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战云密布之秘密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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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昏暗起伏的地面上燃起点点篝火,仿佛夜空中的繁星吹落人间。
路旁的杂草微微摇动纤细的腰干,路面散发出的热气也随风上浮。在凉风钻入胸膛的时候,端木清盛信手折下一棵露叶草,叼在嘴里。目光随着飞扬而起,最后随着融入天穹的火花上仰;端木清盛懒懒的伸展身体,倒在地面,头枕双手,饶有兴致的欣赏着繁星密布的夜空。
为什么?为什么呢?有如此多的不解与疑惑交织在内心。无数的为什么不断的在脑海中涌现。
‘为什么身为家老的家所三河守说认识我?我认识他?不会啊,我一个初踏战国的人,又怎么会认识他呢?见过他?也没有啊;他见过我?只有这一个可能了,但又在何时,何地呢?’
想的越多,思绪越是混乱。端木清盛吐掉嘴里的草,缓缓的闭上双眼,享受此时的安祥。
突然被人用脚踢了踢,因为感觉出了坚硬的木屐;端木清盛睁开双眼,寻思是那个不知情趣的家伙扰人清梦。
一个拢着发髻的人头最先出现在视野内,面白而俊朗;往下是一件印有平四目结纹样羽织袴以及深蓝色的裤裙,腰际装饰着一把带有花菱的差肋。
从第一眼见到他,端木清盛就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人有着不同与己的武士身份。像自己一样的足轻,怎么会有如此考究的衣物和装扮呢。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找上自己?似乎这几日不明不白的事情总是频频发生。
“端木清盛?”
端木清盛坐起身,站立起来,转身不解的问道:“这位大人,不知道有何事?”。既然已经来到战国,等级制度还是要遵从的。
“端木清盛”,武士见端木清盛点点头,才催促道:“跟我来,三河守殿要见你”。
“三河守?”,端木清盛轻轻的说道;心中不明白三河守为什么要见自己。
“快走”
“哦”,带着满怀的疑惑,端木清盛随着武士穿过山间小道,走向灯火通明的阵帐。
武士撩开幕布,走进了用印有二引两纹样帷帐遮挡成四方形的阵帐。
端木清盛稍一迟疑,无奈的紧随其后,进了阵帐。只见先前的武士侍从正跪伏在地面,恭敬的向坐在折凳上的家所三河守禀报:“殿,您找的端木清盛唤来了。”端木清盛则适时的端坐地面,双手支地,伏首叩礼。
“恩”,家所三河守鼻子里轻轻的冒出一句,然后一言不语的摇着手中的折扇,闪着微光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端木清盛。
“你下去吧”
侍从得令,恭敬的退出阵帐。
家所三河守朝端木清盛招招手,随即指指右下首的折凳,示意端木清盛坐到折凳上。
等端木坐到折凳,家所三河守这才开启金口,道:“初次出阵?”
端木清盛点点头。
“难怪以前没见过”,家所三河守除了身边的几个宠臣,其实也不认识几个人,只是客气的寒暄:“西冈弥太是你什么人?兄弟?据我所知西冈的兄弟早两年已经战死了。”
“弥太大哥是我的义兄”
“原来如此”,家所三河守眼珠一转,问道:“你,志摩人?”
端木清盛心中一惊,慌忙的点头,解释道:“自幼随家人去了京都,去年才回志摩的。”
“难怪清盛你身上散发着公家的文雅”,家所三河守吹捧道:“不像我们这些山野粗人,粗鲁而无礼节。”
“三河守大人过谦了”,端木清盛知道家所三河守召唤自己过来,不会是来拉家常的,既然三河守绕弯子,还不如自己单刀直入,询问道:“三河守大人,你传唤我来,应该有什么事吧?尽管吩咐。”
家所三河守微微一笑:“清盛,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家所三河守依然逼开主题,从旁侧击。
端木清盛猜测着三河守的心思,但依然迷糊不定,犹如头顶漆黑的夜空,让人捉摸不定。端木清盛只好抱着等待的心情,因为时间能让一切明了。
‘傲视群雄’的字眼出现在脑海,端木清盛咬咬牙,又吞回了肚子,换了个婉转且不具野心的话语,道:“功成名就”。
家所三河守微微一笑:“这可是所有人的理想,其中也包括我在内,但是你所说的‘功成名就’却有大有小,大者,一国一城之主;小者,一家一户之长”。
收拢手中的折扇,**衣服,家所三河守双击手掌。一个小姓模样的侍从应声而至,跪伏在地。
“准备些酒来”,待小姓奔出帷帐,家所三河守继续问道:“清盛,你的理想为大者?还是小者?”
