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一战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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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桂川岸边,望着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西冈,静静的听闻桂川‘哗哗’的水声。黑色的夜幕下,对岸潜藏着多少不安的因素呢,虽然表面上显的宁静,安祥,然而内部却是汹涌澎湃,暗流丛生。
“清盛大人,你原来在这里啊”,沼田佑光面带微笑的走过来,侧着脑袋朝西岸瞅瞅,有些讽刺的说到:“有啥好看的,担心啊?”
“佑光大人啊,不瞒你说,还真是有点担心啊”,我有些腼腆的低下头,不自觉的用手抓起脑袋。
“哈哈,其实我也很担心啊”,沼田佑光附和到,然后还不停的用手轻拍着胸口。
“你担心什么啊?我可是作为先势,第一批进入西冈的,你……担心啥啊,别逗我了”,作为正规军,沼田佑光带领的足轻顺理成章的落在后面。只有自己命苦啊。
“那到是”,沼田佑光面带笑容,笑呵呵的说道:“只怪我这人闲不住啊,所以今天特地前来讨个差事,也好让自己漏漏脸,要不然机会都给你独占完了”。
“别取笑我了”,我装着痛苦的样子,带着感伤的语气,嬉闹道:“要不我把大将之职让给你吧,那样你就能驰骋疆场,取的万世功名了,哈哈”。
“我也想啊,但是命不好,总是落不到我头上啊,要不……”,沼田佑光装着小心翼翼的样子,低声低气的说到:“要不我在你手下混混,最少也能混个‘先悬’吧,呵呵,你觉得如何?”
一时间,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我只能张大嘴,傻楞在那里,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
“怎么样啊?我可是说真的哦”,沼田佑光先前嬉闹的表情一扫而空,此时乃是一本正经的模样。
“你说的是真的吗?能不能在说一次,刚才没怎么听清楚啊”,深怕自己听错了,坚决要沼田佑光再说一遍。
“哎……”,沼田佑光摇摇头,长叹一声:“我是带下属来助你的,你想怎么安排啊?”
“真的吗?但是……你不是被安排在后队的吗?”
“我们互不相统,各干各的,我要求进入先势,一定有很多人会夹道欢迎的吧,呵呵”。
“啊,有佑光大人的帮助,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啊”,我挠挠头,喃喃到:“该怎么安排啊?”
“殿下,佑光大人这只军队可是一支奇兵啊,一揆军必然料想不到作为先势的我们会有新生力量加入,或许可以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而且要运用的隐蔽。”春日部正盛在一旁提示。
“的确,先前一揆军就是以诱敌深入的计策,让我们进入伏击圈,再凭借出奇不异的攻击,才战胜我军的,所以我们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沼田佑光一边扇着折扇,一边若无其事的说,仿佛说的与自己毫不相关一般。
“佑光大人,你想到什么了吗?还请赐教啊”,一听沼田佑光的话,我便知道他有什么想法,所以作谦虚状,向他请教。
“还记得我是怎么救的你们吗?”沼田佑光盯着我的双眼,一字一句的对我说。
微皱浓眉,努力的回忆,我突然尖叫:“我知道了,哈哈……我知道怎么办了,要不我们……”
沼田佑光急切的将我拉到一旁,压低声音,在我耳边嘀咕了一阵,随后我也将我的想法一字不漏的告诉他。
“既然你懂得怎么做了,那么我就先行动了”,沼田佑光幽雅的转过身,刚刚抬足,却又转过头,有些严肃的对我说:“刚才忘了一件事,狛綱吉大人因为腿部受伤,不能率军出阵,所以他也将旄下的五十足轻转交与你,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你想如何运用这些人?留在身边吗?”
“要不你带领他们吧,对你来说更有用吧”
“这两位是?”沼田佑光此时才发现我的身后多了两个陌生武士,因此有些谨慎的问,双眼不住的打量起两人。
“这位是佐野弘纲,还有这位是佐野赖纯,他俩是我的故友,此次是来帮助我的,你不用担心”,我向沼田佑光依次介绍,尽量消除他的紧张情绪,我接着向佐野弘纲他们介绍道:“这位是沼田佑光大人”。
沼田佑光与两人寒喧过后,马上向我建议:“弘纲及赖纯大人,正是合适人选,刚好可以率领那支足轻队,不知他们愿意否?”
