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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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藏,一个不留神,等待你的永远只有死亡……
不知不觉,夜色已经降临下来。
“妈的,这里真是死角,都这么高了,还是没有信号!”胖子不满抱怨着。大家走到一整天,现在总算爬到山顶,原本参天的大树都已经在脚下,四周也没有大山阻隔,不时拿出手机来看看,永远显示着“无网络”几个无力大字。
“大伙忍耐一下吧!”文叔拿出地图出来比划一下,“虽然慢了点,也应该都走了一半路程!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明天再出发!我来分配一下晚上分工吧!”
经过一天跋涉,文叔如同行军中的参谋长一般,一字一句都显得很有分量。大家都庆幸着同行一队中有着这么一号人物,看着文叔有序不乱地安排值班轮换,生火搭营分配,心里的不安也稍稍减弱一点。
随便磕了一些干粮,两口凉水,除了值班的没有睡着以外,劳累的身躯早就带着大家进入安稳睡眠里去了。这一夜,睡得可真安稳啊!
“文叔,文叔——”老赵焦急的叫喊声惊醒营里每一个人。
“什么事情?这么大早的叫得公鸡似的……”胖子话还没有说完,只看见文叔面无血色,直挺挺地躺在篝火堆旁边,看样子已经死去多时。文叔身上的衣服,头发,靠近火堆那一半都全部烧焦了,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根大火把,地上一滩杂乱的痕迹,不是脚印,也不是生物走过的痕迹,不知是什么东西曾经走过来。
大伙你眼看我眼?都呆住了,昨晚明明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啊,何况,文叔干吗不叫我们?就算有事他也可以叫我们啊?最奇怪的是文叔竟然害怕得这么靠近火堆,连衣服头发都烧焦了!
小武忽然想起什么,赶紧摸摸文叔口袋,那张地图已经被烧得只剩下一个角。
没有地图,没有文叔,眼下全部人都不知所措。虽然大伙相处只有短短几天,可眼下是一起共生死的伙伴,对于文叔的死,是既难过又疑惑,
大家都感受到种种不安,这里是一刻都不能停留的了!虽然文叔的死很奇怪,不过自己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已经没有时间细细调查了!眼下能干的,只能替文叔搞个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坟墓。
虽然没有地图,高原荒山都是自己开路的了,有无地图都差不多,大伙辨辩方向,匆匆前进。
沿途的风景也越来越奇怪,原本那种原始森林的景色随着他们前进而渐渐消逝,取代而至的是大片大片枯枝枯树,不时打横拦道,就算是山岭里的也都是枯死了的老树老枝,姿态不一,但远远看去,都如同张开一张张大手,要把众人抓住似的。更要命的是,这里仿佛没有生物,先前在原始森林,说是人迹稀罕,至少还不是见到一些小动物,小昆虫。可这里,如同坟墓一样的幽静,,有的,只是众人脚步的声音,踏在枯枝枯叶满地的山路上,听起来就像几十个人跟在身后一样。
“大家说说话吧!我快受不了了!”胖子几乎哀求一般的声音。因为文叔的死,大家都很沉默,加上心头越来越怪异不安的感觉,谁都不愿多说话,其实,大伙心里都和胖子一样,巴不得有人一起说话!
“看!有房子!”小武指着前方一排排民房。
来到救助站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否定了。因为大家分明看到,一个喇嘛站在民房前面。不管了!起码见到人的身影,大伙终于欢呼起来,快步冲向着前方!此刻每个人都想着哪怕是和喇嘛说上一句乱七八糟的话也好啊!终于解脱了!
“噗——”一声,走在最前面的胖子猛地一个扎倒在地里。吓得后面三人赶紧停住了脚步。只见胖子肥大的身躯慢慢地正在和土地融合,一点一点,这块土地好像一头猛兽似的正一点一点地吞着胖子。
“妈的!怎么回事?我使不上劲了!”听胖子身影,已经知道他的害怕到了极点,挣扎几下,反而下沉得更快了!

