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生死之间悟真诀 人木转换埋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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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哒嘀哒……”
一滴滴的水珠落在了宇文森岳的额头之上,又慢慢地顺着他的脸颊流到了嘴里。
好清冽的水,好甘甜的水,对宇文森岳而言,这一定是有生以来最可口、可珍贵的水。如果不是因为这些水滴,他或许早就已经死了。
宇文森岳终于醒了!他张开双眼,可是什么也看不见,而且怎么也动不了。他仰面而立,没有任何自由可言,不过他功力并未散去,而且终于想起了他来这里的前前后后!
这个绿柳山庄果然和《倚天屠龙记》中的绿柳山庄一样充满了诡异,甚至可以说比之更为诡异!烤鸭无毒,茶水无毒,汤包也无毒,不过加上那绿衣女子衣服上的香气就构成了一种奇毒!
如果这是一种致命的毒药,无论它被分解为半毒还是半半毒,宇文森岳必然会提早发觉。而偏偏这只是一种极为厉害的迷药,而且是由味觉半毒和芳香半毒两种不同范畴的半毒合成的,因此才巧妙地骗过了宇文森岳地眼睛。那个神秘的绿衣女人果然厉害,而且有一点可以肯定:她要么早就认识而且非常了解宇文森岳,要么之前曾经对他做过深入的研究,否则她又怎么可能轻易得手?
可是宇文森岳还是很想摇头,虽然他摇不动。
“真的是她吗?为什么是她?她为什么要设下这么一个局?”
……
他想逃遁,他想挣扎,可是绑缚着他的铁链和架子实在太过牢固,它们简直就像是为他的身体而量身定做的一样,宇文森岳对此居然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想移动半厘米都困难的很!他闭目长叹:我真的要死在这里?我连希望老人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要死在这里吗?如果不是当日草草放过这个神秘女子,我今天是否就不会有此一劫?
闭目思索中,他突然感知到了一种可怖的声音。
腥臭!腐尸以及河泥的腥臭!
伴着阵阵腥臭,还传来了“砰砰——砰砰——”的脚步声。那声音缓慢有力,显然是一种长有粗壮、矮短的四肢的大型动物发出的。宇文森岳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两个可怖的字眼儿——鳄鱼!
不错!这个地方应该是有扬子鳄的。宇文森岳刚想到这里,马上又开始反驳自己:不对!这一定不是扬子鳄,扬子鳄不但没有这么大的体型,也决计没有这般猛恶的习性。不好!这竟然是条美洲鳄!
美洲鳄是世界上体型最大,最为凶猛的鳄鱼。宇文森岳想到自己此刻身子不能行动,而身边却有着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不禁心中索然。要在平时,或者此刻他的手掌还可以翻动,这条鳄鱼早就已经封冻在了他的风雷掌之下,可惜的是,他现在什么也不能做。
他正自绝望,耳中却又听到了另外一种动物的声音。那声音“唏唏簌簌”,显然也是一种有鳞的爬行动物发出的,宇文森岳熟知天下动植物,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得面如死灰。原来竟是剧毒无比的双头五步蛇来了!这双头五步蛇比之五步蛇的毒性更是猛恶上了百倍,其毒性甚至不在当年欧阳锋杖头的毒蛇之下。
一边是凶猛无比连鲨鱼也惧怕三分的美洲鳄,一边是见血封喉的双头五步蛇,宇文森岳把眼睛闭得更紧,几乎不再有做困兽之斗的决心了。
鳄鱼吐舌,毒蛇吐信!设局之人不但将宇文森岳“照顾”得周周全全,还把他的“娱乐”也安排得妥妥当当。他们离宇文森岳越来越近,很快那鳄鱼便会撕烂宇文森岳的身体,而那双头蛇的毒牙也即将刺破他的身体。也许他现在唯一可以做的选择是死在鳄鱼嘴里还是毒蛇的下。也许他宁愿死在毒蛇牙下,因为这样不但可以少受身体备撕碎的痛苦,而且那鳄鱼啃食了身中剧毒的他之后,自己也一定会死去。这样的死,总是显得合算些。
闭目间,他却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
“师父!师父……”
那人头戴笠帽,白须飘飘,身上披着蓝色披风,在风中若隐若现,隐隐传来爽朗和蔼的笑声,不正是他师父上官无忌嘛?
