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闲谈.盼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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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昔端了茶慢慢地饮着,听侍卫重复了一遍画菱的传话,哑然失笑,不禁又问,“这些真是她家少爷临走前吩咐的?”又兀自叹笑,“也是,除了她家少爷,谁还能想出这些个稀奇古怪的点子。罢了,你先下去吧。”
侍卫应声退下。
许落在一旁听得也是出神。他这两天忙着收拾南宫昔扔下的重磅炸弹炸出来的烂摊子,到了中午这会儿才忙里偷闲地跑来翊王府陪他喝茶。没想到一来就听到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当然还是关于那个金公子的。
“怎么样,许落,我就说这个金焱是个妙人吧?”南宫昔看侍卫出去了,很没形象地抱着肚子大笑起来。
许落摇头笑道,“若真是弄起来,这临兆就要更热闹了!亏他怎么想得出来!”
“招聘启事,明里宣传,小道传播,公开筛选,还有什么三锅专利!”南宫昔抹抹笑出的眼泪,“真是服了他了,连出去做客还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的。可别说,他这几招一出,三锅居的名气绝对能压过临兆那几家数一数二的大酒楼。”
“可是……”许落皱皱眉头,“他要陛下出面跟供货商签什么协议,那不就是明摆着要借你的名头镇住别人么?这怕是有些不妥。”
“这个我想到了。”南宫昔收住笑,“朝中大臣尚不可私自开设商铺,更何况是我。但他要画菱姑娘提醒我这是所有环节中最重要的一环,怕是我们只能再打打别的主意。”他戏谑的目光落到许落身上,“我听说你有个远房表亲在京城……”
许落无奈地笑了,“我明白陛下的意思了。我会把此事办妥的。”
“三锅专利权的事……”
许落叹了口气,“我会吩咐属下办好的。”
南宫昔满意地大笑,又想起来件事,“那四万两银票可以送过去了。不,先送一万两过去,剩下的三万两,等金焱回来了,先看他的招聘大会弄得如何再说。”
许落暗暗翻了个白眼,果然还是小气皇帝的本色。他忙点头称是。见南宫昔心情甚好,又将皇宫和翊王府的动静一一禀上。
南宫昔默默地听着,时而沉思,时而面有怒色,最后说到逸花公主,他终于不耐烦地一摆手,“她之前过来这里被侍卫挡回去了。你多派些身手好的侍卫跟着她就好,她的事情以后不用再报给我听。”
许落不由得幽幽地叹了口气,抬眼望见南宫昔如刀的利眼,忙将面上的不满收起,重又把话题引回金焱身上去。
南宫昔一听他的名字,果然眉开眼笑精神奕奕。两人聊了一会儿,南宫昔就笑了半天。
许落不禁暗叹,似乎那金焱就是个天生的开心果,无赖兼无耻,却是无可否认的有趣。想着南宫昔从前总陷在后宫朝野的勾心斗角里,年纪轻轻却面上难得有笑容。如今遇见这金焱,倒让这个少年天子重新变得像个少年。看着南宫昔无忧无虑的笑容,许落忍不住开始期盼金焱的归来。至少,在经历这场即将到来的大风暴之后,他希望南宫昔也能继续这样开心地笑下去。
“哎,许落,你发什么呆啊?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南宫昔不满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许落忙道,“我是想到金公子的身世始终查不出来,有些担心。”
南宫昔愣了一愣,“我看他轮廓分明,眼深颧高,肤色又偏黑,与我们中原人大是不同。你再遣人去雷源一带查查,我记得那一带的人相貌似乎与他接近些。唔,就查下看看哪家大户的儿子最近出了远门。他双手肌肤细嫩,右掌上隐隐有茧,该是个提刀弄剑之人,但看他脚步飘浮,又不像什么习过高深武功的。应该是个学了几天武功的富家公子。”
“我会尽快派人去打听。”许落应道,又有些不解地道,“我可真看不透这个金公子。有时候看他浪荡无赖的样子,言行谈吐间又带些市井之语,我真以为他就是个市井之徒。可有时候他分析事情又言之凿凿,有条有理,颇像是饱读诗书,历练无数的样子。有些话,连经历人生数十载的人也未必说得出。但看他年纪也不过十五六,真是好奇他从何处得的这些见识。”
“别说是你,我也看不透他。”南宫昔轻轻咂了口茶,“若不是许了四万两银子的投资,只怕他此时见了我还是一脸避之不及的表情。我就想不通,我何时招惹过他了?自打我记事以来,从没见到哪个像他一般见到我就把厌恶摆到脸上的。”他说着,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许落,我长的有那么讨厌么?”
许落掌不住笑出声来,“怎么可能!陛下可是我国公认的第一美男子。只怕是他妒忌,嫌陛下压了他的风头吧。”
“他也这么说过……”南宫昔也笑开了,“可我总觉得不是因为这个的缘故。算了,说些开心的事吧。”
许落暗暗郁闷,你这说的还不够开心?
南宫昔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促狭地睒睒眼,“他还要你的百鬼部队出去扮作路人议论三锅居的事呢。你打算怎么办?”
许落一听,苦了脸道,“我正想求陛下回绝他这个要求呢。若是我手下侍卫精英营那群人知道要他们出去做这个,非得跟我大闹不可。”
“这有什么好闹的。”南宫昔不以为然,“倒可以锻炼锻炼他们的演技。哦,这个词儿也是金焱教画菱说的。”他忍不住又笑起来,“你就让他们出去好好锻炼他们的演技吧。金焱留了话,说他最欣赏你那群手下的专业精神,这任务事关重大,也就你那群专业演员才完成得了!你怎么能辜负他对你手下的期望呢?”言毕又是一阵大笑。
许落在心底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把将那金焱掐死,但皇上金口都开了,他又怎敢说个“不”字,只得闷闷应了,自认倒霉。看看茶喝得也差不多了,南宫昔脸上也有些倦意,他便告辞出门,趁着闲暇先去处理金焱交待的那些破事。
他走了,南宫昔却没马上休息,握了茶杯在手,眼前又浮现金焱生动的笑脸。他又慢慢回味着那些趣事,边想边笑,边笑边想,不知不觉竟呆坐到日头偏西。侍卫进来问是否开膳。他才如梦初醒,望着远方橙红的落日,慢慢地长长地叹了口气——金焱,你要何时才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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