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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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一个脑袋大的火球在一个胖胖的法师的身前凝成后马上向着不远处的一个木制假人飞过去,场中被呼啸而过的火球带起一阵热风,然后就看见火球准确地在假人的脸上炸开,爆出一团火焰,将假人完全包住。待到火团散去后,假人的头已经没了,剩下的部分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还在熊熊燃烧。
离假人不远处是一个高台,高台上坐着一个身穿高阶法师袍的老者,看来他就是本次考试的考官了。他只是抬头飞快地瞟了一眼被轰烂的假人,又低下头去,淡淡地说到:“通过。”
场中的那个胖胖的魔法师高兴地大叫起来,高高举起双手,开始摇晃,眼见就要开始跳舞。在外面的一个瘦瘦的法师实在看不下去了,低声吟唱了一个咒语,只见胖子法师的脚下生成了一道旋风。风轻柔,只不过扬起了一堆场中的尘土,顿时将胖子法师搞得灰头土脸,咳嗽不止,正好也将他即将唱出的,或者说即将号出的歌声全部堵回了嗓子里。胖子法师被这么一吹,登时想起该鞠躬离场了,于是老老实实地面向高台鞠了一躬,走出了考试场。
老者恍若什么都没有看见,待胖子法师离场后,将桌上的花名册翻了一页,然后右手食指轻轻在桌子上磕了两下,一阵魔法光辉闪过,又一个木头假人站在场中央。
“下一个。”
只见一个中等身材的法师走进考试场地,在离假人十米远处站定。他有着一张还算英俊的脸,但是面色有些苍白,一头褐色的微卷的短发,黑色的法师袍包裹着一副不能算强健的躯体。法师们整天沉醉于他们的魔法世界,自然没有时间去锻炼身体,在自己的魔法实验室里呆久了,晒不到太阳,还经常和各种有毒的魔法原料打交道,脸色自然不好。总之一句话,这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法师了。
“你的姓名。”考官头也不抬。
“莱曼-冯-梅第奇,先生。”场中的法师对着高台上的考官鞠了一躬,恭敬地说道。
考官听到梅第奇这个姓氏的时候不由得一愣,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个法师:略显苍白的脸,褐色微卷的短发,还算英俊,唯一有些特别的,就是他的那一双蓝色的眼睛。考官不由得有些失望。
“好了,梅第奇先生,你可以开始了。”考官将目光转向假人。
莱曼深吸一口气,双手开始舞动,在空气中画出一个个魔法符号,口中开始吟唱起冰锥术的咒语。只见一根半米长的森蓝色冰锥慢慢地在莱曼的胸前成型。冰锥刚一成型,便嗖地一声向着假人飞去,狠狠地刺穿了假人的胸膛,紧接着马上爆成漫天的冰屑,冰屑散去后,只留下假人胸口上一个碗大的空洞,和身体上的无数划痕。
“通过。”考官的声音还是淡淡的,但是莱曼听起来仿佛是天音:他终于从斯威特兰皇家魔法学院毕业,成为一个五级法师了。
这是一个战乱不断的大陆,每个国家,种族,对大陆的称呼都不同,随着斯威特兰帝国的百年崛起,许多国家开始接受帝国对这个大陆的称谓:亚眠,在神圣教会——斯威特兰帝国的国教——的教典中,亚眠的意思是神的子民。
亚眠大陆的西北面是强大的泰罗克帝国,这个国家被山脉和森林包围,只有北面向海,但是海面终年结冰。中间是威尔士联盟,由众多小国组成。他们被一道宽阔的森林和泰罗克帝国隔开,东南面是另外两大帝国:斯威特兰帝国和汉诺威帝国。再东面则是绵延不绝的比利牛斯山脉。
