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随着敌方斥候被肃清，怀安城与各个营寨之间的消息传递又恢复了畅通各营寨白天的时候也敢派出斥候，侦查一番附近的情况。
沙盘前，一群人正在发呆。大雪已经停了半个月，敌方的大军到现在还不知所踪，这事未免有些蹊跷。一群人已经围着沙盘思考了半天，仍旧说不出个令人信服的理由。
揉了揉已经被自己揪得发疼的眉心，柳云飞说道：“各位有没有想过，他们会跨过怀安城的防御直接去袭击安平或者宣州的营寨。一直以来，我们的重点防御都是在怀安城附近的几座营寨，由于有怀安城从前方守卫，安平、宣州两地的防御以及警惕性，想必不会有这边这么高吧？如果他们绕过怀安城，我想成功率一定比这边高出不少。”
众人被柳云飞的假设，惊得到吸了一口冷气。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将是百分百的会被攻破营寨的。那边的营寨规模，大都仅相当于这边已经放弃的夏季营寨。由于不用担心被游牧部落袭扰，就连负责防守的士兵也仅仅一千人。这点人数平日里对付马贼还没有问题，应付游牧部落的攻击，恐怕连一个小时都坚持不住。
“可是……可是……”一个副将用不肯定的语气说道：“怀安城东西两面不过二百余里就有山脉阻隔，更何况那两边目前都有我们的营寨。两座营寨距离山脚都不过百余里的距离。如果有大队人马通过，那里的斥候一定可以发现的。公子的这个推断太过于离奇，不足以成立。”
“诸位难道忘记了，我们的斥候不过是最近一两天才能出去巡逻。之前至少有十天左右的时间，只能老老实实的在营寨中呆着。而且我想即使斥候出去巡逻，恐怕也不会游弋到百余里以外的山下去探查消息吧。如果对方真的打算从山脚下绕过，别说是百余里，恐怕就是四十里以外都根本无法察觉得到。我个人的建议，应该派出两支不少于五千人的骑兵沿着山脚赶往安平，宣州两地最外围的营地去探查消息。四百余里的路程，即使没有发现敌情，两天的时间也差不多能够赶回来。何况就算是这两天之内，草原部落来进犯，我怀安城内依旧拥有九万雄兵，不论是进攻、防御或者支援都足以应付得来。”
实际上当柳云飞一说出这个假设，所有的人便知道这种情况的概率已经非常高，只不过是抱着侥幸心理，不愿意承认，一直以来被称作“野蛮人”的游牧部落，会想出如此高明的计谋来。等到柳云飞说道要排两支部队去侦查时，所有的将军都把目光投向了王守成。
王守成的目光从所有人的脸上扫过一遍后说道：“定远将军刘世龙、明威将军梁敏亮上前听令。命你二人各率五千人马分别沿大虎山以及小凉山山脚向宣州、安平州方向搜索前进。遇有敌情，迅速派人回来报告。如遇到小股敌情，你们可以自行决定。但是如果遇到与你等人数相等或者超过你们，不得轻举妄动。”
“末将明白！”
“你们先下去吧。通知各营官兵，不得擅离大营，全军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所有将官都退下之后，王守成坐了下来，轻轻用手掌心拍着额头，说道：“大意啊！云飞，如果不是你提醒，师兄我这一次怕是要栽大跟头！但愿只一次他们能够及时赶到。”
“师兄，你还是派信使快马送信过去吧。早一点得到消息，也可以早作准备。总比到时候措手不及要好一些。”
“你不说我倒是给忘记了。我这就吩咐人去办。”
安排妥当之后，王守成说道：“我手下的这些将领，勇猛有余，可惜谋略不足。唉，这一仗不好打啊！”
“师兄，我们可以留在这里帮你。”
王守成苦苦一笑：“你们都没有官职在身，不能领兵作战啊。再说你们都还年轻，我不想你们有什么意外。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师兄，我们没有官职，确实不能领兵没错，但是我们可以做随军参谋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去想那些用不到的东西。现在一切都应以大局为重，即使我们为国尽忠，那也是我们的光荣不是。”
“这样吧，我安排一个将军带队，让他一切都已你们的意见作参考，这一次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你们都要给我活着回来见我！能不能答应我的条件？”
“师兄尽管放心，我们还有大好的人生没有来得及享受，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就战死沙场呢。”
王守成令人找来明威将军（明威将军是官衔，不是某一人的官号）沙成亮。说道“沙将军，这二人是我的师弟，跟随我师尊逍遥子先生学习多年，如今下山游历来到咱们这里，又恰好遇到战事。现在我有一任务，需要你配合他们完成，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接下这个任务？听好，是配合他们，于是当以他们的意见为主。你如果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你。”
“将军的意思我明白，我也知道自己肚子里有多少墨水，您尽管放心，我一定听从二位公子的命令。”
“你能明白就好。咱们营中缺乏善谋之人，现在局势尚未明朗，我不能轻易离开大营。唉，你便多多受累吧。这一战关乎众多百姓生命，以及你我等人今后的前程命运，一定要小心谨慎行事。”
“将军尽管放心，我一定不负将军重托。”
“如此便好，你拿了兵符，领两万精兵速去小沙河畔的营寨待机。那里距离两座营寨以及这里都不过二百余里的路程，一旦有了情况发生，你务必要听从他们的指挥。这一仗关系重大，容不得半点闪失。”
“末将领命！”
“师兄，我们也下去准备。”
“去吧。”王守成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大军交战，一定要保持冷静。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大军一路向南行驶。
骑在马上的柳随风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云睿，想不到我们现在便可以统领两万大军作战！即便是当年昊天大帝征讨天下的时候，也比我们现在要大上两岁吧！如此说来，我们岂不是最年幼的统领如此之众的人啦！”
“是啊，虽然自幼就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统领万马千军叱咤于疆场之上。但是万万想不到，会这么早就能实现。”
“两位公子，初次上战场，不觉得紧张吗？”
“沙将军，我二人怕是为战争而生的那种人。如果没有战争，我二人反倒没有了生存的意义。”流云飞说道。
沙成亮为之一愣，马上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种人离开战争，就无法存活。但是到了战场上，就将是敌人的梦魇，这种人以杀戮为乐趣，战争就成了他的本能，可以无尽的展现他们的才华。这些话是当年昊天大帝这样形容自己的。每个军人，都拿这句话来标榜自己，但是又有几个人做到过呢？眼前的两个年轻人的眼中，虽然有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但是却没有那种初上战场的紧张与狂热。也许，他们真得就是为了那种为了战争而出生的人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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