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考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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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地精中,有一个家伙几乎跟人类一样高大,这是比一般地精更为高级,更为强大的地精战士!
如果说单独的普通地精几乎只能任任何冒险者宰割的话,地精战士对初级冒险者来说就是较为危险的对手了,更何况此次在他身边还有五个跟班!
现场一片混乱。学徒们惊恐地四散而逃——他们还没有过任何冒险经历。而卫兵却偏偏因为护送刚才昏迷的伊莎贝尔尚未归来。
恐怖的气氛笼罩在大厅之中。
“真是太糟糕了!”弗里德曼刚准备施展火球术消灭这些怪物,却发现菲德里奥突然失去踪影。
一阵不安涌上了弗里德曼心头。“这孩子,他会去哪里呢?”去年爱徒险些命丧怪物之手的那一幕又浮现在他心头。
但他的担心仅维持了数秒钟,就听见一阵咒语念颂声。
菲德里奥忽然出现在这群怪物面前,一道五彩缤纷的魔法光芒从他手间飞出,呈扇形射向地精们。赤、橙、黄、绿、青、蓝、紫,七束光柱在大厅中晃动,煞是好看。当光芒暗去之后,地精们全部呆立当场,恶毒的小眼睛褪去了凶光。
“好一个隐身术!好一道七彩喷射!”弗里德曼由衷赞道,话语中充满兴奋。
原来,菲德里奥在感到仪器出现异常之后,立即施展隐身术将自己藏了起来,随后趁同学们四散奔逃,地精们因为暂时找不到目标仍聚拢在一起的那短短一瞬间,向他们施展了一级范围法术——七彩喷射,该法术作用范围内的所有敌人都必须作一次豁免检定,失败者立即被震慑一段时间,在此期间,他们无法进行任何行动。这个法术他已经多次使用,并依靠其击败了不少怪物,而且他自身的超高智力也使他施展的法术变得更难以豁免。虽然今后随着施法者能力的提升,七彩喷射的作用会被其他更高级的类似魔法所取代,但至少现在,它仍是菲德里奥赖以克敌制胜的重要手段。
地精们被全部震慑后,菲德里奥念动咒语。一道同样呈扇形的火焰烧向怪物们。
“燃烧之手!”弗里德曼望着爱徒,大声叫好。这也是一道一级法术,是法师在低等级情况下面对成群敌人时的重要攻击手段。但它的缺点在于,跟许多范围杀伤性法术一样,它也会对作用范围内的非敌意目标乃至同伴构成伤害。
五个普通地精在火焰飞过之后立即倒在了地上,身上还留下多处被烧烤的痕迹,不过那名地精战士虽然也受了伤,但由于身体较为强壮,燃烧之手的威力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太明显的印记。
菲德里奥趁怪物仍处于被震慑状态的瞬间,一边念动咒语,一边快步冲到他身前。
“轰!”一道形状不甚规则的黄色火柱从地精战士身上冲出,几乎烧到了天花板。
“爆炎术,二级魔法!”弗里德曼颇感意外地欢呼。同学们停止了逃窜,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爆炎术是奥术施法者早期对付难缠敌人的重要法宝,尽管它因必须走到敌人跟前才能施放而具有一定的危险性。
菲德里奥立即向后退开,因为七彩喷射的震慑效果即将过去,敌人马上就会恢复行动能力。
又是一道火柱冲天而起。原来,除非通过坚强的意志力消解掉它的效果,否则,爆炎术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会持续折磨受术者,直到其倒地身亡为止。
一声尖叫过后,地精战士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怒吼着扑向少年法师。弗里德曼在心里为爱徒捏了把汗。
只见菲德里奥伸开五指,手心中忽然飞出两枚银色小光球,准确无误地命中怪物。
又一道火柱升起,地精战士终于在惨叫声中倒在了地板上,身上兀自残留着多处被魔法火焰烤焦的伤痕。
现场一片寂静,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眼前这位勇敢的少年身上。由于菲德里奥的速战速决,大厅中摆放的设施及施法器材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好!太好了!”弗里德曼首先打破了沉默。他激动地拥抱着年轻学徒。“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好孩子!”导师说道:“将来你一定能成为一个伟大的**师!”
