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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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南风轻轻新月弯弯
有人徘徊深夜愁绪吹不散
似醉似醒那午夜的梦渐渐离我走远
今夜的寒星点点,浮云淡淡。
有人追寻往日回忆悲欢
是苦是甜那失去的爱,一去不返。
总是忘不了他深情款款,为他编织密密的情网。
千缕万缕的情丝割也割不断。
夜已深,我心茫茫
他的模样始终来回旋转
是梦是幻那每一句誓言还在耳旁
两年前,是他们相遇的时光。
她,留着一头及腰的长发正奔走在家乡的田梗上。她被太阳晒黑的皮肤,闪耀着年轻的光泽。她纯净安静的眼眸是没有被污染的快乐平淡。她从未料到自己的命运会发生怎样的转变。
她是210X年生人,降生在一个边远小镇寒冷的除夕夜。
今年她正好二十二岁。刚从一所护理专科学校毕业。正是女人最韶华的时光。她穿着一套的白色连衣裙,梳着被母亲紧编成辫子的长发。偶然还有几丝肆意的碎发还是窜出来。
她第一眼看上去就是一个健康干瘦的农村女子。在自然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却又是未受到过体力劳作的粗鲁对待。
在她身上,你能感受到一种特别矛盾的气质,隐藏在她略为平庸的体内,于她的容貌形成鲜明的对比的。仿佛一朵尽力绽开的山谷***,虽然没有灿烂的景象,流于平常,但是却充满了力量和风韵。如同所谓的气质借由她的眼睛向外散布,遍及她的周围。
此时此刻的她非常快乐,她霍地把行李放在脚下,略带兴奋又紧张地开始用好奇的眼眸看着那些在她眼前匆忙而过的人们。他们和她在田园间见到的父亲和哥哥大为不同。这些城市里的居民对于从小镇上的她来说,显的如此神秘又新鲜。他们行色匆匆,面无表情却有似乎各怀心事。
她望着他们在心里暗暗的忖度。
今天究竟是谁会到车站来接她?
就这样,在高速通道的大厅里,她从早上一直站着等到了暮色沉沉的傍晚,说好要来接她的人却依然没有出现。
怎么会这样?
那女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一种莫名的担忧涌了上来。现在的她又累又渴又饿,却不敢离开原地半分。
母亲临行前的交代回响在她的脑海中:幺儿,你能去首相府做工是你父亲借了钱寻到的出路,记得要好好的干啊。以后想个办法留在城里,就不用回来受苦了。
那朴**子窘迫地抿抿唇,毕竟是她第一次一个人独立出来闯世界。碰到了难题还是下意识想要询问家人的意见。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打开自己的行李包找到了移动电话。
正要拨号时,却听背后有个声音唤她的名字。
“韩似于。”
她下意识地弯着腰提着自己沉重的行李,认真的记下正走在她前面张妈对她的交代。
“这里的规矩是早上八点工作,晚上十点休息。”
“不过,你不是在厅室内工作,你可以在晚上五点以后有自己的时间。三餐你去仆人们的餐厅去吃,但不要逾时,不然就得你自己饿着了。”
“还有要记得在首相府不该你管的事不要管。不该你说的话,半句也不要多。平时你不要去花园以外的地方。先生不喜欢下人们到处走动。”
韩似于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我知道了。”
张妈略带威严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这个初来咋到的新女仆。
“你要明白在首相府里工作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虽然你是杰克介绍来的,但是我们对于园丁的要求也是不低的。你要是不能把花园里的花养好,我们是会辞退你的。”
韩似于眨了眨眼,笑着努力地保证道。
“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干!”
张妈望着她单纯的脸庞,此时终于稍稍假以辞色。
“嗯。年轻人一定要能吃的起苦。”
接着,她带着韩似于来到一间十几平米的房间。把搁置在架盆上的袋子放到她的手上。
“这就是你的房间。袋子里面是给你的牌号和登记册。牌号是你以后出入首相府都要用到的。登记册是记录你的工作时间用的,到时候你要靠它领你的工资。”
韩似于连忙接了过来。这可是她以后安身立命的两样顶要紧的东西了。
张妈借着灯光看到这个女子,满头大汗又疲惫不堪的样子,动了动侧隐之心。
“好了,别的事情明天我会好好的交你的,今天你就先休息吧。”
闻言,韩似于对正要离开的她诚恳地鞠了鞠躬。
“是,今天谢谢您了。”
张妈不可察觉地笑了笑,这个乡下来的姑娘还是挺懂礼节规矩。
“好了,你休息吧。等会儿我让人给你送点吃的来。”
那天夜里韩似于没有力气梳洗,就躺在带着微微有点潮霉味的床单上幸福又无限憧憬的笑着,她终于来到了城里,终于有了一份工作,这对于她的整个家庭来说是一次多么重大的改变。她的家人极有可能因为她而从此过上一种更好的生活。
在炎炎的烈日下,她蹲在花圃中用铲子把地上的土一点一点地翻了起来,然后抓过一旁备好的细沙。再用手把一些草木灰搁在她攫起的坑底做成了底肥。虽然在这样的高温下工作,她早就热的汗湿了所有的衣物,但是她不愿懈怠地做着手里活计。她已经来这里工作了一个多月,苦是苦了些,却没有人会对她干涉什么,也不需要去为了人际关系去费神,只要每天对着花草,生活简单又平和。而且毕竟这些苦是有价值的,今天就是月底,那就意味她就要拿到她的第一份薪水。

韩似于站了起来,满意地看着她忙碌了一个早上的成果。现在只要再洒上一点水,基本上就能大功告成,等着十天后的花期来就可以了。
“总算是好了,你们就等着开花吧。”
韩似于笑着伸展了一下自己不免有点僵硬的胳膊,决定到一旁的凉棚花架下去打算休息片刻。她可不希望过分劳累弄到自己中暑的地步。
而他却坐在花架下的躺椅上正定定地瞧着她。
刚刚转身的韩似于不由吃了一惊。
她想不到就在咫尺的地方居然还有人坐着,可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这个气定神闲地坐在阴影里的男人冲着她笑了笑。
韩似于边走边抹去自己额上的汗水,越发奇怪地打量着那人。
凑近了看才发现在如此高温的天气里,此人居然穿着长袖长裤,而蓄着浓密的络腮胡子和鼻梁上架着的黑色墨镜更是挡掉了他的大半张脸。
是不是有病啊?这么热的天,他不怕给捂出痱子来?
