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情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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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如期出征,蓉儿坚持随行,无奈李渊下令秦王妃不得随行,原因是此战艰难,王妃为柔弱女子,难免会累及秦王分心照料。终不忘言蓉儿是识大体懂事的好孩子,皇帝陛下的威严竟如同慈父般的微笑。虽有不甘也只能留下,这次世民亦不希望她随军。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蓉儿手持《诗经》依在窗下望木槿花瓣飘飞。今日大唐十万大军将有世民统帅东征,李渊命她随百官前去送行,她却在笑中婉言谢绝,耳畔回响着他的承诺,平安!
城外青草茫茫一片甚是肥沃,李渊亲自为秦王执缰望其凯旋,骏马之上一身银白戎装的秀宁冰玉在微微清风中言声父皇珍重,英姿飒爽的她们羡煞前来的百官。文有长孙无忌,房杜二人等,武有尉迟恭,秦叔宝罗成等瓦岗兄弟,济济人才皆归秦王盔下。一声马嘶,秦王齐王越上马背,率领大军东进洛阳,不再回首。万马溅起黄沙的背后亦是李渊满含期盼的双眼。
眉间锁忧的蓉儿放下《诗经》步出房门随意走着,不知为何蓉儿的心异常慌乱,伸手折下一朵秋海棠细细玩赏,娇艳欲滴的红,苍翠柔媚的绿,多姿多彩的艳丽仍抹不去心头的紧张。
正凝神赏花时一阵嬉闹声传来,蓉儿听出有承乾的声音便寻声找去,只见栀子花下诗吟与碧琴正逗着承乾玩,君絮杨璇也在,蓉儿捂住心口加快脚步走过去。
“娘,”承乾远远的便望见蓉儿走来,丢下诗吟跑向蓉儿。
“姐姐没去送王爷吗。”诗吟随即迎上来满是疑问,后面的人欲行礼却被蓉儿拦下。
“没有。”蓉儿摇头回她后便蹲下身子拍着承乾身上的尘土。
“娘抱。”
“娘累了怎么办。”
“那承乾要姨娘抱,”说着便张开小手扑向诗吟,“姨娘的故事讲的好听。”
蓉儿笑着摇头,见诗吟抱起承乾后便抬首随意望着,不经意间瞥见雪白栀子花后的茗莜,心中诧异,她们如此开心的玩闹,为何茗莜一个人在那?蓉儿走过去只见茗莜依着栀子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书,莹白衣裙在翠绿枝叶下如同飘雪的栀子花开,一个人安静的看着手里的书。
“茗莜怎么不去和姨娘们玩呢?”
茗莜摇头不语,可蓉儿看出她眼角的忧虑。
“让娘看看,这是什么书啊。”
“是《女诫》,阴姨娘送我的。”茗莜轻声说着,望着蓉儿的眼眸她欲言又止的垂下头去。
“怎么了茗莜?有什么话要和娘说吗?”蓉儿柔声说着,听君絮说茗莜最近比以前更安静了。
“李宇是不是永远不回来了?”茗莜合上书垂首低语,眼泪潸潸落在书上。
蓉儿心里一紧,看着她的模样,那句永远不回来让她本以慌乱的心生疼,让她无法回答茗莜的话。
蓉儿摘下一朵带着浓香的栀子花插在茗莜的辫子上,看着这个乖巧的孩子又一次问出:“娘,李宇她真的不再回来了吗?我想她。”

蓉儿正在想该如何回答她时却见兰琪走来喊着小姐。
“茗莜和姨娘她们去玩好不好?娘还有事。”
“恩,”茗莜那挂着泪珠的眼睛抬都没抬便低声答应。
蓉儿不忍再看便匆慌转身,却不知转身的那刻她的双眼亦是朦胧含烟。
蓉儿回身望见兰琪身后站着的那人心里又是一惊,他是刘文静的亲随刘德,他为何会出现在这,他不是远在京兆武功吗?为何会出现在秦王府?
一切疑问皆在心中,蓉儿面上仍是祥和的笑,“先生何时到的长安?”
刘德一笑望了望四周,“昨天到的,这次来长安探亲顺便拜见秦王,不巧秦王出征。”
蓉儿望了望诗吟等人,凝视着刘德祈求的眼神,“君絮,你和诗吟照看好承乾。兰琪,快去给先生沏茶。”“是!”
“王妃客气了。”
“先生请。”
刘德客气的随蓉儿后向正殿走去,总四顾张望的他终被前面的蓉儿发现,“何事让先生如此不安。”
“王妃还是发现了,可否单独与王妃谈谈。”
“就请王爷书房吧。”
书房之中刘德给上坐的蓉儿行了一个大礼后便跪地不起。
“何事需先生如此。”
刘德的唇角划过一抹笑意,冷冷道:“小人手里有一封刘文静先生的遗信,不知王妃敢不敢过目。”
蓉儿收敛笑容正言道:“刘先生乃是一介君子,他有勇气写下,我长孙静蓉又有何不敢看。”
“好。”刘德抬首望去,眼前柔弱女子的威仪让他肃然起敬,他从怀中掏出一封发黄的信封,“刘先生临死前密书一封,命我在他死后无论如何都要亲手交给王妃。”
蓉儿将书信接在手里并未打开而是望着又伏身下拜的刘德问道:“刘先生去世已久,你为何今天才交给我。”
刘德哈哈一笑又是一拜,“王妃明知刘先生行刑前令我前去京兆武功办事,至今才回长安。固才延迟至今日,但也不迟。”
蓉儿肃然望去,只见他坚实的眼神饱含着凄凉,蓉儿知他机智忠厚是刘文静最信的亲随,只听他又道来:“如今也是这密信到达王妃手里的最好时机。”
蓉儿淡淡一笑道:“先生请坐。”
刘德起身又是躬身一礼,“王妃,刘先生交代,这信阅后定要毁之。切记!”
蓉儿又是一笑,将信收在袖间淡然从容,“先生放心,我知道如何处理。”
刘德见她从容不迫的淡定,眉宇间坚定如磐,心中放心,“刘先生在世时常说秦王是有福之人,今日我总算明白了。”
蓉儿抿嘴一笑,道:“刘先生客气了,我在这替秦王谢过先生。”
“王妃保重!切记阅后毁之!”刘德言罢施礼告辞。
待送走刘德的兰琪关好房门后蓉儿才拿出书信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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