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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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我过的很轻松。既然和他斗只能是让我自己一次比一次的惨烈,我干脆就什么都不想了。
傅连城大部分的时间变得很容易相处,他本来事务就异常繁忙回到首相府只要见我还在书房或卧室也不会多说什么。这样我们两个都很相安无事。
他开始享受他胜利的果实,或许这都不能算是果实,我不用他费力去争取。他知道我早晚有一天是要回来的。他很安心的和我一起吃饭一起讨论电视节目一起开些不痛不痒的笑话,晚上如果可以他也会暗示希望能有一点‘调剂’。傅连城的确喜欢在外面装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但在他自己的时间段里,他是不会放弃享受的。我不反对,本来我也没有立场。他想要的时候,我就乖乖地躺在床上,四仰八叉。也不是大姑娘,我早就不在这种事上害羞了。
不过,更多的时候,他只是静静地抱着我,跟我说那一天里发生的事。他还会很认真地和我讨论现在的政治局面,有谁要害他,有谁在等着看他倒霉,有谁可以利用……
不能不说,这几乎像是夫妻生活。
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慵懒,越来越习惯。我不愿意走出他的卧室,我常常窝在那里整整一天都不露面。反正他的房间里摆着的书也不比书房少够我看上好一阵了。其实,我不是一个爱看书的人,自幼成绩一般,大了为了生计翻过一些技术类的书籍就作罢了。可是当一个人除了呆在屋子里那里都不能去的时候,看书也只能是唯一的消遣。
我踮着脚一本一本地划过那些书名,说实话我不得不咋舌傅连城在知识的涉猎之广,从金融到心理学他还真是没有什么书是不看的,我随便抽了一本,发现里面的空页上还有批眉和标示。
不过,这样的书对我只有催眠效用,好容易才在架子的最边沿的地方发现了一本薄薄的小册。
耐不住好奇,我拿来一看竟是一本手抄集。在扉页上端端正正的有几个娟秀的字----傅蔚岚。
她是谁?这名字很熟。
我翻开其中夹着书签的一页。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来清凉的慰籍;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甚至日光。甚至春雨。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你有你的铜枝铁干,像刀,像剑,也像戟,我有我的红硕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这才是伟大的爱情,坚贞就在这里: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脚下的土地。]
“看什么?那么认真?”
突如其来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我才发现自己忡怔的坐在窗前已经很久了,天色都暗了下来。
傅连城从背后搂住了我,把我手里的书抽了过去。
我垂眼不语,这应该是他母亲的手札。他一向不喜欢有人碰触关于他父母的事情和东西。这一次我的自说自话不知要引来多大的风暴。
果然,他不说话了。
我坐在沙发上也没有动,谁知道他想怎么惩罚我呢,干脆不变应万变好了。
过了好一会儿。
傅连城把那本手札重新放回到我的手里,拍了拍我的头。
“似于,就算是要看东西也不能忘了去吃饭。你看都几点了?”
是不是我饿昏了,他不仅没有生气还似乎带着一丝……宠溺?!
见我还是坐在那里没有反应,他轻轻地叹了口伸手拉起了我。
“走吧,吃完了饭你再看也一样的。不然,晚上你胃要不舒服了。”
而我?
我只觉得脑袋里面昏昏沉沉,像有雾霭盘旋。
一直到吃完了饭,一直到陪他去书房看公文,一直到我们洗漱完毕躺在床上,
一直到我大汗淋漓躺在他怀里,平息着激烈**后的呼吸……
傅连城轻轻地用手环着我的腰际,这个位置我几乎能听见他的心跳。
“那是我父母的定情信。他们两个人,各有一份。”
“说起来唯一还留着的只有这一封了,我父亲的早不知道被塞到那里去了。不过,我母亲喜欢藏着它们,从信笺到票根,还有各种各样零散的小东西。她都收着,整整三大盒子。”
“小时候,她特别喜欢一样一样的拿出来给我看,然后再告诉我那些东西的由来。”
我安静地听着,忍不住好奇。
“现在哪些东西你还会拿出来看吗?”
背后的他僵了僵。
“都陪着我母亲一起火化了。只留下这封信和手札。”
我不由地抿紧了唇,还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回事。我翻过身抱了抱他。
这一次是我主动的拥抱,我和他都很诧异。
我有点尴尬,抱着的手不知道是抽回来好,还是继续放在他灼热的身体上好。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傅连城用下巴蹭了蹭我的额头,接着就着这样的姿势轻轻地说。
“睡吧,我困了。”
这一晚我瞧着满满一桌子的好菜好饭,蜡烛银器自己都愣了。
斯蒂文招呼着女仆们把花蓝和蛋糕端了上来对着我说:韩小姐,生日快乐。
傅连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都下去,带着揶揄的笑。
“你发什么呆啊?自己的生日你自己都不记得?”
