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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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电话里向我道歉,她说她哥打电话给她了,觉得很对不起我,虽然他也很爱耀辉,但是她放弃了,不仅耀辉不爱她,而且耀辉家里人也不会接受她,她说她要回去了,温州是个让她伤心的地方,想和我吃最后一顿饭,她言辞恳切,我想毕竟我们曾经也是朋友,穿好衣服打了个电话给耀辉,便出去和她见面。
冬天的晚上很冷,我看见她裹一件风衣,明显瘦了,见面的时候她像刚认识那样,让人觉得很亲切,我暂且忘记了我们之间的不快,她说她请我去舍得坊吃饭,十点多的时候,她说她明天早上七点钟就要走,问我是否能帮她一赶快收拾行李,一路上,我们也像初次见面一样,虽然聊的话题虽然不合初次见面的一样,我们聊她哥,她说她哥小时候的种种趣事,我说我没想到朱周以前是这么顽皮的人,她说她嫂子从小和她们一起玩到大,村里所有的人都认为他们俩长大是要在一起的,她们一起读小学、初中、高中、而且在同一个班级里,我说朱周也有跟我说这些,现在她都当父亲了,很为他高兴,不经意间我看到了砂红的脸上有股怒气,但是瞬间又没了,我只当自己看错了,她说她很羡慕我,我有那么多人爱着,我说都一样,我小时候没有爱,可能上天补偿给我,所以现在有这么多人爱我,她还问我现在对她哥有什么感觉,我说不会像以前一样,现在顶多也只是朋友了,她说这样也好。
我又一次来到她家,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冷清,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暖,进房间的时候,她叫我帮她装一下被子,因为被子,因为袋子有点小,我怎么也装不进去,我正转身拿袋子的时候,只觉得头上了阵剧痛。
只觉得全身冰冷,头上传来阵阵俱痛,睁开眼睛,嘴里塞着血腥味的毛巾,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听到洗手间里的水龙头在滴水,感到耳朵里湿湿的,习惯性地想伸手拿纸巾,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着,想大叫去叫不出来,一会儿,我看见砂红拿着水果刀在我旁边晃荡,她蹲在我旁边说:“你以为你有多漂亮呢?剔了头发也不过如此!”好说着又把镜子放在我眼前,让我无法想象的是我那一头黑发全没了,成了光头,额头上的伤口在渗血,那时,我痛心疾手,我的头皮上很多地方有红血丝,我愤怒地看着她。
“哼,我知道你很愤怒,可是你知道吗?你把我家害得有多惨吗?原本我家是多么的幸福,可是呢?自从你出现之后,我哥就不再喜欢我嫂子,我嫂子是个多么善良的女人,她为我哥付出那么多,到头来却什么也没得到,为了让我哥和我嫂子结婚,我爸妈费尽了心思,第一年从温州回来的时候,我爸跟我哥吵了一架,我爸一气之下喝药自杀了,我妈呢?我妈本来就有唐尿病,我爸死了之后,她也天天生病,卧床不起,我不能让我哥再离我们而去,其实我在车上的时候就知道你就是我哥在温州所爱的女人,我本来以为你也很爱我哥,可是你并不爱他,你只是想一味地想得到我哥的爱,即使你可以和我哥成婚你也不会,当然我也不希望你们俩一起,我哥知道无法和你在一起,回家同我嫂嫂结婚,可是你知道吗?我哥竟然在结婚那天悄悄逃走,我嫂子家人知道这件事后,天天上门来闹,你不知道当时就只有我和我妈在,而我嫂嫂呢?你知道她怎么了吗?她疯了,你想想当时,她已经怀上了我哥的孩子,现在我哥和一个疯女人在一起生活,为了什么?为了责任,如果没有你我们一家会有多幸福,本来我也没什么?恨就恨吧,可是偏偏我们喜欢同一个男人,阿辉说我们认识的太迟了,那么如果没有你我就很顺利地跟他在一起了,可是就是因为你,我什么都没有?我嫉妒你,你比我幸福,在你面前我就像灰姑娘,每次看到你们俩亲热的样子,你知道我是多么的难受吗?我想到了父亲、母亲、还想到那在精神病院里呆的嫂子,我哥他就毁在你手里了,现在他有多苦,他一个人做两个人的事……