“只要对清盛大人有利,我俩义不容辞,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愿听大人吩咐”
“好吧,我们走”,沼田佑光一边走,一边丢下一句话:“祝我们大家好运”。
是夜,趁着夜色纯自然的伪装,两支军势从人迹罕止的下游,秘密的渡过桂川。迅速的隐没在黑夜之中,进入攻击前的蛰伏状态。
依然是大造声势,不知是用来威慑敌人,还是用来提升幕府声威,亦或是用来鼓舞士气的。虽然声势浩大,但自经历过上次的失败后,所有出征的军人脸上都只显示着不安。
渡过桂川,所有人都小心谨慎的沿着道路朝前行进,谨慎的程度可谓之:步步为营。慢慢朝前走,突然在道路的尽头,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显然是一名探子。
所有的浪人都伸长着脖子,望着逃入竹林的背影,开始犹豫,不知是继续前进,还是就地驻足。
“继续前行,小心提防”,川村三郎次在得到春日部正盛的授意后,一边朝驻足眺望的浪人喊叫,一边扛着他那标志性的十文字长枪,冲到队伍的最前方,向所有人下令:“跟我来”。
有人带头,自然消除了不少的戒心,浪人们也就跟着迈步朝前。毕竟一旦有事发生,最先触霉头的便不会是自己。
有惊无险的经过竹林小道,已经踏足上次的伏击地点,虽然已经过了一个月之久,但是深入泥土的人血,依然散发出让人作呕的气味。
瞧着眼前略有发黑的土地,就连三村三郎次都有些犹豫。三村三郎次咬咬牙,狠狠的吞下一口吐沫,抬腿朝前迈。
前方小山坡上,一支全黑的的马印悄然竖立。紧随其后的是无数身背黑色指物的足轻以及数量不少的骑马武士,从地表冒出身来。
神足忠成跃身上马,领着身后的骑马武士顺着山坡冲将下来,兵奉直指刚刚露头的游势浪人。由于探子回报,身处前沿的游势,与后续军势相距甚远,完全可以称之为孤军深入。因此神足忠成希望集中优势兵力趁机将之击溃,给对手一个下马威。
面对一浪一浪的人潮,浪人的心理防线开始松动,随着一声:“逃命啊”,所有的人都一致的转头,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朝竹林内逃窜。
神足忠成冲到竹林入口时,显然有些犹豫。他拉紧马缰,站在路口眺望逃溃的浪人,心中追与退的想法,一直在不断的斗争。
几个跑在最前的足轻,看到家主驻足不动,他们也悄悄的停下脚步,等待家主的下一步行动命令。
四处扫视的双眼,突然停留在散落满地的永乐通宝上面。禁不住诱惑,一名足轻冲上前去,捡拾地面上的钱币,然而如此冒然行动的足轻却丝毫没有受到责罚。有此前车之鉴,其他足轻也陆续的加入到抢钱的行列当中,一时间混乱之极。由于钱币一直沿着道路弯延散落,连绵不绝,足轻居然忘却了战事,一个个埋头扑抢,也就越来越深入到竹林之中。
见到足轻们的丑态,神足忠成厌恶的摇摇头,然而他却做了一个出乎寻常的决定。
“跟我来,先杀光那些胆小的鼠辈”
手中马鞭,快速的抽打在马臀。收到命令的战马,四足齐奔,箭般的带着神足忠成冲射而出。神足忠成身后的马回及重臣,不管是自愿或是被逼的,为了表示忠心,都尾随其后,开始了狩猎行动。
川村三郎次望着从手中撒向地面的钱币,心真可谓之痛啊,自己可是一直缺少酒钱的,何常像今日这般慷慨的挥金如土。本想私藏一些,但一想到这是自己主公的意思,川村三郎次也只好忍下贪念,将怀中仅存的几枚方钱也撒向了天空。
浪人们一窝蜂似的乱窜,早已将我们几个落在身后,更何况这也是我们所期望的。
“大殿”,原本身处最前沿,而现在落在队伍最后的川村三郎次终于碰到了我们,见大家还在撒钱,有些心痛的叫道:“大殿,别撒了,他们追上来了。”
见对方中计,我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向春日部正盛询问:“快到了吗?”