我任由他拉着我的手坐到桌前,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一桌子的菜,和东西是为我准备的。
自从我过了十八岁以后,家里情况不好,自然就不过生日,没想到……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过生日?”
一月里的最后一天是我的生日,不过已经有好些年都没人帮着庆祝,日子一长就连我自己都给忘了。
傅连城把烛台上的蜡烛一只一只点燃。
“你的档案履历都在我哪儿,我怎么会不知道。”
“这是你到家来的第一个生日,没道理我不给你庆祝的啊。”听他这么一说,反让我说不上话来。
他今天似乎特别的开心,竟然放下架子主动摆起了碗碟。
“我想你是不爱吃西餐的,每天看着就跟小鸡啄米似的,一口两口。所以特地今天陪你换个口味。”
我终于回过神来,发现今天首相府的餐桌上终于没有我越吃越烦的西餐。
接着,他递给我双筷子。
“尝尝吧。”
看着他满是希冀的眼神,又看了一桌子的菜。不会是他烧的吧?
我怀疑地挟了一口。
烧片糟鸡,色,香,味俱全。肯定不是他烧的。
“味很正宗吧?我派人找了好久才找到当年你带我去的那家店,没想到还开着呢。”
果然,他要是一夕之间能烧的这么地道的菜色,真的就是天才了。
我对难掩得意之色的他点了点头。
“味道不错,一点都没变。”
他也坐了下来,脸上带着点醺然笑意。
“那个时候我看你吃的那么香,就在想这菜究竟能美味成什么样。”
我也笑了笑,那个时候是我伺候他,他能和我一起去那家餐厅让我高兴了很久。
就为了能让他吃到我觉得的人间美味,我拿出了私己钱去给他买了那六道菜。不过,还是遭人嫌弃。莫名其妙地,我竟然生出了些许伤感。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他拒绝我的夜晚。
突然放到我碗里一个虾仁收回了我的注意。
“给,你爱吃的爆炒龙虾。”
我实在诧异,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你还记得?”
傅连城皱了皱鼻子,又从餐盘里拿了一个龙虾剥了起来。
“记得啊。那家店可真够脏的。我都怕吃完以后会得个肝炎什么的。”
我哑然,那天他吃的可不算少。
“不过,的确要比首相府里的好。”
原来他也是回味无穷。接着他不满意地盯着我看。
“你到是动筷子啊,平时你不爱吃就算了,换了你爱吃的怎么还是就这几口?”
“给,多吃点。”
说着,他很实在地拿着汤勺开始往我碗里填东西了。毕竟盛情难却,不管怎么说他想着要给我过生日还是让我有些感动。我努力地扒着碗开始吃,但是渐渐也跟不上他动不动就往我碗里塞东西的速度。
菠萝鱼,炒柽子,蒜烤香鱼,大龙虾……
没多一会工夫,我的碗就又已经满了。
我忍不住抬头要抱怨了。
“够了,够了。你想要把我撑死?我一下子那就吃得下那么多啊。”
他也不看看我的嘴都要塞得鼓起来了!
被我一说傅连城愣了愣,把手里才剥好的虾肉放到我的碗里。
随即瞪我一眼,拿了一旁桌上白色纸巾擦去一手的油腻。
这时我才发现他指间上还有几个殷红发肿的切口,我瞅了眼他手旁的一堆的坚硬刺手的龙虾壳。
唉…………
好像有点愧疚感涌上来了。
我按了按自己已经快要发涨的胃,挑着盘里的龙虾往嘴里送。
边说还要边唱作俱佳。
“哎呀,这龙虾的味道还真不赖。”
“奇怪今天这大师傅这道菜烧的最入味了。”
斜着脸的人没理我,倒是神色好看了些,撑着手看着我吃,不一会终于笑了起来拿着手帕把我的嘴边的油渍抹了抹。
眼看碗里的虾终于被要消灭了,我眼角扫到他又要伸手去拿虾时,我的冷汗都下来了。
再吃我就活不了了!!我胃里的东西都要堵到嗓子眼了。
“连城,你也吃啊。”
顾不得别的什么,我赶紧笑着把盘里的一块鱼肉搁到他的嘴里。
顿时,气氛变得非常安静怪异。
他定定地看着我,嘴也不嚼。就像是被人施了点金法。
怎么了?他这个样子把我唬得也不敢动了。
过了半天,我手都酸了,不得不呐呐地陪了陪笑。
“那个……那个要是你觉得不好吃就……就算了。”
我正要收回手,却被他一把握住。
银色的眸子像是要烧开的沸水,我一下子就被骇住了。
吃饭吃饭,吃到最后吃到床上去的,我大概是唯一的一个。
而且是让别人‘吃’的舒爽干净,究竟是我过生日还是他过?我又没有脱光了衣服在他面前大跳艳舞!!
