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要代替他来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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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干嘛?”汪照希冷冷瞧着娇笑着在自己面前坐下的柳静莹,“我约了含嫣吃午饭,她快来了。”
这家餐厅是汪氏夫妇经常来的一家,坐落在恒新广场内,郁含嫣喜欢坐在靠近广场走廊的位子,她喜欢看走廊上形形色色的人,猜测着别人的喜怒哀乐。
柳静莹嫣然一笑,“我帮了你那么一个大忙,你也不谢谢我?”
汪照希冷笑道:“你在那么多人面前胡说八道,要是被含嫣知道了怎么办?”
“得了吧,”柳静莹收敛了笑容,“你不要假装正经了,难道我们没有过吗?”
“那次是你陷害我的!”汪照希突然大声吼道,周围的人纷纷转头看着他,柳静莹冷笑道:“你再大声嚷嚷,这家店里的侍应铁定会告诉郁含嫣,她好像是这里的常客,对不对?”
汪照希顿时无语,他几乎是在哀求,“放过我吧,静莹。你那么年轻、那么漂亮,有的是好男人追求你,为什么非要卯定我一个人呢?我是有妇之夫……”
“那么你告诉我,郁含嫣有什么好,你非要卯定她呢?”柳静莹愤愤不平,“她有我年轻吗?有我高挑吗?有我漂亮吗?她不过是个矮冬瓜!假装可怜罢了!你却这样痴迷她?”
汪照希脸色一沉,“不要说含嫣的坏话。你不要妄想了,我绝对不会再和你发生任何关系的,我的身心,惟有含嫣一个人可以得到。”
“哈哈哈哈!”柳静莹笑了起来,笑声放肆,“是吗?那么,请你告诉我,本月十五号晚上十点到一点,你在哪里啊?”
汪照希有些窘迫,“我一个人在酒吧喝酒。”
“一个人?”柳静莹冷冷道,“有人证明吗?你说出去警察信不信啊?”
汪照希无语,隔了一会儿,“反正我没杀人。”
“谁知道。”柳静莹忽然娇媚一笑,站了起来,俯身在他唇上一吻,这一吻用了好大劲,汪照希费力将她推开,却发现她笑得奸诈,一回头,只见郁含嫣瞪大了圆眼睛站在走廊上,突然转身飞奔而去。
“含嫣!”汪照希追了出去,可是她跑得好快,只一眨眼的功夫,已经不见了。
郁含嫣拼命的跑,几次差点撞到别人身上,她不顾一切,生怕自己一旦停下脚步就会无力摔倒,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怎么办?怎么办?照希不爱我了,照希不爱我了!
她一口气跑出恒新广场,在步行街飞奔,只跑的双腿发软喉咙发甜,脑海中汪照希与柳静莹接吻的样子不断呈现,与今天早上汪照希的温柔关照交织在一起,她欲哭无泪,他终究不是真的爱我,他最终还是要离我而去……和那时一样……和那时一样!
她终于跑不动了,手扶着一边的围栏剧烈的喘气,她感到头晕,浑身无力,慢慢的瘫软下来。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她,声音非常柔和,“郁小姐,怎么是你?你不舒服吗?”
她微微抬起头,视线有点模糊,她冷冷道:“怎么是你?陈警官?”
陈儒恒讪讪道:“我在附近办事,看见你一个人在奔跑,我怕你出事,所以……”
郁含嫣挣扎了一下,冷冷道:“不劳你费心,我没事。”她想自己站起来,一阵头晕目弦,几乎失去知觉,陈儒恒忙抱住她,关切道:“你又低血糖吗?我帮你找糖盒。”
他刚要去拿她的手提包,郁含嫣冷冷道:“我今天没带。”
“啊!”陈儒恒着急道,“那怎么办呢?”他一眼看到对面的便利店,“我帮你去买好不好?你喜欢什么糖?不二家?”
郁含嫣不予理会,他微感尴尬,“你在这里等我?”
