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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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茶寮,破旧的旗杆轻摇,一张四方之桌,两人对饮,神色高昂。
“鹰兄真有雅兴,不去攻打圣殿,却邀烛某至此对酌,不知这是何意。”
“何谈雅兴,只不过鹰某比烛兄多知道一件事而已。”
“哦。”烛灭天微一思索,还是问道:“到底何事让鹰兄如此开怀,难道你是觉得此役必胜么?”
鹰蚀野露出浅笑,目色微动,道:“不是此役必胜,而是圣蝶门将永不复存在。”
“这我就不明白了,杨剑宇何等人物,我们不亲自上阵,如何能打得赢这场仗,更别说将他们永远除去了。”烛灭天听着惊人的口气,却是置疑道。
鹰蚀野一脸冷笑,解释道:“谁说杨剑宇还在圣蝶门的,我们若亲自去玉蝶峰与那些小辈们动手,岂不辱了名声。”
烛灭天心中一惊:杨剑宇怎么会不在玉蝶峰上?那他身在何出呢?不管怎样,留着他必定会后患无穷。
鹰蚀夜怎不知烛灭天的疑问,道“烛兄放心吧!我已派人跟踪了圣蝶门碧向云,我想他们应该已经查出杨剑宇的下落,到时后一网打尽,决不会留下后患。”
烛灭天笑着点头道:“还是鹰兄考虑周全,小弟佩服。”但他心中想到鹰蚀野如此狡滑阴险,自己要早做打算才好。
突然“砰”地一声清响,鹰蚀野手中的茶杯掉落,接着整个茶寮开始摇晃,前方的连棉群山中下起万道光雨,映的夜晚通明,那里传来呼声连天。
鹰蚀野,烛灭天双双站起,脸色变的极为难看,如失血一般,目光直盯着远方被光雨笼罩的玉蝶峰,口中硬生生吐出四个字“水灵剑阵”
“鹰兄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怎么会,会让人开启千古密阵水灵呢?”烛灭天依旧盯着那里。
“不可能,不可能,这觉不可能。”鹰蚀野面色恐怖至极,刚才的口吻不知跑哪儿去了,“杨剑宇竟回来了。”
两人停在那里,看了好半天,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雅兴变成惊愕。
直到听见一声来报,带着颤斗,正是惊魂甫定的魔龙宫副宗主薛照春,样子颇为狼狈,身后几人也是披红挂彩,惊恐不已。
薛照春禀道:“事情不妙了,原本我们已快得胜,正准备攻上山顶,直取圣巢,不料此时山顶出现了铺天盖地的剑阵,无端飞出数不清的光雨,掠衣见血,而且…而且杨剑宇也身着白衣,出现在半空,众弟子始料未及,伤者无数。”
烛灭天,鹰蚀也早已想到结果,但还是有些惊愕,杨剑宇这个曾在六十年前叱吒风云的人物竟然回来了,回到了玉蝶峰,并启动了水灵。
一会儿,赤开也领着残兵败卒退回来了,毋须再问,看着他们的衣冠和脸色便知情况也是不容乐观,赤开将当时情况叙述一篇,请罪道:“属下未完成使命,请阎君降罪。”
鬼方对未完成任务的弟子处罚一般很严,但这次却格外开恩,鹰蚀野扶起赤开道:“赤先生是吾益师良友,我怎么会处罚你呢?何况你们这次有命回来,已是大幸。”
“多谢阎君免罪。”赤开起身道:“属下一事不明,那水灵剑阵为何如此历害。”
鹰蚀野对赤开颇为敬重,回道:“这个事只有每个护剑宗的门主才知道,其实天下历害的阵法共有五个,水灵剑阵只是其一,它合了群山灵力,是远古先祖为避免妖魔侵饶而创下的栖身之所,加上神剑水魄为引,便可发挥极至,听说它最大的威力时,方圆数千里生物尽灭,连苍蝇也飞不出去。”
