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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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每月年湘最痛苦的时候了,虽然她很用心地在调理自己的身体,但是每月例假来的时候,还是腹痛难当。
记得去年年底年湘因为罚跪而在宣室殿前昏倒,自此以后,刘彻就准了她每月的休假,只要是这种情况,就可以在家里休息,不用去宫中了。
年湘坐在一个小炉旁边煎药,心里想着,刘彻待她还是相当宽松的,宫中宫女成千,哪有人得到过她这样的假期?不过,有好必有坏,在宫中做事太伤心力了,这让年湘颇为头疼。也许在民间做个大夫,会更好!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它立即在年湘脑袋中扎了根,让她不由得认真打算起来。
前段日子听说王玄风已经得到馆陶长公主的同意,以个人的名义在长安开了家医馆,凭借他们的本事,医馆的名声马上就大了起来,也许,以后能到他们那里去也很好!
最近这些时间在宫里忙着陈阿娇的事情,年湘对自己的事情疏忽了很多,直到煎完炉上的药,她才发现药材已经不够明天的分量了。她琢磨着眼下身体疼得不厉害,还是要早些将药草买回来,免得明天疼的时候,难受却没有药。于是,年湘锁了门,到街上的药铺抓药去。
年湘前脚刚走,卫青就出现在了她门前,敲了半天门,却没有人应,等了一会依旧不见人影,他就走了。在卫青回未央宫的路上,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路边跑过,里面的人透过薄纱看见了他,轻声喊前面车夫停下。
卫青见马车停在自己身旁,细一辨别,竟是刘彻的姐姐--平阳公主的车驾。卫青在进宫之前曾是平阳公主的骑奴,如今见到自己的旧主人,心中难免有点其他感受。
一只素手掀开车帘,车驾里的丽人微笑着喊卫青:"仲卿,你这是回宫吗?"
"公主,我刚出宫办事,现在正要回去。"卫青靠近马车回答。
平阳公主侧头一笑:"正好,我也正要进宫,我们一同走吧,来,上来吧。"
卫青有些窘迫地看着平阳公主,他的身份与平阳公主是不能同车驾的,何况还是男女有别。但是平阳公主似乎完全不介意,只是微笑着对卫青招手。
见平阳公主坚持,卫青只有上车,就着车门边上跪坐了。
平阳公主看了一会他,问到:"你和子夫在宫中可好?"
卫青回答:"三姐一切都好,前不久阳石满月酒的时候没见到公主殿下,三姐还念叨过。"
"上回不巧得很,恰逢身子不爽,病了一阵子,我这进宫去看看母亲,也准备就这躺去看看孩子的。"平阳公主平和地说到。
卫青赶紧说:"多谢公主挂念。"他想了想又说,"太后现在恐怕在长乐宫里,公主去未央宫怕是见不着了。"
"哦?这么不巧,那我就去看看子夫和孩子好了,顺便去看看阿娇,听说彻儿这段时间对他好了一些,倒是令我很惊奇的。"
卫青眉头微皱,没想到平阳对宫里的形势这么了解。
"公主,皇后如今也在长乐宫,三姐估计晚些时候也会过去。"
听到卫青这么说,平阳公主感觉出了异样,"这……可是太皇太后的病情加重了?"
"是,太医说……恐怕就在今晚了。"
平阳紧握车中的软枕,声音有些激动地说:"为什么没人通知我?"
卫青脸上露出难色,思考了一下,说:"公主息怒,朝中的情况您想必也了解。太皇太后这一去,陛下担心有人趁乱作恶,如今的宫内侍卫和长安的士兵都在紧急布防,宫中也不安定,陛下定是担心公主,才未通知。"
平阳此刻的神情,早已不是先前的平静柔和了,淡淡的透出一股凌厉。
"又是那几个老家伙?他们如果想找死,倒可以来试一试!陈家那边派了人看守吗?我那个姑妈可不是安分的人。"
卫青点头:"陛下早已布置好了,公主不必担心。"
平阳点点头,此时车子已经到了未央宫门口,她对卫青说:"这样,我就不进宫了,你去吧,好好在彻儿旁边照看着。"
卫青下了车,谢过平阳之后,就像宣室殿赶去。
平阳让驾车的家奴迅速回府,当她快马赶回公主府时,对着迎上来的管家就说:"下帖子,请淮南翁主刘陵晚上过府一聚。"
刘陵,平阳想到她,眼中就是止不住的鄙视,她父亲淮南王刘安将她留在京城,就是让她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充当自己的耳目,那么今晚这关键的时候,平阳决定要让她这耳目失去最关键的作用!
