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节 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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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岳河阳正坐在书房里看着书。“师父,大师兄回来了。”一个小弟子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哦?”岳河神情一舒,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下了。不过旋即他又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他了解他这个大徒弟,按照他的估计,三个时辰龙赋就应该回来了。可整整过了半天他才回来,他的心中不免有些想不通。
当龙赋走进书房时,他不由的呆了一下。这样子!简直跟乞丐没什么区别的样子让他差点认不出眼前的人。他一皱眉头,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龙赋也不敢有什么隐瞒,当下将花香村的事从头至尾情完完整整地讲述起来。随着他的描述,岳河阳的眉头越皱越深。“你说不死刀魔唐山重新出世?”不等龙赋说完,他就插口了。他也是十年前的过来人物,天邪七魔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但他想不明白的是,天邪七魔不是在十年前被他师父“杀戮”灭了嘛,难道江湖中流传的有误。
见师父不解的神态,龙赋也不考虑,认真答道:“是啊。”“师父你认识他?”他又问了一句。岳河阳点点头,没解释什么。摆摆手,他道:“继续,继续说下去。”
“嗯。”龙赋接着道,“后来我就跟那不死刀魔战了……”
……
“你说什么?他用单手挡下了唐山的刀?”岳河阳难以置信地叫出了声。“对!”这点龙赋是绝对肯定的,“他挡下后还伤了那位老者。”
岳河阳一时无话,他虽然没看到那时的战斗。但凭着龙赋的描述,他不难猜出唐山的实力。面对他那一刀,就算他也没多大把握。一个少年竟能单手接住他?
“对了,那少年好像认识师父您,他还让我带了两个字。”龙赋见岳河阳露出怀疑的神情,特意加了一句。“哦?”这下岳河阳也懵了,他是认识一些高手,但既年轻而武功又高的,他实在想不出这号人物。“他说了什么?”“他说,‘十年’!”龙赋轻轻道。
虽然他的声音是轻,但听到他回话的岳河阳却是猛烈地颤抖了一下:“你说什么?十……十年?”“正是!”龙赋感觉到了不对。“人在哪,他人在哪?”岳河阳忽地站起来,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敏感了。十年,等“十年”这两个字,他可是足足等了将近十年啊!
……
“不孝孩儿张天明,拜见爹娘!”这句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脑海中顿然闪过了一个霹雳。
“张……张天明!”李玄奇一下子愣在了那里。他的意识中突地浮现出一个画面。“张天明,你一个卖大饼的儿子也敢跟我斗?”一个小孩似乎打累了,站起了身,还不忘在身下的那小孩身上踹上一脚。画面一转,刚才那凌厉的眼神,“你算什么东西!”这样霸道的话音也交替到了他的脑中。一时间,他的思想一片空白!
而张全和何氏早已被惊呆了。
“你说……你是天明。”还是刘全反应过来。不过他说话仍旧是断断续续的。毕竟,这件事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大了。
张天明当然也知道他们一时之间会难以接受,但他们终究会相信自己。微含着泪光,他仰起头,看了父母一眼,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你真的是明儿?”张全还是不确定,但他的情绪已经激动起来了。“嗯!”张天明再一次点头。看着眼前少年清澈的眼睛,这一刻,无论是张全还是何氏,他们都信了!毕竟,有谁会来冒充他一个卖大饼的儿子呢?更何况,那人还是一名高手!
“明儿!”何氏大哭着,率先扑了上去。张天明一张手臂,一家人在此刻团圆了!
“你就是林剑那个徒弟张天明?”一个不协调的声音打断了张天明一家的叙情。张天明被迫转过头,发现此时唐山正红着眼望着自己。心中一凛,他现在心情是好,但对方若想要对付自己,他还是不介意杀人的。
把父母往身后一推,他道:“不错,就是那个灭你们‘天邪六魔’之人!”反正迟早要让他知道,还不如快点解决。他是不怕对方报复,但考虑到自己的亲人,他不得不下决定。
听到他承认,唐山明显地一颤。在张天明出手接住他人刀合一的那一刻,他就有怀疑过是他。但两个人的相貌相差实在太多了,他只好否定自己的想法。可现在,对方却自己说了,他还能怀疑吗?