“是沼泽!”老赵小武几乎同时脱口而出。谁能想到在如此干燥的高原地带上,还要是在山里,居然有着这么一块沼泽!更可恶的是这块沼泽竟然是隐藏在厚厚的枯叶从下!
“不要动!”老赵一边说,一边拉来一根长树枝递过去,“快!快抓住!”胖子如同沉下水底的溺水者,赶紧腾出两条肥手,抱着树枝不肯放开。
小武和小琳也来帮忙,一个人掉进沼泽容易,要拉出来难,因为厚厚的泥浆把人体粘住了,泥浆的融合性又特好,因此要把一个人拉出来,起码要承受大于他体重两倍的力度,这样才能顺利把人拉出。
“来!使劲!一二三,一二三!”老赵一边招呼一边咬牙,胖子也一点点地往外露出。
“兄弟们!使劲啊!我的小命全靠你们了!”胖子最心急也最不能使出力,都快憋出屎尿来了!
“谁叫你哪么胖!”老赵一边吃力一边道:“要是换成小琳,不!小武都行,我们一拉他就上来了!”
“哎,你这话……”只听见“啪”的一声巨响,树枝是枯木,不能吃力,两边受力不住,从中间断开了!胖子话还没说完,又猛地沉了下去。沼泽就是有这个毛病,不能受力!一旦受力,原本陷在沼泽里面的反而会下沉得更快
用皮带!
小武猛然想起,皮带!可自己长期习惯穿的都是运动裤,老赵赶紧脱下皮带,向胖子甩去。
“救我!快!救我啊!”胖子紧紧抱住手中的枯枝,竭力呼唤着,可伸手几次都够不着,声音也因为过度恐惧变得更加颤抖。
脱裤子,老赵当机立断,也不管小琳在不在,得不得体,一撕就把自己脱剩下裤丫,可还是不够长的,小武赶紧把自己的脱了下来。两条裤子打个结。
“快!胖子!接着!”
裤子没有受力!
“胖子!胖子!快啊!你他妈的给我撑着!胖子——”老赵叫得声嘶力竭,可胖子已经再也听不见了,他们只能无助地看着胖子,看着一起的同伴,一点一点地往下沉,一点一点地消失掉了!
大家哭着抱成一团,老赵抬抬头,远处的喇嘛一动不动看着他们,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你妈的笑个逼啊!”老赵边骂边醒悟,是了!这该死的喇嘛看到全过程,竟然不来帮忙,哪怕只要带卷长绳来,胖子也不会死掉!老赵两手捏的铮铮作响,巴不得现在就去把喇嘛暴打一顿。
走!找喇嘛去!老赵拿着一根枯枝在前方探路,大步流星往前走。
绕开沼泽费了点时间,三人几乎一直都是直线走去的,也不知是为什么,他们每走一步,村庄似乎就后退一步。看着不过距离两三千米远,却怎么也走不近,直到了夜色降临才来到。喇嘛早已不知所终。
几人来回找了几遍,这么大的村庄少说也有一百几十户房子,竟然一个人也没有!不少房子门口灰尘蜘蛛丝厚厚一层,看样子很久没人居住了。更奇怪的是,这里的所有房子门口不够一米高,甚至连屋顶都没能超过老赵脖子高。
嗡嗡嗡,几声怪声从角落传出。
“是什么声音?”自从进西藏以来,怪事一件又一件,小琳再也控制不住了,泪水哗哗地直流。
“别怕……”小武安慰着,话音刚落,一个的身影一闪而过,梭的一声,身后的老赵已经被拖进屋子里。
“不要!不要,啊——”屋内传出老赵凄厉的叫声,随即传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一只血手慢慢从屋子里爬出来。
是老赵!右边身子已经被掏空,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快走……”老赵艰难挤出两个字,又被拖进屋子!
慌乱之中,小琳看到手机奇迹般的有信号了!赶紧拨通110,身边的小武也被抓走了!整座村庄只听见小琳挣扎着哭嚷着:“不要!不要走过来!不要……”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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