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起去投标了，职业技术学院的单子，当然在这之前己经做了全套工作，标局、学校、评委、供货商，刘起现在主要就带计算机会司这一摊，怎么能给别人留机会呢？出门的时候还跟张元说等我回来中午一起喝酒吧。
张元和程遥、苏博、叶培研究着生态园的细节，别看从资金上来讲项目并不大，要想掰开揉碎地全搞清楚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程遥和叶培现在的思想越来越成熟，偶尔崩个火花出来，让张元很满意，苏博想了半天琢磨出来的招，叶培嘴里长了把刀子，几下就给划了个稀巴烂，张元只好装没听见。
“嗵”地一声门响，刘起铁青着脸进来了，一坐在沙发上说：“标丢了。”
张元还真是不太相信，虽然自己一直没去管这个标的事，但刘起的能力自己心里是有数的，嘴上连忙安慰刘起说：“嗨，多大个事啊，咱不用非得挣这个钱，是哪个当官的说话了吧？”
“我怀疑出内奸了。”程遥他们也围过来，都很关心的样子，刘起不禁来了一句。
张元本打算开开玩笑缓和一下大家的情绪的，听了这话不禁皱起了眉，也没再问，坐到椅子上等刘起说下去。
接过叶培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刘起的情绪才回复了些，也没着急说话，拿着水杯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转了转，才满脸恶意地说：“我不会感觉错的，正好比我们低五百块钱，我在标书上设的关卡都让他绕过去了，我给学校计算机中心的主任打电话问了，选用的设备跟我们几乎全是相同的，所以只能按价格来比较，他们就是专门来对付我们的。”
程遥他们都一声不吭，对张元来说标中不中也不是那么重要，可是刘起说的事他不可能不重视起来，这意味着什么，张元很清楚。
刘起说完了刚才的话己经获得了发泄，脸上好看了些，接着又用重重的语气说：“更主要的是抢标的是楚天公司。”
“强子？”张元不禁脱口而出，然后反应过来说：“不对，是宋云阳。”
“白亮跟你去投标了是不是？”张元有了头绪。
“对，就在外边。”白亮看单丢了，没敢进来。
张元一坐到椅子上，按了电话的免提，拨了个电话。
刘起看张元的表情有点想通地问：“程波？”
电话里嘟嘟地发着长音，屋子里一片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里传出声音，“喂，张哥。”
张元不急不慢地说：“你在哪？马上到我办公室里来一趟。”
“张哥，我回不去。”程波迟疑着。
“为什么？”
“我……我没在哈尔滨。”
“你说，宋云阳给了你多少钱？你说，你记不记得你才毕业一个月挣230块的时候被飞子带着见我？你记不记得你爸重病，大伙给你凑钱带回去给他看病。你说，你都记不记得……”张元突然发作，一时间表情有些狰狞，桌子被他敲的嗵嗵作响，把程遥和叶培吓了一跳。
电话里又没了声音，好一会儿程波终于怯怯地说：“张哥，对不起，我需要钱。”
“不要再叫我哥，听到没有，你这声哥叫的我太恶心了。”张元啪地挂断了电话。
很多年没看到张元发怒了，刘起收起刚才的郁闷安慰起张元来。
张元摆了摆手说：“我没事。”
屋子的人多少有些尴尬，不知道是该出去还是该坐下。
“起子留下，你们都出去吧。”张元尽量平静着说。
“别关生气，咱俩研究一下吧，前些天宋云阳找过我要一起合作这单，我没答应，他早有准备的。”刘起觉得聊一聊张元会好些。
“还用研究什么啊，宋云阳上次约我吃饭的时候我没去，你投上一个标又遇到了他，从这情况看来，他一定己经知道我把公司又做起来了。强子还没那么狠心干这么一手，另外楚丽前几天给我打了电话，支吾了几句，没说出什么来，我也没留意，现在想来就是想提醒我。哎，是我太大意了，轻易地留下了程波还让他参了标，他跟宋云阳常在一起玩的，没准他来就是宋云阳安排的。”想起这些事来，张元不禁自责起来。
“不，我们没错，不相信员工还相信谁？”刘起冲张元点了点头。
张元心里温暖了些，说：“我想给宋云阳打个电话。”
刘起脑筋转了转问：“你想搞点报复性手段？”
张元也没正面回答问：“你说他会怕吗？”
“反正无所谓吧？咱们认识他吗？”是啊，从今以后干嘛还要认识他呢？
张元平静了一会儿，抓起了电话，给宋云阳拨了过去。
宋云阳在办公室正和程波在一起，挥了挥手让程波先出去，然后接起了张元的电话，热情地说：“小元啊，今天刮的啥风啊，怎么找上我了。”
“嗯，想跟你聊聊天。”
宋云阳怎么能不明白张元找自己为什么呢，马上接话说：“那我会开心的要命，多长时间没联系了，上次找你吃饭你还没空。”
“咱们不谈这些，谈谈工作吧，职业技术学院这单，你能挣到100万不？”听张元的语气，就象在喝酒聊天般随意。
宋云阳想了想还是答道：“做不到，纯的也就不到80万，我跟刘起说过想一起来做这单，可他不同意，我和强子现在做的也不是太好，我们需要钱，都得活着你说是不是？打交道这么多年，我知道小元你大量，你选个日子，我和强子请你喝酒给你赔礼好不好？”
张元的腹底恶气升腾，宋云阳居然是认为张元会忍让，所以才出的手，就凭这怎么能饶过他？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还真他妈是这个道理，宋云阳要不是用程波做内奸，凭水平拿下单子，张元只能说佩服他。
张元又定了定神问：“你给了程波多少钱？他连我这工作都不要了。”
宋云阳又考虑了一会儿说：“程波这些年没挣到钱，岁数也大了，他爸身体又不好，别跟他计较了。”
张元说：“别误会，你觉得我能跟他一般见识吗？他值得我动手祸祸吗？我只想知道我在他心里值到多少钱。”
宋云阳觉得张元可能想输的明白些，就实话实说：“15万，他要拿去买套房子，你那要是不留他，冲着交情，我怎么也得给他留个位置。”
话还说的真好听啊，自己早有打算的事，现在好象是张元不要程波了。张元想着，然后说：“这么说我在他心里值15万，看来也不算便宜，云阳，你猜你能值多少钱？”
宋云阳不禁呆住了，从接电话到现在一直都是胜利者心态，还没从另一个角度去思考问题。
张元又说：“你要给程波工资高一点哟，要不然会跑的。”
张元挂了电话冲刘起一笑，刘起做了个鄙视的手势说：“就挖这么个小坑？不象你啊。”
张元没理他，又拨起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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