“殿下,前面拐弯处便是”,春日部正盛指着拐弯处的一面迎风招展的小旗对我说道。
“将手里的钱都扔在此地,要分散点”,我垫着脚尖朝后望,马蹄扬起的尘土,越来越近,在被追兵瞅见的那一刻,我叫喊道:“走,以最快的速度跑过转角”。
神足忠成显然也已经望见了道路尽头的逃兵,发现逃溃的人依然靠着双脚奔跑,而且其中有人一直高举着马印,显然其中混杂着一员大将。见这群人已经被属下抛弃,失去了部下的护佑,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神足忠成自然不肯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带着骑马武士风一般的呼啸而至。
一路拼抢钱币而来的足轻,原本就落在后面。此时神足忠成一众人马,经过一阵子的快马加鞭后,更是将两者间的距离拉远。而足轻们此时满眼都是路面上的钱币,只要有钱捡,自然不会管家主身在何方。
冲过转弯处,赤羽孙左卫门手起刀落,一刀将插在路边的旗子砍翻,然后才慢悠悠的朝后面跑。
过了转角,五十米外的路面上不知何时被人插上了两排军旗。密集排列的军旗,挡住了逃跑者以及追击者的视野。
我们从旗杆间穿过,才发现旗子后面是两排削尖的竹子,被牢固的安插在路面上,以近乎45度的角度,静候着骑马武士的到来。
神足忠成见到路上的旗子后,显的有些犹豫,拉紧马缰,使战马的奔速逐渐的减慢。
赤羽孙左卫门见神足忠成有放弃追击的念头,立即转过身,从地面上捡起一块石头,使出全身的力气朝神足忠成扔去。
原本赤羽孙左卫门也是随手一丢,但是命运的天平却再次倒向我们。神足忠成身后的马回越聚越多,其中有一名马回,没有及时的停下战马,一头撞进了人群。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导治神足忠成的战马受惊,朝前跑了一段路,而正是这段缩短的路,使的石块正好砸在神足忠成的桃形兜上。
见一招得逞,赤羽孙左卫门有意的拍拍**,一溜烟的穿过旗子,消失在神足忠成的视野中。
受此大辱,神足忠成可谓是怒火中烧,居然忘记了警惕,策马尾随着赤羽孙左卫门追来。神足忠成的马回众焦急的催促座下战马,大步流星的跑到神足忠成的前面,一头钻进旗帜,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声悲凉的马鸣和凄惨的哀嚎。

几骑马回急速的冲上前,用手中的太刀砍翻旗帜,一副让他们心寒的画面展现在他们的眼前。先行的人马或穿插在竹尖上,或被守在竹子后面的人斩杀,身首异处。
“我们中计了,我们中计了,我们……”
一只飞箭适时的刺穿了大喊大叫者的脸颊。可悲的武士试图用手拔出脸上的箭矢,但从竹林里冲出的足轻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两支竹枪冲防御最弱的腋下刺入,只稍稍用力,便将其拨落战马。
神足忠成快速的掉转马头,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极速的往回奔跑,企图保全性命。
然而,不管是上天还是他的对手都没有给他机会,在神足忠成等人进入伏击圈后,佐野弘纲早已带领足轻们将早已准备好的竹子,安插在事先挖好的路洞中,完成了瓮中捉鳖的计策。
神足忠成刚奔跑出十米远,便发现前路也已经被人堵住,最让人心寒的依然是两排被削的很尖的竹子。道路两头被堵,加之道路两边又是密集生长的竹林,神足忠成已经成了笼中鸟。
神足忠成自知逃脱不易,但是怀着困兽犹斗的斗志,依然带领着属下马回众到处冲杀。
“冲啊”,此时从道路两边的竹林里冲出百多人,左有沼田佑光,右有佐野赖纯,人人手持二米长的长枪,一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样子。
人数的优势此时完全倒转过来。骑马武士此时一个人往往要应付多个方向的长枪,武艺稍差的率先落马,被斩。而武艺较好的,也只是多撑了几分钟而已。
神足忠成的马回众死伤甚重,败局已定,但剩下的马回依然死命保护家主。所有人都弃马步战,十几人依次排成一排,挡住追击的沼田佑光。见到这种情形,一名武士护着神足忠成冲入竹林,迅速消失在茫茫的竹林中。
十几人被围在人群之中,被密密麻麻的,或闪寒光,或滴落血液的长枪所压迫,逐渐被逼成一堆。
沼田佑光瞧瞧被围在中心的人,狠下心,对所有的足轻下令:“杀”。当竹枪刺入敌人身体的时候,沼田佑光心有不忍的转过头。
