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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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很快,转眼校庆演出如期而至。
校庆那天一早,学校里就显得异常忙碌,不过倒也忙得井然有序,那些学生们都喜气洋洋地谈论着,忙碌着,非常兴奋。
礼堂里,演出刚刚开始,四个主持人正慷慨激昂地说着开场白:“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大家晚上好!硕果累累的金秋,我们迎来了百年校庆!”
“百年风雨,我们同舟共济!”
“百年沧桑,我们荣辱与共!”
“回忆百年来……
一大段冗长的开场白和领导讲话过后,演出终于正式开始。
演出节目也算是精彩,令那些来此观看演出的人都觉得不虚此行。光是听那一浪高过一浪的鼓掌声和叫好声,也足以使人热血沸腾,情不自禁地高声呐喊,哦!青春真好!生活真好!
一位美女主持报出下一个节目:“下面是舞蹈系同学带来的独舞<天使之翼>,请欣赏。”
大家一听到这个足够美的名字,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那正升起朦胧烟雾的、灯光摇曳的舞台,神情专注地像是迎接仙人下凡。
看那舞台上,从漫天的烟雾中,逐渐显出一个身影,朦胧中,只能看见他穿着柔软、贴身的白色演出服,尤其是背上那一对雪白的翅膀,让人移不开视线。
随着音乐响起,他翩翩起舞,每一个动作都娴熟而流畅,他身上的每一个部分仿佛都会说话,还有脸上那悲天悯人的神情,更是让人觉得,那真的是天使降临人间。眉梢眼角那不屑于掩饰的孤傲和帝王般的气势,叫人不敢逼视。
这个舞蹈足足有七分钟,但人们丝毫不觉得长,直到看得忘记了呼吸,忘记周围的一切,仿佛置身于一个魔幻般的世界。当音乐悄然结束,台上的人儿将动作定格时,灯光才打在他的脸上,不是萧楚是谁?台下的人沉默了一秒种,倏然掌声雷动。萧楚那涂成了银色的双唇边露出一个傲绝天下的笑,他微一欠身,便没入幕后。
台下的观众疯狂地鼓着掌,手都拍红了,一张张脸也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人们喊着:“好啊,再来一个!”
“好俊俏的女孩子!”
“什么女孩子?人家是男生!”
“&*……”
而康澜,早傻了眼!他说什么也没有想到,原来萧楚在舞蹈上的功底比他想象中不知道要强多少倍!他到今天才算明白,“深藏不露”原来是这样诠释的!他瞪大眼睛,微张着口,舞台上早已开始演出下一个节目,他却仍然没有回过神......
夏池早在萧楚上台的一刹那,就惊声低呼:“我的天哪!他---”她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仿佛发现了彗星一样,赞叹、欣赏与崇拜之情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这样的人,才是天之骄子,才是每个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
从第二天起,校园的每个角落,都会听到有人在议论那绝美的舞蹈和那超凡脱俗的人。只要萧楚从人前经过,人们就会说:“嗨!天使!”
每每这时,萧楚脸上都会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既不受宠若惊,也不目中无人,那样一种坦然使得人们再怎样心有不甘,也不忍心在这样干净的面容面前有任何不干净的念头。
今天是星期天,萧楚没有出去,一个人在宿舍里收拾东西,有些衣服需要洗一下了。不过老天真是不让他安生--夏池竟然来到他的宿舍!
萧楚只抬头看了她一眼,接着就继续忙自己的:“康澜住隔壁宿舍。”
夏池有些拘谨地笑着:“我知道!我刚才去找他还东西了,他不在......”

“你可以走了,”萧楚起身,把东西放回衣柜,“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夏池一怔,接着看到了萧楚放在床上的衣服,她一下抱起来,有些失态:“你要洗衣服吧?我帮你洗好了!”
“放下。”萧楚语声冰冷,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夏池心里一紧,却仍勉强笑着:“没、没事的!我帮你洗好了......”她看到萧楚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是什么杀人的眼神哪!
萧楚不再废话,而是直接走过去,用力一夺,他用的力气那么大,夏池一个趔趄,差点趴在地上!不过,她还真够执着的,即使如此,却仍然没有松手:“你、、、你这是干什么?!几件衣服而已,又不会花太多时间......”
萧楚猛一甩,夏池便把持不住,衣服被他们两个人甩了出去,而他们这样一拉扯,萧楚身上穿的衬衣一下拽掉了两粒扣子,他的衣服微敞开,露出了胸膛。然而这一下,夏池不由瞪大眼睛,惊呼出声!
萧楚的胸膛上竟然布满了伤痕!那是些多么可怕的伤痕啊!一条条,一道道,青紫於黑,竟然看不出是这伤痕是怎么来的!虽然夏池只看到这么一点,却足够她吃惊的了!她说不出话来:“你、你---”
萧楚像是猛然惊醒,脸色瞬间惨白,似是被人发现了秘密般,他迅速用手将衣襟掩上,后退一步,猛伸手指着门:“走!出去!”
“萧楚---”夏池害怕了,萧楚的样子像是要吃人!
“走!”萧楚怒吼,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夏池不敢再呆下去了,逃也似地离开了萧楚的宿舍。
萧楚踉跄着后退一步,又后退一步,倚到了墙上,掩着衣襟的手无力地放开,露出了那伤痕累累的、苍白瘦弱的胸膛......
当夏池再看见萧楚时,眼神明显不一样了。那眼神里除了当初的迷恋、追捧、狂热以外,更多了一种怜惜---因为她看到了萧楚满身的伤痕!她猜想,萧楚一定有着和常人不一样的过往,或者说有着令他不堪回首的过去,他一定吃了很多苦,女性先天的母性总是会在看到弱小时被激发起来,纵然夏池只不过个二十岁大的女孩子,但她到底是个女人!
“又想那个小白脸了吧?”坐在她旁边的康澜一看到她那副呆呆的样子,就知道她一定在想萧楚,这让康澜非常不高兴,“我说,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能不能专心点儿?你老想着别的男人,这会还怎么约啊?”说到后来,他已经明显露出不满的情绪了。
夏池看也不看他:“我愿意想谁,那是我的自由!你不高兴,可以走啊!又没人绑着你!”
康澜生气了,一下站起身,怎么说他也是堂堂男儿,喜欢夏池也不代表可以任由她污辱!他气呼呼地说:“好!你没有绑着我,是我死乞白赖要留在这儿行了吧?我不自量力,非要和那个小白脸儿较劲儿,行了吧?你有你的自由,我不应该干涉!”
他吼完就愤愤离去,夏池倒是意外之至:她没想到,一向对他和颜悦色、言听计从的康澜会有跟她翻脸的时候!“你---”她说了一个字,马上闭了口,走就走了!自己本来就心情不好,这会儿正好可以一个人清静一下!
康澜恨恨地离去,突然飞起一脚,将一块石子踢入湖中,“卟”一声,石子沉入湖底,瞬间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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