在这个战乱不断的大陆上,由于众所周知的强大破坏力,魔法师,尤其是高阶魔法师是各国竞相招揽的对象,但是魔法师并不像武者一样,修习魔法是需要天赋,外加相当长的时间的,所以大陆上的魔法师并不多。在斯威特兰帝国威廉二世大帝的高瞻远瞩下,斯威特兰帝国建立了大陆第一所皇家魔法学院后,其他国家仿佛是觉悟了一般,皇家魔法学院也纷纷建立了起来。不过由于国力的限制,魔法学院的水平参差不齐,因为越高端的魔法实验,消耗的魔法材料就越珍贵。并不是每个国家都能每年花个十几万甚至几十万金币来供养一个魔法学院的。
不过虽然斯威特兰是第一个建立魔法学院的国家,但是由于帝国的大贵族们多是武勋世家,有天赋的后代又经常被送到武术学院学习,所以魔法文明相对其他国家而言并不十分发达,所以坐落在国都边的斯威特兰魔法学院并不是大陆最顶尖的魔法学院。这就是为什么考官听到梅第奇这个姓氏时会稍微发愣了——作为帝国有名的武勋世家,不将后代送到武术学院,而送来学习魔法的,确实不多见,不知道费茨威廉公爵——也就是梅第奇将军到底是怎么想的。
作为一个魔法学院的学员,莱曼能够在4年内修炼成一名5级法师,说明他还是很用心的。但是作为费茨威廉公爵的次子,他还是很不合格的,因为在他这个年纪,他的哥哥已经是一名7级的骑士了。
大陆的魔法工会有一套很严密的魔法等级制度,所有的魔法被分成四个系:火系,水系,风系,土系;按照需要魔力的多少分成20级,每高一级的魔法需要多一倍的魔力,相应的,魔法师的等级也被分成20级,在魔力达到10级时,会晋升为高阶法师,20级时则是魔导师。由于已知的魔法最高只需要20级的魔力,所以不再多增加等级,能不借助外部魔力自行发动20级魔法的法师都被称为魔导师。
不过再强大的魔导师也是慢慢修炼上来的,魔法之路没有捷径。但是光靠刻苦用功,作用并不大,在这里,天赋起了非常大的作用,许多法师终其一生,魔力也就在十一二级上下晃荡。而一个武者,只要肯吃苦,修炼到15级以上的斗气并不是不可想象的。以莱曼20岁便修炼到5级法师的速度,估计可以在30岁前跨入10级,成为一名受人尊敬的高阶法师。越到后面,等级的提升越难,因为一级之间,相差的是一倍的魔力。至于魔导师,莱曼不是不想,而是对于他这种世代习武的家族里的成员来说,家族曾经出过两位剑圣,但是研究魔法的,至今只有他一个人,魔法的天赋和研究魔法的氛围实在太少,。就读的魔法学院虽然历史足够悠久,但是从来没有出过一名魔导师,教学质量可想而知。在这种环境下魔导师一词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聊已自慰罢了。

“所以还是以高阶法师作为目标吧。”莱曼在走出考场时无奈地想到。
考试虽然通过了,但是事还没完。作为一个刚毕业的,被魔法工会认可的魔法师,莱曼还要去魔法工会登记,领取魔法工会为刚刚毕业的5级菜鸟法师们专门制作的法师袍。
莱曼晃晃悠悠地走进魔法工会在学院的办事处,办事处的接待法师还算客气地给他选了一套合身的法师袍。一身黑色的袍子穿在身上还是有那么一些属于法师的神秘感的,小小地满足了一下莱曼的虚荣心。莱曼换上袍子,去二楼进行登记。临上楼梯时,莱曼忽然发现在一个角落里,刚才考试场上在他前面考的那个胖子法师,正在全力和一件最大号的法师袍做斗争,努力地想将胸前的扣子扣上,可是由于他太胖了,扣子和扣眼怎么也合不到一起,胖子已经是满头大汗,瞧见莱曼在看他,他尴尬地冲着莱曼笑了笑,又继续努力地和袍子做起了斗争。