方才四散而逃的学徒们重新聚拢到了一起。平时不被重视的同学,此刻却成了他们心目中的英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刚才的变故虽然仅仅持续了不到一分钟时间,但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菲德里奥已经向他们展示了一名优秀法师所应具备的良好素质。
“了不起!”“好样的!”“菲德里奥,你是我们的骄傲!”
有道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只有弗里德曼心中清楚,他的爱徒方才一连施展了隐身术和爆炎术两道二级魔法,不仅超出了考核要求,而且也意味着他已经是一名三级法师了——只有三级法师才能学会并施展二级法术。
弗里德曼很快就修好了仪器,考核继续进行。然而,在接下来的考核中,竟然再也没有一人证明自己能施展一级法术,也就是说,再也没有一人能通过考核。由此可见,想要成为法师是多么艰难的事情。
学徒们虽然失望,但却心悦诚服地逐渐散去,结束了这一年一度的法师学徒考核。
弗里德曼愉快地对菲德里奥说:“孩子,跟我来吧。”
他将年轻法师带到了另一个大厅,这个大厅跟法师学徒考核大厅一样宽敞、明亮,墙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魔法咒文。菲德里奥知道,这些咒文其实就是一个个魔法阵。这些魔法阵都蕴藏着惊人的力量,如果外来者胆敢私自闯入魔法学院,他首先将面对法术陷阱和这些魔法阵的拦截。
只见十几位身着金色法师长袍,白发苍苍的年长法师正端坐在大厅正中的高台上,他们的眼中无一例外地流露着赞许的神情。

高台被各种法术效果保护着,光华四射,弗里德曼领着即将转正的年轻学徒缓步登上了这个高台。
“现在我正式宣布,出生于银月城的法师学徒菲德里奥,已经通过本学院所举办的初级法师考核,正式成为一名法师!”弗里德曼庄严地宣布。
这时,老法师们神情严肃地站起身来,菲德里奥走上前去,最年长的老法师将手放在他的头顶,这是一种古老的仪式,标志着学徒已正式晋升为法师。
接着,最年长的老法师郑重地将一件镶有花边的白色法师袍交到菲德里奥手中,他立即穿上了这件象征初级法师身份的长袍,同时也标志着他正式从法师学徒一跃而晋升为一名法师。
弗里德曼将一根银白色的,雕工精致的小型法杖交给了少年法师,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你的努力没有白费。但你一定要牢记这一点:奥术力量是用来行善而非造恶的!”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这是我制作的魔法飞弹之杖,它虽然只能让你使用一级法术——魔法飞弹,但却不像其他法杖那样,存在着使用次数的限制。所以说,它在关键时刻能给你带来很大帮助。”
“老师感谢您多年来对我的栽培,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菲德里奥双手接过法杖,心中对导师充满感激之情。
仪式结束后,他们离开了大厅。在长廊尽头,弗里德曼施展法术,打开了一道沉重的铁门,门后长长的台阶展现在他们面前。
“这就是通往法师塔第二层的阶梯,只有正式成为法师,才有资格进入那里继续深造。”
师徒俩缓步走上台阶。弗里德曼想起当年自己也是在通过艰难的考核之后被正式授予法师称号,然后由自己的恩师带上这只有正式法师才有资格进入的法师塔二层。回思过往,恍若隔世。
