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往事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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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四大世家,分别是凌家、赵家、王家、徐家,按经济实力和发展规模来说,凌家排首位,徐家居末。
四大世家的总部,分别位于中海、南岭、北关、徐州。中海、徐州地处中原,两家常有来往与合作,凌海舟和徐天雷过往甚密,堪称知交好友。南岭、北关分居南北,远隔万里。
凌海舟猜测,凌家的灭门血仇,三大世家的嫌疑较小,徐家更无可能。是以,三年前,凌海舟遇到徐天雷时,就把凌枫托付给了徐家。徐家以医术见长,闻名于世,徐家更有声名远播的文昌阁。据传,文昌阁是比任何高等学府更为权威的求学圣地,只有凌家的核心人员及接班人才有资格进入学习,凌枫算是一个例外。
日记上所记不多,凌枫和凌雪一个字一个字看过来,不敢遗漏。
最后一页,上写:“凌家家主信物为一血玉扳指,半黑半红,内藏一凤,沾血凤生。被奸人夺走,可作为寻仇的一条线索。”
下面单独写记载了一句:凭着记忆,把那份丢失的藏宝图绘制一份,小枫和小雪以后有机会可碰碰机缘。
一张A4的复印纸,一半以上都是空白,只在左上角简单绘制了一下,一片绿树,两座青山,一个峡谷,峡谷位置标记了一个红色圆点。
这是藏宝图?!
凌枫和凌雪对视一眼,都现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不知原图就是这样,还是凌海舟记不得了只是随手画几笔,总之,这藏宝草图太过简单了,简单得近乎儿戏。如果原图就是这样,任谁也不能相信吧。如果这是哪家小孩的涂鸦之作,那凌家灭门之祸也太过冤枉了。
“小弟,我去买菜,回来给你做饭。”
看着凌枫陷入沉思,凌雪受不了这份沉闷,上街去了。等凌雪买菜回来做好了饭,凌枫还在那呆呆地想着心事。
凌雪大声喊他吃饭,他恍若未闻,待凌雪以超80分贝的音调贴在他耳朵上大喊时,他才惊醒过来。
“哦,吃饭,吃饭,啊,什么,你会做饭?!”
凌雪仿佛受了天大的侮辱,嘴撅得高高地,脸上因羞怒而飘上两团红云,纤手一抬,其准无比地拎住了他的耳朵:“你敢这么瞧不起你老姐,是不是太久没有惩治你,你的记性就大大退步了呀!”
这是凌雪对付凌枫的绝招,也是压迫他的主要手段,从小就是如此。凌雪是个活泼好动的女孩,自幼就“不爱红妆爱武装”,学习一直在中上水准,比凌枫高了三个年级,但遇到不懂的还要向凌枫请教,常常招致凌枫的嘲笑,于是就文论不过来武论。因此,凌家常常上演“秀才遇到兵”的好戏,凌枫也就一直扮演着秀才的角色,翻身不得,耳朵、鼻子就是被惩罚的部位。
其实也不怪凌枫记性不好,一直都是爷爷给两人做饭,三年前他走的时候,凌雪还从未下过厨房,此时自然大感惊异。
凌雪的手上从来都舍不得用劲,凌枫此时自然也像从前一样,装作痛苦的样子,连连告饶,这才作罢。
四菜一汤,样式讲究,颜色艳丽,诱人的香气四处飘散。红烧肉、酱猪蹄、地三鲜、炒三丝,素烩汤,都是凌枫最爱吃的菜。
在凌雪的催促下,凌枫每样菜尝了一口,尝罢竞大为惊讶,这水准竟不比徐家的大厨逊色,连连赞叹。
从未听过凌枫夸赞的凌雪,得意地就像个得了小红旗的小学生,嘴巴都合不拢了。盛了三碗饭,刚坐下举起筷子,就见凌枫失神地盯着凌海舟长坐位置的那碗饭,神情一僵,默默地把那碗饭倒回了锅里,黯然落泪。这个家里,再也会不像从前那样三个人在一起吃饭了。
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顿时失去了滋味,两人闷头吃了起来。
“小弟,你还缺一篇毕业论文没有交,抽时间交上去,也就算毕业了。你还有几个同学没有离校,也和他们聚聚,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需要朋友的。”三年前凌枫走得急,也不急着用毕业证,所以现在还算正常的毕业生。
“还有谁没有离校,都这个时候了,他们不用找工作吗?”知道姐姐怕自己沉浸在伤痛里,凌枫也就顺着话茬聊了起来。
“在爷爷的追悼会上,我看到刘玉树和秦冬了,听说刘玉树毕业就进他爸爸的公司,秦冬正准备考公务员呢。对了,还有那个林婉儿。这个林才女更厉害,这两年出版好几部小说了,是当今风头正劲的美女作家之一呀。小弟,林婉儿现在还没有男朋友呢,她还时常向我问起你,可见人家对你始终如一呀。”凌雪的眼神里有了一丝戏虐。
