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欢乐的燎锅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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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澜现在正在陈凤雅家谋划考验甄玉德的事。(读啦网网友发布)
安澜央求陈凤雅亲笔写信约会。约会地点:第一楼。(暂定名)
陈凤雅说:“别了,月光工程没修到你那啊?”
安澜说:“你不知道,我这心里整天老觉得不踏实。我就求一个安稳的感觉。”
陈凤雅有些为难。安澜说:“中午我请你吃饭。第一楼。”
陈凤雅:“哎呀,不说我还忘了呢。今个王春花家要燎锅底。”
“燎锅底”是一种习俗。通过“燎锅底”,把喜气、财气一齐带进新房子来,让生活过地幸福美满。
王春花家移居新房时,日子定在这月的农历初九早上。太阳刚泛红时,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气势磅礴,取大吉大利之意。搬家时,几乎什么东西都先搬进去了,惟有一口新锅要等到最后才搬。
左邻右舍的都来到了王春花家。
大家看到了一口崭新的钢锅。
搬铁锅时还要烙个大锅盔馍。这洧川锅盔馍和洧川牛肉、洧川豆腐一起是三贤市的三大名吃。洧川牛肉已经注册了商标。(题外话:今天上午我去洧川交警中队搞活动,回来时特别捎一块洧川牛肉来,25元一斤。欢迎各位网友阅读指导本作品,出品那天连同洧川牛肉、洧川豆腐、洧川锅盔馍一块寄给朋友们。)
王春花和安澜、陈凤雅、林溪一起在原来的旧锅台上先烙一面,然后盖严用红头绳绕锅一圈,在“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中搬进新灶台上,翻个过继续烙熟。这表示好运继往开来,绵延有续。接着,炒菜做饭。
客厅里,高大宝和甄玉德、墨镜、程圆已经落座,餐桌上是七碟子八碗,非常丰盛。他们一面啃着焦黄焦黄的锅盔馍,一面喝着庆贺酒,叙情话旧,谈天论地,热闹非凡。
一会儿,王春花和安澜、陈凤雅、林溪也加入进来,满屋欢声笑语,充满喜庆。
墨镜提议:“往下,咱无论说什么话,都要至少有一句与锅有关的俗语谚语。”
墨镜和陈凤雅这两口子一贯是聚会的主持。
王春花说:“好。我先说。今天燎锅底,大家发现没有?这居家过日子,柴米油盐酱醋茶,前六项都离不开锅。”
陈凤雅说:“就是,锅碗瓢盆交响曲,锅排在第一位呢。”
王春花看了一眼高大宝,马上说:“我们女人啊,整天围着锅台转,容易吗?可是,还有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高大宝象热锅上的蚂蚁,瞪了一眼王春花说:“傻。就不知道个锅滚馍熟。啥话都说。”高大宝可能当领导聚餐吃多了,习惯于左手放在肚子上,说话时轻轻地揉着肚子。
对高大宝在镇政府被捉的事,大家心领神会。看王春花两口子在掐,都笑了。
甄玉德马上解围说:“我给你们说个真事,文化界的,一个哥们,给他父亲找那个,他早年丧母,生活有困难,叫穷得揭不开锅了,为拉扯几个孩子长大,父亲砸锅卖铁,使出浑身解数,就没有续娶。现在老父亲70多岁了,每次澡堂洗澡,他都帮父亲搞特殊服务。”
甄玉德的话一下子炸开了锅。道德。法律。人性。爱。龌龊。无奈。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直争论得口干舌燥,象热锅上倒油-----冒烟。最终也是莫衷一是。
墨镜安静了大家,说:“我们不关心应该不应该,可我们很想知道这个文化人是谁?他太有文化了。所以,我要打破砂锅——问(纹)到底。”
甄玉德说:“我不是十分熟悉。”
高大宝轻轻地揉着肚子说:“锅底下扒红薯——拣熟的说。”
甄玉德说:“哎呀,大哥,我就对你熟。”
安澜说:“甄玉德,你这该下汤锅的,怎么啥话你都能讲啊?”
高大宝继续轻轻地揉着肚子说:“打住,打住,打住......”