当刘陵接到平阳的请帖时没有多想,因为她没有收到任何异常的情报,再说她们几个在京城的公主聚会,也是常有的事情,于是她打扮了一番之后,便赴宴去了。
年湘外出抓药的时候,去的就是王玄风的白济堂,那里的药草最齐全,省去她找药的不少时间。今天下午她去的时候正巧碰到王玄风在那里,拄着头在那里冥思苦想。
"王前辈,有什么烦心事情吗?"年湘主动走过去跟他打招呼。
王玄风见年湘来了,满脸苦色立即消失,高兴地说:"巧了,老夫才在寻思怎么才能找到你,姑娘你就来了。快来,有一病症老夫实在拿不定主意,你也来看看。"
在王玄风的桌案上,摆了一副竹简,似乎是信件之内的东西。
"这是从老夫家乡稍来的,我的老弟突然瘫睡在床,怎样都不能动弹了,弟媳心急如焚,将病症全都写了过来,可是我思来想去,却怎么也没有想明白这究竟是什么病。"
年湘接过信看了,信里写的十分详细,从病人瘫睡前的症状到现在的情况,已经吃食的情况都描述详尽。年湘看了一会就看出这是由于高血压引起的中风,可是她该怎么跟王玄风解释?
"前辈,我在家乡时有幸遇过这样的病症,恰好得到老医师亲传知道这个病症的治疗方法,但是却说不出来是什么病。"
一听有治,王玄风高兴极了,忙说:"能治便行,快说说看怎么治?"
年湘将要用的药物已经针灸的方法全都写了出来,然后一一给王玄风解释。
王玄风也是医学大家,稍一说便明白了,但是嘴里也一直感叹年湘医术高明。
"我这就将药方和针灸方法写信派人送回去,想必我那老弟就有救了。"
两个人在一起,少不了又长聊一番,王玄风对年湘十分感谢,说着说着,竟然忘了时间!
当年湘提着白济堂白送的药草出来的时候,已经傍晚十分了,她没走几步,正巧碰上了刘陵的车驾。刘陵眼尖,认出她就是元宵那晚在宫中见过的人,所以命人停了车。
"咦,这不是年湘姑娘吗?没想到在宫外能遇见你!"
年湘冷不丁地听见有人喊她,觉得非常奇怪,在宫外,她可不认识几个人呀。回头一看见是浓妆艳抹的刘陵,年湘真是吃了一惊!
"拜见翁主。"
年湘在路上简单的行了个屈膝礼,而后望向刘陵。
刘陵在她行礼的这一小段空闲时间里,心中早就想了千百个想法。她对年湘有种莫名的兴趣,是因为刘彻对她另眼相看吗?也许是吧,不过不管怎样,她都没有打算就这样让年湘走掉。
"真巧,来,随我一起去平阳公主府上聚一聚去,上次见面也没顾得上好好讲话,这回你可别想就这么走了。"
还不等年湘拒绝,刘陵就伸手拉年湘,年湘又不敢用劲挣开,就这么被刘陵强迫着拉上了马车。
"翁主,我怎么能去平阳公主府呢,这不合适,还是让我下去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就算是我带去的客人,我说行就行。"
又是一个任性的主!
年湘在心里暗自苦恼着,她没想过于刘陵深交,更没想过要认识刘彻的姐姐平阳,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两个女人碰到一块,准没什么好事!不过,都上车了,一会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眼见就到了平阳公主府,刘陵拉着年湘轻车熟路的走到了颐望轩,平阳准备了酒菜,正在那里等着。
平阳对突然多出来的年湘有些史料未及,更没想通她们怎么一块来了。
"平阳姐姐,我带了个客人来,你还记得她么?"刘陵笑眼盈盈地对平阳道,平阳打量了年湘,说:"记得,这不是在元宵宫宴上见过的年太医么。"
年湘没想到平阳也记得自己,她那日并没有太注意平阳公主,只依稀记得眼前的这个人的确在那日的酒席上见过。
"微臣见过平阳公主,冒昧前来打扰了。"
平阳公主轻扶起她,说:"在我这里就不要说什么微臣不微臣的了,都以姐妹相称好了。"
"在下惶恐,哪敢与公主互道姐妹!"
