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半吊子庸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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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天图录上关于茹克神鸟的记载只是寥寥几笔,若先前慕天颖不曾闭关精读,因他特有的考古嗜好,这一页说不定就会被遗漏过去第一小说
“快散开,这种神鸟不好惹。”慕天颖一声大吼,围观的慕族海豚人懵懵懂懂之间,依着城主吩咐,急速超广场的黑暗之处隐去。
神鸟茹克的精力似乎放在那几只浑身透着黑暗气息的大鸟身上,并未过多在意周边人群的行为。蹒跚着脚步走到篝火堆前面,叽咕叽咕的声音响彻四周。
古怪的头颅垂进篝火里面,一阵。篝火用海底最耐燃的油草和从春秋大陆上采伐的松油木互相堆砌而成,都是极易燃烧,火力又十分持久之物,茹克神鸟了也就盏茶功夫,忽明忽暗之间,篝火堆已经化成灰烬,悄然灭了。
慕天颖睁大双眼,满脸不解的神色,扭头向慕衍求助。
慕衍摇了摇头,意思是他也不明白为何如此。
茹克神鸟在了这些火力之后,精神微振,受伤的躯体也不在流血,蹒跚的脚步也稳当起来,只是力气似乎仍未能完全恢复,双翼半张半合,不能凭空飞翔。
而另外几只透着阴暗、冰冷气息的大鸟并未停止攻击,在高空盘旋一周后,对准茹克鸟所在的位置,猛地冲向地面。刚才略空低飞时,众人并未看清楚这些怪鸟的模样,待得这些怪鸟冲向地面,众人眼前顿时黯淡。
骷髅似的脑袋,空洞眼眶中镶嵌着鬼火一般的眼珠,双翼几乎纯粹用骨头制成,浑身上隐隐约约覆盖着一层黑气,透出让人不舒服的气息。
在个头上,怪鸟并不比神鸟茹克小多少,双翼展开,足有丈余,从空中直奔而下,携带着的狂风几乎将体型稍微不够厚实的海豚族人掀翻。
四只怪鸟从四周杀来,另外两只怪鸟则在茹克的头顶盘旋,以防备茹克从空中逃跑。六打一,目标十分明显。神鸟茹克似乎并无畏惧,高昂着头颅,一副君临天下的模样。
四只怪鸟的利爪尚未及体,一道火焰从茹克口中喷涌而出。一只怪鸟躲闪不及,恰好被火焰击中,噼里啪啦的声音一阵乱响,也就片刻之间,这只怪鸟就被化为齑粉。
火焰所到之处,三只怪鸟纷纷躲避,只是从茹克鸟口中喷出的火焰极为毒辣,哪怕只是沾上丁点,也能导致星火燎原之势,两只鸟躲避的稍稍慢了些许,顷刻之间整个躯体亦被化成齑粉。余下三只怪鸟眼看大势已去,再也不敢靠近,在高空中嘶嘶低吼着,极度不甘。
茹克鸟高昂着头颅,一副无所畏惧的面孔,冷眼看着高空。兴许翅膀的伤势太过严重,频繁地张开又闭上,始终无法飞翔起来。
三只怪鸟在高空盘旋半晌,最后远远逃逸而去,再无声息。
神鸟茹克目光锐利,看到怪鸟离去,努力支撑了许久的身心一阵轻松,脑袋轻轻一歪,晕倒在地。
不待城主下令吩咐,海豚族人已经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将茹克鸟抬进慕天颖的居所。城主居所颇为宽敞,却也容纳不了多少人,在清理了所有无关人等之后,慕衍、慕哲和慕天颖三巨头汇聚一起,商谈对策。暴武勇士们的身高太过巍峨,城主房间庙小,容纳不下这下大和尚,也只能眼巴巴地等候在门外。慕飞则适时地充当了一把通讯兵的角色,隔一段时间就偷偷溜进房间,探听一些八卦消息后,转身到门外炫耀。
慕茹克不亏为神鸟,自我痊愈的能力极为出众,双翼的伤痕已经不怎么明显,只是慕天颖为茹克鸟做了一个全身体检后,眉头深锁:“胸口上有被箭簇射伤的痕迹,现在体表的伤口已经愈合,外观上看不出来,怕是这箭簇深藏体内,要动手术才成。”
“动手术?”慕衍无法理解这个词汇的确切含义。慕天颖连比带画,简单解释了动手术就是用利刃将伤口割开,把箭簇取出来。
慕天颖自付以自己的能力,应对一些小伤,比如感冒发烧,自是不成问题,只是这解剖身体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问道:“慕族有没有医士?”
慕衍思索半天摇了摇头:“这个还真没有,不过慕族有个小子以前特别喜好医术,因为家族不成文的规定,在医术这方面也就限制了他的发展,不若把他找来?”