韩似于忍不住走到他的面前问道。
“你是谁,怎么到这里来了?”
坐在躺椅上的男人抬眼瞧了瞧满头大汗的她。
答非所问地咧嘴笑了起来,亲切地把他手里的水杯递到了她的面前。
“你看上去好像很热,要不要喝点水?”
韩似于愣了愣。
不得不承认,这个看上去怪异的男人笑起来却真的是非常有亲和力。叫她莫名其妙地心安,卸下防备。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那人递来的水杯急急地喝了下去,那么长时间站在阳光下,她的喉咙早就渴的冒烟了。
那男子笑眯眯地瞧着她一饮而尽后随性用袖口擦了擦嘴角,接着把杯子又还回到了他的手中。
他看了看杯子上泥土的印迹,是她留下的印迹。
“你这么就容易相信别人,不怕我在水里面下毒吗?”
韩似于不由咽了下口水,有些哑然失笑地反问。
“你给我下毒,图什么?”
她要钱没钱,要貌没貌。
那戴着墨镜的男子微微一怔,莞尔笑了起来。
“是啊。看我病的都说起糊话了。”
此时,韩似于终于是恍然大悟地指了指他的装束。
“喔!难怪你穿那么多。原来是病了啊。”
可是转念一下,她又觉得不太对劲。
“那你还在这里坐着?那么热的天当心你的身体受不了。还是快回你自己的房间里躺着吧。而且要是被管家看见,你就不好交代了。”
那男子困惑地皱了皱眉,用手捋了捋胡子。
“我?我有什么不好向管家交代的?”
韩似于认真地解释。
“这里的主人不喜欢下人们到处乱走,你这样肆意地坐在花园里被人发现就完了。”
原来是被她当作了仆人了。男子不由笑了起来。
他把手搁置在躺椅的靠板,然后优雅地推了推有些下滑的墨镜。
“别担心,因为我生病了,所以他们允许我到这里来休息疗养一段时间。”
这人的手可真漂亮。
韩似于盯着那男子的纤长白皙手指,有些出神。
比起自己那双因为做惯了粗活的糙手不同,这双手显示了它的主人所过的生活是怎么样的衣食无忧,精致奢华。
这双手倒更像是女人的手,那像她的,指甲又短又厚,偶然还能发现嵌进去的泥土,而掌心上全都是茧痕。历经沧桑。
想到这里,韩似于忍不住下意识地把手往后抻了抻。
戴着墨镜的男子玩味地研究着她此时复杂的表情,咧着嘴又笑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我以前没有见过你?”
韩似于老老实实地回答。她以为他许是这里老员工了,前辈询问后辈也很正常。
“我叫韩似于。我是新来的花匠。”
似于?
他忖度地想着,慢慢吟诵道。
“中国过去的《五经通义》里说‘温润而泽,有似于智;锐而不害,有似于仁;抑而不挠,有似于义;有瑕于内必见于外,有似于信;垂之如坠,有似于礼’。”
“嗯,你父亲给你起地这名字真是不错。”
她愣愣地眨了眨眼,那些念诗一样的话她一句也不理解。
但是赞美她名字的意思,她还是懂的。
韩似于红着脸,窘困地连连摆手。
“没……没。那有大哥你想地那么复杂。是我爸他希望我能更像我妈多一点。”
“我妈就姓于。”
男子不由起了兴趣,好奇地追问她。
“为什么?”
韩似于用手捂嘴,笑了起来。
“当然是因为我妈好看呗。我爸说我妈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我要是能长得像她,以后就不愁嫁不出去了。”
蓄着胡子的男子凝视着她粲然微笑的脸庞。
“看来是我买弄学问了。差点真的辜负了你的好名字。”
韩似于突然尴尬地僵了僵,稍稍偏过身。
城里人都这么喜欢如此直接不回避地望着别人?那男子强烈的视线即使她隔了眼镜依然可以感觉。
“那个……大哥,你叫什么?”
她想要转开话题。
于是那男子带着琢磨的眼神盯着她的表情,一字一顿地说。
“我叫——————傅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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