平阳也不强求,转头问刘陵:"你们今日怎么碰到一块了?"
刘陵挨着颐望轩的护栏坐下,笑着回答:"是巧遇呢,我在路上见到她,想着难得遇见,就带她来姐姐这里好好说说话了。"
平阳示意年湘随意坐下,三人就围着邻水的轩阁坐下了。
"多个人热闹些也好,我这几日在府中住得乏了,又没地方散心,只好约妹妹来说说话。"
平阳边说边给年湘和刘陵面前的酒杯满上,她关心地问年湘:"你能喝酒吗?"
汉代的酒没什么度数,年湘一向不放在眼里,想着喝两杯也没有问题,就点头允了。
刘陵纵横酒场数年,逐渐养成了每餐必要饮酒的习惯,但是她也是极谨慎的人。虽然她从不觉得温婉的平阳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来,但到底还是存了一个心,接了酒杯也没有立即饮下去,而是笑盈盈地和平阳说着话。
年湘从平阳手里接过酒杯之后,心里如乱鼓狂敲,因为她已经闻出酒中是加了东西的!
生草乌、香白芷、当归,酒香中混杂着极淡药气,旁人也许闻不出来,但是她这样一个嗅觉灵敏的医生,怎么会分辨不出来?这些成分与"麻沸散"十分接近,可是麻沸散是华佗研制的,几百年后才出现啊,平阳现在怎么就弄出来了?难道是所谓的"蒙汗药"?
年湘看看刘陵,又看看平阳,二人看似轻松地说着话,可是却各怀心思。刘陵只说话不吃也不喝,看准了要等平阳先吃了自己再吃,而平阳眼神流转在刘陵和年湘之间,问年湘:"我本以为陛下对你青眼有加,阿陵肯定不会与你相好,没想到你们二人交情倒不错。"

年湘看看刘陵,否认说:"这实在是小人第一次与翁主单独见面,交情二字实在不敢提,在下也高攀不上。"
平阳听她这么说,心里松了口气,她原本只打算困住刘陵一个人,以遏制淮南王的行动,实在没想到会多出一个人来,而且还是太医!现在见年湘这么说,心里又细想了一会儿,觉得她们二人也说不上有什么深交,自从年湘从宫中回来,她也派人查过年湘的情况,还算让人放心。
平阳举起筷子又对年湘说:"不说那些了,既然来了我府里,就先要吃好,来试试这道鱼如何,这可是府里的厨子新想出来的做法。"
说着,平阳就夹了一筷子的鱼给年湘碗里递去,不知是鱼太滑嫩,还是平阳筷子功不到家,那一大块鱼正正的落在了年湘的衣服上。平阳大惊失色,急忙拿手绢给年湘擦拭,手忙脚乱中,又将年湘桌前的酒杯碰倒了,衣服上又被污了一块!
看到年湘已经污秽不堪的衣服,平阳懊恼地说:"这可怎么是好,衣服污成这样不能再穿了,如果不嫌弃,就在我府里换身衣服吧。"
说着,平阳已经让旁边的侍女下去准备衣物,拉着年湘站起来对刘陵说:"妹妹且等我们一等,反正院子你也熟,你先到处看看吧。"
刘陵笑着点点头,看着他们离去后,才从手上取下绕丝的银镯子,倒了点酒水在上面,没有变化,又检验了下其他的菜,都没有变化。刘陵这才松了一口气,暗想自己可能多心了。
年湘随着平阳走到了颐望轩的内阁,她知道平阳定是故意把她和刘陵分开的,果不其然,平阳转身关了门,满眼闪烁地看着年湘,终于拿定了主意,淡笑一下说:"今天我没有算到你会来,实在是太失策了,在你面前,我的那点小把戏定是藏不住了,说来还要感谢你没有立即揭穿我。"
如此开诚布公的说话,让年湘小小地吃惊了一下。
"公主言过了,公主和翁主之间的事情又怎么是我能多嘴的?年湘今日本不该来,却不巧被翁主在街上碰到了,实在是不得已。"
也不知平阳有几分相信她,之间她来回踱了几步,一脸正色地说:"想必年太医也是明白人,如今有些事情是不得而为之,彻儿是刘家正统的血脉,有的人却不自量力的想着皇位,我好歹是彻儿的姐姐,如今能做的事情也要为他做上几分,若是有人想阻拦,也怪不得我狠心了……"
真看不出温柔的平阳竟然能有这样凌厉的眼光,看得年湘心里一掣,暗自直呼:姐弟两个,都不是好惹的!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表明态度,要不然今晚真不知道能不能出这个平阳府了!