莱曼踩着吱旮作响的楼梯来到2楼,看见一个身穿蓝色法师袍的老法师坐在一张办公桌后面,便知道这里就是登记处了。大陆魔法工会的等级制度很好地体现在了衣服上:10级以下一律是黑袍,不过刚刚毕业的魔法师们穿的黑袍是细亚麻布质地的,5级以上的魔法师们穿的黑袍是丝绸做的。10级以上的高阶法师一律是丝绸蓝袍,级别越高,蓝色越深。20级的魔导师则没有制式法师袍。而眼前的这位老法师,穿的就是最淡的蓝色法师袍。不过再淡的蓝色也是蓝色,看来魔法工会还是很给斯威特兰帝国面子,将一个高阶法师派到这个二流魔法学院的办事处来。
老法师瞟了一眼眼前的这个新晋菜鸟法师,慢条斯理地拿出一本名册,帮莱曼登记姓名。就在这时,从公共实验室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莱曼被吓了一跳。在魔法学院里,做魔法实验是家常便饭,在做魔法实验时发生意外引起爆炸的例子也不鲜见,但是刚才这声爆炸,响声异乎寻常地大,在爆炸声中还夹杂着惊呼声,倒塌声,杂物纷纷落地声,看来这个实验失败得很彻底,做实验的家伙估计很难活下来。
老法师晃若没听见爆炸声一样,仍然在慢吞吞地写着莱曼的名字,风采一时令莱曼折服,不愧是高阶法师,定力惊人,看来自己的修为还是不够啊。
做完登记,莱曼算是正式成为了一名魔法工会承认的法师了,虽然只有5级,但是任何一名魔法师都是不容轻视的,魔导师暂且不谈,任何一名高阶法师都可以算得上是一位学者。他们精通好几门语言,对炼金有涉猎,所以他们对矿物,魔兽,植物也非常了解。但是魔法师的数量一直不多的原因除了天赋外,还因为在修炼中出现意外而导致魔法师死亡,比如刚才的爆炸,莱曼敢断定刚才那家伙肯定活不了,而一名武者,在正常的修炼斗气的过程中几乎不会发生意外。
和莱曼一起毕业的一共有13名法师,而和莱曼一同进学院的学员就有30名,他们有的因为没有天赋,有的则转职成了炼金师,有的干脆因为实验意外,不是被炸死就是被魔兽咬死,像莱曼这样好胳膊好腿一点伤没有毕业的,并不多。当然莱曼做实验也出过意外,不过可能是因为家族遗传的敏捷身手外加莱曼机灵的头脑,莱曼还是好几次和死神擦肩而过,但是奇迹般地没受一点伤。
就在莱曼转身准备下楼顺便去看看发生爆炸的现场,刚才在一楼角落里和法师袍做斗争的胖子法师上来了。莱曼看见刚才胖子扣了半天扣不上的扣子,现在干脆就没了,估计是勉强扣上后被挣掉了,整件法师袍紧紧地裹着胖子法师的身体。领口敞开着,胸前的扣子不翼而飞,让胖子法师看上去就像一个流氓一样。胖子法师看见莱曼在看着他的衣服,脸腾地红了,他不好意思地和莱曼点点头,赶快跑去登记。
走出了魔法工会的办事处,莱曼老远就看见一群人在一面炸塌的墙旁边忙活,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破碎的实验器皿,桌子的残骸,不过莱曼并没有发现有飞溅的鲜血,这倒是另他有点意外。那堵墙是实验室的外墙,因为公共实验室是给菜鸟法师们用来做实验的,所以被公认为整个学院里最容易出事故的地方。在实验室的墙壁和天花板上烟熏火燎的痕迹随处可见,甚至墙壁有几处明显是重新砌过的。为了出了意外不殃及池鱼,学院在实验室墙壁外又修了一堵一尺厚的外墙,可是这次爆炸居然连外墙都给炸塌了,看来这个做实验的人还不是一般的厉害,至少有这个胆量做能引起如此爆炸的实验。
无知所以无畏吧。
莱曼摇了摇头,也懒得打听做实验的家伙的情况,转身回宿舍去了。有些东西在回家前最好是整理好,免得临时收拾起来麻烦。
“毕业了啊,这样就算是毕业了吧。”莱曼在回宿舍的路上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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