看他望着自己的目光似乎很复杂,张天明摇了摇头。手往身后一伸,他抽出了龙吟棍。“这个你总不致于也不认识吧。”“这是……”唐山的眼神凌厉起来了。他怎么会认不出这棍子,那正是杀害他兄弟的凶器啊!
“果然是你。”他开口了,只不过他的底气有点不足。“是我又怎么样?想报仇?”张天明的目光冰冷地注视着他。唐山眼中的凶残一闪即没:“正是!”“你还没有这个实力。”张天明淡淡道。唐山又是一怔,不是他不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有些事即使明知不可能,他还是要去做。哪怕,代价是生命!
“我承认。”唐山的语气已然平稳了下来,“但这个仇,我不能不报。”“呵!”张天明冷笑,“你别忘了,他们为何被我杀。还不就是为了报仇,说到底,你还是我的仇人呢!那你说我应不应该找你呢。”“什么?”唐山显然被张天明的歪理给糊弄住了。其实这些话张天明自己是不屑的,可是用来讲给他人听,那是最好不过了。
“呵……哈哈”唐山突然苦笑了起来,“难道我这十年以来的仇恨都是白费的?不,不是!我不信!”他猛地举刀对住了张天明。张天明丝毫不惧:“出招吧,我两腿站着这里不动,让你五招。你每个兄弟一招。若你五招拿不下我,那你就接我一招。”
“明儿。”听到他的话,何氏禁不住叫了出来。在她看来,这种做法危险性太大了。她可不想刚得回儿子就经历痛苦。张天明自然明白她的想法。转过身,他对着母亲摆了一下手,示意她放心。然后又看向了唐山。
“一言为定!”唐山知道,他若想名正言顺地报仇,那他是永远也杀不了敌人的。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下来。五招,不成功便成仁!
“出手吧。”张天明也不废话,轻轻闭上了眼睛。“嗖!”如他所愿,唐山出手了。第一招,他用的是从上而下千斤坠。张天明没有睁开眼睛,一抬手,他将拳头向上移到了头顶。
“什么!”看到他的动作,别说一旁的人,就算是进攻的唐山都吓了一跳。用拳头抗大刀,那是人可以做到的吗?不过惊讶是一回事,他的刀还是全力劈了下去。“叮!”刀拳相碰,竟然发出了铁器相撞的声音。看到这一幕,所有都睁大了眼睛。他们都想要知道结果。
结果出来了,唐山仍旧拿着刀。只不过,刀的尖端已断。而张天明只是看了看自己的手,一点事情都没有。
“呵。”唐山苦笑,“你动作吧!”“嗯?”张天明一愣,“你还有四刀。”“已经不需要了。”唐山似乎很是无奈,但对方有这种实力他攻几招都是惘然,还不如痛快点。
“好。”张天明也不客气。“咻!”飞刀出。眼睁睁地看着飞刀临近,唐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索性,他闭上了眼睛。
……
“你走吧。”飞刀没有到,张天明的淡淡的声音倒传了上来。唐山迅速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张天明:“你放我走。”“你不喜欢杀人,反正你也报不了仇。”张天明淡然道。
“报不了仇……”唐山的喃喃着,“哈哈,是啊。我报不了仇!”他有些疯狂。“兄弟们,大哥对不起你们!”他猛地跪倒在了地上,用力磕了三个头。然后,他又快速站起来。一把抓过地上的大刀。“轰!”大刀在他自身先天真气的激荡下化成了粉末。
眼神一凌,他仰起头:“从今天起,江湖上再也没有不死刀魔唐山这个人!哈哈哈哈,他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说完,他大笑着向远方走去……
感受着他的落寞的声音越来越远,张天明也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唐山这是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一转身,他没多说什么。带起父母和张天峰,看都没看李玄奇一眼,朝家里飞去。
小巷子中,只剩下两眼无神的李玄奇和他那个昏迷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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