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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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袭闻听此言,就好比当头被泼了一盆凉水,满腔欲火登时化为乌有,心中暗叫不好,正想起身,却见苏宁手握一柄寒光闪闪的银勾往自己脖颈划来。
他脑中一瞬间闪过千百个念头,暗道:“这次却是连我都看走了眼!”
眼见这一钩就要将他脖颈划断,斜刺里猛见一团寒光射来,在光线昏暗的山洞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叮!”
寒光打在银钩之上,爆出一声脆响,紧接着一个黑影跳进洞中,人未到,便拔出了腰间兵器,“豁”的一下往苏宁当头就劈。
来人正是黑三。
苏宁银钩脱手,正自惊愕,见黑三弯刀劈来,忙向左闪避,反应之快竟然比黑三、燕袭也不遑多让,那里是先前的那副娇弱模样。但她身子刚动,左脚猛然一紧,却已被燕袭趁机抓住。
苏宁连忙侧身,但黑三弯刀何其之快,这一刀在她左肩头划出一条几寸长的伤口。
血花四溅,苏宁却甚是刚硬,竟是一哼不哼,但额头的汗水已表示她正忍受着极大的痛楚。
黑三一刀未将她毙命,第二刀转瞬又至,直扫苏宁腰间。
燕袭大叫:“留她性命!”但黑三那里肯听,弯刀不仅不停,反倒更为迅捷,竟是不制苏宁于死地誓不罢休。
燕袭这当口也有些急了,想阻止黑三已不可能,不得已下,只好松开苏宁左脚。
苏宁趁机一个转身躲开弯刀,右脚却一脚踢在燕袭肩头。
燕袭那料到她这当口还有心思攻击自己,这一脚踢的他好不疼痛,心中大怒,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骂道:“不知好歹,枉我留你性命!”
苏宁倚着石壁,略做喘息,啐道:“虚情假意,没一个好东西!要杀就杀,废话少说。”
黑三怒视燕袭两眼,冷道:“这当口还有心思仁慈,这温柔乡的滋味如何?”
燕袭毫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径自取过衣物穿上,然后捡起苏宁刺杀自己的银钩观瞧,这才发现只是苏宁手腕上的银镯,这银镯做工甚是巧妙,一端装机簧,一端可开启形成两片半月形的弯钩,端的是小巧难防。
燕袭将银勾抛给黑三,对苏宁道:“想杀我燕子飞的人数不胜数,比妹妹你厉害万分的也大有人在,我还不是照样好好活到现在……”
苏宁浑身**,伤口鲜血早将半拉身子染红,大量失血让她不住打着冷颤,一对椒乳随着跳个不停,脸上表情却刚毅决绝,恨不能生食面前两人,怒骂道:“呸!谁是你妹妹,我乃堂堂刺血,岂是你这异教徒可以攀比,哼!要不是黑三这婆娘,你早死了千万遍,居然还敢夸口!”
燕袭大怒,咆哮道:“好,我就是异教徒,你又能把我怎么样……乖乖说出刺血埋伏地点,老子或许饶你一命。”他一边说,一边捡起苏宁衣物仔细搜索,苏宁衣物本少,他一眼就看了个大概,在苏宁皮裙内里缝着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一根两寸长的木管。
燕袭问黑三道:“这是什么?”
黑三拿过木管细看两眼,忽然眼色大变,道:“雌鹄信管!这女人当真可恶。”
燕袭听黑三说起过雌鹄,知道这是一种类似于后世信鸽的翼龙,体型不大,可用于中短途的信件传送,他与苏宁相处几日,不曾见她身有雌鹄,空有信管又有何用?他心存疑惑,重新翻起苏宁衣物检查,这才发现在苏宁皮裙内里靠后的地方缝着一个小小的口袋,大小刚够一只雌鹄容身,若非细看,真是难以察觉。

再联想苏宁几日来的动作,他马上就明白过来,哼道:“我说你怎么总拖行在后面,原来不是新近丧父,走不快,而是怕被看出裙内藏有东西!”
苏宁计谋被揭,不怒反笑:“哈哈……雌鹄两日前我就放了出去,你们等死吧……不过若是黑三肯乖乖交出赤血珠,我或许能向教皇求情,留你们全尸!”
黑三闻听此言,肺都要气炸,怒道:“不知死活,这大雨片刻即收,我看谁能困得住我。”她狂怒不可遏止,提刀就冲到苏宁面前。
苏宁重伤加身,又被燕袭、黑三两人堵住洞口,知道反抗也是徒劳,索性对黑三的威胁置之不理,任由黑三弯刀架在她粉颈之上。
“说,刺血都在何处埋有伏兵?”黑三狂怒之下,下手颇重,弯刀深险肉中,一丝鲜血顺着弯刀慢慢流出。
苏宁不知疼痛一般,嘴里喃喃有词:“不服教化者必受苦楚,唯有依靠圣父,才有慈爱环绕,否则当入地狱,那里虫不死,火不灭,你们受痛苦的烟往上冒,直到永永远远……受它名之印记的,昼夜不得安宁。”
黑三那容她如此诋毁自己的信仰,怒急之下,一拳打在苏宁脸上,苏宁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多远,额头撞在洞壁之上,鲜血顺着脸颊就淌了下来。
“哈哈……我当黑甲无所畏惧,哈哈……嘿嘿也不过如此,异教徒,……你也怕下地狱。”苏宁满身满脸都是鲜血,状若鬼魅。
正在这时,洞外云收雨歇。
燕袭终究与苏宁有露水之缘,略有些不忍,上前道:“苏宁,我不管你到底姓何名何,也不管你刺血与黑甲有何恩怨,我今饶你一命,你回去告诉刺血其他众人,要杀我燕子飞不须费这许多周章,让他们在西面等着,哼,我自会去与你们一见高低。”说着提起金刀金弓,道:“这是崔克的刀弓,想必你也认识,回去告诉崔克,若想夺回刀弓,尽管放马过来,我燕子飞等着!”
黑三听燕袭要放苏宁,心中大怒,待到听到燕袭向刺血挑战,便即不语,她与燕袭相处时日不短,对燕袭多有了解,知道他断不会凭空下这等豪言壮语。
苏宁神情古怪,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也笑道:“你敢向刺血挑战……百年来,向刺血挑战者有死无生……”
燕袭打断道:“我燕子飞生来就不知道刺血是何物?”捡起地上衣物抛给苏宁。
苏宁不再多言,生怕说得多了,燕袭反悔,穿好衣物,昂首往洞外就走。
黑三忽道:“枉你自称刺血,却连规矩也不知道?”
燕袭听她说到规矩,正自奇怪,却见苏宁右手平放地上,左手钢叉往右手疾插。
“咔嚓”
右手拇指应声而断,苏宁钢叉本不锋利,这一击几乎是将拇指生生砸断。其中痛苦又岂是常人可以忍耐。
燕袭暗自摇头,却不知道自己这番所做到底是对是错。
苏宁抛下断指,强忍痛楚,头也不回的迈出山洞。
燕袭立在洞口观望,只见一地血迹越伸越远,望着苏宁身影消失在远方,心中颇不是滋味,刚刚还与自己欢好的可爱女孩为什么转眼间就变成了欲杀自己的阴险女子。
苏宁拇指既断,以后怕是再也无法拿刀剑了,不过这样也好,不拿刀剑,生活的也许更安稳一些。
刺血、黑甲,到底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又孰是孰非。
他在心中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却一个也无法回答,想问黑三,又知道她多半不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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