她近乎疯狂地在我面前歇斯底里地大声说话,我又伤心又恐惧,我不知道朱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他现在过得很好,很幸福,可是我有错吗?我不觉得我自己错了,我有权利不与别人结婚,只是我想不到朱周现在生活这么艰难,我难过,可是我并不觉得这一切是因我而起,我一想到朱周要面对一个不再爱却又精神病的女人,还要照顾小孩,我的眼泪顺颊而下,是啊,毕竟曾经我和他是多么相爱,我们对未来都充满着希望,可是我没想到朱周为会上这条漫漫不归路,砂红看到我浪泪,砂红蹲在我旁边冷笑道:“你会流泪?你也会流泪,你不是很坚强的吗?你都快做少奶奶了,嫁进豪门了,而我哥呢?难道你叫他抛妻弃子吗?她说着用刀在我手上划了一下,疼痛难堪,我就这样看着自己的血从刀口里流出来,却不能作任何反映,在这样的时候我心里只有逃生的想法,我不知道怎样才可以离开这里,她白天出去,出去的时候我就一个人被绑在沙发上,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天,我天天想办法出逃,可是绑着我的绳子很大,而且都打了死结,当我解开一点,她晚上回来发现了,便对我毒打一顿,然后又重新把结打上,另外一次,我使出了全部的力气从早上移到下午,快到窗边的时候整个沙发翻过来,伤口碰到地上和沙发上很痛。但是我还是使尽全力往窗户边移,当我移到窗户边的时候,砂红突然打开房门,我不顾一切地用头顶破了玻璃,那时我只知道也许这样物业部门会来调查,可是到头来还是朱周和盛辉救了我。
因为破了玻璃,砂红对我毒打一顿,晚上,她在洗手间里洗头,我因为没有人过来敲门而失望,我不知道何时才能离开这里,已经七天七夜了,我没有一刻不是胆战心惊的,我不知道这个女人下一步会对我做出什么?她每天就给我吃顿稀放。我听到她洗手间里发出洗澡的声音,这让我想起了第一次来这个房间,我没想到我我会像现在这样,我真的害怕我就这样离去,所有的亲人朋友都不知道我的消息,这对他们来说会是多么的伤心呢?特别是我的父亲,他正高兴地等候我和盛辉一起回去呢?可是如果他等到的是突然而永久的消失,他会怎样地哀伤呢?整个人已经轻飘飘的,连呼吸都觉得吃力,可是脑里尽是我父亲的影子,我似乎看到在我死去之后他悲伤的表情,我想着,突然从门口传来了阵脚步声,接着就是撞击门的声音,我觉得我就快要离开这里了,跌落了谷底的心再次爬起。砂红意识到问题的发生,她匆忙地穿好衣服,并没有对我怎样,而是静静地坐在我旁边,大概过了十分钟,房门被撬开,进来的是朱周和盛辉,我只听朱周在指责砂红,而盛辉帮我松开绑在身上的绳子,我不知道自己变成什么样,那个样子应该是让他刻骨铭心了,我看到他的眼泪涌出了眼眶,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流泪,朱周只是远远地站在那里看着我,我只感觉自己获救了,解开的那一刻盛辉抱着我,我连哭的力气都没有。我要求的第一件事是让盛辉把我当时的样子拍下来,他问我为何要拍下来,我说作个纪念,其实,我只是想将砂红绳之以法。但我没说,我怕她们会马上逃跑,我必须得表现出不告他们的神情。