赤开点点头,觉得此阵却实历害,但每个阵必有它的开启人,杨剑宇怎会突然回来,便不解道:“黑天白日不是紧盯着碧向云了吗?照理说,杨剑宇回来了,他们应该来报。”
鹰蚀野也觉得是,想着煮熟的鸭子飞走了,这两个混蛋还不回来,越想越气。
恰在此时,黑天、白日面带喜色地出现在鹰蚀野眼前,两相对撞,鹰蚀野二话不说,便怒气冲冲地揪住两人衣领,摔了个狗吃屎。“你们这两个没用的东西,杨剑宇,他回来了,你们跟踪到哪儿去了?饭桶,给我滚。”
黑天见鹰蚀野如此大怒,一脸喜色早就魂飞魄散,脑子一下懵了,哆哆嗦嗦地回道:“阎君饶命,阎君饶命,我们二人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决无二心呀。”
“忠心耿耿,决无二心,是吗?”鹰蚀野目光如电,直盯得二人心里发毛,吓得黑天、白日把私下里收银子和拈花惹草的风流韵事全招了出来,着实让烛灭天和围观的人看了一会笑柄,鹰蚀野的面子上都挂不住了。
“呸!蠢货。”鹰蚀野气极狠骂了一声。“本阎君管你们风不风流,我是问你杨剑宇怎么回来了。”
黑天、白日一定,才想起有要事禀告,不觉又眉开眼笑,因为他们知道的这个秘密,足以让阎君对他们大加封赏。
“这个我们早就知道了。”两人笑着回道。
“什么,早就知道。”鹰蚀野将“早就知道”念重了几分,心中雷霆之火猛起,知道还不回报,弄得这次功亏一篑,随着一脚揣去,两人飞滚到茶寮外,“哎呦”两声,怕是折了几根骨头。
半天黑天、白日两人才爬回来,再也不敢大意,跪着求道:“阎君呀,我们却实冤枉啊!”
“冤枉。”鹰蚀野一顿,吼道:“你知道由于你不来回报,我们鬼方死了多少弟子么?你们还敢在这喊冤。”
两人一惊,心里掂量着这祸可闯大了,黑天、白日哭诉道:“我们二人却实是忠心耿耿,我们一路跟踪碧向云,查到了杨剑宇和他妻儿的下落,本想来告,却见碧向云又拿着书函去了一个叫”白云山庄“的地方,这才耽误了时程〔然后花天酒地了一番,他们就省去了〕而且我们听到了有关水魄……”
“停”鹰蚀野听到这突然打断他们的话,他似乎听到什么要紧词语,心中一震。又十分奇怪地转过头对烛灭天道:“教内之事,烛兄听了怕是不便,那鹰某先告辞了,明日我们再商榷对付杨剑宇之事。”

“那鹰兄请便吧!”烛灭天微有疑色送道。
“走。”鹰蚀野一声令下,很让人不解地带着弟子离开了茶寮。
约摸过了两盏茶的时间,想必鹰蚀野已惊走远了。
薛照春看着他们突然离开,气忿道:“哼!什么多有不便,鹰蚀野这老家伙分明就是有什么秘密要隐瞒我们。”
“这家伙阴险得很,怎会如此就走,除非有不可告人的事让他们知道了。”花影痕也疑道。
烛灭天又想这黑天、白日的话中“水魄”,“水魄,水魄……难道是水魄神剑。”
“什么?”薛照春、花影痕及众弟子具是一惊,可知水魄神剑是多么重要的东西。
花影痕道:“看来鹰实蚀野想独吞此剑。”
薛照春忿忿不平道:“鹰蚀野真是狡滑如厮,表面上与我们合作,暗地里将好处都往他一人身上揽。”
“鹰蚀野比我们想向的更难对付,我们大意了。”烛灭天虽不满意鹰蚀野独吞此剑,但一时也无计可施。只得道:“以后我们要万事小心,绝不能落于他候,让他有机可乘,现在杨剑宇已回到玉蝶峰,凭我们一派之力是很难攻上圣蝶门的,所以还不能与鹰蚀野那家伙翻脸。你们也累了,都下去休息吧!”
