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群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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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是下的厉害,饶是许力和林越在丛林中再小心,还是被淋湿了一身
林越觉得雨水贴着肌肤极不爽快,若是孤身一人的话他不介意就这样呆在大树下直到雨停,可是有了同伴之后,人都总要为别人着想一下的。
虽是如此,雨中赶路却毫无疑问增强了安全性,至少妖蛾子或者什么蛾子不会在雨天还盯着人不放,少见的无魂兽类几乎只在林越发现的同时就被那长长的箭矢击穿。
林越有些敬佩的看着许力,许力却微笑着举着手中弓箭,有些骄傲,“我是可是小镇人群中最优秀的猎手!”
人群是伴随着天道崩毁而出现的新的人与人的关系,各有所长的人聚集在一起,虽然有领袖,却不分层级,各司其职……就如同鸿蒙初开一般!
林越并不做声,感应的波纹此时却陡然掀起大浪,接着便是几道人影往这边迅速奔来。
林越看着眼前几个高壮的男人,手臂裸露处隆起的肌肉,炯炯有神的目光都无一不告诉他,眼前的这几个家伙都是身经百战之人。林越暗暗警惕,而那几个高壮的男人也是朝着许力用目光问询。许力还是那副温暖无害的笑容,道:“我在丛林中遇到他,他帮我杀死了一只铁嘴鸟,便邀请他一起到小镇上去。”
一个汉子显然未将林越的实力看透,虽然在荒野中流浪而不死,算的上一种奇迹,但没有谁会相信眼前的少年能做到。总有一些怀有恶意的组织总是往人群塞一些卧底,关键时刻倒戈一击。这种传闻已经听得多了,没有人会信任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林越似乎理解了那几个汉子所想,摊摊手笑道:“我只是想到小镇上休整下,然后继续远行!”
那几个汉子还是犹豫,却听一个声音在林越身后悠悠然道:“让他和我们一起吧!”
林越转过头来,见到一张饱含沧桑的脸,那干裂的嘴唇上还叼着烟嘴,不可思议的是那烟嘴在如此大的雨下还有火的暗红色,幽幽的在这暗林中闪着光芒。
“小朋友,要不要来一口?”那沧桑脸问道。
林越摆摆手,陌生人的烟,吸到肺中随时可以致命。
那沧桑脸似乎叹息了声,自顾自的说道:“在这丛林中混了十多年,长年吸着湿冷的空气,总有一天你也会借着这烟让自己的呼吸不再那么沉重……”
林越默然,不管哪里,他都只是过客,这样的丛林能够留下他十天就算是奇迹,何况十年。
那沧桑脸伸出手来,这次林越并没有犹豫,将那干枯的手掌接到自己手心,如同握着枯木。
“我叫王烈!”那沧桑脸摆出一副笑容,虽然很难看。
“我叫林越!”林越轻轻地回答。
王烈干巴巴的笑笑,指着自己的脸,朝林越笑道:“沉重的生活压力,每时每刻都存在的危机,恶劣的环境,总有一天你们也会像我这样迅速的苍老……”王烈说着这话,似乎是说给林越听,又似乎是说给许力那几个人听。
“人啊,还是得要找个更加美好的地方过着比较好!”
虽然王烈的想法非常不错,但是林越却也知道,这世界上但凡比较好的地方,亦或者说是灵气较足的地方,都被那些修真者大派或者组织给占据下来,寻常的人群拥有这样一处能够让他们狩猎的丛林,已经算得上是恩赐了。
这些话林越并不会说。
王烈走在前头,佝偻着身子,那些高壮的汉子们都将手中的猎物拿了出来,许力也不例外,王烈如同头领视察工作一般,看到成果似乎比较满意,猥琐的笑笑,转身又朝林越问道:“我们就要回镇上了,你还是要一起吧?”
