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期末考试结束了，学生们陆续地签假条开始离校了。（网友手打文字更新
期末综合评价结果出来了，刘晓斌他们三个全校排名并列第一。已经熟悉了的同事们纷纷向他们表示祝贺，校长再一次在全校教职工大会上说自己当初要这三个人来学校的决策是正确的。大家都在高兴着，只有刘晓斌还是显得闷闷不乐。
全校大会后，老师们也都回家了，刘晓斌他们回到宿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他们的家都在城区与城郊交接处，离学校不远，但因为不想听父母的唠叨，所以多数时候他们都是住在学校里。
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
“晓斌，我觉得你可以去找小玲子谈谈，你不能总这么自己憋着。”赵勇说着掏出根烟递过来。
“我怎么去啊，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大概就是我了。”刘晓斌沮丧地说。
“不一定。你忘了她小时候最依赖你了，不管怎么说，她应该不会为难你的。”王飞说着，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我见过她了，她不是不讲理的女孩子，你还是去吧，疙瘩总得解开啊，你可别和我们说你已经忘了，你曾说过要好好照顾她的。”
刘晓斌用感激的眼神看着走来走去的王飞。他这个好朋友就是这样，总在默默的帮着他。
嘉雯正在厨房收拾着，门铃响了。
“刘老师，您好，快进来吧。”喜伟说话的声音。
嘉雯有点发呆。
“姐，刘老师来了。”嘉伟冲着厨房方向喊着。嘉雯只得硬着头皮出来，边走边摘下橡胶手套。
“哟，忙着呢。”已经坐下的刘晓斌看着嘉雯，有点紧张的站起来。
“哦，你来了，快坐吧。”嘉雯说：“嘉伟，给老师倒水喝。”
刘晓斌一边接过嘉伟递过来的水杯放在茶几上，边往下坐。
这时电话响了。嘉雯顺手接起来：“喂，哦，嘉伟啊，在，你等等。”她把电话递给嘉伟，坐地另一边的沙发上。
“姐，老师，你们聊吧，同学找我出去玩儿，我先走了。”嘉伟说着便往外走。
“去吧，早点回啊。”嘉雯温柔的看向弟弟。
“最近，身体还好吧，没有什么不舒服吧。”看着嘉伟走了，刘晓斌问。
“哦，挺好的，多谢你了，要不是你和王飞哥及时赶来，我们俩就……”嘉雯笑了一下说。
“嗨，你别这么客气，我原来就应该好好照顾你的。”刘晓斌说着，抬头打量着：“你还和小时候一样爱干净，这屋子里收拾的真利落。忙什么呢？”
“也没什么，收拾厨房呢，抽油烟机坏了，厨房里的东西都落着油烟，我洗洗。”嘉雯低头摆弄着手套说。
“我来看看吧，兴许能修。”刘晓斌说站起来走向厨房，嘉雯也随着他走过去。（千载中文网
刘晓斌看来也是干活很利索的，一会让嘉雯去找个什么工具，一会来回左右看着，看样子很快就会修好。
嘉雯靠在厨房的门口看着专注的刘晓斌，不由得想起当年，她总缠着他给自己和弟弟做小玩具、讲故事什么的，他也是这样专注的神情，那时候，他们亲密无间；可是现在……
“估计差不多了，插上电源试一下。”刘晓斌说着扭过头来看着嘉雯说着。嘉雯愣了一下，马上过去把电源插上，当她回头看到刘晓斌时，她差点笑出来，但她忍住了。刘晓斌看她想笑又咬着嘴唇没笑，也冲她笑笑，但他有点莫名其妙，他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抽油烟机转起来了，看来是修好了。
“好了，这下又可以用了。以后有这些修理的活，你只管说话，别的做不了，这些还是没问题的。”他显然少了点刚进门时的拘谨。
嘉雯没说话，从卫生间拿出一条毛巾给他：“擦擦吧。”
刘晓斌按过毛巾擦起脸来。突然，嘉雯像是终于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边笑边指向卫生间：“你还是去洗洗脸吧。”刘晓斌听话地去洗脸了。当他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时，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他刚才一边修理一边用手擦汗，结果把手上的油和灰尘都弄到了脸上。
这一笑，两个人间的气氛比刚才好多了。
洗完脸的刘晓斌走到客厅，再次接过嘉雯递过来的水杯：“玲子，我老早就想来看你，可是……”他边坐下边说，不等他说完，嘉雯就打断了他：“你别多心，我们很好，以前的事也不能都怪你，你也不用老跑来看我，……”嘉雯低低的说着。
刘晓斌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他觉得她是不准备原谅自己了。
他还是决定把自己想说的说完：“玲子，还记得那年我回城之前，答应过你要送你进城里最好的学校，我还答应过你要好好照顾你。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你就长大了。这几年我一直瞎忙着……我想好了，以后，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希望你能原谅我，也给我一次机会。”刘晓斌说这些话时脸有点红了。虽然他说的不是很直白，但他相信嘉雯能明白他的意思。
