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鸟的生活永远都是让人郁闷却觉得很有价值。”
小熙坐在半山腰的大石上，望着望空中的明月，又想起了老头子曾经冒出过的话语，自己以前还一直以为他说的是那个被他拿来做下酒菜的难吃的乌鸦。
“我说新同事，也不等等我，我可是魔法师，体力比不上你的。”肖凡有些气喘地爬上了大石。
小熙头也不回，他还在生肖凡的气，这家伙看起来温文尔雅，没想到这么不厚道。
“怎么了？还在生气？这可不象你的风格？”肖凡也不计较小熙的冷淡，继续调戏道。
“你怎么知道这不象我的风格。”
“星云所有少男的公敌，龙家双姝的噩梦，小熙大神谁人不知——”
小熙忽地转过脸来，直直地看着肖凡：“你到底是什么人？”
肖凡摆摆手，“不要这么深情地看着我，我很清白的。”
小熙一把抓起肖凡的衣襟，冷冷地说道：“我现在不想开玩笑！”对于星云的人，小熙本就没有好感，肖凡既然知道自己是谁还敢如此戏耍自己，新仇和旧恨，小熙有些激动起来。
肖凡似乎感觉不到小熙的怒火，自顾自语：“你也知道我是撒哈啦魔法塔来的，你在星云闹得那么大，传到撒哈啦魔法塔也不意外。本来还以为你是个人物，没想到这么没脑子。”
小熙只觉一股强劲的能量一震，不由送开了手，手掌也本震得隐隐做痛，心头骇然！肖凡的魔法好生奇怪！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的前兆，那股能量仿佛突然间喷发，没有任何的吟唱！
肖凡整了整衣服，轻瞄怔住的小熙一眼：“今天不过是跟你开了个玩笑，没想到你这么不禁逗。大不了到时候佣金我们平分，省得以后你到大陆上说我欺负新人，坏我名声。”
小熙一哼：“不用你假惺惺，到时候按规矩办事，我该拿多少就拿多少。”
“得！知道你有钱，有钱就了不起吗？还不是为了佣金少就耍脾气，都什么人啊，做婊子还要立牌坊！”肖凡的话尖酸刻薄，先前的优雅荡然无存。
“你！我不是为了佣金的事生气。你欺负我一个新人不懂得佣兵规矩，难道我还要谢你不成？”小熙觉得肖凡现在仿佛变了个人，说话一点都不温柔，真他妈和小波一个德行！
肖凡看到小熙如此气急败坏，也不在意，继续悠哉地说道：“谁不曾经当过新人？哥哥我是在教你以后要学精一点，你那点佣金连学费都不够，哥哥还赔本了呢。”
这才是真正的做婊子还要立牌坊！小熙无语，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
肖凡觉得可不能太过火，收起玩笑，说道：“你也不必太在意了，这和你在星云所受的苦坚持小巫见大巫了——”
看到小熙一瞪眼，肖凡忙改口道：“好好好，不提那个。你也别整没用的，打又打不过我——靠！你玩偷袭——啊！我的脸——”
小熙可受不了肖凡的多番调戏，乘着夜光有些暗淡，便朝肖凡脸上就是一拳，小熙知道肖凡对自己没有敌意，也不下杀手，但是打两下出出气是应该的。
肖凡哪会吃亏，自然还起手来，两人就在大石上展开一番肉搏。肖凡虽然是魔法师，但是近战身体强度却不弱，特别是一股怪异的能量总能时不时地震开小熙的攻击，所以战斗的结果，小熙很不幸地被惨殴。
小熙自知是打不过肖凡了，终于放弃了抵抗，郁闷地说道：“你这变态到底是不魔法师啊？近身战比武技修炼者还厉害！”
肖凡打得比较舒服，对一拳之仇也报了，心情大好地说道：“这是哥哥的秘密。新人就是新人，谁规定了魔法师就一定在近战就要输了，自己废物还说别人变态，你才是变态呢！”
真是不打不相识，小熙觉得肖凡也不那么讨厌了，好奇地问道：“肖凡，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见过？为什么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显得有些惊慌呢？”
“有吗？没有啊。你有证据吗？”肖凡显然是在闪烁其词。
“那我也没有得罪你，你还和校长那样算计我？”小熙紧追不舍，这个问题可不得不问。
肖凡一边揉着有些发疼的脸狭，说道：“看你这么笨，我就告诉你吧。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无苦村？”
“快说了，少卖关子。”
“我虽然比你大不了你岁，但是在你还穿开挡裤的时候我就已经行走大陆了——靠！再吐我痰我就不说了！真是没素质！说到哪了？”肖凡头一闪，躲过了小熙的突然一痰。
