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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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酒吧。
尹珩雷打不动的坐在那个位子上,直到萧楚跳完一曲,她才动了动身子,淡淡地笑着:萧楚的舞真的有一种说不出的震撼力,会让人从心底里赞叹它的圣洁与纯真!就好像上帝派往人间救苦救难的致使!尹珩真想不出,为什么如此圣洁的舞蹈,一定要在这里的舞台上才能展现?
心事?”尹珩坐到萧楚桌旁,第一句话就这样问。她看得出来,萧楚的脸上虽然没有特别的表情,但他淡锁的愁眉,却逃不过尹珩的眼睛。
“没什么。”萧楚简单的答,这么多年历经人世沧桑,萧楚早已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即使对最亲的人也一样。
尹珩像是早已料到一样,也不计较:“那就好。”
萧楚反倒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女孩真不一般呢!如果换做别人,一定会刨根问底,纠缠不休,没想到尹珩竟然如此懂得适可而止!萧楚眼睛突然一亮:也许......
“你--”萧楚刚说一个字,接着就放弃了:为什么要拖她趟这浑水呢?这样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害她吧!
“嗯?”尹珩追上一句,“怎么不说了?我什么?”
萧楚摇头,眼眸重又暗淡下去:“不,没什么。”
“萧楚?”尹珩轻声叫着,目光真诚,“你当我是朋友吗?是的话就说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
萧楚咬咬唇,仿佛下定决心般,突然抬起头看着她:“你能去看看我妹妹吗?她病了,病得很厉害,没有人愿意去看看她,陪她说说话,她--她需要朋友去看看她,可是---”
“病了?”尹珩重复一遍,“病得很重吗?”她想不到,原来萧楚身上还有这样的重负!
“她的病不会传染的!”萧楚见她迟疑,以为她怕这个,忙解释着,身体都急得往前倾着,“你只要去看看她,陪她说几句话就好!行吗?”萧楚语声都已有了些微的颤抖,也许他是没抱太大希望吧?
尹珩笑了:“为什么不行呀?我这就去看她!走!”
“现在?”萧楚反倒怔住,“你现在就去?”
尹珩“呼”一下起身,拉了萧楚就跑:“当然!还不快走?!”
萧楚有些呆了:这人,怎么这样---
他们一前一后冲出酒吧门口,身后却传来尹航的大叫:“上哪儿去?!小妹!喂---”
尹珩站在萧楚家屋外,目光清凉地打量着这个地方:“你住这里?”
萧楚自嘲地笑笑:“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尹珩淡淡一笑:“怎么会?英雄不问出处嘛!”
萧楚再一次怔住。
屋里传来萧默的声音:“是哥吗?”
萧楚立刻应道:“是我!---进来吧。”
“谢谢!”尹珩答应一声,迈步进屋。
“有客人来吗?”萧默好像很紧张,慌乱地问。
萧楚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掀开门帘进去:“默默,有人来看你哦!--进来呀!”
尹珩微一低头,走了进去,待看清床上的人时,她的心莫名的一痛:竟然会有这样瘦的人!躺在床上的萧默虽然整个身子都藏在被子下,但却仍看得出身躯细瘦得像根火柴棒!露在外面的一张脸更是皮包骨头一般,眼眶深陷,显得眼睛非常大,下巴非常尖,脸色白得发青,让人忍不住想打哆嗦!这还是个人吗?简直是地狱出来的鬼!

萧默知道,自己的样子吓到尹珩了,她脸上挤出一丝歉意的笑容:“这位姐姐,真是---咳、、咳、、不好意思哦!吓到你了吧?你、、、转、、、转过身去吧......”
“干嘛要转身呢?”尹珩微笑着走过去,“我是吓了一跳呢!我没想到你病得这样重,还能笑得这样可爱!好孩子,你会好起来的!”
萧默瞪大了本就够大的眼睛,好像看天外来客一样看着尹珩,一时说不出话来。
萧楚则感激地看了尹珩一眼:他毕竟没有看错人!他觉得喉咙发紧,忙起身说:“默默,你们两个聊聊吧,我去烧水!”不等萧默回答,他便侧身走了出去。
尹珩坐到刚才萧楚坐的位子上,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萧默的脸:“你叫默默是吗?我叫尹珩!”
“尹姐姐!”萧默甜甜地叫,虽然声音沙哑,但却是真诚的!
“嗯!”尹珩答应一声,伸手抚了抚萧默的脸,“你一定要好好养病,不可以放弃,知道吗?你会好的!一定会!”
仿佛得到了肯定一般,萧默的脸上也现出少有的光彩:“我会的!我一定好好的!尹姐姐,我哥看上去很坚强,那都是装出来的!你多关心关心他,他有事都不会说的,你一定要问他,好不好?”她还是个孩子,有些话她都不晓得应该怎么说。
萧默幼稚但却真实的话出口,尹珩却好像一下就看清了萧楚一样,她本来就知道,萧楚一定有什么事,但她一个局外人,又有什么立场去问?
尹珩却也不忍心伤害萧默,说:“默默,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处事原则,有的时候外人如果问得太多了,是会惹人厌恶的!你说呢?”
“可你不是外人呀!”萧默认真地说,“你---”
萧楚突然走进来,手里端着两杯水,把其中一杯递给尹珩:“喝水吧。”
尹珩接过去:“谢谢。”
萧楚笑一下,过去扶起萧默:“别说太多话了!来,吃药吧!”
尹珩静静地看着萧楚动作娴熟的喂萧默吃药,她知道,萧默的病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为什么......
“今天真的谢谢你。”萧楚送尹珩出门,“默默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高兴过,亏了你同意来看她,我---”
“没什么,”尹珩摇头,“只是小事一桩。”
“可对默默来说,不是小事!”萧楚立刻驳了回去,接着声音又低了下去,“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
“没事!”尹珩失笑道,“今天怎么跟我客气?!又是道谢,又是道歉的,这可不像你!”
“你对我有恩,”萧楚认真的看着她,“我感激你!”
尹珩一怔,接着觉得心里很堵得慌:“萧楚,你用不着这样算哪门子的恩呢?你何必---”
萧楚打断她:“我说是就是的!你会知道,我虽然不会说话,但谁对我好,我会记在心里的!”
尹珩不再说话,她突然发现,萧楚这人真的让人看不明白!貌似冷漠,却也有情;貌似无情,却也知感恩;貌似成熟,却仍然很孩子气!这个人,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是什么造就了他如此复杂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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