慕天颖叹了一口气,说道:“也好,神鸟又叫不死鸟,应该不会这么快就短命,只是若不及时救治,怕也熬不了多久。”
慕衍跟着叹息,暗自后悔自己当初的愚昧,不应该固步自封,坚持家族的传统。只是事已至此,叹息也纯属多余,吩咐在门外探头探脑的慕飞,把慕敛找来。

“城主、族长,你们找我?”片刻后,一个消瘦的身影从门外人群中挤了进来。
“你当初是不是特别喜好人族的医术?而且曾经在海洋深处解剖过海族的遗体?”慕衍问道。
慕敛不知道族长的用意,忐忑不安地回答:“族长,我只是比较好奇而已,不应该……”
“别说废话,找你来不是问罪的,而是想让你帮忙来医治一下神鸟。”慕衍不耐烦听他啰嗦,挥手打断了慕敛的自我辩解。
慕敛尚且暗自懊恼自己偷偷练习医术被族长发觉,此刻已做好受责难的准备,听慕衍如此解说,不由得小眼放光,说话不由自主的结巴起来,搓着双手,带着疑惑问道:“让我医治神鸟?”
看到慕敛窘迫模样,慕天颖微微一笑,说道:“有没有信心医治呢?这可是神鸟茹克,神族的宠儿。海族之中,并没有多少人见过。”
沉吟半晌,慕敛暗自下定决心:“我可是试试,只是族长得宽恕我的罪责,我并不想违背祖训,只是,只是真的很喜欢医术,而且我从小的自愿就是当一个……”
慕衍淡淡一笑:“放心,若能医治好这只神鸟,非但不会怪罪于你,我还会集合咱们慕族的老者,从今之后废了慕族必须修炼灵魂歌声这一规定。”
活鸟当着死鸟医,慕敛将神鸟仔细检查一遍后,得出的结论与慕天颖些许不同。神鸟不仅是被箭簇所伤,似乎箭镞之上还暗藏毒素,如今毒素已经深入神鸟的血脉,用药材完全驱除的可能性不大。
虽说只是一个从未行医的半吊子学徒庸医,慕敛还是给出了一个救治神鸟的办法:“海神之祝福光环并不仅仅只能驱除不良反应,其实也可以驱除毒素,只是效用会相对弱一些,若配合一些药材,应该可以将神鸟体内的多数毒素驱除,这些都还不够,我们还需要一个体质优秀的人来提供大量鲜血,神鸟失血有点多,自我痊愈的能力不够。”
慕天颖点了点头,半吊子水准的庸医,至少在理论上还是有可取之处。
从人族购买的药材中,有不少味都具有麻醉效果,也有不少具备解毒的功效。将麻醉药材捣碎炼制成药汤,灌进神鸟体内后,慕敛用颤动的双手开始了生平第一次真正的手术之旅。
先是在神鸟身上划开一道宽阔的口子,接着用一柄简易的火钳从鲜血喷涌的身体取出了足足四枚精悍的箭头。用白绢将鲜血涂抹干净后,慕敛将一些草药敷在伤口处。
神鸟不亏是神鸟,即便在昏迷中,其体内特有的愈合因子仍起着效用,被划开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闭合着。
慕衍、慕哲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将神鸟抬出门外。
海豚家族所有具备学士水准的族人聚在门外广场之上,担架方一落地,海神之祝福光环的歌声已经开始吟唱。无数光圈环绕在神鸟四周,以特殊的力量,缓缓将神鸟体内的毒素驱除出来。
慕飞亦没闲着,被慕衍吩咐去海域之中寻找一些吸血族人。
作为寄生一族,海域之中的吸血族人极不受喜欢,只是此刻,慕衍也耐着性子忍住可能爆发的小火山,请求这些吸血族人做一次善事。
吸血族人很欣悦地接受了这次任务,对他们而言能在这些高高在上的海中贵族身上饱餐一顿,已经是海神的恩赐。
只不过遗憾地是,吸血族人的牙齿太过脆弱,而担当供血重任的暴武勇士景颇的肌肤又太过坚硬,在生生崩掉几颗牙齿之后,吸血族人忍痛放弃了在贵族身上吸血的想法。
慕天颖深处了自己的手臂,与海族几乎都有些石化的肌肤相比,人族的肌肤简直就是刚出身的婴儿,白里透红,吸血族人也不客气,在吃饱喝足之后,将多余的血液吐到神鸟体内。
鲜血入体,一直闭着眼睛的神鸟缓缓睁开双眼,看了一眼之后又悄悄闭上。
“好了,让神鸟休息几日,当可痊愈。”慕敛适时说道,无需置疑的是,在今后的头衔上,慕敛可以自傲的挂上神医称号。
夜色已深,慕天颖、慕衍、慕哲三大巨头聚在一起,了无睡意,慕天颖手中把玩着那几枚刻有魔族标志的箭簇,对着慕衍淡淡说道:“魔族的手段不是一般的残忍,连神鸟都不放过,自然也不会放过海族。我想我们应该自备一些解毒的药品,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以后若是碰到用毒的魔族,我们大可有备无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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