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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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恩,早。”
“早,今天精神不错吗!”
“是啊,精力充沛。”昨晚上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能再去暗夜,结果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早睡早起自然精神好了。
“恩?丫头你打耳洞啦?好啊,好啊,不学好,打耳洞,告诉老师。”
“老师又不是瞎子,你不说他也看得见,再说了即使被他看见,他也不会说什么的。”
“你还嘴硬!你怎么知道他就不说你啊?”
“我看某些人一只耳朵上扎了七个窟窿,我也没瞧见他有说某些人呀!”
“哈,敢嘲笑起我了啊?”
“没有啊,凭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
“算了算了,你以前是辩论社的,我跟你争什么。不过我到是很有兴趣知道这洞是谁帮你打的。”
“就……就是在……学校对面的店里打的。”
“哦,我当初拖着你去打耳洞,你死活不愿意,说什么一定要让你最爱的人亲手穿哦?”
“我……我当时只是怕痛,怕你笑话我,乱说的。”这妮子怎么记性那么好,最爱的人,最爱的人。暗魂你这个混蛋不仅夺走了我的初吻,还……还连……
“哦,原来是这样的啊啊啊啊。”
“干吗把啊拖得那么长啊,你不信啊?”
“信,信,信,冥儿说的我都信。对了,这个周末有空吗?”
“做什么吗?”
“帮何翼开欢送会啊,他要回加拿大了。”
“什么?回加拿大?”
“是啊,他没跟你说吗,你去不去啊?”
“我去!他什么时候走?”
“下个星期吧。唉,冥儿你真的没机会了,要不你就在欢送会上跟他表白吧,在他离开之前,总要让他知道你的心意啊。”
“是啊,没机会了,他从来没喜欢过我,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明白。”
“什么?原来你已经……算了,事实上何翼也不是那么优秀的,天下好男人多的是,冥儿一定会碰到属于自己的真命天子,也许……已经遇上了。”说到最后一句时,净恩的声音放得很轻,而沉浸在悲伤中的我自然是没听到,更没有注意此刻的她正看着我右耳上的耳钉发笑。
这节课看来又要云游天外了,我偷偷瞟着何翼,有些出神。
“林冥,林冥!”
“啊?”老师那沙哑的嗓音打断了我的继续走神,我猛地站起来。
“你老盯着何翼看什么?上课也不专心,你看人家都要出国了。你现在还不用功,可别到时候连业都毕不了!坐下!”
“何翼,你真的要走啦?”声音很轻,轻得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恩,下星期一的飞机。”
“那么急?”
“已经准备很久。”
“为什么你什么都没和我说,你真的很讨厌我?连走也不原和我说一句话。其实那件事你不用太在意,我只是开个玩笑,都过去了,我什么也没说过。”
“恩,你后天会来吗?”
“我会去的,那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这便是那天谈话的结局,之后何翼再也没说什么。
镜子前的自己也不是很差劲,长及肩的黑发,垂顺又不失飘逸,弯弯的柳眉衬得眼神很媚,内双的眼睛虽然不是很大,但也很有神啊,小小的嘴也很可爱啊,为什么,为什么他就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甚至连要走,也不告诉我。又想起课上老师的话,是啊,他都要去加拿大了,我呢?还是一个平凡的我,我的将来还真是一片渺茫啊。罢了,我带上为何翼准备的礼物便出门了。
一路上都着手上的礼物发愣,他会接受吗?我昨天可是逛了一大圈呢,黑色的皮绳,金属质的十字架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很用力地,用尽全力地把它我在手心里,手掌上凭空多出了几条红印,恩!最后离开的时候塞给他,即使他不收,背着我扔进垃圾桶也不要紧,至少我不会看见,就当他是收了。
一群人聚在KTV,有说有笑,我一直处于发愣状态,就等一切结束时,把项链塞到何翼手里。
“喂,林冥,你今天怎么不做麦霸啦?”光头问。事实上他原先也不是光头,就是有点秃,被大家叫秃子、秃子的,后来干脆就剃光了,他和何翼是很要好的朋友,好到曾经有人认为他们是断背。
“光头,人家冥儿今天嗓子不好,你瞎起什么哄啊,没人跟你抢,你还皮痒啊!”
“好了,好了净恩大姐头我错了还不行啊。冥儿,冥儿的叫得亲密来,我也要叫,冥……”
“冥儿是你叫的啊,冥儿这两个字除了我能叫,就剩她将来老公能叫,你个光头六根不净啊!”只有未来老公能叫?我已经不知道被暗魂叫了多少次冥儿了,如果被净恩听到,呵呵,我一定又要被她烦死了。
“你不舒服吗?”
“没……没有。”何翼的声音永远是那么好听,他这是在关心我吗?
“阿翼,这是你最喜欢的童话,唱吗?唱吗?你今天都没唱过歌,我看你今天是不是也嗓子不舒服啊,还是你跟林冥约好了啊?”又是光头。
“我不唱,你唱好了。”
“这样就太没劲了。啊!我有个提议,这首歌呢,何翼最喜欢了,既然他马上就要和我们分别了,不如我们每人都唱一遍,怎么样?只要他以后一听这首歌,就会想起我们,大家说怎么样啊?”