玉蝶峰下,有一处营寨,那里正是鬼方弟子的聚集之地,在一幢白色的营帐内。黑天、白日正向鹰蚀野禀告着什么。
只听黑天道:“我们奉您的命令,从玉蝶峰下一路跟踪碧向云,见他来到一片碧竹林中,那竹林煞是古怪,我们不敢贸然进去,只好在等在林外,想必那就是杨剑宇隐居的地方,不久,又见碧向云出来了,他身后跟着一人正是杨剑宇,我们躲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可一会儿,杨剑宇进了竹林,碧向云却不是立刻回到玉蝶峰,而是朝另外一条路赶去,我们好奇地紧跟着他,一直跟到了一个叫‘白云山庄’的地方,我们潜进去后,就听到一间房内有人说话,我们过去一看,碧向云正与一位白面书生谈论着什么,当时,我们二人就俯在窗外,听见他们说什么:“杨剑宇要离开了,什么照顾白暮血,还有什么碧潭谷,最后突然听到要好好看守‘水魄神剑’。我们一惊,不料却被碧向云发觉,我们也只好先赶回来了。”
鹰蚀野脸上已不见怒色,而是笑着抚慰道:“你们二人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呀!水魄神剑乃上古五大神兵之一,威力无穷,要是能齐聚五柄神剑,那就能魂摄天下,到时候,横扫四海,一统**就易如反掌,人间异域由我在上,九幽云灵奉我为尊。”
“哈哈哈……”想到此处,鹰蚀野忍不住狂笑起来。
黑天、白日耳人也是附和着大笑,似乎忘了刚才的疼痛。
鹰蚀野片刻镇定下来,道:“你们马上派一名弟子,混入白云山庄,但切不可声张,只能暗中行事,打听水魄神剑的下落。”
黑天、白日谄媚道:“属下这就去,祝阎君早日一统天下。”
………………
第二日清晨,烛灭天、鹰蚀野便共邀到茶寮商讨对付圣蝶门的计策。
两人见面,表面笑脸相迎,其实心里各怀鬼胎,面合心不合,昨日又添了一条烈痕。这此烛灭天先开口道:“鹰兄昨夜分内之事可处理完?他还故意把“分内”说重了一点。
鹰蚀得了个好消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推道:“烛兄挂心了,已经处理好了,我们还是说说怎样对付圣蝶门吧!”
烛灭天心想鹰蚀野既是故意隐瞒,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便顺着他的话题,道:“玉蝶峰上有水灵剑阵,我们硬攻是铁定不行的,但水灵剑阵只有杨剑宇这样修为的人才能开启,只要他离开了玉蝶峰,那剩下的柳啸天、碧向云便不足为惧。”
“烛兄所言极是。”鹰蚀野道,“我心有一计,到是可以一试。”
“哦,鹰兄有妙计那真是太好了,我作夜闲来无事,思索良久,也想来一词,不知可否。”烛灭天显得自谦道。
鹰蚀野笑道:“既然烛兄也想到办法,不如我们一同说来如何。”
“甚好。”烛灭天道。
片刻沉思,鹰蚀野、烛灭天竟然异口同声:“调虎离山。”
两人不谋而合,相视大笑,互相称赞对方。
烛灭天又道:“只要我们抓住他妻儿,就不怕他不来解救。”
鹰蚀野也补充道:“听说那片竹林机关重重,我们还需亲自走一趟,这此管让他有来无回。”
“好,如此甚妙。”烛灭天回道。
“既然事情商量妥当,鹰某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鹰兄走好,烛某不送了。”
鹰蚀野前脚离开茶寮,花影痕、薛照春还有魔龙宫的冰、风、雷、雨四位长老便出现了。
烛灭天对花影痕、薛照春吩咐道:“成败就在明日了,你们攻上圣殿后,立刻去寻找两件东西,一是水魄神剑,它是五神器之一。另一件是紫阳玄宫镜,此物是云荒帝尊的象征,而且能开启与九幽的通道,定要比鹰蚀野那家伙先找到。”
他又对冰、风、雷、雨四位长老道:“你们四人是魔龙宫的支柱,修为我是信得过的,明日你们就不用去攻打圣蝶门了。”
四人正欲追问,烛灭天已解释道:“因为你们有更重要的事,我想明日我与鹰蚀野、杨剑宇之间会有一场恶战,如若不出意外,三败具伤必不可免,到时你们趁此天赐良机,见鹰蚀野、杨剑宇格杀毋论。”
六人明白烛灭天用意,皆道:“属下领命,愿宫主此战大胜。”
烛灭天脸上浮出久等微笑,那不经意的笑,已将他缜密的心思表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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