“山有清泉,出自林间。鸟既不鸣,羽翼翩翩。冰在掌间,十指尖尖,人间天上,瞬息有变。化掌为指,苦乐谁知?预知莫知,求之得之。惜之失之,莫愁愁之。”宇文森岳的脑海中一直盘旋着师父当年传他的几句怪异口诀。
“‘山有清泉,出自林间。鸟既不鸣,羽翼翩翩?’这四句说的应当是《百草妙术》的总纲,也就是所有植物妙术决不能单单模仿植物,而是要了解水、温、气以及鸟兽等其它因素。”宇文森岳心道。
“‘冰在掌间,十指尖尖。人间天上,瞬息有变?’这句话说得显然就是风雷掌了,可是为什么要‘十指尖尖’呢?”他当下未及细想,便将风雷掌的功力运到十指处,突觉十指关节有如针刺,剧痛无比,果然如古语所说那般十指连心,这般痛苦,决不逊色于指枷之刑!但是通过之后,他直觉掌间的寒气被分为十股小寒气,这十股小寒气各备其形,甚至力道、寒度各有不同,果然别有一番气象。
“‘化掌为指,苦乐谁知?预知莫知,求之得之。惜之失之,莫愁愁之?’是啊!化掌为指的苦乐当然是只有自己试过以后才知道的。不过师父说这种试练十分凶险,一不小心便会走火入魔,到时候不仅求之不得反而失去正常人的行为能力,即使心中毫无忧愁的人也会陷入无尽的忧思,因此不到千难万险之际,决不可妄加试练。如今我试过无事,便算是成功了。甚至还到达了师父斗不曾到达的境界。”思及此处,宇文森岳心中一喜,本来我手掌不能翻动,因此不能催发风雷掌,然而此刻外婆已经掌握了风雷指,而此刻我的其中几根手指却还是灵活的。于是他开始凝神倾听,试图尽快判断出鳄鱼和毒蛇的方位。宇文森岳何等精明,瞬息之间便掌握了两个怪物的确切位置,于是他催动集聚在指掌之间的寒气,立马数指轻弹,顷刻间,数条寒气凌厉地向那凶猛无比的美洲鳄和奇毒无比的双头蛇袭去!

鳄鱼和蛇都是冷血动物,有冬眠的习性,此刻,它们的皮肤突然感受到了低温的刺激,不禁昏昏欲睡起来,但那寒气的力量启容小觑?但见寒冰一点点地将这两个畜生包裹起来,眨眼的功夫,它们便即冻僵在两个冰球里了。
宇文森岳消灭了身前的两大威胁之后,稍稍松了一口气。心道:这人的本事也真不可轻视,不但做了这么一副枷锁伺候,还豢养了这么厉害的角色。可是,自己又该怎么脱身呢?
正思忖间,耳边却又传来了一阵阵尖利的叫声,伴着这阵叫声,还传来阵阵血腥味。宇文森岳听到这种叫声,脸色立刻又是一沉,心道:不好!是噬血蝙蝠。
蝙蝠是会飞的,而且来去无声,宇文森岳现在的手指灵活度有怎能将这些吸血的怪物个个击落?恰在此时,宇文森岳感到右颈部一麻,知是已经有一只蝙蝠咬住了自己的血管,于是把心一横,将掌中的寒气逼到自己的右颈部。那蝙蝠突然发觉自己所咬部分有异,便即放开啮齿,高飞而去,可是已然来不及了,它只在空中震了两下膜翼,便即坠落,冻僵而死。宇文森岳虽然杀死了一直噬血蝙蝠,但是自己的寒气也极大地伤害了自己的身体,此刻他的右颈部隐隐作痛,虽然封住了血液的外流,却也阻碍了正常的循环。要知道风雷掌的寒气只可发而不可收,寒气既然可以伤人,也必然能够伤己。宇文森岳这般倒转寒气,自己是冒着自杀的危险来杀敌,可是敌人现在有成百上千,如果一味用在这种方式来对付这群噬血蝙蝠,恐怕蝙蝠还没有杀伤十几只,自己却已经先死了。
千钧一发,这已是今天第二次千钧一发的时刻了!
