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节 逝水黄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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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黄河水,自上而下不断流动着。一泄千里,犹如奔腾的俊马,一去不回头。
黄河边上,一个黑衣人背缚短棍,目光迷离地望着这片水域。“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他念起了李白的诗。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喃喃道:“不复回,真的是不复回!”……
……
三年,自张天明完成任务完成第一个任务,三年已经过去了。三年前,当他斩下叶功天的头颅起,他的杀戮生涯就真的开始了。
应了“血性江湖”这四个字,张天明的江湖路正是由鲜血铺起来的。三年,他一共做了两百零八个任务。无疑,死在他棍下的人至少也有两百零八,因为对他来说,失败几乎是不可能的。再算上这些人的家人,亲朋好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他棍下已经丧失了多少生命!
一开始执行任务时,他都用上了绝情**。他知道若自己不用此功,很有可能会一时手软,纵虎归山。但到后来,他对杀人已经一点感觉都没有了。手起棍落,热血一喷,任务便完成了。
他已成为真正的“杀戮”,一个连普通老百姓都知道的“杀神”!每次他出手时和“杀网”里其他杀手一样,都会在被杀之人的身上留下“杀网”两字。但不同的是,在“杀网”后,他往往会再刻上两个--杀戮!因此,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了,杀戮是来自“杀网”的。无意间,“杀网”的名字再次扩大了。
现在的张天明可以说是集合了不同人群的特征:十二岁的年龄,二十岁的身躯,四十岁的心态。小小年纪,伟岸的身材,看穿了世事的沧桑。他变得更加神秘了!
望着黄河上永不停息的流水,张天明渐渐地回忆起了从前。依稀中,他仿佛看到了四年前的自己,那个幼稚而又善良的小男孩。虽然时常被欺负,但他仍然坚持反抗到底,因为那时的他有自己的信念!那时的他根本就想不到等待自己的路竟然是一条江湖路。
想到八岁的自己,他不禁记起了那个怪梦。因为这个梦正巧出现在他命运转折的前夜。
现在回想起来,此梦在他脑海中还是那么清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梦的情景,那老头的神态,他们的对话,似乎一切都好像发生在眼前一样。他曾经也仔细研究过这个梦,但他始终无法明白。
可命运的发展却印证了这个梦。的确,他根本就不可能陪着父母平平安安地过一生,他不可能只处在平凡的位置。
撞上油锅,碰见“乌鸦”,成为乞丐,巧遇林剑,天邪,山洞,复仇,追杀……一个个巧合将他推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跟本就无从抉择,只能随波逐流!
“真的只是巧合吗?”他举起腰间的酒葫芦,猛地倒灌了两口。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火辣辣的感觉,从三年前他就爱上了这中从喉咙延顺到心的火热。
“少年不识愁滋味!”但他却体会到了。他愁过去,愁现在,也愁将来。千言万语所汇聚起来的愁只有在那烈火般的二锅头的冲击下才能淡化。
抬起头,他看到的就只有一片渺茫。未来的路似乎全部被迷雾所笼罩住了,他想看到另一边,却怎么也看不透。“天地圈,乾坤殿,日月劫,心之变。人生注定,一切随缘!”他不知不觉念出了这段话。
“人生注定,一切随缘。”他自言自语道。
“不!”他忽地抬起头。迅速抽出棍,他指着天空大喊道:“不!谁说人生必须要注定,谁说一切只能随缘!上天,既然你让我降生在这世上,我就不受你支配。我的命运只能主宰在我自己的手中!啊……”他怒吼着,不停地挥动着手中棍子。“吼!”“轰!”“轰!”……龙吟声夹杂着真气击水的轰鸣声连续不断地响起在他耳旁,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哈呼!”他不停地喘着气。这样使用真气,他也有点受不了!
“嗤……”燃烧的声音。“什么?”张天明大愣了一下,猛然抬起头盯着天空。他清楚这声音绝不是自己发出的。
“嗤!”声音越来越近了,张天明的目光完全集中到了天空中。他感受到了,一股无与伦比的强大!即使是面对杀王他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它所过之处,空气似乎也被它点燃了。“嗤!”又是一声,火球与黄河之水相遇。“哗”火球落地,黄河竟然被断成两截!而后又迅速补回。

“天外之石!”这是张天明的第一反应。
然而,当他看到下一幕时,他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从原先断流处,窜出了一个人!
