孩究竟像谁?
恨天姥姥邵美芙、白瑞麟等三人,在王来顺客栈内,突见进来一个小女孩,白瑞麟说她很像一个人,恨天姥姥也说有点像。
白瑞麟随先叫住那女孩,接着,便也走出房来,向那小女孩跟前走去。
他来到小女孩跟前,即问道:“小妹妹,你是一个人来吗?还是另有大人跟随?”
那女孩立刻纠正的道:“应该说,我跟随我妈妈来的才对!”
白瑞麟闻言一怔,旋即微微一笑,说道:“好个聪明伶俐的小妹妹,你妈妈现在那里?”
那女孩小手朝石洞门外一指,说道:“就在那边,你可是要听曲子?”
白瑞麟略一迟疑,嗯了一声道:“想听一只,只是不知有没有合意的?”
那女孩一听,不由精神一振,口若悬河的道:“只要少爷你高兴,什么样的都成,文的或是武的,乐的或是悲的,任意选择,只是假如唱得不好,尚请少爷多多包涵。”
白瑞麟一听,暗忖:看来这女孩,已经是常跑码头的了,不要自己看走了眼才对,还是先问明白再说,于是虽微微一笑,说道:“我想先问问你姓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那女孩一双明亮的眸子,向白瑞麟微一注视,满脸茫然之色,注视有顷,始诧异的说道:“你这人真怪,不是想听曲子吗?问这干么?”
白瑞麟朗朗一笑,和蔼的道:“我觉得你很可爱,所以随便问问!”
那女孩天真的一笑,想了一阵,始幽幽的道:“有时候姓麦,有时姓朱,但妈妈也有时说姓邵!”
白瑞麟听得一怔,心想,这是什么话,一个人的姓氏,那有随便乱说的?怀疑的问道:“你们有几个姓呢?”
那女孩不高兴的道:“这我怎么知道,你去问我妈妈好了?”
两人说着,已来到前厅的门口,倏听一个女人的口音,在说道:“英儿,你在和谁罗嗦?”
那女孩清脆的说道:“妈!一位客人在问话!”
说看,丢下白瑞麟,一溜烟跑进大厅而去!
白瑞麟跟进大厅,见有一位三十余岁的妇人,怀抱三弦居中而坐,适才的那个小女孩,紧偎依在那妇人的身旁。
白瑞麟走到近处一瞧,原来这妇人已双目失明,除身躯稍嫌佝偻外,面目姣好,肥瘦适中,想当年定有良好的风度和体态。
再细看她的像貌,不但面部轮廓有点像芙妹,即连嘴眉梢,也都神似!
那女孩见白瑞麟走来,即向那妇人说道:“妈,这位少爷想要听曲子!”
那位妇人听说有了顾主,即忙调理三弦,准备演唱。
白瑞麟忙道:“慢着,请随我到跨院来好了!”
说看,就向那女孩点点手,表示要她们进来之意。
谁知那女孩向那妇人的袖子拉了一下,说道:“就在这里好了,那边有个姐姐凶得要命,刚才要不是我跑得快,差点挨她一记耳光!”
白瑞麟忙保证的说道:“小妹妹,你放心,我即然叫你们去,绝不会有人敢动你一指头!”
那妇人也说道:“不要孩子气,定是方才你得罪了客人,所以才惹人生了气!”
那女孩似乎还想说什么,但那妇人已站起身来,说声:“走吧!”
那女孩只好满心不悦的,领着那妇人,随在白瑞麟身后,一齐来到跨院。
他们刚进了月洞门,□见恨天姥姥站于房门外,那女孩突然停步,叫了一声“妈!”意思是对恨天姥姥那副尊容,也有点害怕起来!
白瑞麟察言观色,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随道:“我看就在外边吧!院内凉爽些!”
说着,忙搬来两张椅子,先让这母女二人坐下,然后又到恨天姥姥耳旁,嘀咕了一阵,只见恨天姥姥不住的点头,至于他俩说了什么,谁也不曾听到。
旋又见白瑞麟转过身子来,微微一笑道:“反正现在为时尚早,我有两个问题,想和你们贤母女谈谈,至于假若耽误了你们的生意,我们就以时间算,也未尝不可,不知贤母女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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