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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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楚,你这样是不行的。”早已在门口看了很久的尹珩走了进来,“你这样是练不出好舞蹈的,你心里仍然放不下以前的事,你心里的负担太重!”
“那些事,我早忘了。”萧楚抹一把汗,冷冷地说。
“你没有忘!”尹珩笑一下,“你何必强迫自己呢?任谁碰上这样的事,都忘不掉的,何况,我也没有让你忘记,我只是让你先放下。”
“这有什么不同?”萧楚又擦一下汗,好像只是为了掩饰些什么吧?
“当然不同!因为要忘记是不可能的,但你可以先把它放下,你首先得清楚,你参加大赛,是为了什么?你先放下一些事,才能拿起其他的事,否则,你干脆不要做这些事了,反正你带着这样的重负,是跳不起来的。”
萧楚不说话。
“更何况,那根本不算什么,”尹珩笑笑,“那些事情只是一个人一生的一些经历而已!就算没有那样的经历,也不能保证你不会碰上别的事!还有就是你妹妹,萧楚,你别说我心狠,她已经去世了,你再多想也没有什么意义!她的去世不应该成为你的负累,相反的,你应该可以更义无反顾地去做你该做的事!”
萧楚沉默半晌,说:“好,那我就先试着放下。”
尹珩突然想起什么,说:“对了,萧楚,我不是说给你找个高人指点你一下吗?我保证,他会对你有莫大的帮助!”
“高人来了?”萧楚一怔,“在哪里?”
“高人在此!”尹树风走了进来,仿佛带进一股清新之气,萧楚立刻被这个人深深的吸引了。
他看上去已经不再年轻,但却依然精神爽朗,一身得体的西装将他的身材衬托得近乎完美,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令人看了一眼之后,还想看第二眼,总之这个人,让萧楚有种惊艳的感觉,不过最重要的,是萧楚觉得这个人,好面熟啊?
他不及细想,疑惑地看着尹珩。尹珩笑笑:“不要看我啊!这位才是高人!我本来是想带你去见他的,难得他肯亲自来找你,高人,请指点一下!”她的话里明显带着对这个人的崇拜与仰慕。
尹树风微笑着看着萧楚:“孩子,你的舞蹈我看过,我得承认,你很优秀。”
尹珩笑开了花,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开心。
萧楚却没大有反应,因为他脑子里正迅速搜寻着有关这张脸的信息,却每到关键时刻就失了踪影,无处找寻了。
尹树风接着说:“你的舞姿很美,在身段、技巧方面都没话说,音乐表现力也相当不错,不过却有一样,你很欠缺。”
萧楚被他的评价所震慑,仿佛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他是透明的一般,听得尹树风最后一句话,他忍不住问道:“哪一样?”
尹珩也瞪大眼睛听着。
“你的眼神太冷漠,”尹树风说,“从你的眼睛里,我看不到你对舞蹈的热爱,看不到你对观众的热爱,我也看不到你对舞蹈的追求和对成功的渴望!你是那么孤傲,总是那样冷冷地跳着舞,根本不去看台下的观众,更不用说用眼神同他们交流,你不能让观众感受到,你是爱他们的。”
“我跳我的,他们不爱看,谁也没有逼他们。”萧楚有几分不服。
尹树风笑着摇头:“跟我年轻那会儿一样!孩子,你错了,要让你的舞蹈有长久的生命力,你就必须学会爱,学会包容,不止爱舞蹈,爱你的观众,更要爱你自己!否则,你就算舞得再美,也是苍白的,只会引来人们一时的赞叹,却不会引起人们心灵的共鸣!”

他说完后,轻盈离去,留下萧楚在那儿发呆,尹珩却对着尹树风挤挤眼,偷偷伸出大拇指。
萧楚怔怔地回味着那几句话。
“如何?”尹珩笑着问,“高人指点,毕竟非同一般吧?”
萧楚问:“他叫什么名字?”
“尹树风。”
“什么?!”萧楚惊道,“他就是尹树风?!那个人就是曾经名满天下的芭蕾王子?!”
说起尹树风,萧楚他们这一代大概不知道,而在那个时候,尹树风的名字真可谓是一种标志,他在芭蕾舞上的造诣,绝对是登峰造极,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代表了一个时代。
萧楚从确定了舞蹈梦想开始,便以尹树风为心中的目标,祈盼着有朝一日超过他,创造一个新的神话。他家里就有一张尹树风正值盛年时的化妆照,难怪他会觉得尹树风面熟了。
尹珩说:“就是他喽!除了他,谁还敢称高人?”
萧楚呆了时晌,长舒一口气:“厉害!”也不知道是说尹树风厉害,还是说尹珩厉害,可以找到尹树风来指点他。
尹珩不问萧楚也知道,尹树风的话对萧楚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因为她明显看得出,萧楚越来越平和,眼神也越来越温和―――仅限于温和而已,绝对称不上温柔,他好像已经开始懂得了尹树风的话里隐藏的真正含义。
转眼全国大赛日子已到,尹珩特地请了假陪萧楚前往。对于尹珩为了他所做的一切,萧楚从来不说什么,就好像,这是应该的一样。他们两个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坐上了北上的列车。
坐在火车上,萧楚看着窗外不停掠过的单调景色,表情淡漠。
尹珩打破沉默:“萧楚,你现在心里最真切的感受是什么?”
萧楚说:“说实话吗?”
珩点头,心里却奇怪:这个也用得着说假话?
萧楚回过头看尹珩:“我现在最真切的感受是,我想回去了。”
“嘎?!”尹珩大为意外,有些呆了,“要回去?为什么?”她没想到,萧楚临阵竟然有了脱逃的念头!
萧楚笑一下:“很意外是吗?我也不知为何,居然会有这种念头。”
尹珩耐心地问:“为什么呢?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萧楚冷笑:“很多事情并不是有信心就可以成功的,我清楚自己的实力,但我也知道,如果我失败了,我是承受不起的。”
尹珩悚然一惊,感觉身上直发冷。
萧楚接着说:“不过我不用承受,我想我能赢。”
尹珩暗中松一口气:她早晚要被萧楚给折腾死!
到京安排好一切后,就等着比赛的日子来临。
到了那一天,抽签结果,萧楚抽了个十一号,而所有的选手共二十一名,也算个比较有利的号。介绍完所有的选手后,又介绍评委入场,萧楚赫赫然发现,尹树风也在评委之列,而且,是评判长。
一大串冗长的程序过后,比赛终于正式开始,一号选手上台开始了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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