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暗夜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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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山庄里,水盈袖这几日有些心神不安。‘暗香’已送去了几日,仍然不闻公子任何消息。她不怀疑容溶,她莫名的想相信他,她肯定容溶是知道公子在何处的。
他不回来,果真是冷了心?还是仍然打不开这个结?她本是好意,未料到却落的这样后果。
每日里,水盈袖总是打发梅初去寻容溶,探听可曾有了公子回音。可每次总是败兴而归,只是她暗暗发现,每次回来,梅初脸上总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水盈袖暗叹,梅初也是大丫头了,这样频繁的接触容溶,总有些不便。日后还是亲自叫他过来的好。
昔日的侍女兰晴如今与往日总是有些不同的。再无人对她呼来喝去,再无人命她做着做那。而她索性也享起了这略显尴尬的清福。因为再无别事,兰晴一双锐利的眼睛总是骨碌碌望着盈袖夫人的动静。
梅初那丫头连日来总往容管家那里跑,而今天容溶居然被叫到了盈袖夫人房中。而且兰晴发现,那作为蓝府夫人标志的玉镯“暗香”竟然不在水盈袖腕上!
兰晴一直在寻找着水盈袖能离开蓝月山庄的理由。
哪里都缺不了爱嚼舌根之辈,庄里开始渐渐盛传,盈袖夫人行为不检,公子不在,却与其他男子来往频繁。更有甚者,说盈袖夫人把蓝府宝贝“暗香”也赠予了私下来往的男子。没有人言明那男子是谁,但所有人都看得见,盈袖夫人的贴身侍女梅初日日去寻管家容溶,也都看见了夫人腕上空空如也,“暗香”果然不在了!
梅初气愤不已,转述这些流言蜚语给水盈袖听,而她只是笑笑,不发一言。耐心的绣着一条素白的锦帕,梅初看见她的眉梢眼角竟有了难得一见的风情柔意,洁白的帕子上一朵淡蓝小花已经绣成,另有一行字绣了半句,像是一句什么诗。梅初只粗识几个字并不懂这些诗词风雅。
“梅初,公子该就要回来了。”正出神间,梅初忽闻她淡淡说道。
“夫人难道能测会算么?”梅初暗暗惊奇,夫人总这样波澜不惊却是自信沉着,这一点竟与容溶有些相像呢。怎么会又想到他?梅初红了脸。
而水盈袖并不看她,只笑道:“傻丫头。他妻子都快要跟别的男子私奔了,你想蓝月山庄的公子蓝蕴离,他能不回来么?”
梅初大悟这是激将公子回府呢。跟随盈袖夫人多年,自侯府到蓝府,自她从小姐变成了夫人,梅初还是摸不透水盈袖的心思。

幢幢灯影下,主仆二人隅隅说着话,忽然抬头,木窗外一个人影倏然闪过。
“是谁——”梅初张口便叫。
推门出去,梅初只见暗影一闪,便四下不见了人,只有皎皎流光泻在静谧的院子里。
“夫人没受惊吓吧?庄上戒卫甚严,想必不是盗贼。我看那身姿竟有些像是兰晴呢。”梅初关了房门边走边道。
“又胡说,兰晴到这里做什么?我却看见像是个男人的影子。别是公子回来了吧?梅初,你再去看看。院中各房,都仔细查看一下。公子不定还在与我怄气呢。”水盈袖丢下正绣的锦帕,急催了梅初。
梅初复又出门,往各院中找去。
长长吁了口气,水盈袖轻展笑意,拿起帕子开始绣那半句诗。
诗云: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正低头绣着,忽觉身后一人,她便随口道:
“梅初,是公子回来了么?”
听不到回应,水盈袖抬头,却看到南陌漓,不,是容溶那张云淡风轻的脸庞。
“你?”水盈袖无限惊愕,不知究竟唤他“陌漓”还是“容管家”?
“莫道不**,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一抹月光下的他长身玉立,面容忧伤,那一双星目里没有了白日的精利和明亮而仿佛是无尽的愁怨暗暗翻涌流淌。
“有‘暗香’,你自是忘了离恨,忘了有人为你伤肝断肠。”他几乎带着一些恨意说道。
“容,容管家。你这是作甚……”水盈袖惊慌失措。
“盈袖。夫人!”容溶由深情转作冷笑,一把攥住她玉般雪白的左腕。
“你果真忘记我了?你果真爱上她了?是不是?是不是?”他那么暴烈用力,像要捏碎她的纤纤皓腕。
“容溶?容溶!你清醒一下。我是夫人啊!”
“夫人,你还是放不下身份名利,先是侯门千金,再成商贾贵妇。你的一生,好不辉煌……既如此……当年又何必来招惹我……何必令我念念不忘……何必何必……”声音嘶哑而压抑,像是有着无尽的痛苦与委屈。
他哭了,水盈袖呆呆的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男子脸上有一行行泪水肆意洒落,竟不知说何言语。他真的不是容溶么?
“我不是容溶。我是南陌漓。我不是容溶。盈袖,我是你的陌漓啊!”这一声低吼,像是怒雷从天际飞腾而过几乎要击碎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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