刘玉树和秦冬是凌枫的同寝兄弟,同班同学,学的都是经济管理,三人秉性相投,交情颇深。林婉儿是同届的,学的是新闻专业,两人是在参加全省大学生辩论大赛上认识的。凌枫、林婉儿还有外语学院的方菲,三人作为滨州大学的代表,在辩论赛上连连闯关,轻松夺冠。其中,最为耀眼的就是凌枫和林婉儿,就在评选最佳辩手的时候,难坏了一干评委和嘉宾。于是,在某些意犹未尽者的提议下,都想看看两人到底谁更胜一筹,出现了罕有的不限时的辩论赛,凌枫和林婉儿对决。

辩论的题目就是“在校大学生是否适合谈恋爱”,凌枫抽中的观点是赞成,正方,林婉儿的观点是反方,于是一场影响深广的、被广为传送的辩论之战在两个杰出男女之间展开了。
两人开始各不相让,引经据典,信手捻来,一场真正意义上的辩论赛呈现在众人眼前。论博古通今、知识的储量上,林婉儿不及凌枫,论词语的犀利和反应,凌枫则比林婉儿稍逊。凌枫久战不下,被逼出了真火,言语上再不想让,使出了浑身解术,锱铢必争,每论必驳,林婉儿渐渐招架不住。
最后阶段,凌枫说道:“反方,我刚才总结了一下你今天引用的论据,总的来说,无非就是假设出了在校大学生恋爱可能给双方带来的伤害和影响,这些还仅仅是假设层面上的,没有真正权威的统计数据给你做支撑,你的论点也仅仅是你想象中的一家之言。而我,几乎把所有证明在校大学生适合谈恋爱的益处都和你说尽了,而且都是显而易见的,让人信服的,难道现在你还坚持你的观点,没有一点动摇吗?好,那我们跳出辩论,以我们滨州大学的事实为例。你回想一下,你身边人,你认识的人,已经恋爱的和没有恋爱的,这是一个什么比例,大约是5:1吧,他们的生活是多次多彩的,是积极向上的,是成熟理智的,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理智、善良的好女孩,难道你就忍心拆散他们,坚持你的观点吗?”
林婉儿狡诘一笑:“据我所知,正方你至今还孤身一人,请问你作何解释呢?”
凌枫一愣,咬牙豁出去了:“是的,以前是这样的,虽然我一直坚持我的正确观点,但你也知道,感情这东西不像自来水说来就来的,那是要靠缘分的,没有碰到合适的当然就只能暂时当孤家寡人了。通过这次辩论赛,我认识并了解了一个好女孩,我决定,只要那个女孩给我机会,我一定让她成为一个幸福的公主。林婉儿,如果我请现场的评委和观众为我作证、助威,我向你求爱,请你做我的女朋友,你会答应吗?”
凌枫看出林婉儿是个害羞的女孩,这出其不意的一问近乎无赖,他也是破釜沉舟的想法。两人不相上下,在这没有对错可言的最难的辩论题目上,不知何时才会结束,于是用出了杀手锏。他最后的一句话,声音之大,语气之诚,让人仿佛置身与教堂之上,对面的漂亮辩手不再是辩手,而是一个待嫁的新娘。
赛场上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凌枫的话轰轰地往林婉儿的耳朵里灌,让她顿时愣在当场。情爱问题,一旦涉及到自身,就会向本心发出最庄严的考问。通过最近一些天的接触,这个帅气、才华出众的青年,不知何时已经在自己心里占据了一个重要位置,这个事实,让她心潮澎湃,让她羞涩不已,让她不知所措。
本来回答一个否,就能让对手限于被动地位,可能赢得比赛。但这个比赛相对于自己真实的内心来说,太过微不足道了。
场上静得有些压抑,当观众们帮助凌枫再次问出这个问题时,林婉儿才醒悟过来,当即红着脸跑到凌枫面前,捶了他两拳后跑出了赛场。
这场全省直播的大赛,以凌枫正方的观点胜利,符合广大学生的心愿,在大学里、高中里刮起了一场恋爱狂潮。凌枫的策略被当成了当场示爱,被标榜成真英雄、真男儿,成了不少少男心中的偶像。
凌枫当时说出那话就后悔了,意识到给自己带来了麻烦,果然,之后的一年里,林婉儿的心思全部栓在了他身上,让他进退不得。进,他当时确实想法不强烈,加上本身重症在身,退吧,话已出口,对林婉儿也不能说毫无好感。第一次,凌枫干了一件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
凌雪的一句话,让凌枫陷入了回忆,那段经历可算是百味尘杂,难以忘却了。
“喂,小弟,看来你当年是认真的,要不要老姐我给你牵牵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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