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直树的告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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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正下着小雨,春天晚间的雨很快让我的四肢冻的失去了知觉。我下意识地奔跑起来,外套滑落在身后的雨地里,我依然茫然不觉,好象奔跑是我求生的唯一方式。
潘佑威的宝马一直在一米远的地方跟随着我,我听到他在叫我上车,我想让他走开,可是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我的脑海里除了奔跑再也没有别的意识。
终于我用完了最后的力气,象一片无名的落叶轻轻地飘向大地,雪白的裙裾覆盖在水中,又象一朵绽放的莲花,然后我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从黑暗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床边的月光让我的皮肤变的更加苍白,象一种隔世的荒凉。
灯光亮了起来,潘佑威睡眼睲松地看着我。
我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在床边坐下,看着我说:“这是我家,你不记得了吗,刚才你昏倒在地上,我不认识你妈妈家在哪里,你那个样子我也不放心把你送回学校,所以我就先带你回家了。我请了我的家庭医生过来看过你,她给你打了针,换了衣服,还留了药。你现在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谢谢你,佑威,给你添麻烦了。”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但目光变的越来越灼热,我的内心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突然他握住了我的手,我下意识地想抽回,但没有成功。
我听到他说:“风吟,你爱上安直树了吗?”
我内心一阵慌乱,连忙说:“没有,你怎么会那么想。”
“因为,你的眼睛暴露了一切。”
我更加不安起来,想着应该怎么去否认。
但潘佑威没有给我考虑的时间,他继续说着他想说的话:“看来我说对了,你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吗?这一夜好象有世界末日的感觉,我手足无措,第一次觉得对未来充满了恐惧。”
他的声音变的更加悲哀。
“佑威,你别再说了。”
“你就让我说完吧,我一直犹豫着应该怎么对你说,我犹豫是因为我知道你对我有戒心,以为我是要用你来保住自己在中天的地位。其实我从进入歌坛的那一天开始就理智地告诉自己,娱乐圈没有长青树,能走多远就多远,不要因为强求而让自己失去自尊。这一年里我一直有力不从心的感觉,所以从半年前我就开始计划自己的工作室,相信不久之后我就会慢慢地转向幕后。所以,”他握我的手变的更用力了。

“如果不是因为我真的爱上了你,我完全没有必要为你花那么多的时间。我承认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恭维多过真心,可是和你相处越久,越被你身上那种完全不同于圈内人的质朴的气质所吸引,我越来越贪心地想和你在一起过那种不需要步步计算的日子。”
“风吟,”他叫着我的名字:“我比安直树更爱你。可不可以放弃安直树,给我,给你自己一次机会。”
潘佑威的话让我有一种非常温暖的感觉,有过那种冰彻心骨的经历后,温暖对我来说变的尤其珍贵。他做到了,在他的这段告白之后,我对他没有了任何的怀疑。
只是我可以放弃安直树吗,我可以放弃他,但不可能放弃爱他,因为我早就没有了放弃的能力。
我终于抽回了手,就象抽回了我和他的幸福,我仿佛看到幸福在我的手心里一点点地凋零。
我看着他的脸,慢慢地找到意识。我说:“佑威,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我为曾经对你有过的怀疑道歉。可是我没有办法答应你,我即使自己得不到幸福,也不能让你误会我可以让你幸福,在我还不具备这个能力的时候,我不能那么自私地霸占你的感情。但是除此之外,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他伸手抚摸我的脸,嘴角牵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没有关系,我会给你时间。只是请你记住如果以后你想在雨中跑步的话,一定要让我陪你。我可以在你昏倒的时候扶你上车。”
我点了点头,泪水流了下来。
那个夜晚,就在这样一种绝望的温情里一点一滴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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