林溪拍拍安澜说:“夫妻间闹点不愉快的事是常有的,没有瓢勺不碰锅的。(读啦网网友发布)”
高大宝仍然轻轻地揉着肚子说:“打住,打住,打住......”
程圆说:“一个锅,一个盖,各人的汉子各人。该吵吵,该闹闹,不打不骂臭白菜。”
高大宝有些急了,轻轻地揉着肚子大声说:“打住,打住,打住......”
林溪说:“又乱成一锅粥了。”
墨镜对轻轻地揉着肚子的高大宝说:“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老兄,你叫打住是怎么了?别生气啊!”
高大宝轻轻地揉着肚子说:“没生气。甄玉德说的‘哎呀,大哥,我就对你熟’这句话没锅。”
墨镜说:“没锅字罚酒。甄玉德,你喝!”
甄玉德一饮而尽,说:“高大哥的‘打住,打住,打住......’也没锅。罚酒。”
高大宝揉着肚子一饮而尽。
墨镜说:“不行。说了三次,得罚三杯。上刀山,下火海,跳油锅,这杯酒一定要喝。”
高大宝轻轻地揉着肚子笑了,有些犹豫。
甄玉德说说:“喝吧,咱叫肉烂在锅里,酒倒进胃里。”
高大宝轻轻地揉着肚子说:“这火锅不是锅,是一种吃法;烟锅不是锅,是烟斗的别称;锅炉也不是锅,是一种压力器。我不能喝了,不能装大啊!”
王春花可怜起高大宝,说:“就是,你得看锅吃饭,别喝多了。”
林溪说:“心急吃不着热锅饭。慢慢喝,慢慢喝。”
程圆说:“女人三十岁是一条河。男人四十岁一口锅。锅在,家在。锅出了点毛病,破锅漏房病老婆,还不全锅端了?”
甄玉德有些不胜酒力,看看已经喝光四瓶,嘴里舌头打卷说 :“端,全锅端。”
说着,甄玉德就站起来出去方便。甄玉德回头看了一眼陈凤雅,便走路打着“S”弯出去了。安澜本想跟上去扶持他。陈凤雅说:“你去照顾他一下啊!”安澜迟疑了一下,就没去。安澜老觉得桌子下甄玉德的脚离陈凤雅太近。陈凤雅大方而随便,有时鞋子竟然褪了后跟。
这时,安澜家的德国黑背跟了过去。
甄玉德特喜欢这只退了役的警犬德国黑背。甄玉德知道,德国黑背出身于德国牧羊犬家族,以聪明、勇敢、忠诚、灵敏、精神、工作热情,才一直稳坐世界警犬队伍的第一把交椅。甄玉德对这只狗的名气和牌子爱得心花怒放。
在安澜给驾驶员讲交通安全课时,德国黑背跟着。甄玉德喜欢狗,也跟着听课。甄玉德一直在抚弄德国黑背,至于安澜的课,甄玉德是全然没有听进去,倒是那只德国黑背一直支楞着耳朵。
安澜主要讲了交警人性化执法的一个案例,说是她和一位交警在接到一交通事故报案后,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第一措施救助人,最后保住了那位伤者的性命。安澜讲自己亲身经历的事讲得很生动,那只德国黑背听了好像在流泪。
安澜的爸爸与甄玉德相反,他压根就不喜欢狗,尤其不喜欢德国黑背。
安澜爸说话有些惊世骇俗:什么警犬队伍里的第一把交椅!放狗屁!狗放屁!放屁狗!你过来看看德国黑背,从后面看,看仔细啦,啊!看后胯部,老是象挂了一个秤砣一样不是?老是象想人一样不是?啊!我告诉你,孩子,这是品种繁育者为了在名狗秀上出名,故意筛选的畸形狗,为什么选畸形?奇特才能打动人啊!这种狗大腿骨和盆骨关节不能很好地吻合,骨头脱出关节,走路时是拖着胯走的,一瘸一拐的,非常痛苦,这种狗小时候不显示症状,而后天会突然出现,且无法治疗,你可以去问问安澜她们警队的朋友哇,这种狗一般都不得不过早地离开它所喜爱的警犬岗位。