"公主放心,微臣对陛下一片忠心,若能为陛下做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又怎么会做危害陛下的事情?"
"肝脑涂地"这个话本只是为了安平阳的心,没想到却让平阳听了进去,平阳说:"那我倒要看看年太医究竟有多忠心了。如今淮南王反意渐显,我要留下刘陵来牵制他,但刚刚你也看到了,她小心得很,酒水根本就送不进去,你倒帮我想个法子?"
"这……斗胆先问公主,那酒里下的是何药,具体有哪些成分?"
平阳公主倒是一愣,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这是我从一个江湖人那里弄来的蒙汗药,只知道作用,却不知道怎么制的。"
麻沸散果然是从蒙汗药变过来的!年湘坚定了这一想法!
平阳还巴巴地等着她想主意,却不想年湘早就想到其他东西去了。
"年太医?"
平阳小心地提醒到,年湘才说:"其实我看翁主并非看出酒有异常,只是等着你先用了,她才放心去吃。"
平阳想想也对,刘陵在京里到处吃酒玩闹,怎么也不可能时时防着别人,不过都是见别人先喝了,她才喝。
"你的意思是让我先喝?可是那酒……"
"公主不用担心,蒙汗药不伤身,只是让你多睡一会,这在公主府里,公主即使睡倒了,有其他人在,翁主还是跑不了。"
想了一会,平阳一时准备不了其他药,只得以身犯险。说来她和刘陵都是刘氏宗亲,也不能用强,万一落了人口舌就是适得其反了。
平阳叫进来外面的侍女,迅速给年湘换了衣服后,携着她出去了。
却说刘陵早是等得不耐烦了,见她们出来,嚷着要罚平阳喝酒,平阳笑着赔礼,也应了下来,喝了一杯之后,说:"只是我一人喝多没意思,妹妹平日喝酒是最爽快的,今个也要多喝些。"
刘陵见平阳喝了,自己又验过没有毒,便接了壶酒自饮自酌起来。可惜她聪明反被聪明误,不知那银饰可以验毒,却是不能验出迷药的!
过了半刻,平阳推耸刘陵的胳膊说:"妹妹,我酒量不好,这头就晕了,怕是陪不住了……我看阿陵今天喝得不少,就留在我这里歇息了,年太医你……"
年湘听平阳这么一说,赶紧起身告辞,平阳顺水推舟地允了。
年湘大步地往外走去,回头正好看见平阳软软的趴倒在桌子上,刘陵推了几下,也慢慢软了下去。几个身体强壮的侍女见到这样,走过去一抬一架,将刘陵和平阳都送到后面的园子去。见这状况,她又加紧了脚步,这事情不用她插手,还是早走为妙。
医学小帖士1:麻沸散
麻沸散是华佗创制的用于外科手术的麻醉药,是世界最早的麻醉剂。华佗所创麻沸散的处方后来失传。传说系由曼陀罗花(也叫洋金花、风茄花)1斤、生草乌、香白芷、当归、川芎各4钱,南天星1钱,共6味药组成;另一说由羊踯躅3钱、茉莉花根1钱、当归3两、菖蒲3分组成。据后人考证,这些都不是华佗的原始处方。
医学小帖士2:高血压
简单症状:头晕、头痛、烦躁、心悸、失眠、注意力不集中、记忆力减退、肢体麻木、出血(鼻血较多见)。
医治高血压的两款特效汤:
1、枸杞芹菜鱼片汤:组成:鲩鱼肉60克,枸杞叶250克,芹菜120克,生姜3片。
制法:将枸杞枝扎成一团,加适量盐、姜丝、芡粉;油拌匀,先将枸杞枝扎成一团,加适量清水,文火煮沸约10分钟,下鱼肉稍煮至刚熟,调味即成。
2、草菇瘦肉汤:组成:鲜草菇120克,猪瘦肉250克,韭黄少许,生姜4片,葱花少许。
制法:将鲜草菇削净,洗净,用姜葱飞水后滤干;韭黄洗净;猪瘦肉洗净,切片,用适量盐、糖、豆粉拌匀,锅内加适量清水(或上汤),武火煮沸后,下鲜草菇,煮5分钟后再下类片,待肉刚熟,下韭黄、葱花,调料即可。
出了公主府,年湘三步并做两步的往回走。夜色已经深了,不知道是因为很少在夜间走路,还是因为刚刚的事情,年湘心中总觉得不安稳。就在她走到离自己的小院还有一条街的时候,突然见前面奔过来大量举着火把的官兵,把她着实吓了一跳!