突然宇文森岳感到面门又袭来一只蝙蝠,万般无奈之际,只得继续将寒气运转至面部,好在那蝙蝠还没有咬到自己,因此所用寒气的寒度甚小,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副作用,不过那蝙蝠也只是被惊走而已。不过,由于刚刚和蝙蝠相距极近,而宇文森岳又有暗中识别颜色的本事,又籍着一点点微光,他终于看清了那蝙蝠的真面目:那蝙蝠身上一共有白、红、绿三种颜色,正是藏边七毒之一的藏边三彩噬血蝠!这种蝙蝠的毒性甚至还在《神雕侠侣》中金轮法王使用的彩雪蛛之上!
宇文森岳自语道:这种蝙蝠虽然不能食用冰冷的东西,可却要在冰冷的环境下才能苏醒和行动。刚才自己用风雷掌杀死了鳄鱼和毒蛇,应该正是那时的寒气才唤醒了这些怪物吧。难怪它们没有和鳄鱼、毒蛇一齐攻击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转念一想,宇文森岳又觉得不对了:不对!敌人根本就料到了我极有可能用寒冰之术来击退鳄鱼和毒蛇的攻击,所以安排了这种蝙蝠在这里。等我封冻了鳄鱼和毒蛇后,那些蝙蝠便会苏醒,等待着我的又将是一场恶斗!而即便侥幸得胜,很有可能又安排好了其它的毒计!敌人的心思之细密果然非同一般。
宇文森岳突然暗叫一声:不好!敌人此刻应该就在我的身旁窥视,他们除了想杀死我之外,还想趁机摸清我的武功和魔法的家底啊!
想这些的时候,宇文森岳的左颊、右臂、双腕等处都已被噬血蝙蝠咬中,鲜血顺着他的血管汩汩外流,只消几分钟,他身上的鲜血便会被这些畜生吸个干干净净!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创作《万木密录》的时候悟到过的“人木转换术”。《万木密录》是宇文森岳自己创作的植物幻术的秘笈,但是当时他就觉得光掌握植物的幻术并没有太大的用处,幻术虽然可以用作实体攻击,但是依然要借助一定的其它实体。所以当时他就想到了“人木转换术”,即完全用自己的身体去掌握植物的技能!可是幻术是借用其它的实体:如纸张、卡片等伪装成藤蔓、叶刺等的攻击,所以是可逆的;而“人木转换术”极有可能是不可转换的,所以如果自己模仿了一种植物的技能后,很有可能就变不回来了。他又想到了此番要去寻找的那个希望老人,他隐隐觉得那个人极有可能也是因为习练了“人木转换术”而成了一个动植物的共生体。如果此番自己也用这种异术脱身,那自己会不会也变成一个动植物共生的怪物?
间不容发之际,宇文森岳也不能摇摆不定了,横竖是一个死,还不如博一下。于是他闭上双眼,使了自己未曾试过的“人木转换之含羞草术”。
奇迹出现了!
宇文森岳的身体在噬血蝙蝠的外力刺激下,很快就像遇到外力碰触的含羞草一样缩小了。于是他便轻松了解脱了那副可怖的枷锁。解除束缚后,他双手齐抖,很快便将咬住自己的几只蝙蝠抖落在地。宇文森岳知道如果使用寒冰之气来击落蝙蝠太过耗费体力,因此便运起烈火掌力四处击打,那些蝙蝠受到热力作用,很快便委顿下来,纷纷失去了战斗的意志,无力地飞走了。
宇文森岳心想:如果自己的烈火神掌也练得如风雷掌那般炉火纯青,也许也可以化掌为指,也许就不必冒险使用“含羞草术”了,他看着自己缩小的身体不禁泛起一丝苦笑。可是他也知道,如果不使用“含羞草术”,他是万万逃不出那个枷锁的。
正在苦笑间,他发觉自己的身子有些异动,他心下一喜,知道自己正在迅速恢复中。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个子已恢复得完好如初,只剩下几个被蝙蝠咬过的血点而已。他此刻虽因失血过多而十分虚弱,却朗声一笑,开始寻找逃离这个暗室的方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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