“恩,这个提议还不错,光头看来你还是有点用的。”
“呵呵,多谢大姐头夸奖,那就由我开始啊……”轮了一圈话筒到了我手里,深吸一口气,原来你很喜欢这首歌啊,伴随着旋律,声音婉转动听,虽然我的声线很好,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此刻我也有些为自己的声音陶醉了:

忘了有多久
再没听到你
对我说你最爱的故事
我想了很久
我开始慌了
是不是我又做错什么
你哭着对我说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
也许你不会懂
从你说爱我以后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我愿变成童话里
我要变成童话里
我会变成童话里
你爱的那个天使
张开双手
变成翅膀守护你
你要相信
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
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一起写我们的结局
唱完了,何翼,好听吗?我很用心地唱,真地很用心,你听到了吗?
“天籁啊,天籁啊,从来没听过那么好听的歌,唱得太好了!大家拍手啊!”看着一张张陶醉的脸,还真有成就感,再望向何翼,浅浅的微笑别无其他。
终于到了真正的再见,大家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走去,犹如我们的人生一般,两条直线只可能有一交点,一旦过去,便不会在回头。“冥儿,你怎么还不走啊?”
“我有点事,你先走好了。”
“哦,那你路上小心。”
“恩,明天见,净恩。”
“恩,明见。”和净恩到了别,我转身往何翼的方向跑去,越来越近了,他的背影慢慢清晰,为什么我永远只能看着他的背影,为什么永远都是他先离我而去。
“何翼,等等。”在他转身的瞬间,我将链子塞进他的手里,之后就一直往前跑,一直往前跑,一直……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望着空空的座位,现在他应该已经上飞机了吧。“林冥,这是阿翼叫我转交给你的。”
我似乎总是借着月光看东西,真是比古人还要省啊,连凿壁偷光都不用了。浅蓝色的信封散发着他特有的味道。字很秀气,就像他的人一样。
“林冥,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谢谢。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单纯却很容易受伤害,对于你的表白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我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么单纯的我,我的父亲是加拿大一家大公司的总裁,我一出生就注定了和别人不同的人生。记得在很小的时候,时常很羡慕别的小孩,他们可以整天在外面打闹、玩,可是我却做不到,每天等着我的只有枯燥的学习,学习怎么和人打交道、学习怎么做生意、学习怎么利用自己取得最大的利益。所以我的父亲早就用的下半生幸福换取了与另一家公司联盟的机会,在我十四岁的时候已经和别人定了婚。对于现在的未婚妻,我没有什么不满,她很优秀,无论是容貌、气质、涵养,她都很完美,她也很喜欢我,并不在乎她的父亲用她的婚姻作为商场上竞争的筹码,可我并不爱她,从来没有。在来上海的这三年里,我过得很开心,很单纯,不需要每天勾心斗角,不需要每天防着别人,也交到了好朋友,也找到了喜欢的女孩,林冥。”何翼他……他竟然喜欢我?
“自从上次KTV后,我就很想叫你一声冥儿,但是我可以,我也不能。记得那晚你对我表白吗?我真很高兴,我喜欢的女孩也一样地喜欢我,我好想抱你,好想说我也好喜欢你,可是我不能,要我昧着良心说我不爱你,我做不到,所以我只能对你说,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现在你一定很恨我吧,恨我没骨气,恨我不像个男人,连自己喜欢的女孩向自己表白时都不敢承认。林冥,真的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真地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爱你的翼
我怎么会恨你,我怎么会怪你,要怪也只能怪,我们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遇上了对的人,我明白我们只是不可能在一起,并不是你心里没有我。
信的背面还有这样一首诗:
Thefurthestdistanceintheworld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Isnotbetweenlifeanddeath
不是生与死
ButwhenIstandinfrontofyou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Yetyoudon‘tknowthatIloveyou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Thefurthestdistanceintheworld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IsnotwhenIstandinfrontofyou
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Yetyoucan‘tseemylove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Butwhenundoubtedlyknowingthelovefromboth
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
Yetcannotbetogether
却不能在一起
Thefurthestdistanceintheworld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Isnotbeingapartwhilebeinginlove
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Butwhenplainlycannotresisttheyearning
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思念
Yetpretendingyouhaveneverbeeninmyheart
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Thefurthestdistanceinworld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Isnotbutusingone‘sdifferentheart
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思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Todiganuncrossableriver
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对爱你的人
Fortheonewholovesyou
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泪水已打湿了薄薄的信纸。“你又哭了,你为什么总是背着我哭。”听声音是暗魂,为什么我每次哭,总会被你看到。他已站在我的面前,我下意识地向后退,他拉住我的手,把我拽进他的怀里。“不要把眼泪浪费了,要哭就在我怀里哭,让眼泪全部留在我的衣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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