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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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屁!”没想到尹航破口大骂,“记在心里有个屁用!你以为小妹能钻到你肚子里去看个清楚啊?你的花花肠子她都能看得明白?你玩什么高深呢你?你不对人家说,人家又怎么能知道?你直接对她说不就得了?”
萧楚怔怔地看着他,好像不大明白尹航的话,他重复着尹航的话:“直接对她说?说什么?”
“你还问我?!”尹航真想扇他一巴掌,“对她说什么?我说你是不是故意气我?!人家帮了你,你说句‘谢谢’会不会?啊?你以为小妹有多贪心?她还会为难你吗?难不成还会要你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萧楚吓了一跳,喉咙沙哑,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尹航突然不说了,满腔怒火一下就消失了,“你们之间的事,我才懒得管!”他说不管就不管,竟然回头就走。
“她在哪里?”萧楚急声问,“我找不到她了,她是不是有什么事?”
“找到她,你要怎样?”尹航停下步子,却并不回头。
“我――”萧楚说了一个字,却说不下去了:他想怎么样?他还能怎么样?他想做的,人家不是不需要吗?
尹航心里叹息一声:你还是没有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重新迈步,声音远远传来:“她不想见任何人,她是该冷静冷静了。”他一边走,一边骂:“笨蛋加三级!我话说得那么透了,他居然还听不懂!小妹怎么就看上你了?!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对了,还有我的钱呢!气死我了!”
萧楚是听不见尹航的这些话了,他呆立在原地,任凭夜晚那寒冷的风吹得他的衣角随风起落,猎猎作响,他目光也是冰冰凉凉的,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萧楚机械地迈着步子,却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尹航的话犹如最猛烈的腐蚀药,将他一直以来将自己藏起来的防护给销毁于无踪,他从来不想直视的事情,就这样被逼得不得不面对!
可是,为什么尹航的话里会有那样浓烈的愤恨!他不明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尹珩对他的情,他又不是不知道,他又没有忘,他本来就打算偿还的啊!只是,他所提出的偿还方式,尹珩不肯接受,那他完全可以有别的法子来还,为什么尹航会那么生气,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难道,他不该说出自己心里的话吗?纵然尹珩不接受,又何必如此生气?
萧楚拒绝仔细想下去,他只是那样没有目的的走着。突然,他觉得有什么话要对尹珩说,他要问问她,他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偿还她对他的情义。可是,他找不到她了,她会去哪里呢?他眼睛突然一亮:萧园?!他记起这个地方,会不会......他回快脚步,往萧园而去。
萧园。
门外,萧楚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那扇永不上锁的门微开着,萧楚过了好久,才伸手去推门,他的心狂跳不止,他想象着尹珩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第一句话要对她说什么?直到开门走进去,他也没有想出来。

不过,他就算想出来了,只怕也用不上,因为进了小院后,他一眼就看出来,根本没有什么痕迹证明尹珩曾经回来过――门上结了一张蜘蛛网,这就是久无人住的最好的证明。萧楚拿钥匙开了门,那门仿佛年久失修一样,发出一声涩涩地“吱呀”声,萧楚略迟疑了一下,走了进去。
房内的一切同他上次回来的时候一样,只是家具上落了一层浅浅的灰尘,应该有好几天没人打扫了。萧楚的心一下空了:原来她不在?为什么她会不在?萧楚从这屋走到那屋,最后颓然坐倒在布满灰尘的沙发上,说:“我差点忘记,我只对你说过,如果有一天你找不到我了,就到萧园来找我,我却忘了问你,如果有一天我找不到你了,我要到哪里去找你?”
没有人回答他。许久之后,萧楚疲惫地仰靠在沙发上,失去来自尹珩的精神力量的支撑,萧楚感到他的世界瞬间崩塌,飞扬的尘沙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看不清前面的路,自从飞上天空,做回天使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感到茫然,感到无助,纵使是天使,有时候也需要人的拯救吧?
不知何时,萧楚就这样睡着了。
夜已深,万籁俱寂,萧园里一片漆黑,只有点点星光洒下,洒在萧楚沉睡的容颜上,那么圣洁,那么美!蓦地,传来一声轻轻的门响,有人走了进来,看到屋里有人,似乎也怔了一下,不过接着就走了过去,带进来一阵凉风,也许是感到了寒意,睡梦中的萧楚身子轻轻抖了一下。
这人长发轻扬,是个女子吧?她站在那里,黑暗中只看得见一双发亮的眸子,静静地看着萧楚。许久之后,她去屋里拿出一床薄被,轻轻盖在萧楚身上,萧楚似是感受到了暖意,下意识地将自己蜷得更紧了。
“原来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不知道这样睡着,是会生病的吗?”她轻轻叹息,坐在沙发上,迟疑地伸出手,抚了抚萧楚的脸颊,却迅速收回去,跟着起身离去。然而,在她起身的一刻,有什么东西从她腕上滑落,掉在了薄被上,她却没有发觉,脚步匆匆......从她腕上滑落的东西,在星光映照下,闪着冰凉的光芒,与星光应和着......
第二天,当初升的太阳照到萧楚脸上时,萧楚猛然醒来,竟然睡着了吗?他皱眉,勉强抬起头,觉得脖子都有些僵硬了,他揉了揉脖子,刚想起身,却怔住:有人来过?他看了看盖在身上的薄被,心头狂喜:是她?!一定是她!她来过了!萧楚一跃而起,就要追出去,却听见“啪”一声,有东西从薄被上滑到了地上。
萧楚低头一看,刚才的喜悦一下消失不见,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俯身拾起,是他送给尹珩的紫水晶手链!为什么手链会在这里?难道―――她不要它了吗?她连自己送的东西都不再要了?!这是不是说,她再也不会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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