姜还是老的辣。安澜爸说这些话时的神情有些象赵本山和范伟卖拐。这些甄玉德都不懂,听得一愣一愣的。
狗是不可思议的动物,人更是。忽然有一天,安澜爸竟开始喜欢德国黑背了。要说,还是从黑背不幸逝世开始的。安澜一家都非常难过。值得庆幸的是,这只德国黑背在临死前与另一只配种后生了一只小德国黑背。安澜爸给小德国黑背起了个名字叫爱爱。安澜爸每次牵着爱爱上街,总有很多村民围上来向爱爱问好,作为一个50多岁的人,一方面爱爱成为他的感情寄托,另一方面爱爱成为安澜爸的攻关手段,很容易也很巧妙地拉近了他与乡亲的距离。
甄玉德想德国黑背想得心里发痒。昨天,去了岳父家,找个理由就把德国黑背逮回来了。
“燎”锅底的酒喝得红红火火,使林溪想起自己生日那天的热闹场面。 地点是在第一楼。
参请人员还是这班人马。这也是程圆和林溪定亲的宴会。上席的有:鲤鱼焙面、清汤东坡肉、白扒豆腐、宋城御猫、瓜盅哈什蚂油、套四宝、大虾炒白菜、红烧鸡翅丝等。大都是开封名菜。
“这都是些什么菜啊?”王春花叫起来。
“什么菜?”墨镜挤了挤眼,说:“你听:它们是熘蟹肉,炒蟹肉,清拌蟹肉,蒸南瓜,酿倭瓜,炒丝瓜,焖冬瓜,焖鸡掌,焖鸭掌,焖笋,熘茭白,茄干儿晒卤肉,鸭羹,蟹肉羹,三鲜木樨汤,红丸子,白丸子,熘丸子,炸丸子,三鲜丸子,四喜丸子,氽丸子,葵花丸子,饹炸丸子,豆腐丸子,红炖肉,白炖肉,松肉,扣肉,烤肉,酱肉,荷叶卤,一品肉,樱桃肉,马牙肉,酱豆腐肉,坛子肉,罐儿肉,元宝肉,福禄肉......”
大家连连叫好。
“‘套四宝’是‘豫菜一绝’。”甄玉德对这个菜很熟悉,说:“绝就绝在把鸡、鸭、鸽、鹌鹑的浓、香、鲜、野四味集于一体,四只全禽层层相套,个个通体完整,无一根骨头。一菜多味,不肥不腻,清爽可口,回味绵长。看到了吧?舍得舍得,不舍哪有得啊?人家程圆抱得美人归,当之无愧。”
高大宝轻轻地揉着肚子说:“套四宝属衙门派,是出自清末开封名厨俺老陈家陈永祥之手,他一家子曾为慈禧太后办过‘御膳’。陈家名菜达300多种,套四宝是其中一颗明珠。”
陈凤雅主持了宴会。她站了起来,说:“在座的各位朋友,大家好!今天,我们欢聚在这里,共同庆祝林溪二十周岁生日和她与程圆定亲。首先,我代表两位警察对大家的光临表示衷心的感谢!大家也都看到了,咱这位警哥玉树临风,气质不凡,警花呢,是英姿飒爽,表现不俗。此时此刻,我想你们一定有好多话要对她说!下面,咱们按照顺时针的顺序,每个人来一段讲话,表演节目也行。现在咱们从甄玉德那儿开始,大家欢迎!”
每到一个人那,大家都把最美丽的赞美和最真挚的祝福连同葡萄美酒送给她和程圆。林溪两颊绯红,生动宜人。
陈凤雅是个能掌控局面的高手,当有人想窃窃私语的时候,她马上抛出了一个可活跃气氛问题吸引大家。陈凤雅说:“请在座的男同胞回答:美女、淑女、才女,这三种女人,你最喜欢娶哪个?”
