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酒会重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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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过头看着他,表情有点吃惊。
“你是金嗓奖晚上让我撞车的那个女孩吧?”他问。
我没有想到他会记得,我现在的装扮和那时已经完全不同。
他脸上有一些笑意,接着说:“我想起来了,你那天确实说过你和妈妈住在H市。”
我很诧异地看着他:“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以为那天你根本没有兴趣听我说话。”
他的笑意更浓:“没兴趣不代表我不能记住。”
我也笑了:“对的,你的记忆力从小就很出众。”
他楞了一下,问:“你怎么会知道?”
我这才惊觉自己的失言,连忙补救道:“哦,我是看到报纸上那么写的。”
“我怎么不记得报纸有写过这个,是哪家报纸?”
“这个,是很早以前看的,我也忘记了。你的伤没事吧?”我连忙叉开话题。
“没事。你那天不是说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哦,对,是我后来在报纸上看到你的照片才知道的。”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我叫。。。”
我的脸涨的通红,从没觉得“俞风吟”三个字是这么难以启齿过,幸好这时方静瓷推门进来了。
“直树,这是你房间啊?还不错嘛。”方静瓷边说边拉起直树的手。
我连忙对她鞠了一躬,她看了我一眼,冷冷的语气道:“你先退下吧。”
“是。”
我退到门外,返身关了门,透过微小的缝隙,我再次看了一眼直树。那时他已在沙发上坐下,灯光从侧面射过来,让他的头发颜色变的很淡。方静瓷站在他身边,含笑望着他。我关上门,可是那个影像却没能因此关闭,它在我眼前慢慢铺展,象一幅找不到灵魂的书画。
我慢慢向电梯走去,酒店的走道都铺上了崭新的地毯,让我的脚步变的悄无声息。我很想站在自己的身旁看一眼自己,把自己看成一个无法轮回,只能漂移的精灵。如果门内的人是我无法企及的梦想,那么关上那扇门,也许是我和自己的愿望相处的最好方式。
我坐电梯下楼,电梯在某层楼停顿下来,有两个人走进来,我抬头向他们看了一眼,我看到的竟然是潘佑威和爸爸,我连忙低下头,缩到电梯按键的角落里,背对着他们,心里希望我的慌乱不致于让他们好奇,但事与愿违,我听到潘佑威在问我:
“小姐,酒会是在几楼?”
“哦,是三楼蓝钻厅。”我不得不转过头,面对他回答,然后随即又转回身,按了三楼的按钮。
我的身后传来他们的对话。
“俞董,你看安总已经把直树捧成新人王了,听说你有个女儿,但从来没在媒体上曝过光,是你不希望她进入娱乐圈吗?”
“我和前妻离婚后,就再没见过我女儿,她今年应该有十八岁了。”
“我听说过这件事,没想到是真的,那她们应该已经出国了吧,不然怎么会没有联系呢?”
“可能吧。”
三楼到,他们从我身侧走出电梯。
我回到门外广场,继续我的工作。接待工作快接近尾声的时候,Helen走过来和领班说了几句话,随后我和雪儿她们几个被带到了“蓝钻厅”。
我一走进去,就看到直树在甜品区取甜点,这时候站在他身边的潘佑威微笑地从他手中抢过那个装甜点的小杯子。潘佑威用有些挑衅的口气说:“不好意思,你晚了一步,这最后一个归我了。”直树笑了笑拿了一杯饮料回到座位上,坐在他身边的是方静瓷。
我拉住身边的一个戴白帽的厨房人员,对他耳语道:“安直树先生想要一个草莓蛋挞,请厨房立刻送过来。”他回答:“知道了。”就匆匆下去了。只一会的时间,他就把我想要的东西交到了我手上。

我走到直树身边,将草莓蛋挞放到他桌上。他回过头看了看我,说:“我没要过这个。”
“你刚才想拿的甜点,厨房已经没有了,所以我让他们做了这个,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草莓蛋挞?”
“哦,是报纸上写的。”
“是吗?”他的目光如炬,似能将我的谎言照的雪亮,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好低下头。
潘佑威拿着酒瓶走过来。
“直树,我们来喝一杯。”
“我不想喝酒。”
“嘿,还没成天王呢,就这么拽啊,等你成了天王,你还会把谁放眼里。”
方静瓷站起来说:“潘佑威,你又不是不知道直树有过敏症的,不能多喝酒。场面上的应酬那是没办法,我们一家公司的人,你又何必为难他呢。”
直树的声音很冷淡,似乎大家讨论的事和他毫不相干,他说:“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玩吧,我回房了。”
“你要就这么走了,我多没面子啊,我潘佑威邀酒还没被拒绝过呢。你要不喝的话,你,过来把这杯酒给喝了。”当我醒悟过来他指的是我时,吓地说不出话来。
“就是你,还不快过来。”
“不要,我从没喝过酒,我不会啊。”
“我叫你喝你就得喝,五星级酒店的服务员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有不少人开始回头看我,我从没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呆呆看着潘佑威伸过来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候组长走了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潘先生,她是实习生,不懂规矩,您千万不要生气。你还不快喝。”最后一句话她是在我耳边悄声说的,声音非常的严厉。
“可是我不会喝酒啊。”我近乎哀求地看着组长,但她丝毫没有理会我的请求,用更为严厉的声音说道:“你还说那么多干吗?是不是不想干了?”
我看看潘佑威,又看看直树,勉强地接过酒吧,刚放到唇边,直树一把抢了过来,一口气喝完了那杯酒。他的这一动作几乎是在一秒钟时间里完成的,在我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一切已经结束了。
直树对潘佑威说:“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潘佑威有些意外,随即笑着说:“和你闹着玩的,不会生气吧?”
直树也笑了:“不会,你们玩的开心。”直树离开了大厅,我的视线跟随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之后的时间里我一直表现的心不在焉,在酒会快结束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离开了大厅。我悄悄走进厨房间,煮了一杯抗敏茶,然后端着那个杯子来到直树的房间。我看到房间的下方有灯光渗出,确定他应该还没睡。我抚摸了一下狂跳的心,鼓足勇气按响了门铃。我听到直树的声音从里边传出,他说:“进来。”
我推开门,看见直树正坐在桌旁上网。他应该知道我进来,不过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我紧张的连声音都有些颤抖,我说:“安先生,我让厨房煮了抗敏茶,喝了你会舒服一点。”他的眼睛一直看着电脑屏幕,好象没有听到我的话。我非常尴尬,只好将杯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说了一句:“不打扰您了,还有刚才的事,谢谢你。”然后逃似的向门外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我听到他在我身后说:“你真的是从报纸上看到的吗?”我迷惑地转过身,这一次他终于看向了我。我说:“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走吧。”他又恢复我进门时看到的样子。我说了一声“哦。”不解地摇摇头,随后离开了他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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