嘉雯好半天不说话，最后轻轻说了一句：“当年你说过的话我都已经忘了，你还是当哥哥吧。”
王飞正坐在自家客厅里和父母聊天，这时电话响了。是刘晓斌。他接完电话就往外边走去。
王飞家小区外的马路上。
“这么说，她拒绝你了？”王飞听了刘晓斌说了在嘉雯家的经过后说。
“应该是这意思。我很奇怪，一个二十岁的小女孩，为什么总是那么平静那么深沉，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刘晓斌有点烦恼。
“她在本应该快乐的时候承受了太多的痛苦，这你应该能理解吧。你想放弃还是继续？”王飞说着看向刘晓斌的脸。
“当然不放弃，可是好像有点难，她那冰冷的表情让我很没底气。”刘晓斌看上去很失望。
“你得想办法啊。”王飞若有所思。
“别顾着说我了，说说你吧，回来后家里又给你怎么安排？”刘晓斌岔开了话题。（千载中文网
“说是有个不错的女孩子，先去见一下再说吧。”王飞看向远方。
刘晓斌沉默着，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最后冒出一句：“祝你好运。”
王飞不置可否。
十三
“小飞啊，去了和人家好好谈，你不小了。”王飞妈妈唠叨着。但看她一脸慈祥和善意的笑，能感觉到她是个开通的家长。
“妈，知道了，你都说二十几遍啦。”王飞嘴里说着，心里却有一股暖意。妈妈不是那种传统的人，从不强加给他什么意见，当年他离婚妈妈也支持：与其痛苦的维系，不如彼此放手。不过，他年龄真的不小了，妈妈想早点看他成家。这时候，王飞的爸爸走过来，拍拍王飞的肩膀：“我的儿子错不了，去吧。”
王飞答应着走出家门。他其实不太喜欢被安排相亲。但是他也理解父母的心情。
约定的地点是离王飞家不远的公园。王飞看了看表，快步走进公园。
迎面走过来一个女孩子，有点眼熟。
“嗨，你好，你是王飞老师吧，我是李丽丽。”女孩大方地说。
“哦，你好，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王飞有点紧张。
“没什么，我也刚来。上那边坐坐吧。”女孩子边说边向前走去，王飞跟过去。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不知道是不是我记错了。”王飞笑笑，这个女孩子还不错，一脸阳光。
“你没记错，我们见过面，不过你当时不会注意我。”丽丽直截了当：“你去我们公司找嘉雯那次，我就在她身边。”
“哦，我想起来了。”王飞笑了。
因为嘉雯这个媒介，他们开始聊起来，而且还很投机。不知不觉到了吃饭时间，王飞就请丽丽一起去吃了饭然后才回家。本来他想送丽丽的，可她说还有点事要办。
王飞猜的不错，丽丽去找嘉雯了。
“丽丽，你运气不错，王飞是个很好的人，我记得那时候我父亲总夸他懂事，沉稳。他对你怎么样？”嘉雯听说丽丽去见的人是王飞，显得很高兴。
“他吗，还行吧，我觉得我们会交往下去的。”丽丽一脸自信。
“那可要祝贺你哟！”嘉雯笑了笑。
这边王飞回家后也告诉父母他感觉这个丽丽还不错，可以继续交往，父母也很高兴。
不用说，这个假期，王飞有事可做了。
这段时间，嘉雯还是和以前一样忙碌。丽丽转了专业，去了另外一个校区。所以每天，嘉雯一个人走在去学校和回家的路上，多少有些寂寞。但是，她没想到，有一个身影每天都跟在她身后，一直送她回家。
丽丽有时候会主动约王飞出去。他们在一起的话题总会落在嘉雯身上。王飞对嘉雯的那种关怀让丽丽有些不愉快，但她是个很能理解人的人。嘉雯说过他们的事情，所以，王飞这样有时也会让她觉得安全，这说明王飞是个懂感情且重感情的人。
最近的课程比绞复杂，嘉雯有点吃力，于是，刘老师让她有空到他家里去拿些资料。
刘晓斌还和以前一样郁闷。嘉雯的拒绝已经很让他难过了，偏偏他的母亲又不太懂得理解自己的儿子，父亲又没什么主见，总是附和母亲。所以，在家烦闷的刘晓斌常常去二叔家去坐坐，二叔是个教授，看着刘晓斌长大的，他们还是挺谈的来的。
这天，刘晓斌又去了二叔家。
刘晓斌走进去的时候看到二叔在里屋给他的学生讲着什么，他就坐在外屋找本书看起来。
“刘老师，真是太谢谢了，那我先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刘晓斌很意外，他随着那声音站起来。
“晓斌来了。”从里间走出来的二叔说着：“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学生林嘉雯，这是我侄儿刘晓斌。”嘉雯笑笑说：“你们聊吧，我先走了。”他没有和刘晓斌打招呼，虽然刘晓斌一直在看着她。
“你们认识？”看着嘉雯走出大门，二叔问。
“二叔，她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小玲子。”刘晓斌说着走到院子里。单位分了楼房，但二叔一直住在老院子里，种些花草什么的，他说这样舒服。