高大宝轻轻地揉着肚子:“我都要。”
“不行,不行,只能一个。”王春花揶揄道。
“真色啊,你,这号人就不能叫他当皇帝,否则,光棍节更热闹了。”墨镜讥笑道。
“那你说。”高大宝轻轻地揉着肚子,脸红眼笑地对墨镜说。
“我不会给你一样。我光娶那丑的。”没等墨镜说,甄玉德打破了选框。
“中,叫中国古代那四大丑女嫫母、钟离春、阮氏女、孟光都整到你家吧。”墨镜笑着说。
“哎,你别说这,四大丑女嫁的丈夫都是名人,排名第一的嫫母的老公还是黄帝呢。”安澜话中有话地说。
“该墨镜了。该墨镜了。”甄玉德连连说。
“我啊?”墨镜端着酒杯问。
“对。你。你说。”大家把目光投向墨镜。
墨镜柱吱唔起来。
“说。快点。别婆婆妈妈的。”甄玉德催促道。
“我就要安澜!”墨镜一脸正经地对着甄玉德说,“看你还催我不催了?”
“哇噻!”大家齐呼起来。
“你好酷啊!”陈凤雅拧起了墨镜的耳朵。
安澜被搞得也很不自然。
“你说,你说,”陈凤雅**不止,准备拿甄玉德开涮,“咱看甄玉德说啥吧?”
“我没啥说的。”
“不行。”陈凤雅不依不饶。
“年轻时娶美女。中年时娶淑女。老年时娶才女。”甄玉德说。
“又一个新鲜答案。有哲理。解释解释。”高大宝眼睛直看着甄玉德。
“年轻时注重肤,美女青春袭人。中年时注重骨,淑女亲和雅致。老年时注重脑,才女愈老弥香。”
“说你呢!陈凤雅是美女、淑女、才女集一身啊!我家的甄玉德爱你家的大美人。”安澜报复墨镜似的说道。
“就是啊,墨镜,你注意了,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可能是唐僧。”高大宝有些胡搅蛮缠,对甄玉德挤了挤眼。
“那你说。”陈凤雅有些下不了台,赶紧向程圆发难。
“我说吧?”程圆的眼睛向林溪征求意见。
“大胆说!”林溪催道。
“说!”高大宝轻轻地揉着肚子鼓励道。
程圆运了一下气,眼一懵,说道:“我喜欢的也是陈凤雅。”
“哇噻!”
“厉害!厉害!”
“中啊你,连带小孩子的你都爱!”高大宝轻轻地揉着肚子说。
“去,去凤雅的脸红到了耳根,但非常兴奋,她端起一杯酒,说,“谢谢了,兄弟!”
“干!干!说啥我都不生气,图个热闹。为程圆、林溪的未来和幸福,干!”热闹起来。
这就是饮食文化。因为人的属性,吃便不在停留在填饱肚子和延续生命上,而是在满足感官的同时也满足心理的需要。这时饮食文化便具体地存在着,或方或圆,生、熟、烧、烤、煎、烘、炸、色、香、味、型等,它既是吃的对象,又是欣赏的对象。大家团团而坐,吃出了一种气氛,一种情调,一种风度,吃得潇潇洒洒,浪浪漫漫,张张扬扬。吃的环境,吃的过程,都给人带来了温暖和愉悦。
再好的饭菜也顾不上吃,交流是主要的,快乐的。
席间,一个服务小姐捧着一束鲜花过来,说:“有人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林溪接过花,高兴地说。
“送花人是谁?”陈凤雅问。
“对,是谁?”
“上面写着呢。”
“Happaybirthdaytoy!程圆。”
大家再次热闹起来。Happaybirthdaytoy!Happaybirthdaytoy!歌声随着红彤彤的蜡烛一起摇曳。
林溪正沉侵在幸福的回忆中,突然,德国黑背闯进屋来。它拼命地撕咬着安澜的衣角,把安澜拉出门外。甄玉德刚才落进东湖了。正在燎锅底的左邻右舍也都跟着来到门外的事故现场。
大家连忙把甄玉德救了上岸。
安澜的爸爸从此更喜欢德国黑背了。安澜爸就感慨:养个狗有时比养个人还强哩!
安澜爸给德国黑背起了个名字叫爱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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