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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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归不愿意,不想骗人归不想骗人,萧楚还是得去拍那个见鬼的洗发水广告,要求萧楚说一句台词:用洗发水,天使也心动!谁料萧楚打死不肯说,嫌这句台词肉麻,亵渎了“天使”这两个字,与导演在片场又闹僵了。
严冰寒好说歹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双方各退一步,将台词略加改动,成为:用洗发水,有谁不心动?这才勉强过关。严冰寒擦一把汗:他怎么总是爱别扭人哪?
当尹珩看到这个广告时,不由笑道:“看他那不情不愿的样子!呵呵―――”
尹树风坐在沙发,安静地看着电视。舞蹈大赛上他是评判长,不过也没有什么好争议的,因为萧楚的表现明显要优于他人,这是不可辩驳的事实。可是不知为什么,尹树风对萧楚,总觉得有一种忧心的感觉―――虽然他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
尹珩随口道:“爸,你怎么不说话?”
尹树风微笑一下:“只怕能令他心甘情愿去做的事,并不多。”
尹珩一怔:“爸,你怎么这么说?”
尹树风摇头:“没什么,尹珩,这孩子太倔,你可要找准自己位置。”
“爸说什么哪?”尹珩有些心虚,避重就轻。
尹树风眼眸如水(尹珩的眼睛像极了他),慈爱地看着尹珩:“孩子,爸爸不会阻止你做什么,但你要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如果你在的位置是别人早就占下的,你会很被动的。”
尹珩连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勇气都没有了。
天下娱乐。
严冰寒拿着萧楚近日的工作日程安排表,说:“萧楚,你这一段霎时间的商业活动暂且告一段落,接下来公司会有一出大型舞剧,由你提纲男一号,从明天开始,你要正式开始训练,这可是我们公司今年的重头戏,要认真对待。”她怕萧楚又闹什么性子,叫她很为难。
萧楚却只是说:“知道了,我会好好排练。”
严冰寒其实不大放心,不过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萧楚经过前一段时间的折腾,确实有些受不大了被人拉来拉去的日子,那些虚伪做作的专访、广告之类的,都不是他的本意,这与他原先的想法大相径庭,他只想跳舞。不过,纵纵使他不愿意,又能怎么样?如尹珩所说,这就是社会现实。
不过,令萧楚略微感到安心的是,接下来公司会有这么一场演出,他终于可以暂时的、好好儿地跳舞了!一进入排练厅,那熟悉的灯光打在舞台上,他很快就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忘情地舞着,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样。
一天排练下来,萧楚还真有些累了。晚上,他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给尹珩打电话:“是我,萧楚。”
尹珩笑笑:“今天怎么样?有没有不开心?”
萧楚说:“没事,公司安排有个大型舞剧的演出,我是男一号,今天排练了一天了,挺累的。”
尹珩说:“哦?是吗?那不如你所愿,终于可以好好跳舞了吧?”
萧楚沉默一会儿,说:“为什么他们就不能这么想?”
尹珩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掠过:萧楚的话只有她明白!
萧楚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在尹珩心中的份量,接着问:“你明天有没有时间?”
尹珩说:“明天我正好休息,有事吗?”
萧楚说:“那你明天来看我排练吧?我也没有时间过去找你。”
尹珩说:“好啊。”接着又有些犹豫,“这合适吗?会不会打扰你?”

“有什么不合适的?”萧楚不以为然,“我很想你,你来吧,你到路口,我在那儿等你,不见不散!”
了电话,尹珩兀自沉醉其中,只为萧楚那一句话:我很想你……
“她是谁?”严冰寒一脸寒霜,出现在排练厅,看见坐在台下的陌生人,马上厉声再问工作人员,大有兴师问罪之意。
尹珩起身,说:“你好!我叫尹珩。”
严冰寒看都不看她一眼,只问工作人员:“是谁允许她进来的?”
尹珩略有些尴尬。
萧楚已经走了过来:“她是我朋友!是我带她来的。”
“你朋友?”严冰寒终于扫了尹珩一眼,却依然面无表情,“那也不能随便进来!萧楚,这里是工作场所,怎么能让不相干的人随便进来?”
“她不是不相干的人!”萧楚重重地说,眼睛里有怒火在燃烧,“她是我朋友!”
严冰寒也火了:“照你这么说,我们随便哪个人的朋友都可以来,那这里成什么地方了?!菜市场?还是酒吧舞厅?”
萧楚脸色陡然煞白,严冰寒的话里有他最不愿意听到的东西!他突然上前一步,“萧楚!”尹珩暗中握住他的手,只觉触手冰凉,“是我的错,我不该来打扰你们!你快些工作吧,我先回去了。”她的目光里有种祈求之色,萧楚的怒火渐渐融化在那如水的目光中,他长吸一口气,恢复常态,尹珩出了一身冷汗。
萧楚一甩手:“你走,那我也走!我今天不想练了!”
“你敢?!”严冰寒大叫,“萧楚,我警告你,这是公司的安排,你若让公司蒙受损失,我看你拿什么赔偿?!”
萧楚冷冷道:“你在威胁我?我才不怕!大不了一拍两散!要钱没有,有命拿去!”
“你――――”严冰寒说不出话来了。
“别这样,萧楚,”尹珩笑笑,“每个人都要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何况,这不是你想要做的事吗?我会记住的,以后你工作的时候,我绝不来打扰!你去排练吧,我先走了。”
萧楚还要坚持,尹珩已经冲他挤挤眼:“等你飞,天使!我想尽快看到你的演出!”她温柔一笑,翩然离去,经过严冰寒身旁时,还微一鞠躬:“给您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尹珩身上那种干净的气息,令严冰寒没有办法口出恶言,却又放不下身段来服软,便只好什么也不说。看她出门而去,严冰寒说:“你怎么说?练是不练?”
“为什么不练?”萧楚重又走回台上,“我没钱赔,也还不想死。”
严冰寒惊异万分,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门口,尹珩尚未远去的背影……
萧楚真的不再让尹珩到他的排练场去,也没再与严冰寒起过正面冲突,只是很努力地排练着,有几分拼命的味道,仿佛借着舞蹈在发泄什么似的。严冰寒很生气,因为她知道萧楚这种状态绝对不行,她试图说萧楚几句,换来的都是萧楚的剑拔弩张,眼看着离公演的日子越来越近,严冰寒也只好强行忍下,不愿意事到临头又节外生枝。
离公演还有十几天了,天下娱乐公司已经张帖出海报,帖满了大街小巷,海报上有萧楚的巨幅照片,还用猩红的大字写着:舞出真我!大型舞剧,领衔主演:萧楚。门票有限,良机莫失!欲购从速!
结果,到公演前一个星期,门票便被抢购一空。萧楚自然忘不了给尹珩留了一张,而且是最前排、最有利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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