“你喜欢她了？”二叔的话总是很简单明了。
刘晓斌点点头。低头拿起小瓶浇花。二叔好像明白了他的苦衷：“年轻人应该不惧怕困难，接近她的办法有很多啊。这个小女孩子不简单，都快成了我那个班的大众情人了。”刘晓斌听这话惊慌的抬头看向二叔。“不过，没见她对那些男孩动过心，一直很冷静。”刘晓斌的心才放下来。
这真是个很糟糕的假期，刘晓斌这样想着。最近王飞忙着约会，赵勇去外地旅游，他呆在家听够了母亲的唠叨。只有每天晚上是他最快乐的时候，那时，他可以跟在那个心爱的女孩身后送她回家，而且省去了直接面对的尴尬。
今天，刘晓斌和往常一样站在学校大门对面等着嘉雯下课出来。远远地看着嘉雯和同学们说再见之后向前走去，他悄悄的跟过去。嘉雯今天看起来很高兴，一边走一边唱着什么。
突然嘉雯前面出现了两条黑影。
“你们想干什么？”嘉雯有点紧张的声音。
刘晓斌好像发现前面不太对，马上紧走两步。
“小妹，哥哥最近手头有点紧，呵呵，借点钱用用。”那两个人中一个用邪恶的眼神看着嘉雯，说着就伸手去拿她手中里的包。
“你们最好规矩点，否则我喊人了。”嘉雯声音有点颤抖。
“喊吧，这条路上没什么人，你就是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的。”那人得意的话音还没落，就听得有人大声说：“不见得吧。”然后，那人就觉得眼前一黑，他被人用力打了一拳，他和他的同伙拥上去与来人扭打起来。呆在一边的嘉雯听到一个声音向她喊着：“玲子，快跑。”借着路口微弱的灯光，她看到了刘晓斌的脸，那张脸上写满了关切。她转身向路口跑去。
她并没跑多远。出了路口就有公用电话，她不顾电话亭老板奇怪的眼神，伸手抓起电话。
没多久，路口传来了警车的声音。前后不过五六分钟，可对嘉雯来说太漫长了。看着警察把那两个人带走，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向刘晓斌说着谢谢，握着手。
嘉雯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切，直到警车开走，路上只有她和刘晓斌。
“玲子，没事了，快走吧，我送你回家。”刘晓斌亲切的声音。
嘉雯像个孩子一样“哇”的一声哭出来，一头扑到刘晓斌怀里。
刘晓斌用手紧紧搂住眼前这个娇小的身躯：“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好了。”他一边安慰她，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
好长时间，嘉雯才停住哭声，从刘晓斌怀里挣出来。她很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刘晓斌。
“走吧，送你回去吧。”刘晓斌依然关切的声音。两个人并肩走着。
“你怎么来了？”嘉雯终于开口了。
“我天天都在这里，”刘晓斌低低地说着：“你不让我去找你，这是我唯一能见到你的地方，能看着你平安回家，我就放心了。”
“谢谢你。”嘉雯心里有点不好意思，她在想该说些什么，可是只想到这三个字。
“你每天一个人走太不安全了。要不以后我来接你吧，反正我放假，有的是时间。”刘晓斌小心地说。
“不好吧，太麻烦你了，我……”嘉雯还想拒绝。
“不会，就当我出来散散心好了。”刘晓斌笑着说。嘉雯不好意思再说拒绝的话了。
到了嘉雯家的小区门口。
“好了，你快上去吧，我回去了。”刘晓斌说着转身要走。
“晓斌…”嘉雯本来想叫哥，可是没叫出口。“上去坐坐吧。你的手，……我帮你包扎一下吧。”嘉雯还是有点低的声音，但这足以让刘晓斌惊讶：刚才和那两个人打斗时伤了手，不是很疼，他自己都没怎么在意，细心的嘉雯却看到了。不过，他想想时候不早了：“算了，太晚了，我上去不太方便吧，改天我来看你吧。对了，你每天下课时间差不多吧，明天我在校门口等你。快上去吧。”刘晓斌说着站在原地。嘉雯过来拉着他就往前走，也不再说什么。他只好跟着走。
上了楼，嘉伟在看电视。看到刘晓斌来了，他热情的起来打招呼并让刘晓斌坐下。
嘉雯回到自己房间拿出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棉球和药，坐在刘晓斌身边拉过他的手为他包扎起来，这时，刘晓斌才觉得手上有些疼。看着嘉雯认真的样子，他心里阵阵暖意。
“好了，回去以后自己多注意点，别着水，小心感染了。”嘉雯轻轻说着，脸上有点不自觉的笑意。感觉到刘晓斌一直在看自己，她有点不好意思，把他的手稍有点用力地放下。
“哎呀，”刘晓斌叫着，“怎么，疼的厉害吗？”嘉雯有点紧张。刘晓斌笑着摇徭头。
这个假期总算不那么无聊了。嘉雯虽然话不多，但看的出她不再拒绝刘晓斌向她走近了。每天下课后，刘晓斌都等在那里，好像是由来已久的习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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