官兵在迅速驱赶街道上的百姓,口中大声呼喊着什么,年湘隔的远听的不是很清楚,只好站在远处观望着。那队官兵领头的人站在哄闹的人群之外,年湘看他面孔十分熟悉,细想之下,原来就是她当日揭皇榜时负责的那个御前侍卫何萧。
御前侍卫怎么出宫来了,难道宫中出事了?
年湘赶紧趋步上前,呼喊着何萧。何萧转头也看见了她,赶紧走过来说到:“年太医,你怎么在此?”
“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为何驱赶百姓?”
何萧惊讶的说:“你还不知道?”
年湘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等着他告诉答案。
“今个傍晚的时候,陛下就把所有御医招到了长乐宫,太皇太后……”何萧凑进了年湘说:“太皇太后一柱香之前大行了!陛下为了避免有人趁乱生非,现在两宫早已戒严,并下令城中百姓必须禁足三日不得外出,为太皇太后致哀。”
年湘愣愣的听何萧讲完,又想起平阳困住刘陵的事情,心中渐渐就知道了大概。太皇太后大行,诸侯王都要上京致哀。刘彻的王位是窦太后一手保下来的,只怕很多老王爷心中还不承认他这个年轻皇帝,这次的国丧期间,必定不太平吧。
何萧见年湘还站着发愣,说:“年太医,你赶紧回去吧,这几天世道乱的很,你最好不要乱走动,现在宫里情况不明,你也进不去,等过几天解禁了你还是早日进宫吧。”
年湘对何萧道了声感谢,急忙回了家,一晚上心中都忐忑不安。
第二日,在离长安很远的一间楼阁中,一只白鸽扑哧着翅膀停在了窗棂上。一个华冠的中年人伸手捉住它,取出系在脚上的锦帛,展开一读,双手微颤,险些拿不住东西了!
“主公,可是长安出了什么事?”
站在中年人身后的一个近身侍卫见这个情况,小心的出口询问到。
“太皇太后驾崩了……阿陵却失踪了……”
侍卫的眼中精芒集聚,趋步上前,“翁主她失踪了?”
这个中年人正是刘陵之父,淮南王刘安,他眉头紧锁,说:“刘彻比我们想的要棘手啊,寡人本以为大树一倒,长安中的陈家、王家、窦家和田家必定斗的你死我活,正是我等**的好时机。却没想到就是昨晚一晚的时间,他就以两宫卫尉节制北军,又以卫青接管了两宫,内阁所有大臣都被他搁置去负责葬仪,现在的朝政全都转入了他和他的近侍手中。动作实在是快,谁都没来得及行动!”
他身后的侍卫似乎不甚关心刘安所说的话,只是追问到:“主公,翁主怎么会失踪?”
刘安正眼看了看他,说:“怀南,阿陵肯定在刘彻手中,他这么做是在警告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不过,我量他也不敢伤了阿陵半分,你不用太心焦。”
被叫做怀南的侍卫稍微心安了一些,“主公,我们什么时候进京?”
“你去收拾一下先去打探一番,寡人还需等到了圣旨才能进京。”
“是,主公!”
怀南收拾了东西,牵出一匹骏马,挥起鞭子就向长安赶去。
刘安站在楼阁当中,将手中的锦帛越拽越紧,心中隐恨着:“那皇位难道离自己就越来越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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