那八天八夜让原本偏瘦的我更加瘦弱,但我还是让不敢面对盛夏辉和朱周,他们来看我的时候,我就把头伸进被子里面,不要他们看见我那个样子,他们走了,我叫护士帮我带了个摄像机,把我那时的样子我就偷偷地拿着镜子看自己的脸,多处伤疤,那头黑发也离我而去,脸上根本看不到肉,唯一让我宽心的是医生说脸上的伤痕可以完全不留痕迹,一个人的时候就不停地哭泣,这样过了一个星期后,我出院了,回到那间有关和耀辉的笑声的房间里,幸好是冬天,我天一天带着帽子,朱周有来求过我,叫我不要告砂红,但这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他说了很多,意思是她是她仅剩的亲人,不想她出什么事情,而耀辉也劝我算了,对此我很伤心,我说我受的伤害谁来补偿,那八天对我造成的伤害谁来埋单,我从小到大是受过很多苦,可是我没有受到这样的摧残。我知道朱周有个同学叫夏古,对这方面很有研究,而且相当有背景,所以我必须有各种各样的证拒,我表面上答应了朱周我不告砂红,但是我要想他带着砂红把为什么绑架我、以及所有的过程都给我细说一遍。
我乘他们不在的时候把自己的摄影机安装在沙发的对面,然后等待朱周带着砂红到我这。我把这件事情告诉朋友林梨时,她说她明白我是受了伤害,但她也劝我不要把她逼进绝路,我说现在是法治社会,她伤害了我,我必须得讨回公道,她一直反对我这样做,我感到很伤心,挂了她的电话。
我很顺利地把砂红说的话录下来,但她根本没有后悔,她说她是为了她、我她家人报仇,我忍着心里的痛表示对她很理解,大家还一起吃了饭,表面上什么都过去了,但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为说过去就过去吗?对于我来说这似乎不可能,吃完饭我们各自回家,盛辉送我回家后,也回去了,等他走后,我打电话给我大哥庆华,他的表叔是有搞法律的,我们谈了一个多小时,我把资料都交给了他,当然我自己电脑里还有存着,自经历这件事情后,我似乎不敢轻易地去相信一个人,我自己也一样,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只要与利益挂勾的,都是不可相信的,朋友、亲人都一样,除了自己谁都不可以相信。
一切都按法律处理,我突然觉得法律是最神圣的,虽然很多朋友告诉我,很多人在法律面前也得不到维护,但是最起码法律为我讨回了公道,这也证明了我能用法律来保护自己我,十几天过后,砂红入狱一年。
我和朱周在离开之前见了一面,他很苍老,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曾经深爱过的男人用那无奈的眼神看着我,落下一滴泪后,离我而去。好像这是永别,今后再也不见,突然想起了他写的那一首《再见》里的一句诗:再见面是哪一天,再见就是永远不再见……
他一定在怨恨我欺骗他,我发现我开心不起来了,一连几天我的情绪非常落,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很孤单,没有人可以了解我,我也没有能力了解别人,我不知道我将怎样面对生活,怎样开始新的生活,虽然我知道,活着就有希望,但是活着幸福于否对我来说是个未知数,盛辉表示无法理触我的行为,他耻笑我是个失信的人,我用法律维护自己的利益,在她看来我却是丑陋的,在砂红入狱的那天,他和我大吵一架,我说他原来爱的是砂红,他说我不可理喻,抛下这句话,他便头也不回地走出那个门。最让我感到可笑的是,他出门的那一刻父亲打电话给我说家里都收拾好了,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强忍着泪水,我说最近较忙只能过年回去,虽然他嘴上说没事,但是我知道他很失落,村里人一定会问他怎么我还没有回去,那时他会多伤心呢?所幸的是,他不知道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不然他定会比我伤心,那一刻,我还是最相信亲情,只有亲情是永恒的,亲人可以无数次地原谅你的过错,而友情和爱情似乎都没有亲情这样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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