郁含嫣淡淡道:“你管我在不在这里等你,你想自己走掉也没人会在意。”
陈儒恒凝视她片刻,叹了口气,“不,你还是在车里等我吧?我扶你过去?”郁含嫣一抬步,竟然晕眩的几乎要摔倒,陈儒恒在她耳边道:“失礼了。”突然将她横抱了起来,她纤细、柔软的身体在他的怀里,他不敢去看她,一口气将她抱入自己的车里,俯身为她系好安全带,一抬头,猛然撞见她那双明澄如水的眼睛。
双眸明亮如星,却更似深不见底的深渊,富有吸引力的深渊,他只觉得自己已经被不可抗拒的吸引了去,在那潭深渊中迷失自己,渐渐不能自拔。
他情不自禁靠近她,触碰她那樱桃般的红唇,当他的与她的接触到的瞬间,他宛如触电般的跳了起来,狼狈的从车里钻了出去,慌乱的说道:“我……我去给你买糖。”几乎是落荒而逃。
郁含嫣一眼也没有瞧他,她双眼空洞的望着远方,神情也不知道是落寞还是忧伤,只是在他离开时,才用眼角斜睨了一瞥,嘴角微额上扬。
陈儒恒逃也似的跑进马路对面的便利店,他浑身冒火,气喘吁吁,先开了瓶冰水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瓶,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遍及四肢,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这才稳定呼吸,将身体靠在便利的长桌上,望着对面自己的那辆车,明明是看不到郁含嫣的,却好像分明感觉得到她在注视自己一般,脸上蓦地又开始燃烧,急忙将剩下的冰水饮尽,这才去挑了一罐不二家的牛奶糖,走到收银台前付账。
收银员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拿来的空水罐,他讪讪笑道:“刚才太渴,就先开了喝,对不起啊!”
他回到车上,郁含嫣似乎一动也未动过,依旧保持着他走时的姿势,他凝视着她的侧脸,娇嫩的肌肤象是吹弹可破,他压抑住又想要吻她的念头,将糖盒地给她,“来,快吃一颗。”
郁含嫣恍如未闻,他在心底叹气,亲手剥了一颗,递到她的唇边,郁含嫣这才将视线转移到他的身上,微张樱口,将那颗糖含了进去,有意无意,她那小小的舌头轻轻舔了下他的手指。
他浑身一颤,刚才被浇熄的火焰顿时又窜了上来,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指甲伸进肉里都浑然不觉,直直的盯视着她,眼睛渐渐发红。
郁含嫣长长的睫毛一抖,忽然掉下两颗晶莹的珍珠,陈儒恒一颗心顿时变得冰冷,她在哭,天哪!她在哭!她为什么哭?是谁?是谁让她哭泣?

今天是一月二十五日,他们相识不过九天。短短九天,便让他的喜怒哀乐全部由她控制,她的欢喜与悲伤便是他的欢喜与悲伤,她小小的一个举动,便可以让他从火山变为冰水;从热情变为凉意。
“照希他,”她的声音听起来好遥远,“他不要我了!”
陈儒恒心里一沉,难道她知道真相了?知道汪照希与柳静莹之间的不伦关系了?天哪,那可如何是好?
郁含嫣终于痛哭出声,“他就知道骗人!他骗人!他还是要离我而去了,去吧!去吧!你们这些坏人,统统都去吧!我无所谓,我一个人也无所谓,就算一个人孤独到死也无所谓!”
她泪水模糊,小小的脸蛋胀得通红,紧紧咬着嘴唇,上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下嘴唇却红的骇人。陈儒恒大为怜惜,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哦,含嫣,哦,含嫣!不会的,不会的!这个世界上,爱你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有人不要你?你一定是误会了!”
郁含嫣甩开他的手,冷笑道:“亲眼所见,怎么可能是误会?”
陈儒恒一时无言以对,隔了好一会才说道,“谁要是想要离开你,他一定是举世无双的大笨蛋!因为他想要放弃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郁含嫣吃惊的望着他,陈儒恒突然冲动起来,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含嫣,含嫣!不会没人爱你的,让我来替代他,让我来替代他爱你!我会做得比他更好,我会比他更爱你!我……我……”他胡乱的吻了下去,她的唇柔软的不像话,他生怕弄疼了她,轻轻地、浅浅地品尝,她缓缓将他推开,冷冷道:“迷恋如火,来得热烈,去得也快!”