“轰!”那人带起了一片水浪。落地!张天明震惊地看着他出现在陆地上。他跟本就没看到他是怎么从河中央过来的!
那人转过了头,张天明总算看清楚了,原来是个老头,一个短胡子短头发的老头!
他看到了那人,那老头自然也看到了他。“奇怪!奇怪!”那老头毫无痕迹地飘落到张天明面前,喃喃道。
张天明立马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眼神一凌,冷冷地看着他。杀手,决不轻信一个人!
“哈!小子!有点意思!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看着我!”老头子的话充满了戏谑的味道。“总会有第一个!”张天明淡淡道,虽然知道眼前这个怪老头很厉害,但他还是毫无畏惧。
“哈!有个性!有老头子我年轻时候一半的张狂!”老头子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张天明的眼神,仍旧微笑地看着。张天明心里呆了一呆,他这不摆明了在夸他自己嘛!
“你是破天?”他瞬即回过神。老头子一愣:“破天谁啊?有老头子我厉害?”“不知道破天?”张天明奇道。老头子把头撇向一边:“这个……破天……破天老头子我不……不屑知道。对!不屑知道!”他找到了个让自己满意的理由,立即回过头来。
“哦……”张天明一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哦你个头!”老头子忽地消失在了原地。“恩?”“啊!”张天明还没回过神,脑袋就被什么敲了一下。
骇然回过头,他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老头已经站在了他身后,一脸邪笑地看着自己。“要是他想杀我!那我现在……”张天明背后冷汗直冒,出道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威胁。
“小子!谁是破天?”老头子还是问了出来。张天明望着眼前这个奇怪的老头一阵发傻。“喂!发什么傻?”老头又抬起了手,作势欲打。
张天明立马向后跳了一步!可头上还是被敲了一下。因为,怪老头早又到了他身后。
老头笑咪咪地盯着他:“你以为你能逃得过我的两跟手指?”听到这一句,张天明索性不动了,连他两根手指头都躲不过,还跑什么啊!
“还没说呢!小鬼!谁是破天?竟敢让我不知道,嘿嘿!”“呵!”看着老头这样子,张天明自己都不相信,他竟然笑了。“破天不是人!是……”“什么?不是人?难道是妖怪!”老头子大叫道。张天明顿时无语。
“接着说,嘿嘿。”老头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张天明叹了口气:“破天是一个武功的境界,就是比先天高一点的境界。”
“武功?”老头一呆,“靠!糊弄了老头子半天!你说的不就是“脱凡”嘛!”“‘脱凡’?”张天明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小子!你不是道门的?”老头子疑惑问道。“道门?”张天明又一呆,怎么全没听说过!
“哈哈哈!难得!难得!原来是世俗中人,还差点以武入道。前途无量啊!”老头子微眯着眼睛,“小子!要不要当我徒弟啊?”
“什么?”张天明被吓了一跳!“干什么?你认为老头子没实力?告诉你,有人想拜老头子为师老头子还看不上呢!”他转了一下眼睛:“老头子那个门派大的啊!成千上万啊!”他说着还比划了一下手势。
“不要!”张天明毫不犹豫地回绝了他,看着这老头的样子他怎么都放心不下,说不定一不小心就被他玩死了!他可不冒这个险。
“恩?”老头子睁大了眼睛,“小子!再考虑考虑!”他想着张天明应该是泪流满面地答应下来,却不曾想过他竟然会拒绝。“不用了,谢谢!”张天明难得有礼貌。
“哼!你说不用就不用!那我岂不很没面子。我一定要收。”老头子蛮不讲理道,“不过,我不会强迫你!”他又露出破了那种邪笑,“我会烦死你!”
张天明那个汗啊!还有人这样收徒的?“随便你!”张天明也不在意,转身便走。
“你会答应的!”后面传来了老头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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