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天做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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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唐敬早早地起床准备去找金面人讨公道,可无意中发现陆鸣鬼鬼祟祟地走出了营地,他心中惊奇,暗道:“哼,鬼鬼祟祟肯定没好事,我且跟上去瞧个究竟,何况他一直想躲着我,我看他这还怎么躲?”
陆鸣左右观望,显得极为谨慎,飞快地穿梭在雨林中,不一会儿就到了距营地数里之外。唐敬隐匿气息,悄悄地跟着他,心中越发好奇,却也不敢跟的太紧,担心被发现。
陆鸣跃上一颗树枝,斜眼扫了下身后,嘴角勾起一抹阴谋得逞似的狞笑,脚尖在树枝上猛点,“嗖”的一声,就像一架滑翔机倒着滑飞出去,朝着唐敬藏身的地方飞去,手臂一扬,衣袖化为碎屑,“唰唰唰”,铺天盖地的寒光向唐敬攻去。
“啊!”唐敬一瞪眼,不由惊呼起来,显然,他没料到陆鸣会突然掉头攻击自己,似乎这一切都是他事先演练好的,水到渠成,没有一丝停滞。
饶是如此,唐敬敏捷的反应速度也即刻体现出来,只见他浑身肌肉骨骼一抖,啪啪的一阵脆响,劲力勃发,肌肉高高隆起,一层若隐若现的气劲覆盖在体表,他身躯弯成了弓形,四肢着地,虎啸一声,“蹭”的一下跃空而起。
“崩!崩!崩!”
那漫天寒光原来是一枚枚细若毫发的银针,泛着惨绿的色泽,一看便知是淬了剧毒。气劲护体,银针就像是击打在钢精上面一般,可唐敬并不好受,这暴风骤雨的银针攻击,每一处的着力点极小,可力度却出奇地大,气劲已不堪重负了。
“吼!”唐敬摇着脑袋,一声虎吼,迎着银针冲向了陆鸣,既然退无可退,那就奋力一搏。
陆鸣知晓唐敬的用意,并不给他接近的机会,飞快地倒退,右手却瞄准唐敬,一波接一波的银针似乎从手指中射出来的,无穷无尽,目不暇接。
猝然,唐敬小腹好像被蜜蜂蛰了一下,紧接着,浑身麻木,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从半空坠落下来,不停地抽搐起来,一股诡异的疼痛从小腹直蹿向大脑。
“哈哈,吴明,你也有今天。”见自己得手,陆鸣一步步走上来,语带嘲讽地笑道。
昨晚,他担心唐敬去向金面人告状,辗转反侧,便想了这个办法,只有秘密解决掉吴明,才能让自己后顾无忧,否则让金面人知道陆家两度刺杀吴明,那后果不堪设想。金面人最不喜的就是别人在后面搞小动作,那样陆家必然失宠,毁于一旦。
陆鸣身为一家之主,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陆家衰落,而无动于衷,这一切的关键就在唐敬身上,只有杀了他,陆家才会安枕无忧。
一大早,陆鸣就守候在杨家的住所外,见唐敬出来后径直朝金面人的住处走去,他就知道不妙了,于是故作鬼鬼祟祟,把唐敬引到这荒无人烟之处,利用暗器偷袭取他的性命。
唐敬一时不察,虽有“虎豹拳”护身,可仓促应对,在银针如此密集高强度的攻击之下也难逃厄运,哪怕他早一步预测到不妙,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
陆鸣炫耀似的扬了扬手臂,只见他手肘前侧装了个管状的装置,不下百余的小管精致巧妙,整齐地排成两列,管口泛着绿芒,那银针便是从这小管中射出来的。
“哈哈,吴明,你中了‘天女散花针’,神仙也难救,看你还死不死。”陆鸣踢了唐敬一脚,发泄着满腔的怒气。
唐敬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嘴唇发紫,口不能言,只能恶狠狠地瞪着陆鸣,心中不停地咒骂。
此刻,唐敬只觉身体似乎不受控制了,从腹部开始越来越麻木,可神智还算清晰,不禁暗暗后悔自己鲁莽大意,以攻为守的策略不是什么......
时候都管用,面对这防不胜防的毒针,自己虽有气劲护体,可也会有纰漏,这纰漏就在腹部和裆部。
如今,他已把虎豹拳劲练透至胸腔,而双腿由于经常淬炼,抵挡力也十分强悍,可腹部和裆部的气劲就弱了许多,面对无孔不入的毒针,任他多么敏捷,也难逃厄运。
“失策,真是失策,没想到陆鸣先发制人,这下我的性命不保了,若然,爸,妈,妹妹,我对不起你们,我要离你们而去了。”
唐敬已试着多次运转虎豹拳劲抵抗毒素,虽然可以降低毒素侵向心脏和脑袋的速度,却治标不治本,只要时间一久,他同样只有死路一条。
“你不是想去公主那告状吗?你去啊!哈哈,你杀了陆远长老,你就应该知道这个下场,哼,我不与你多废口舌了,下地狱去吧!”
