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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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舒云在宴席上不动声色的把事情告诉了林夫人,而林夫人又不动声色的把事情告诉了林赴英,所以晚宴才会那么快结束,毕竟,下毒的人都跑到家里来了,他怎么也得有点反应不是?
下毒的人技巧很差,有味道的毒药怎么能瞒过江湖人的耳目,这也是一个警钟,他们之前实在太大意了。
林赴英为了不惊动太多的人,在安顿好客人之后才开始会审,先是问了厨房的厨子和一些管事的人,接下来就是我和梅儿两个丫头了。
我进门的时候梅儿正跪在一边,厅中面色严肃一脸威严的林赴英,一身印染的丝绸外衣,端坐在正中,目光灼灼。年逾五十身材还是保持的很好,只有鬓角的几丝白发让人可以感受到他其实已经上了年纪。
林家大少爷林子豪坐在林赴英右手第一位,林子豪三十来岁的样子,继承了其父的相貌,五官虽不是很出色,整个人除了偶尔眼里会透露出一丝属于商人的精光以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老实厚道的读书人。
林家二少爷林子杰的相貌就要好看多了,林夫人年轻时候就是有名的大美人,林子杰更像林夫人一些,面色白皙,目光温和,看起来就是一位翩翩公子,在厅中,他是第二耀眼的一位。
厅里相貌最好的莫过于林赴英左手边第一位的那个男子了,一脸淡淡的笑容,刚毅的五官被笑容柔和了许多,给人以亲切的感觉,加上面孔又是难得的好看,据说他的父亲当年就是武林有名的美男子,看的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这是龙三,我只消一眼就能清晰的判断出来,我这两年不是没想过混进龙家去瞧瞧,不说其他,就是龙家的三千保卫龙家产业的私军就足够让人心动的,可惜龙家的规矩太大,想混进去实在太困难了。
龙三下手是一个穿着黑衣面色严肃的男子,相貌也不错,神情冷漠,刚硬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估计这就是传说中的冰块男莫离,莫离是个谜样的人物,据说出道后这十来年里收服了不少的绿林帮派,在江湖上呼声很高,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一副冷冷的样子,据说是他童年遭遇了许多不幸,这只是传言,有待考证。
再下来就是叶舒云了。管家站在林赴英的背后,神情也是高深莫测。
林家的人曾远远的看过几次,相貌记的深刻,而龙三和莫离则是第一次见,不过我这辈子有个优点,那就是耳朵好使,记性也相当的好,只要看过一眼的东西就绝不会再忘记,因此只是匆匆一眼,我已经把这些人记在心中了。
在这里我可不敢表现的太独行特立,乖乖的问安,老老实实的跪着低头答话。
“小丫是吧?你把今天晚上做的事情说一遍。”问话的是林赴英,语气还算和善,眉宇间看不出事情到底有没有进展,这家伙不亏是泉州首富,就这份不慌不忙的镇定就让人佩服。而让梅儿在现场,也是给我一个警告,他已经问过梅儿了,我最好老实点,坦白从宽!
不过,我又没干亏心事,自然也不用考虑那么多。
我今天晚上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不停的从厨房端菜端酒送过来,厅里自然有少爷夫人们贴身的丫头仆从侍候着,我们也就是一传菜员的角色,我突然想到进门时候闻到的那股桂花香,不过,寻常丫头没义务也没能力注意到吧?而且,仅仅是一阵香味儿就能只在酒里下毒么?其他的吃食怎么没事?于是我选择了隐瞒。
“梅儿打碎的那壶酒,你们是从哪儿拿的?中途可遇上过什么人?有人动过酒么?”

我摇摇头道,“酒是从酒窖里取的,来往酒窖的都是和我们一样的丫头,主子们要了酒我们自然要尽快送上来,中途没有耽搁。”
也就是说,在我随时警惕着八卦发生的情况下依旧没有看出过什么有潜力的地方,下毒的人明显不是在我眼皮下动的手就是了。
林赴英点了点头,找我来也不过是为了证实梅儿有没有撒谎,从而排除一切的可能性,因为现在怀疑的人身份十分的尴尬,他有些不愿意相信。
挥手让我和梅儿退了下去,既然叶舒云说了是她故意绊倒梅儿的,禁闭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我们刚离开,便有一个男子走了进来,对林赴英摇摇头,道,“两个丫头的房间什么都没找到。”
林赴英的脸色非常不好,“既然是这样,那也只有菲玉了。”
林子豪道,“爹,菲玉的丫头虽然去过酒窖,可她没有理由害我们啊!碰过酒的还有那林武,他不也有机会么?”
林赴英淡淡的看了林子杰一眼,“爹!”林家二少被看的极尴尬,不过,他也不相信是自己表妹下的手。
叶舒云见林家父子三人困惑不已,开口道出自己的疑虑,“其实,接触过那酒的人只有看守酒窖的林武,中途表小姐的丫头去过一趟,然后就是这两个丫头了,虽然没有在她们房间找到什么,不过酒宴结束以后小丫是回过房间的,这段时间足够她把事情处理好。”
莫离不语,龙三不太赞同的道,“真正的下毒高手,只需要一线机会,如果能确定中间没有疏漏,那么碰过酒的人不多,那个叫苏小丫的丫头来历不明,怎么说也是嫌疑最大的对象。至于表小姐,听刚才两位公子所言,却不至于如此狠毒。”
“不如,”听见龙三和叶舒云都帮忙说话,林子豪道,“我们把那个丫头抓起来审讯一番?”
林赴英闻言脸色大变,喝道,“逆子!你忘记了林家的家训了么?”
林子豪惭愧的低下头,林家家训第一条,对待任何人都要一视同仁。没有拿到证据就不能去审问苏小丫,虽然她的嫌疑很大。
龙三脸上都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连叶舒云也是如此,林家人的有些做法实在是让人觉得天真。偏偏林氏两兄弟都面有愧色。
“那怎么办?”毕竟是林家的家事,他们一干外人也只能帮帮忙,龙三问道。
林赴英想了想,“有嫌疑的人让人留心一下,至于菲玉么,就让她回去吧,出了这样的事,我要给来客一个交代。”
“爹!”林子杰脸色大变的叫道(林家兄弟的名字为豪杰,豪是哥哥,杰是弟弟,为避免大家搞混,说一下),林赴英这样做对于交情甚好的两家有可能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
林赴英摇摇头,“她自己也承认有让丫头去酒窖下药了。”
“她只是骄纵,却不会如此狠毒,而且,我相信她说的是实话,那丫头拿的药和酒里出现的不一样。”林家大少依旧苦苦求情,菲玉虽然性子刁蛮一点,毕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林赴英这么做就等于把菲玉一家全都得罪了。
林赴英也有些犹豫,毕竟是自小看到大的丫头,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沉思片刻便道,“那就让她留下来吧,不过,她和她的丫头都不准再出南园半步,否则就自回家去吧。”
“既然这样,就把苏小丫交给我吧。”叶舒云道,一句话决定了下面我悲惨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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