“说到你穿开挡裤行走大陆。”
“说起我穿开挡裤行走——不对！别打岔！话说我今天经过了无苦村，就在村里歇歇脚，老校长为人不错，对我招待很是到位。我也就跟他聊得比较熟，后来他知道我的身份，便极力恳求我留下来给学院的孩子们教教魔法。”
“还不是是贪那一份佣金，还说什么人道主义。”小熙一针见血。
“那是规矩，知道什么叫职业道德不？再说，我的价钱也不高，中级魔法师的市价可比这高多了。”肖凡仿佛被抓到了要害，大声叫了起来。
“那你怎么不维护一下我的职业道德？反正又不是你给钱，也省得我拿了你的佣金。”小熙对这一点仍是不解，他和自己签下同一份合约就会少拿了一些佣金，这是一件损人不利己的买卖。
肖凡没有直接接住小熙的话说下去，长长地叹一了口气，才道：“难道你觉得无苦村很富裕吗？支付一个老师的佣金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村里为了请到老师，一直都是剩吃简用的，好不容易才凑到这一份佣金，怎么可能再支付你那一份佣金。”
“可是学院的运作不是全靠城主的支持吗？老师的佣金自然有城主负责。”
“其中的关系并不如此的简单。你可知道当初三年前无苦村建起的时候，全部的村民人数是多少？”
“我想，应该比现在多。”小熙装模做样地思考了一会，很自信地答道。
肖凡甩过一个鄙视的手势，有些深沉地说：“有万余人！”
“什么？竟然有那么多人？可是现在村里才不过百来人而已？”小熙觉得无苦村的规模怎么也不可能容纳下这么多人。
“无苦村的村民其实就是以前福言镇的穷苦百姓，一个城镇有万余人在大陆上的很多城镇是很正常的现象。大部分人在并没有来到这里住下就直接为城主效力了，所以无苦村虽然一开始挂着万余人的名额，村子的真正入住村民也只两百来人，而这些都是老弱病残。”肖凡显得有些低沉，因为他行走大陆间看到了太多身处水深火热中的穷苦人民。
“那些为城主效力的人现在怎么样了？他们过得如何？”小熙隐隐感觉到肖凡的低落，对这些村民的遭遇也充满了同情。
“有八成以上的人都死了……”肖凡的声音显得有些冰冷，城主欺骗了村民，他所谓的效力其实是将村民送到奴隶场去卖，或者是直接送到斗兽场去供贵族们进行杀人游戏，最幸运的村民则是当上了最廉价的工人，没日没夜地为城主干活，唯一的酬劳就是每天所吃的饭食。这就是所谓的无苦村现象，肖凡在其他的一些国家早有耳闻，只是没有料到自己有一天会碰到依然处于幻想中的无苦村村民。
“什么！”小熙没想到村民们所期待的未来就是死亡。
“真正能活下来的村民必须是绿阶中级以上的人，这样的人城主才会觉得值得一养。这也是城主办这个学院的本意，他也不想自己圈养的人都是废物。”肖凡有些木然地说，这样的事情见得太多，自己已经失去了开始时的愤慨，他知道，自己并不能改变这贵族的游戏。
“那为什么又不给学院指派老师呢？有了老师才能把村民的实力修炼起来，这样对城主有用的人岂不更多？”小熙也为村民们感到悲哀，他们就象是主人爱养不养的宠物。
“或许是因为这个无苦村的人没有资质高的人，又或许是因为他还有更多的无苦村，缺这一个对大局无碍。总之一句话，这个无苦村很有可能已经被城主所抛弃了。”肖凡继续语出惊人，让小熙感到无比的震撼，原来这世间有着太多的可怜人。
“这一切，都是村长告诉你的吗？”小熙此时才了解到校长所背负着的胆子何等重要，为了孩子们的将来的命运，骗骗自己也没什么。
“村长并不知道事情的全部，但是他人老精明，他自然能预知大概。至少他明白，给孩子找到好的老师就可以救孩子们的命。听完这一切，你还怪老校长吗？”
小熙低头不语，虽然自己见识过贵族们的阴险狡诈，但是对于如此漠视生命的毫无人道之举还是第一次听到，简直骇人听闻。任意丧送这么多无辜的人的生命，他们难道就一点都不会感觉残忍吗？
“菜鸟，你要学的还很多。行走大陆不单靠武力、眼力，对世道的深刻认识也是居家旅行所必备，这就叫经验。”肖凡语重心长地说道，轻轻的站起身来，拍拍呆住的小熙。
“别发愣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肖凡已经走远，小熙这才站起身来，这一刻他深知自己的肩上的责任。
无意间已经肩负了沉重的责任，那是五十个年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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