“人生如梦,一切皆为虚幻……一城一国之主为多数人追捧,但能如愿者又有几人呢?”,端木清盛抓抓膝盖,为难的说道:“如果能成为一国一城之主,便能光耀门楣;如果不行的话,我也不会强求,与妻小逸享天年,也是一种幸福吧”。
家所三河守沉默的望着地,脸上透露出祥和与幸福。此时的三河守正与妻儿幸福的生活在与世无争的世界。

“殿下,酒肴已经准备好了”
小姓的话将三河守从理想的世界拉回到现实。
家所三河守挥挥手,示意小姓退下;抬起头,说道:“在这战乱纷杂的乱世,根本不存在让你安享天年的世界;作为一个武士,只有不断的扩大领地,增强实力,才能无悔于世……”
三河守将木杯注满酒,一口饮尽,笑道:“真是好酒,还没喝就醉了;我都开始胡言乱语了……”。将第二杯注满,端起木杯示意端木清盛自便,然后说道:“男人要想功成名就,就要不断的努力,更要抓住机会。”
“机会?”
“是的,一时的疏忽就有可能断送前程,身死族灭”。
“请三河守大人为小人指明方向”,端木清盛瞬即趴伏在地面,仿佛一只巨大的蜘蛛。
迷底即将揭开,但也将是最危险的时候。一旦处理的不对,就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家所三河守满意的笑道:“看来你已经作了选择”。
“是的,一切听大人吩咐”
“好”,家所三河守一拍大腿,站起身,从腰间掏出一个钱袋,丢到端木清盛的面前,道:“这是赏给你的”。
金沙,的确是一小袋的金沙。端木清盛连忙道谢:“多谢大人恩赏,小人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我这正有一件大事要你去办,但在我说之前,我要问你:你的剑术是谁教的?”
“在下曾受义兄弥太指点”,端木清盛如实说。
“西冈弥太?”在得到端木清盛的确认后,三河守才娓娓道来:“的确是位不错的人才,剑术出众,只是……”,话语一转,说道:“名师出高徒”。
为什么会说弥太是个剑术出众的人才呢?此时的端木清盛彻底的糊涂了:西冈弥太,不是从未出过志摩吗,而且剑术平平,这些不是他自己说的吗。难道他欺骗了自己?……名师?高徒?……
家所三河守突然辞正言明的说道:“城主大人有命:鸟海藤四郎居功自傲,任意妄为,更勾结志答郡国人九鬼氏,意图夺城掠地,放逐领主”,三河守看了看端木清盛,接着说道:“你的任务便是配合其他人一同刺杀鸟海藤四郎。”
端木清盛听完三河守所说的,差点从折凳上跌落在地,胸口如同一面大鼓‘咚咚‘作响。强压下心中的惊慌,说道:“鸟海大人不仅兵多将广,而且本身也是世之无双的勇士,我怕……”
“其他的你不用管,你只要见机行事即可,到时自有人联络你”
‘看来参与的人不在少数,而且计划了很久’,端木清盛慢慢的端起木杯,用于争取更多考虑的时间:‘如果自己不答应参与,可以肯定无法走出阵帐;只有答应了才有活路,因为自己对他们还有些用处’。
端木清盛饮完杯中酒,将杯子投落在地,发狠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同意加入。”
“欢迎你加入,此事之后,我定会将你举荐给城主殿下的”
“谢大人”
“今日之事不可与他人言,你先退下吧,谨慎行事”
“是的,大人的告戒,在下一定紧记在心。”
在端木清盛退出帷帐的同时,一个人影从三河守的后边进入,径直走到端木清盛先前坐过的位置,坐下。
“殿下,你这样做,太冒险了”,田中伊兵卫转头看着端木清盛离去的方向,说道:“毕竟是个外人,不足以托付重任;可能会流言开来……”
家所三河守再次注满酒杯,一脸坏笑:“我正是利用他来传播流言”,浅抿一小口,接着说道:“鸟海藤四郎一旦察觉,我们立即撤退,如此一来定会加快他‘下克上’的步伐,而且他的矛头只会指向城主小野田殿;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到时我就可以收拾残局”。
摇晃着杯内的酒液,三河守心满意足的说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西冈弥太,他可是鸟海的死党忠臣;端木又是西冈的义弟,殿下觉得他会真的为我们所用吗?”
三河守喝完杯中酒,说道:“端木,不过一棋子,待刺杀鸟海之时,也就是他的死期,替罪羔羊而已”。
“因为他的身份,再加上鸟海之子与他的仇怨;鸟海藤四郎一旦被刺杀,而且有端木在旁动作,鸟海一族必然会找西冈报仇,而且会认为西冈是受了城主之命”,田中伊兵卫细细品味,称赞道:“的确是好计”。
“因为我们都忠于城主小野田殿,哈哈……哈哈……来,喝一杯”,三河守举起杯,得意道:“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当端木清盛走出阵帐之时,东方的天空已经发白,黎明前的黑暗已经淡去。心中的迷团已经揭开,犹如黑暗淡去的天空,但如何面对即将来到的白昼,又该如何去面对呢?端木清盛轻轻的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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