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不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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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我我爱你不要变行不行
习惯了每天醒来看见同一个人的脸,而突然有一天眼睛睁开枕边却空无一人,那种惆怅和惊慌居然是这样的强烈,让小小一时不知所措。
上海的时间飞快过去。就在今天早上,小小要坐火车回武汉,而Brad要坐飞机到布里斯班。离开的时间差不多却选择了不同的交通方式,原因还是只有一个,小小不愿意在机场离别。Brad问了很多次为什么,可是小小却只是笑,说自己不喜欢机场或者有飞机恐惧症,Brad最后只好作罢。实际的原因让小小自己都很震惊。
因为她做了一个决定,就是遗忘。这次短暂的恋爱让小小发现原来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自己。自己曾经信奉而坚持的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即使仅仅只是牵过手,也意味着一生一世的承诺。可是没想到自己的贞洁观念居然这样不堪一击,就这么轻易地失去了。如果真是给了自己会相守一生的人,小小也不会觉得奇怪,可是自己和Brad的感情无论开出多么绚丽的花朵,似乎也只是大年三十的焰火而已,结不出实在的果实。
Brad去了哪里?难道他也决定了遗忘所以自己悄悄出发了?可是现在才是早上七点,行李也都在。刚想到这房间的门开了,Brad冲了过来,在小小的脸上印下无数个吻的同时在小小左手中指上套上了一个小小的圈。
小小笑着从Brad的连环吻中挣脱出来,举起左手细细地看了看这枚镶着一粒小小钻石的戒指。很简洁的一个白金圈,套在自己的手指上不大不小刚刚好。这就是分手礼物了吗?让自己有一个纪念品可以在白发苍苍的时候回忆过去?不管怎么样,Brad已经尽力了。
回武汉的火车从来没有过这么拥挤,正是春节假期结束的时候,小小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春运大军的一员。这拥挤在平时会让小小心烦意乱,但是此刻却让她感觉踏实,也许心的空虚需要外部的嘈杂来掩盖。二十二个小时过去,一切都结束了。
回到家里林萧和朱灵果然已经在恭候大驾了。小小去上海的那一天先送林萧和朱灵到傅家坡长途汽车站回家,林萧家在黄石而朱灵家在襄樊,然后自己在武昌火车站坐火车去了上海。直到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大家彼此电话拜年,林萧和朱灵才知道小小做出了这惊天之举。当时小小以手机漫游太贵才挡住了林萧的拷问,现在面对面,看来是避无可避了。
可是当小小把背包往地上一扔,直接倒在床上后,林萧和朱灵只是在她身边坐下了,一人握住了她的一只手,半天没有出声。林萧这该死的温柔一下子让小小适应不了,本来打算在她对自己狗血喷头的时候化悲伤为眼泪哭他个昏天黑地死去活来,这下子她反而哭不出来了。
林萧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小小从床上坐了起来,先来了个深呼吸,然后开始自说自话:“也没什么,他已经走了,所以已经结束了。我告诉我自己,就把这当一场梦好了,梦醒了,就应该开始实际生活了。真的,我不伤心,我们分手的时候我都不伤心,也不难过,一点都不难过……”

说到这里,小小的电话响了。她本来不想接,可她看到来电显示是无法显示号码。一种说不出来的预感涌上心头,小小忍不住把手机放到了耳边,刚喂了一声就叫了出来:“Brad,真的是你!”
林萧和朱灵对视了一眼,彼此作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Brad在电话那头说:“我在悉尼的机场,准备转机去布里斯班。我要告诉你,我现在已经在澳大利亚了,但是我比以前更加爱你,我没有忘记你,我想你。我爱你。”
小小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了:“我也爱你。我也想你。”
接着Brad对着话筒用生硬的中文唱了一首歌,多年以后小小在卡拉OK看见任贤齐的这首歌都会停顿,然后默默跳过:“你爱我,我爱你,不要变,行不行。”
挂了电话,小小转过身面对林萧和朱灵,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林萧摆了摆手:“不要解释,不需要解释,你要坚持就坚持,如果能有一个好的结果,我们祝福你。”
小小感激地抱住了林萧和朱灵,吧唧吧唧非在她们脸上亲了两口。虽然恋爱是自己的事,能够得到别人的鼓励,对于异地恋人来说还是莫大的支持。但是小小的快乐很快就被现实打了折,她们没有钱了。
虽然小小是三个人中收入最高的一个,但是也是最大手大脚没有金钱概念的一个,而且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钱花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一次上海之行,虽然吃住都是Brad掏钱,可是小小自尊心作祟,一些自己的话费比如购物什么的,坚持要自己付钱,加上来回的路费和这个月的手机话费,小小帐户里已经只剩下六百块钱了。而林萧在春节前已经请假休息了两个月,以她的收入撑到现在还可以有八百块结余,让小小和朱灵都叹为观止。财务专业出身的朱灵当然是最精打细算的一个,可是她也是三个人当中负担最重的一个,因为她家庭条件不是太好,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在读书,所以她每个月已经逢年过节都必须寄钱回家,即使如此,她也有一千块的存款。
现在是大年初六,要到初八林萧、朱灵才可以正式到新公司上班,发工资也要等到三月份了,而小小还需要再跟叶平敲定面试的时间,也就是她们有两千四百块钱支撑一个月,扣除房租水电手机,最多也只剩下一千两百块要吃用至少大半个月。
幸好三个人都是极端乐天派,窘迫的经济状况从来也不会让她们觉得屈服,反而是嘻嘻哈哈开起来了玩笑,比如早知道就傍个大款,每天买两袋牛奶喝一袋用一袋洗脸之类的。玩笑开毕小小还是给叶平打了个电话,问他关于面试的具体情况。叶平于是约她晚上吃饭再详谈,并要小小带一份简历和学历证书复印件过来。
能够节省一个人的口粮当然不能放过,小小马上爽快地答应了,鉴于她们没有电脑也没有打印机,必须到打印社去打印复印并需要付出相应的银子,小小开始开动脑筋如何才能吃完又打包回来。等到临出门,林萧又反复叮嘱小小,打包可以,但是千万不能借钱,不能让任何男人觉得自己有了可以占你便宜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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