陈儒恒一怔,几乎想要流下眼泪,“你不信我么?不信我这些天来为你受的煎熬么?”郁含嫣将脸别向窗外,“备受煎熬?那正是迷恋的症状!爱情如星,迷恋如火!”
“我……我……”
郁含嫣沉默半晌,淡淡开口,“我父母在我十岁的时候,离异了。”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幻,此时的她泪痕未干,脸上红潮初退,整个人看起来也有些不真实,“法庭判我和妈妈住在一起,妈妈很漂亮,你可能不相信,和她相比,我简直就是个丑八怪!”
陈儒恒痴痴的注视着她,也不知道是瞧着她在发呆,还是听故事入了神。
“妈妈很快就找了个有钱的男人,那个男人很迷恋她,但是不喜欢我。他总说我是妈妈的拖油瓶,一看见我,就想起那个曾经占有过她的男人,因此总是千方百计的为难我。最后还向妈妈下了最后通牒,要结婚就一定不能要我。”
她双眉微蹙,忧伤的表情让陈儒恒的心都要碎了,“妈妈把我扔给了爸爸,可是,爸爸说他也有了别的女人,那个女人说一看见我就觉得讨厌,也一定不能要我。爸爸给我了找了家寄宿学校,我才十岁就开始了独居生涯。学校里的同学都说我是没爹没妈的野孩子,没人和我玩,老师也不注意我,很少关心我。那时,只有一个叫卢裕华的女孩子和我要好,她是我的室友,虽然长得很丑,可是对我真的很好,关心我、帮助我。只是好景不长,五年级的时候她转学走了,此后再也没有和我联系过。”
“我又恢复到了独来独往的日子,直到上国中,遇见了史妮丹。她好可爱,学习好、人品好,老师喜欢、同学崇拜。她愿意和我做好朋友,在她那里,我终于感觉到什么是友爱,我终于开始变得开朗,逐渐也学会和同学们好好相处。可是,高中二年级时,史妮丹出国去了加拿大,一去就是十一年。”
郁含嫣深深的叹息,“大学一年级的时候,我遇见了汪照希。他比我大五岁,是我们学校的校友,那年正好是百年校庆,他出现在我面前,问我是不是低血糖?哈哈,真是好笑,我这个病居然为我带来了爱情。他开始照顾我,不许别的男同学接近我,向我求婚,要我一毕业就嫁给他。天哪!我第一次知道居然有人那么需要我,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他,就决定嫁给他。我相信,只要他爱我,便可以了。可是如今……”她将头靠在椅背上,“结婚五年,提前遭遇‘七年之痒’,哈哈,也好,我终究还是一个人的。”
陈儒恒解开她的安全带,紧紧将她搂在怀里,“不,不,不是的!你绝对不是一个人的,我发誓,我发誓,只要有我,你绝对不会是一个人!我没有别的企求,只要将你的欢乐与悲伤与我一起分享就可以了,不不不,不是欢乐与悲伤,而是欢乐有你一个人就足够了,而悲伤,请让我与你一齐分担。求你了,好么?”
郁含嫣叹了口气,“八年前汪照希与我见面时,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八年之后呢?可见没有人是可信的。”
“不不不!”陈儒恒慌乱的搂紧她,“天哪!我该怎样向你证明?我该怎样表明我的真心?”他突然放开她,一眼瞥见车窗前台上一把小小的水果刀,他毫不犹豫,将那把刀抓在手心,“为了你,怎样的痛我都不怕!”用力一刀,深深刺进自己的手腕,左腕顿时血流如注,郁含嫣吓了一跳,连忙翻出纸巾按在他的手腕上,“你这是干什么?我、我信你就是了!”
陈儒恒顾不上擦拭鲜血,急忙将她抱在怀里,她柔软的胸部紧贴着他的胸膛,他激动地几乎要晕去,心中十二万分的欢喜,耳边郁含嫣吹气如兰,“既然这样,你一定要好好爱我,实现你的诺言哦!”
沉浸在幸福之中的陈儒恒根本没有想到,此时的艾琳正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忍受着飞人的痛苦,拿掉他们的孩子。
“孩子啊,原谅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吧!”艾琳在心中默默地哀悼,“我不能让你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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