林越点头,他来此的目的就是这小镇。
老头十余年前来过小镇,据老头说,只要是能够找到富含灵力矿石的地方,都被他用叹号标注,而这个小镇边正好有一个叹号。林越曾经照着老头生前绘制的地图走过,那些叹号的矿藏几乎都已经被修真门派霸占,或者都已经因为僵尸作恶而荒废。至于林越之所以还对这个小镇感兴趣,无非是因为老头曾经在这个镇上春风一度。是的,仅仅是这样春风一度,就让老头在林越面前作为谈资得瑟了许多年。
小镇离丛林并不算远,原本大家看到天上重重乌云,都以为这雨要下到明日。可是不到一会,阳光的金线就彻底将乌云击溃,转眼间又是风和日丽的好日子。

每个人的脸上都荡漾着喜气,走在林越身边的许力还轻声哼起了歌谣。这是非常古老的歌谣,自天道崩毁之后,人类似乎在一瞬间失去了自己的文化,没有几个人愿意在生命都没有保障的情况下还编出动听的歌谣,只有在非常高兴的时候才会将以前唱过的拿出来再翻一遍,这样已经过去很多年。
丛林的灌木早已不遵循寻常的成长轨迹,在一场雨之后就能生长许多,原本来时的路被挡的严严实实,得要用刀才能劈开。王烈喷出几口烟,扬起八字眉毛稍微有些得意的指挥着。那些大树叶上积累的水浇在林越头上,林越并没有闪避,突然却是大声道:“小心!”
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那走在最前面的汉子就是一声惨叫,整个人带着刀就往前面扑倒。剩下的伙伴正要冲过去,却被王烈一把拦住。那前面的汉子眼见是活不成了,尸体上竟然发出烧焦的糊味,继而原本白皙的肌肤变得墨一般,又有一股臭味传来。
林越静静的看着前方,那里有一尾和大树一般颜色的蛇,歪过来的脑袋似乎有些得意的看着这一行人,金黄色的眼睛下猩红的信子上应该是前面那汉子的鲜血。
若不是林越天生拥有“天心”这般神奇的天赋,是决然无法感受到这大蛇与这树干有何不同。
许力几乎没有半分犹豫,抬手拉弓射箭,他箭法虽准,可是那蛇避的也快,扭过脖子就将要害避开,却是反身往一行人再度袭来。
林越正要拔剑冲去,一道身影却是后发先至,王烈此时不复刚刚那佝偻的形象,只手就将那大蛇的脖子抓住,再一用力,那大蛇竟然被他的手就这般抓成两截。
“这蛇毒性很强!”林越在老头的小笔记本中见过这种蛇的记载,腐骨蛇,天道崩毁后出现,一般无神魂,血液中含有剧烈的毒素,被咬中者或沾染毒液者先受烈火炙烤之苦,转为墨色,心焦而死。这蛇毒性霸道,林越不由小心的提醒,王烈却是将那蛇尸扔掉,拍拍手勉强笑道:“我这手啊,可不怕这些东西。”林越再一看,原来王烈一只藏在袖子里的左手,竟然完全由金属制成,上面的机关还没有收回去,想必并不是靠着他本身的力量将这蛇抓成两截的。
林越微微笑笑,却是问道:“你们之前没有遇到过这种蛇么?”
按照常理,若是遇到过,以这个狩猎小队的经验,不至于如此没有防备。王烈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摇头苦笑,“丛林中没有这么凶猛的蛇!”
林越思索了一阵,才又道:“这种腐骨蛇,好像只有西南武夷山才会有的!”
王烈也是见多识广之人,听到这话,不由大惊,“你是说可能有苗人也来了这里?”
“这也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林越摊摊手,有些无奈。
无论是多么厉害的人,提到苗人都会有一种恐惧,其中大部分都源自苗人那些稀奇古怪而且凶残霸道的蛊毒,若是他不惹你倒好,若是惹了你,给你下蛊,就算是圣药宗炼制的丹药也救不了,而且死状惨不忍睹。而且苗人的养鬼术也是厉害,没有谁愿意在失去肉身之后神魂还得不到解脱,被人驱使着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林越的猜测显然让狩猎队每个人都没有了好脸色,原本的好心情在队友牺牲之后降到谷底,此时又化为浓浓的恐惧,原本在前面开路的汉子已经缩回来,士气低迷。
王烈咳嗽一下,随意拍拍身边许力的肩膀,叹道:“西南武夷山离我们这十万八千里,怎么可能有苗人能够走到这里来。”
他的这番安慰话语倒是让不少人都安心,林越不想欠人人情,思考下之后上前一步,朝着王烈拱手道:“我的感应能力强一些,便由我来开路吧。”
王烈忙道:“这怎么使得?”
“反正我一个人也是要这样走的!”林越手中的剑已经化作一道弧线朝前方斩了过去,王烈朝着许力打了个眼色,许力架好弓箭随时准备发出,脚步却不停,紧紧跟在林越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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