陆鸣厉吼一声,一掌拍向唐敬的天灵盖,掌风霍霍,逼的唐敬几乎睁不开眼,绝望袭向他的心灵,满腔的不甘冲击着他的大脑,顿时,他双眼充血,表状狰狞可怖。
“住手,休想伤害我兄弟。”不知何处响起一声怒啸,一个人影如从天而降一般从丛林后飞跃而起,金光忽闪,嗖,一枚金针直刺向陆鸣的手掌。

陆鸣吃了一惊,显然没料到唐敬还有救兵,可他一看那金针便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奇浪,被陆鸣没有办法,金针刺**的功夫神鬼莫测,只要被刺中就有可能任由其摆布,所以他不敢冒险一试,可他心有不甘,于是撩起一脚狠狠地踢在唐敬身上,然后借助反弹之力后退出去,避开了金针的攻击。
这一瞬间,奇浪就冲到了唐敬身旁,搀扶起他:“兄弟,你中了剧毒,不要乱动,我先把毒性压住。”奇浪手指在唐敬身上疾点,唐敬只觉气息一松,那毒素果然止步不前,离心脏只有寸许的距离,当真是命悬一线。
“哼,还真是难兄难弟,连死也要撞到一起,那好,我就成全你们。”陆鸣掣出“乾坤手”,一个跨步,猛攻上来。
奇浪不敢大意,右手在腰间一带,“唰”的一声,他手中多了一柄软剑,手腕轻抖,软剑就像毒蛇似的游走上去,“铛”的一声逼退了陆鸣。
“你竟然会使剑?”陆鸣目瞪口呆,这一剑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暗藏杀招,诡异的剑气割的陆鸣手臂生疼,生生地制约着“乾坤手”的威力。
奇浪冷笑道:“你现在知道已经太晚了。”说着挺剑斜刺,剑法刁钻古怪,剑气纵横,凌厉无比。
“未必。”陆鸣一侧身,躲过了这一件,手臂一抬,“嗖嗖嗖”,劲风奏响,数百枚银针以其从小管**出,直奔奇浪要害。
陡然,长剑破空,剑芒飞旋,“当,当,当!”漫天剑花就像一面盾牌,牢牢地阻挡着银针的进攻。在营地时奇浪远远地看见唐敬窜进了雨林,不知他要干什么,于是一路狂奔过来,由于唐敬和杨鸣速度奇快,所以奇浪被甩在了后面,刚一到就看到唐敬遇险,然后就义无反顾地攻了上来。
奇浪一眼就看出“天女散发针”的厉害,而且他精通医术,对毒物也十分了解,深知银针上面的毒物的厉害,不敢有丝毫懈怠,钩、挂、点、挑、剌、撩、劈,一招一式均出人意料,压制住“天女散花针”,使得陆鸣连连后撤,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一轮攻击之后,“天女散花针”停了下来,奇浪猱身上前,软剑疾撩,剑影横斜,当胸刺向陆鸣,陆鸣只觉剑势汹涌,左右均无退路,支撑掣出“乾坤手”抵挡,可他如今气势已弱了一头,怎是奇浪的对手?几招下来败迹渐显,略显狼狈。
陆鸣一口气堵在胸口,别提多郁闷,心......
底不停地咒骂,招式也益发凌乱,又过了十余招,他故意卖了个破绽,让奇浪刺中自己的左肩,身体一挺,硬让剑尖没入肌肉。
奇浪一愣,没曾想陆鸣会自己往剑尖上撞,这一愣神便给了陆鸣机会,只见他右手贴着剑身游向奇浪,嘴角一勾,齐刷刷地一阵乱响,银针蜂拥而出,直奔奇浪脸部。
奇浪急忙撒手,凌空倒翻,堪堪躲过了银针,可下一波眨眼间就招呼上来,上下左右,令人无所遁形,看着陆鸣狰狞的面孔,他心中一寒,陆鸣是明知自己会受伤,就是拼着这一点出其不意才能让自己从优势转为了劣势。
没了软剑在手,奇浪紧凭双手不可能完全抵挡的住银针,最后也只能和唐敬一样。陆鸣双眼放光,左肩虽然痛的钻心,可他不能松懈,成败就在此一举。
常言道:“物极必反。”
陆鸣如此兴奋,却不知死神正在向他悄悄地靠近,猛听“砰”的一声空气压缩的闷响,陆鸣就感觉到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势笼罩过来,叫人无法阻挡。
霎那间,漫天的“天女散花针”脱离了他的控制,竟然倒飞回来,他躲闪不及,只顾得连连惨叫,被一一击中,转瞬就变成了一个马蜂窝,满目疮痍,鲜血直流,毒素飞快地蹿向身体每一个角落。
“啊,这是怎么回事?”奇浪大吃一惊,忙掉头看去,只见一黑衣蒙面人站在丈许之外,目露凶光地瞪着陆鸣,似乎怀着满腔愤恨,一字一顿地说:“陆家的人都是一丘之貉,一个个都该死。”
陆鸣跌倒在地,抽搐不止,胸口起伏不定,脸色变得铁青,憋着一口气,嘴唇发紫,口不能言,无比愤恨地望着这突然出现的蒙面人。
蒙面人冷笑道:“你是想问我是谁,是吧?哼,你老子陆宗元最清楚这些,嗬,不过他已经不死了,你想知道,就只有去下面问他了。”说着他抬起头,望着蓝天,眼中流露出悲伤之情,柔声道:“芷兰,陆宗元父子都死在我手上,我为你报仇了。”
话音一落,蒙面人浑身劲风鼓动,肃杀之气猛地扩散,“砰”的一掌击中陆鸣头顶,血光迸射,陆鸣白眼一翻,七窍流血,气绝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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