与想象中不同的是,法师塔二层的装饰并不如一层般富丽堂皇,但却显得高贵典雅。几条长廊通向二层的各个部分,虽说走廊顶部及两侧墙壁上同样挂满施加了不灭明焰法术效果的魔法灯,但它们并不像一层的魔法灯那般明亮。而且跟一层五彩缤纷的魔法灯不同的是,二层的魔法灯闪烁着清一色的蓝光,在雅致高贵的气息中透着几分神秘之感。
菲德里奥敏感的内心被这典雅高贵的气氛所笼罩,心中若有所思,若有所感。他仿佛来到了心中的圣殿,从小他就对神秘的魔法如此着迷,法师塔二层的神秘气氛唤醒了他心中最深沉的向往。他觉得母亲指点他来魔法大学深造真是一个英明的决定。他喜欢这些神秘的蓝色光芒,他喜欢这高贵典雅的氛围。置身在这样的环境里,他觉得是如此的惬意,一时间竟忘了身在何处,心在何处,此身此心仿佛已与这里的环境融为一体。
“菲德里奥,随我来,前面就是初级法师的法术实验室。”弗里德曼说。可是没有听到爱徒的回音。
他回过身来,看到爱徒正流连于法师塔二层的回廊穹庐间,如痴如醉,那种若有所失,若有所得的神情,似曾相识。他不由得点头赞叹,那不就是当年的自己吗?
他走上前,拉起爱徒的手,将他领进二层中央的大厅。厅中摆满各式各样的魔法仪器及施法材料。
“这是初级法师的法术实验室,”弗里德曼看着菲德里奥说:“法师们经常到这里来试验他们最新学会的魔法。”
菲德里奥如梦初醒,他对老师说:“从今以后我真的每天都可以来这里学习吗?”
“当然,”弗里德曼带领爱徒穿过实验室,指着长廊尽头一道闪光的魔法大门说:“这就是二楼的魔法图书馆,也是你今后主要的学习、研究场所。你已经不是学徒,而一位正式法师了,”他用满是慈爱的目光看着爱徒,继续说道:“身份变了,地位也变了。今后你的学习,主要就是阅读魔法书籍中所蕴含的知识,从而使自己的水平不断提升。同时你也要通过抄写卷轴以学习新的法术。跟学徒阶段不同的是,法师的学习以自学为主,他们主要依靠自己的才智,而非导师的教诲。所以,今后我也不可能一直在身边教导你了,今后的路主要靠你自己去走,我的孩子。”
菲德里奥眼中溢满泪水,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阵依依惜别的感伤气氛。
“怎么了?你应该高兴才对,毕竟你从此可以更上一层楼了。再说,我还是会经常来看你的。”导师抚摩着爱徒的肩膀,安慰说。
他接着又语重心长地说:“由于法师的生活跟学徒完全不同,常人往往会觉得这种生活极其枯燥乏味。当然,我相信对魔法有浓厚兴趣的你反而能乐在其中。”
“但还有一点要提醒你的是,法师们几乎个个皆是心高气傲之辈,都想使自己出人头地,而且像你这样的良善之人并不多见。所以法师之间虽然也存在互相的交流、切磋,但更多的则是勾心斗角乃至阴谋诡诈,真正的朋友是不多的。你甚至有可能中了他人暗算却浑然不觉,这一点你可千万要多加小心。”弗里德曼接着叮嘱爱徒。
弗里德曼在教会菲德里奥打开魔法之门的咒语后就转身离开了。年轻法师饱含泪水凝望着导师逐渐远去的背影。
菲德里奥念起方才老师所教授的咒语,大门缓缓向上移去,一片新天地展现在他面前。
图书馆大厅的装饰简洁朴素,一如二层其它地点。所不同的是,厅中书架整齐有序地排列着,架上藏书隐隐闪烁着魔法光芒。
方才的依依惜别被瞬间涌起的狂喜所代替。年轻法师大踏步走了进去,迫不及待地跃入这知识的海洋。
突然,他脚底一滑,一个跟斗栽倒在地。耳畔响起数声或得意洋洋,或油腔滑调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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