当所有人被杀,足轻们又引起了另一场的骚乱。所有人都在争先恐后的抢夺敌人的首级。
“上马”,我跃上战马,对属下吩咐:“追击残敌,痛打落水狗”。
道路上,很多足轻依然在努力的抢夺钱币,就连战马奔到跟前,也懒的抬头多看一眼。也就是因为这种散慢的心,使得很多人丢掉了性命。
“敌人,快跑”
足轻,被征召前便是农人,渔夫,山民。一旦战败,所表现出来的是夺路而逃。逃跑的呼喊声,一传十,十传百,只倾刻间,所有的足轻都丢盔弃甲,溃逃而去。
追杀了一阵,领兵回来,突然看到一名被斩杀的足轻手中的永乐通宝,才想起自己撒落掉的七十贯钱。
“不好”,我对春日部正盛等人叫道:“正盛,你们快把钱捡回来啊,这些钱可是别人借给我们的,如果丢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还的上啊”。
“啊……,快捡,快捡……”
一个时辰后,野村越中守定常才小心谨慎的到来。
从逃溃的浪人那里得知,游势遭到追击。经过长时间的等待后,依然不见我们出现。原本以为我们已经阵亡,然而此时见到我们依然生龙活虎,而且大多数人手中都拎有敌人的首级,饶是在战场上征战惯了的野村定常也惊讶不已。
“定常大人,神足氏已经被击溃,这些便是神足氏家主的马回众”,我指着众人手上的人头,向总大将野村定常汇报:“不过,让神足氏家主神足忠成逃走了”。
“清盛,我没看错你,哈哈……干的不错”,野村定常听到旗开得胜的消息,自然笑的合不拢嘴,然后自言自语道:“神足忠成已是丧家之犬,不足为患,到是革岛氏……”。
“继续前进,神足氏已败,革岛一族已不足为虑”,野村定常向所领军势下令,然后补充:“葛野,乙训,爱宕三郡的小族都已归顺,西冈的革岛氏已经孤掌难鸣,全军前进”。
“派出侦骑,小心探查”,野村定常低下头,望着站在地面上的我,从身旁的侍从那里接过一个小布袋,丢给我,然后吩咐:“清盛,这里有些碎银,你就在这将它派分给有功之人,各位辛苦了”
待野村定常走远,那些有拎人头的足轻便朝我围拢过来,努力的将手中的人头一一摆弄在我的眼前。
各种各样的人头,一色的面目可憎,看的心惊胆战的。我将手中的小布袋塞到春日部正盛的手中,急步逃离,只丢下一句话:“正盛,你帮我吧”。
足轻们仔仔细细数着手中,用人头换来的钱,一个个欢天喜地。还没分到钱的人,两眼望穿,直勾勾的瞧着别人手中的钱,用耳仔细的聆听钱币撞击的声音,一副妒忌的模样。当轮到自己领钱时,又变的兴高采烈,摸着手中的钱,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弘纲大人,赖纯大人,这些是你们的”,春日部正盛将口袋内剩余的钱,递到佐野弘纲的面前。
佐野弘纲将钱推开,然后转过身,对我说到:“清盛大人,我有件事相求?不知可否一吐为快。”
“当然”,我跳起身,礼貌的对答:“弘纲及赖纯大人,乃是我的朋友,有什么话只管直说,不必如此客气,如果还这般,便是不把我当朋友。”
“清盛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大家都知道佐野弘纲有话要说,而且不想让人知道,大伙都知趣的散开。
“清盛大人,其实我们一直在骗你,现在我就将实情告诉你”。
“哦”,听佐野弘纲一说,我心中着实一惊,手不自觉的按在刀柄上。
“其实我乃是赖纯殿的家臣,殿下本是有‘小弓公方’之称的足利义明殿下的子嗣,由于与北条家对战,本家不幸战败,家主义明殿下不幸战死,而且一族亦多数战死,我护佑着当时还小的赖纯殿,逃往里见氏领地,原本以为里见氏会帮助我家重夺小弓城,没想到,里见义尧却将小弓方的遗臣纳归自用,因此我追随殿下流浪诸国,那次碰到清盛大人,为了安全起见,所以撒谎说殿下叫佐野赖纯。”
“哦,是这样啊,没关系的,都是为了安全嘛……”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生搬硬套的回答。
“我和殿下商量过了,想在清盛大人门下当客将,一来大家比较熟,二来清盛大人已经入仕幕府,我等也好沾沾光,三来我们都觉得清盛大人前途一片光明,从此战便可窥见一斑”
“其实是佑光大人的主意,呵呵……”,虽然被人吹捧,自己心里暖洋洋的,但谦虚的品质却不能忘:“还有你们的帮助啦”。
“清盛大人谦虚了,佑光大人早已将所有的一切都告知我们了,利用竹子的方法便是大人想出来的吧”,佐野弘纲一脸正经的再次询问:“清盛大人,你对我们的请求,觉得如何?”
