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聪也连忙起身点头微笑，很是俊朗，“小姐，让云聪来保护你。”
蓉儿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身体颤抖，慌忙靠住墙角，十多年前的一句再听来却是伤感，往事如烟却不能随风散去，儿时的戏言真真切切，勾起多少埋葬的伤心。
“小姐，你怎么了？”
“多久？”蓉儿抿嘴苦笑，儿时的他认真的像个小大人惹的她由哭变笑，“还是‘一辈子’吗？”
“小姐，这是云聪小时候的一句……，让小姐笑话了，如今小姐已经不需云聪保护了。”云聪垂首挠耳，尴尬的颜色如天边的那抹红。
蓉儿将脸颊的散发捋到耳后，嫣然一笑优雅的转身道：“云聪，如今只能你帮我了。”
“小姐是要离开吗？今晚怕不行，后日老爷他……”
“不，我要你帮我打听几件事，”蓉儿连忙打断他。
“是不是姑爷？姑爷他是被单将军打伤，可单将军并未找到姑爷，姑爷应该是被人救走了。”云聪顿了顿终还是没有把那悬崖说出，单将军等人皆说李世民坠入悬崖。
“我哥他们知道我离宫吗？他们还好吗？世民回营了吗？”
“以前怕是不知道小姐离京，如今怕是都知道小姐身在洛阳了，是老爷散发出的消息。”
“小姐放心吧，我今晚就去唐营帮小姐打听。”云聪见蓉儿不言语，只是静静的望着前方，背影孤寂清冷。
“也好，”只一句蓉儿便不再多言，心中苦楚只有自己知却不能流露半分给他人见。
云聪沉思了许久踱步到蓉儿面前望着她那忧郁的明眸，听着她心底的哀伤吁嗟，面上的冷静淡然任是男人都为之惊叹。云聪心中感叹，她真是洁净如芙蓉，傲贵若牡丹，老爷在天之灵也该欣慰，“小姐不怕吗？为什么不急着离开呢？”
蓉儿嘴角强划出笑的孤独，垂首间泪水早已溢满眼眶，说着自己都未必相信的话，“花开万朵一树生，我和大哥是一父同胞，他不会的。我想劝说大哥归降大唐，我相信世民一定会胜利。”
“可当年少爷他们……”云聪跟随长孙安世多年，他知道自己老爷的禀性，他会把小姐送给大王的，他会的。
“如今是你的老爷了。”蓉儿知道云聪要说出什么，蓉儿连忙制止，她不想再听到童年的噩梦。
云聪笑笑拿起蓉儿看过的那本书，是曹子建的诗，“小姐还需要什么？我叫人送来。”
蓉儿凝眉轻笑，句句讽刺，“我需要自由，你如何送来？”
“我先帮小姐去唐营打探，好让小姐放心。”
关上门的那刻，云聪心悸再向里望去，只得看见她的背影，挺直的背坚强高傲，已不是自己梦中娇柔的小姐。
“好好照顾高小姐，她是老爷的贵客，有什么需要定要满足，不许怠慢，不许惹她生气。还有，去给小姐准备些文房四宝，再多拿些书来。”吩咐好婢女他才离去，他的记忆里小姐是喜欢读书的，老爷常夸她有才气。
待云聪身披零星欲回房时，长孙安世的书房内却仍是灯火摇曳，云聪在门口伫足许久却无法抬腿走进，挣扎许久只得回房休息。
回房点灯合衣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眠，原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却没承想脑海里都是无忌憔悴的身影。
“无忌少爷，你还好吗？静蓉小姐她……”
云聪故意的停下不言，无忌只以为他是在询问蓉儿。
无忌仰天一叹，盯着空旷的远处嘴角**了几下却未能说出一句，心中的痛楚却是无法遮掩，神色紧张的让人窒息，他明知云聪无恶意，紧绷的弦却不得放松。
“姑爷他，他还没有回来吗？”云聪心里明知他没有回来，却还是要问，他不能确定的太多太多。
无忌轻轻摇头道声“没有”，回身凝望着突然前来的云聪心中纵有疑惑也只得化作一抹笑意，上次世民围困南牢时帮助自己的就有长孙云聪。
“无忌少爷，静蓉小姐身在洛阳的消息你听说了吗？”云聪不能判定无忌是否知道，他担心的是无忌以为蓉儿远在长安，而自己冒昧的说蓉儿在洛阳长孙府，那倒真令无忌忧心了，那不是自己要的结果。
“我知道，原本以为李唐秦王妃在洛阳的消息只是谣传，没承想昨日见到了长安来的人，说是蓉儿可能来洛阳了。”无忌抖抖了衣袖昂首望着云聪，“她知道这里的情况若还在家里坐的住，她就不是长孙静蓉了。怎么，云聪也知道了？王世充是不是也知道了？”
“是，静蓉小姐就在老爷家，是她……”
云聪还没有说完，无忌就如同发疯似的上前抓住云聪的领角大声吼道：“你说什么？你说蓉儿在你们手里？你今天来这为什么不把她一起带来，为什么？你知道不知道你家老爷会把她献给王世充那个卑鄙的小人，你这不是要害蓉儿吗？你家老爷知道她就是被自己赶出家门的妹妹吗？啊，你说话啊，蓉儿现在怎么样了，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如虎啸狮吼的声音让云聪啼笑两难分，一连串的质疑声让云聪忘记了颈间传来的疼痛，无忌狰狞的样子似乎要把他吃掉，待无忌说完逼视他时，他噗嗤一笑，“你说完了没有？”
“没完，你笑什么？”无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怒视着他平静的笑，只听云聪轻声道来，“她没事，是她让我来这的，她不放心这里。”
无忌丝毫没有放松手中的劲力，似乎这一切都与云聪有关，衣领的吃紧致使云聪的“窒息”他丝毫没看进眼里，他质疑的问道：“真的？不对，一定是你在说谎！”
……
云聪忽然睁眼叹息，脑海中的一幕幕让他更觉哀伤，若老爷也同无忌少爷般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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啼笑两难分选自唐•李商隐《槿花二首》，今天拿来借用一下。
原文是：燕体伤风力，鸡香积露文。殷鲜一相杂，啼笑两难分。（这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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