傅连城的神经是越来越不正常了!!
“似于。”
我懒的理他,深更半夜发的什么嗲?!!
躺在我背后的人很无耻地**了几下。
“鱼鱼啊,许了什么愿?告诉我呀。”
愿你早点死!我闭上眼睛不想说话。
他摸了摸我的光裸的后背,笑呵呵地自己对自己解释。
“对了,我想起来了愿望不能说。说了就不灵验了。不过你说说看你想要什么吧。只要你说我都能满足你。说啊……说啊……说说看……说啊……”
妈的,半夜你演三级片啊?!!!
我开始放弃,尤其这个神经病边说边喘息还边用手在我背上画圈,我又不是死人!
‘啪’地一声我转身拍掉那只该被剁掉的手,想也没想地说。
“我要回去工作。”
“什么?!!”
黑暗里傅连城顿时敛去了笑容。
我冷静地看着他,慢慢地说道。
“我每天都闷在屋子里很难受,我要回去工作。”
他似乎怀着极大的怀疑和疑惑,盯着我的表情研究。
“宝贝,那也不需要想着重新回去啊。你嫌闷,我可以给你别的事做。首相府的工作很累的,在外面我也不好给你寻私情,该说我要说该骂我要骂,你受得了?”
我讽刺地笑了笑,愠怒地看着他。
“有什么受不了的?!我是不是从此以后就不能出去见人了?!!就知道你不过骗人的,还说什么我要什么都能给我实现。”
说完我霍地背过了身,手心里却冒着冷汗。我不想让他看出我现在脸上的心虚,也许这是我唯一能救项东的办法了。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想怎么样才能把项东从那个变态手里解救出来,去求傅连城无疑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而唯有我回去才有可能获得机会。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他似乎叹了口气,而我在下一秒又回到那个灼热的怀抱。
“好,只要是你的愿望,我都会去实现。”
于是在十天后的一个早上,我兴奋地找出了久违的通勤服。而穿着睡衣的傅连城绞着手臂靠在床上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你开心很哦。”
“总算是不用呆在这里,韩似于终于获得解放了嘛。”
一大早就闹脾气,我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他。
“没有,没有。”
“要不要给您放洗澡水?再帮您泡杯咖啡?今天的报纸要不要?”
我眉开眼笑努力谄媚地讨好他。
傅连城就像人欠了他几亿万的债务没还,阴沉的脸可以滴下水来。
他一下一眼地瞪我,我开始担心他不会是想着要反悔吧?
我讪讪退到一旁,沉默是金。
还好没有,他只是带着点怒气下了床径直走到的浴室。
万幸啊,傅连城毕竟是喜怒无常稍微一个不高兴就要把我的计划弄僵了的。
我捂着胸口吁了口气。
才进去不到一分钟,就听见他在里面叫我的名字。
“似于,进来一下。”
只觉得有阵冷风吹过。不会是什么倒霉事吧。我按着突然发跳的眼皮,举步维艰。
我按了按还在发麻打转的腰腿膝盖,简直觉得连站的力气都要没有了。好不容易坐到了柔软的椅子上,就见那个在阳光下一本正经地喝着咖啡,看着文件的男人,一股愤怒真是从五脏六腹窜腾而上。
装什么装!!
伪君子!!
也许是注意到我杀人的目光,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对我笑了笑。
“韩秘书,今天很累吗?”
我皮笑肉不笑地一边撕着手里的面包,一边回答。
“没有。”
他翻了下手里的文件,继续认真地看着,嘴里却奚落了起来。
“那你怎么看上去一脸憔悴?重新回首相府的第一天作为我的秘书官好歹要化个妆,要记得保持整洁。”
我手里的面包片已经变成了面包屑。
我的妆不是被你弄掉的?!你不拉着我在浴室里做‘那事’我需要重新和你一起洗个澡?!我会没有时间化个妆!!
九拐十八弯,我的这口气是没有办法当着人面发的,我只能咬着牙点点头。
“首相大人说的对,我知道了。”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严肃端正地不得了。
“嗯。”
“以后记得注意仪表。”
要是手边有杯烫咖啡就照着他的门面直接倒下去就好了,我用叉子划过盘子里的嫩蛋黄不可遏制的幻想这就是傅连城的肺,这就是傅连城的肝……
没想到这时斯蒂文走了进来,有点犹豫地看了我们俩一眼。
他沉稳的脸上带着罕见地不安惶恐。
傅连城也发现了,他放下手里的文件询问地看着斯蒂文。
“先生,二皇子来了。”
斯蒂文走到他的身旁轻轻地说。
傅连城的脸上闪过半分惊诧,挑着眉问。
“他来干什么?”
斯蒂文为难地想了想,瞥了我一眼。
“他没说,不过……他说他要见韩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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