“当然欢迎啊,只是……”,一想到自己低微的俸禄,就提不起气来:“我现在只有三百石,怕付不出俸禄啊”。
“只管吃喝就行了”,足利赖纯凑过身来,一连喜色的说道:“就这么定了,还有一件事,我不再用足利这苗字了,今后就改称喜连川,以后就叫我喜连川赖纯。”
“殿下,这怎么行啊”,佐野弘纲惊讶的叫喊道。
“喜连川处在下总国,不是正好暗示我的出身吗?再说用足利这个苗字也不容易活动啊”,足利赖纯反驳,显示了他改苗字的决心。
佐野弘纲虽有不甘,但听了足利赖纯的话后,也只是长长的叹出一口气,表示自己扭不过他,只能同意。
“那就这么定了,以后就叫我喜连川赖纯”。
“端木清盛大人是那位?”
一个穿着一件因为常年清洗而略显发白的褐色和服的武士,两只手分别拎着一颗脑袋,沿着道路慢慢的走来。
“来者何人?”
川村三郎次早已奔到那人跟前,挺着十文字长枪,将那人逼在原地不动。
武士将手上的人头,小心翼翼的放在地面上,然后盘坐在地面上,自我介绍:“在下菅野弥九郎,乃是游历天下的浪人,今次受幕府征召,讨伐叛臣,不负辱命,今讨的叛将神足忠成的首级”。
沼田佑光奔到前面,仔细的审视了一番,转头对我们点点头,表示正是逃走的神足忠成的首级。
“我已经没有钱可以赏赐给你了,你还是将之献给野村越中守大人吧”,自觉囊中羞涩,只好将难得表现的机会留给别人了。
“清盛大人,是越中守大人让在下前来找你的”。
“哦,是这样啊”
我正犹豫该如何。喜连川赖纯将手中的布袋递给我,微笑着示意我将袋内的钱赏给菅野弥九郎。
“这里有些钱,请笑纳”
我将所有的钱递给能美朝秀,然后由他转交给菅野弥九郎。
“钱,并不是我所需要的,我想出仕”,菅野弥九郎将心中的想法吐露给我们知道:“因为在下出身低微,虽然奋不顾身的争取功勋,却依然晋升无望,所以一气之下,流浪诸国,经过这些年的云游,对各地的地理及风俗都有相当的了解,希望借此能作为入仕的资本”。
“其实,我也很希望接纳你,但是我也只拥有三百石而已,早已入不敷出,我实在是无能为力”,虽然很想接纳他,但春日部正盛,沼田佑光都朝我摇头。
“你的身份不明,先前根本不在游势之列,所以还请见谅”,春日部正盛也趁机推脱。
“游势中的浪人,我都认识,惟独未见过你”,川村三郎次也在一旁推波助澜。想来游势之中浪人酒鬼甚多啊。
见到如此多的人反对,菅野弥九郎此时也是能用沉默来应对,想来他被揭穿,也就没什么话可说了。
“正盛,将你那的钱都给我”,我转头,对低着头盘坐在地面上,一脸无奈的菅野弥九郎说道:“由于你不在出征之列,我们自然不能轻易相信你,再者,我想问你,如果你今日讨杀的是我们其中的一人,你会到别人那里邀功吗?所以……你还是到别处碰碰运气吧。”
我将布袋以及捡拾回来的钱都递给他,安慰道:“这些钱你就留着吧,祝你好运”
“我收下这些钱,就当是这两颗首级的价钱”,菅野弥九郎缓缓站起身,有些失望的自言自语:“在下这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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